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院相隔的垂花门边,巡视的护卫更多,而且身上佩甲,甲衣锃亮, 气势雄浑,比刚才的后院护卫强上不少,黑影刚闪过, 就被人发现。 “什么人!” 护卫机警,立刻调头追过去, 但是有两个人始终立于原地,不为所动。没过一会儿,追过去的人垂头丧气地回来。 立在原地的两人眉头蹙起, 其中一人沉声问:“没追到?” “属下无能!”几人瞬间半跪抱拳。 今天这人也奇了怪了,似乎并不是冲着六殿下来的, 他们追到后院,在正殿附近追丢。正殿那边是福王的地盘,没有命令他们也不好擅闯。 “大家都提起精神来,随时准备救援。” 就算福王有自己的护院,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是!”众人沉声应道。 * 后院正殿,卫娴在紧张之中第一次夜里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净房之中水声已经停了好久,萧元河怎么还不出来,他是打算在里面躲一晚上吗? 正当她强制自己数着星星入睡时,却听到“啪嗒”一声,好像是谁从后窗跳出去了。她立刻竖起耳朵,紧紧揪住被角,在昏暗的帐子里瞪大眼睛。 她听到衣袂拂动的声音,还有拳打脚踢的声音,很沉闷,拳拳到肉,是谁在大晚上的打起来?不会是有刺客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卫娴躺不住了,她赶紧摇醒侍候在榻边的尽圆,在她要出声的时候捂住她的嘴巴。 尽圆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十分惊恐,圆眼瞪得老大。 “别出声,我偷偷看看是谁。”卫娴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萧元河没叫护卫,而是自己与那人单打独斗,他是想干什么? “你在这里等着。”卫娴把尽圆塞进被子里,“我去看看。” “王妃。”尽圆吓都吓死了,哪里敢让她出去。 “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把你赶出府去。”卫娴凶狠威胁。 小丫鬟不敢动了,乖乖躺在被子里。 卫娴披上外裳,轻手轻脚往净室摸去,蹲在窗边。 刚才她担心萧元河出来尴尬,现在没了这层顾虑,又开始犯困,上下眼皮打架。 她打起精神,悄悄顶开窗格往外望,月色下,两道身影缠斗在一起,不分伯仲。从衣饰上看很容易认出来,白衣的是萧元河,黑衣是刺客,两人在远处湖边跳来跳去,萧元河的拳脚功夫十分干脆利落,与那人相斗也没有落入下风,那人被他逼进观景亭中,一时不察,被他一掌击在后肩上,身形踉跄,闪避到柱子后面。 那人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就在萧元河擒住他时,月光正好洒在他脸上,她认出了那双眼睛。 “何伯伯?” 听到她的声音,湖边两人同时回头,虽然隔着有一定的距离,但是两人都是高手,这点声音自然能听得到。 萧元河拽着黑衣人的胳膊走到窗边,扫了她一眼,确认她没被吓到,才开口问出声,“你认识的?” @无限好文,尽在 “他是我的车夫,你可能不记得了,几个月前去医馆,就是他驾的马车。”卫娴急切解释。 老何看她没事,也松了口气。他就担心她被人欺负,现在看来是虚惊一场。 萧元河蹙眉想了半晌,没记起来,不过倒是松开了老何,“你鬼鬼祟祟闯进来,想干什么?要不是本王机警,这会都被你踢下湖去了。” 这人脚上功夫不错,他差点应付不来,卫国公府居然有这样的高手还让人当车夫? “既然小姐没事,我就走了。”老何揉了揉肩膀。 “何伯伯,是爹爹让你来的吗?”卫娴趴在窗台上,伸手阻止他离开。 “不是,国公爷不知道我来。” “我爹没气炸吧?”今天的消息肯定是传到府里了,也不知道老爹怎么样了,还有娘,他们肯定会很担心的,“你替我传话吧,我在这里没事。” “嗯。”老何点了点头,显得很是沉默寡言。 正要离开,卫娴鼻翼动了动,担心地问:“何伯伯,你生病了吗?” 药味好浓。 老何心一暖,笑了笑,安慰她道:“不是我,是我外甥生了病,我跟国公爷告了假照顾他。” “哦,那你早些回去吧,好好照顾,银钱的事不要紧,缺了就跟我爹说,他肯定会借给你。” 萧元河皱着眉头听她隔着窗子跟人啰嗦,很不高兴地打断,“太晚了,王妃该歇下了。” 老何的身体顿时紧绷,猛地转头盯着他,目露凶光,吓他一跳。 “不许打架。”卫娴伸手捏住萧元河的胳膊,转头对老何道,“何伯伯,你回去吧,我很好,不用担心我。” 顿了一下,轻轻瞥了一眼萧元河,“王爷对我很好的,浣花楼的事有误会,我会跟爹爹他们解释,不是王爷的错。” 看她护着不着调的王爷,老何心情复杂地相信了她的话,转身一纵,掠过树稍,跑了。 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想到刚才她护着自己不让打架,萧元河又雀跃起来,“你家怎么有这么个护院,看着有点来历,他功夫不错,我差点没打赢。” 得意的模样仿佛他是天下第一似的,卫娴关上窗,不理他,转身走了。 萧元河从外掀开窗扇爬进来,跟在她身后。@无限好文,尽在 出了这么一场乌龙,尴尬气氛荡然无存,卫娴也累了,坐在床边。 尽圆看到他们回来,赶紧从榻上下来,重新铺床。萧元河眼疾手快,抢先一步躺到床上,得意地瞥向那扇黄花梨雕花八扇屏边上的美人靠。 “今晚你睡那。别想我让你。” “萧元河,你不讲道理。” 卫娴气呼呼地坐在美人榻上。哪有这样的人,刚刚让她丢了脸面又不肯把让床让给她。 “血!”尽圆突然嚎了一嗓子,吓得所有人都涌进来。 八个近身侍候的人里有个医女,赶紧蹲到床边,伸手察看。 “你们下去,本王没事。” “都流血了,怎么没事?” 医女急得眼眶都红了,要是长公主知道了,非得心疼死不可,但凡福王磕着碰着,公主几日几夜不肯歇。 “嗯?”真伤着了? 卫娴凑近去看,发现他捂着手臂不放,也不愿意让医女靠近。 “嚷嚷什么,都下去。”他不耐烦地挥手。 那些人不敢不听话,红着眼睛退出殿外。卫娴看了尽圆一眼,让她也出去。 尽圆担心地望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走了。 “你忍心让伤患睡那么小的地方?”@无限好文,尽在 “你真受伤了?何伯伯打的?” 刚才明明没用兵刃,骗谁呢。 “反正我就是受伤了。”萧元河躲在被子里,虚弱地回答。 “赶紧出来,我给你包扎。” “不要。” “你不疼吗?” “不疼。” 不管卫娴怎么拽,他就像是长在床上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下来,又怕把他拽疼了,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外间,在尽圆平时休息的小榻歇下。 察觉到卫娴出去了,萧元河从锦被中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卫六挺好骗的嘛。 昨夜他没睡好,今夜要是还睡不好,怎么养好精神陪她回门,真要是无精打采的,看热闹的人八成以为他真的在浣花楼里厮混。 * 小榻不舒服,睡不好,卫娴早早醒了,外面天刚蒙蒙亮,她扫一眼床上,大红锦被铺着,但是一看就知道里边没人。 起这么早? 她走过去掀开锦被,果然没人,不过被里微温,应该是刚起没多久,会不会是在净室里? 屋里没其他人,就连尽圆都不在,侧耳倾听,净室里也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卫娴走到窗边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的脸,额心点着一朵芍药花钿,不用说,肯定是萧元河趁她睡觉的时候画的。 这家伙! 外面传来丫鬟们特意放轻的脚步声,隐约听到烟霞的声音,“王爷这会怕是要搬空库房了。” 另一人道:“王爷天没亮就起了,也不让人侍候,自己收拾了,我刚想进去,他就把我撵了出来,说是不能扰了王妃的清梦。” “昨日闹那么一场,王妃自是气恼,深夜才歇下。” “唉,王爷怎么能这样呢?外面不知道传得多难听。” 烟霞道:“你们把嘴闭严实了,但凡屋里的事传出去一点,小心公主将你们撵出府去。” “烟霞姐姐,你说王爷这是为什么呢?”小丫鬟的声音微颤,断断续续的。 远处还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家里都这么议论,可想而知,外面得传成什么样。 卫娴揉了揉额心,指尖按在花钿上,都这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思给她画花钿呢!
第28章 清晨, 地面湿漉漉的,刚刚下过一场秋雨,路边枝叶被雨水和薄霜清洗, 青翠至极,间或有爬满墙的凌霄花, 艳艳开得正盛。 卫国公府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 都是与卫家相熟的世家女眷,借着卫娴回门之际前来打探消息的。@无限好文,尽在 门房刚刚把夫人们安顿好,引进茶厅,奉上热茶。 这些人中,有宣候夫人、招远候夫人、顾国公夫人,还有柳家老夫人以及几位朝中沾亲带故的大臣家的女眷。 顾氏刚起床收拾好自己,就听小丫鬟来报, 这些夫人已经来了。 昨夜她们连夜递了拜帖,老夫人不好拒绝,把招呼众人的事交给顾氏,她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早, 想到是来看自己宝贝女儿笑话的,就想先晾晾她们,慢悠悠地用了早膳, 再与各院掌事嬷嬷按排了每日采买,又看了铺上送来的账本, 忙了好一会儿,才过前院花厅见客。 “都怪我,事情多, 忙手忙脚的,怠慢了贵客。”她眼角眉稍都漾着得体的笑意, 殷勤迎上来,跟夫人们见礼,引众人去后院。 夫人们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在丫鬟的搀扶下行走在抄手游廊中。 落在最后的宣候夫人和招远候夫人是母女,这会儿亲密地把臂同行,小声叙话。 “你一大早跑来是做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 “娘,今日卫六回门,我怎能不来。” “昨日闹得大,今日怕是一个人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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