听她竟将苏婉儿搬了出来,云帝显得十分烦躁,他猛地上前一步,捏住了云影的下巴,眼中尽是赤红:“你敢用婉儿要挟我?” 云影被他捏的生疼,却毫无反抗的意思,艰难道:“下官只是就事论事。” 云帝似乎特别恼怒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青筋毕露的手下移到云影的颈部,力道愈发加重,云帝咬着牙道:“云影,你不怕死吗?” 云影闭上了眼睛,像是不打算再替自己辩解一句,片刻间她的呼吸都渐渐变得微弱,云帝才听到她似乎喃喃了一句:“影偷生数十载,已足矣。” 云帝见她宁死也不肯臣服,忽然兴起了一股无力感,他冷笑着松开了云影的脖子,阴沉道:“心头血朕是一定要的,而你...” 云帝唤来两个侍卫,命令他们将云影关到诏狱中去。 云帝冷哼:“就让影大人去她自己亲手造出来的地府感受一番吧!但愿你出来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圣女,还有命在。” 比起云帝,两个侍卫似乎对云影的畏惧更深。 刚出了大殿,侍卫就放开了押着云影的手,犹豫道:“影大人,您请先走。” 云影不在意地转了转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有青紫的瘀痕,她淡淡道:“无碍。还是押着吧,陛下若是追究起来,你们怕是不好交待。” 侍卫也知云影所言不虚,于是继续押送她往大牢去。 云影被带走后,云帝独自默默静坐了许久。 他深深凝视着那碗殷红的花酒,呢喃道:“就快了,这天下,就快是朕的了。婉儿,婉儿...” 不知为何,方才云影说得话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不去。 ——皇上不在意圣女的死活,难道也不在意,皇后娘娘的心吗? “婉儿!”他猛地站了起来,朝着苏婉儿的小院匆匆而去。 一进门,就见芸桃已服侍苏婉儿起了床,正在准备用早膳。 苏婉儿见是云帝来了,轻笑道:“瞧你,怎么走得急匆匆的?来得倒是真好,膳房的东西我吃不惯,叫芸桃给我熬了鱼片粥,香着呢,快来尝尝。” 自从醒来以后,苏婉儿就不再与云帝那么疏离客套,也不对他行礼敬称,云帝本觉得这是她如从前那般亲昵依赖他,心里也悄悄地欢喜过许多次。 可再想着云影所言,就这么看着近在眼前的苏婉儿,心中却觉得空落落的。 他怔怔地走上前,忽然一把拉过苏婉儿,将她揉进怀中紧紧抱住。 他这一下来得突然,苏婉儿的身子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也沉了下去。 近来她虽表现得亲近,可云帝还是尊重她的,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惹她不喜,自然也不会随意与她有什么接触。 苏婉儿状似无意地推开了云帝,不解道:“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苏婉儿的抗拒,云帝的心中觉得有些发沉,面上也变得苦涩。 他弯下腰扶着苏婉儿的肩膀,逼着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婉儿,国库中还有许多宝石玉器,还有绫罗绸缎,朕命他们拿来给你,好不好?对了,你从前不是一直想出宫去逛逛吗?朕今日带你乔装到都城去逛逛可好?还是说,你想回宋国?到时候等拿下宋都...” 云帝越说越激动,像是恨不得马上把整个皇宫给搬过来。 苏婉儿默然听着,渐渐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她脸上的笑意实在无法再伪装,轻轻挣脱云帝的控制,说了一句:“这些我都不需要。” 她看着云帝垂下去的手,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我想见月儿。” 云帝勉强一笑:“所以,你这些日子,假意对朕体贴入微,也不过是为了哄朕开心,好成全你的想法?” 苏婉儿看着云帝,没有作声。 云帝只当她是默认,继续质问道:“那苏晓月,你才见过她几次?婉儿,为了她,你顶撞过朕多少次?事到如今,你竟然不惜为了一个陌生人放下你的自尊跟朕逢场作戏惺惺作态?朕竟觉得有些不认识你了。” 苏婉儿注视着云帝的眼睛,安静看了许久,才轻声反驳道:“月儿并非陌生人,她是我兄长的孩子,就与我的孩子没有区别。” 云帝冷笑:“呵,你还记得你的孩子吗?句句不离苏文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你兄长...” “云楚!” 苏婉儿被他这荒唐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凄厉:“你还敢提那个孩子?!若不是你要回来做你的皇帝,那孩子怎么会没?他已快足月了!” “你住口!” 云帝不愿听她说下去,再也压不住心中的那缕躁意,一把将桌上的清粥小菜掀翻在地,滚烫的粥水洒了吓得跪在一旁的芸桃一身,她也丝毫不敢吭声。 苏婉儿看着一地狼藉,忽而自嘲地笑了笑。 她低着头扶起芸桃,一边给她拂去身上的脏污,一边道:“有一句话你没说错。云楚,如今我也不认识你了。” 云帝呼吸一滞,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欲走。临走前扔下一句:“你想去见她,朕让你去。趁早去吧,三日后朕欲取她心头血,到时候她能不能挺得住还难说。你这个做姑姑的,去听听她的临终遗言也好。” 苏婉儿听见他的话,也没吭声,仍旧自顾自地替芸桃打理,等他走后,芸桃再三阻拦,才拉住了苏婉儿的手。 芸桃这才发现苏婉儿双手冰凉得如同死人一般,不住地浑身颤抖着。 芸桃急得要哭,苏婉儿却渐渐镇定下来,吩咐芸桃去擦烫伤药。 等芸桃准备好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随着苏婉儿去了软禁苏晓月的圣殿。 苏婉儿一见到苏晓月,就被她如今的样子吓到,心疼地哽咽:“月儿,是姑母对不住你。你定要好好活着,姑母一定会替你报仇!” 苏晓月看苏婉儿无碍,心中倒是欢喜的,她笑了笑:“姑母...您能醒来便好...月儿没用...不能去看您...至于我的事...您不要再跟着操劳...免得被我牵累...” 苏婉儿怜爱地理了理苏晓月的乱发:“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你放心,从今日起,姑母就在这守着你,我看谁敢再来取你的血?” 听见这话,苏晓月漆黑的眼珠总算有了些光彩,她转过头,幽幽看着满面担忧愧疚的苏婉儿。 “姑母此话当真?” 苏婉儿被她眼眸中的冰冷震慑,她没料到眼前这个活泼灵动的孩子会有如此慑人的目光,应道:“自是当真的。月儿,你莫怕,有姑母在,谁也伤不了你。” 苏晓月忽然笑了笑,甜甜道:“既如此,姑母帮我个忙可好?” 见苏婉儿应下,苏晓月便叫她附耳过去。 自那日后,苏婉儿就留在了圣殿中,与苏晓月同吃同住。 云帝得了消息,冷笑一声,苏婉儿以为这样就会动摇他的决定吗? 他心中不屑,却也说话算话,并没有去理会。 除此之外,却不许旁人再见苏晓月,云畴去过一次,只得悻悻而归。 云帝又给了苏晓月三日的缓和时间,等她的身子恢复一些。 三日后,云帝亲自带着侍卫,包围了圣殿。 他一进门,就见苏婉儿坐在苏晓月的床边,亲自替她擦洗着小脸。 云帝哼了一声,似乎还是有些无法面对苏婉儿,冷声道:“该取血了。” 他本已做好打算,若是苏婉儿拼死拦着,他就将她击晕送回去,任她说什么也没有用。 上一次慕兰花变异过后的花酒加急送到了战场上,大捷的消息还没送到,不过想来也快了。 他不愿再等,只想一鼓作气拿下宋国。 没想到他预想中的争吵并没有到来,苏婉儿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等我给月儿梳过头便好。” 云帝虽还是有些别扭,不过苏婉儿既然肯主动与他说话,想来她也是无奈接受了此事,云帝便点了点头,没有拂她的面子,轻声说了一句:“那朕出去等。” 他想,反正今日这血是一定要取的。不论她怎么拖着,也拖不过今日。 云帝并没有等多久。没过一会儿苏婉儿就打开了门,没有看向他,只说了一句:“来吧。” 云帝朝着身后的两个侍女示意了一下,侍女已随着云影取了数次血,对于该如何做也有所明悟。 这两人也算是云帝信任之人,倒不担心她们动手脚。 苏晓月一见进来的两人,怔了怔,倒没继续问云影的去向,只是默不作声地等着。 毕竟取得是心头血,还需宽衣解带,云帝避嫌转身欲走,却见苏婉儿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愣了一下:“...婉儿?” 苏婉儿淡淡道:“我不放心你的人,想在这陪着月儿,不可以吗?” 云帝知她这是铁了心要与他过不去,也不再多劝,黑着脸大踏步出了门去。 这血取得想来有些费劲,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侍女才打开门,提着盒子走了出来。 云帝看了她们一眼,见她们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也不愿再去看苏婉儿的脸色,急着去喂养慕兰花,便带人离了圣殿。
第一百四十九章 毒酒 云帝命人将苏晓月的心头血淋在慕兰花上,那些花儿便如同有了生命,贪婪饥渴地汲取着血液中的生机。 这次还没等到过夜,就发生了异变。最先发现的,自是那打理花圃的花匠。 而后无需等他禀报,整个云宫中便都发现了这一异状。 原本种着古株的后花园,早就被重兵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 刚过午时,自花园中心向周围四散开去,渐渐地照映得整个云宫都血光大作,如同尸山血海一般,弥漫着暗红色的诡异雾气。 周边看守的卫兵和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不自觉吸入了血雾,便纷纷晕倒在地。 等他们再醒来的时候,变化已经结束了。 原本四处弥漫着的浓郁幽香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浓郁的血腥气,将整个云宫笼罩在内,阴阴沉沉,甚至遮蔽了朗朗烈日。 云帝身处在那血雾之中,竟觉得许久都停滞不前的功力隐隐有突破之势,他唤来几个武功不俗的暗卫,也皆有此感。 单单是这花散发出来的雾,就令习武之人有一日精进千里之感受。 云帝大喜,亲自去了花园,得见那已经完全变成纯黑色的慕兰花。 只这样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至精至纯的浓郁能量,云帝吞了吞口水,眼中划过一抹贪婪。 他不敢运功,双手都在微微颤抖,似是费了极大的功夫,才勉强压抑住自己心头的渴望。 “来人,试酒。” 暗卫又找了人来,这次直接到了诏狱下层,那里有关押重犯的巨大铁笼。 侍卫被逼着将花酒饮下,云帝亲眼得见那人转瞬间身形就暴涨了许多,一边双目血红的嘶吼,一边将躲闪不及的暗卫直接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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