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妃钟丽说起来和钟侧妃还有些渊源,是堂姐妹,两人的祖父是亲兄弟。 钟家是武将之家,世代镇守南疆,实力虽然比不上武威王,却也不可小觑,若不是谢湛名声还好,根本纳不了钟侧妃,不过八皇子妃倒是皇帝指婚,虽说有笼络边关大员的嫌疑,但是八皇子自己也很满意。 倒是谢湛的皇子正妃出身不显,只不过她父亲是张太师的得意门生。 四皇子妃没因为中秋夜的事情受牵连,还因祸得福,得了皇后的怜惜,这几日忙着与别的皇子妃赏花玩乐,极少在玉枢宫,回来也是直接回屋,两人几乎不说话,两人过着表面相敬如宾实则谁也不理谁的生活。 钟丽的画技确实不凡,新画作得了谢湛的夸赞。谢湛虽然一心争位,但是才华也是有的,名闻天下倒不是虚名。 得了夸奖,钟丽双颊飞红,倒是张紫娆疾妒心起,不愿意她在此碍眼。 “我累了,要休息。”张紫娆歪在罗汉床上,手撑着凭几,懒洋洋望着两人,“画社需多些人才好玩,不如明日再叫几人过来,六皇子妃的画也是人人称赞,不如请她来。” 谢湛身体一僵,指尖按在画作上,没开口。 钟丽点头:“是呢,她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只是,现在有孕,想必得安心静养。” “这有什么,她来不了,福王妃不是也可以替她来?” 话说到这,要是谢湛还不知道张紫娆想干什么,他就白混了,她已经不满足于在玉枢宫里争风吃醋了。 * 卫娴接到八皇子妃的花笺帖子时,还一时想不起来这位是谁,尽圆没跟她一起进宫,在认人方面她有些抓瞎。 昨夜与她谈开后,两人多了些许默契,萧元河一看她纠结的眉头就知道她理不清其中的关系。 “老八的皇子妃,钟大将军的女儿,跟谢湛的侧妃是堂姐妹,你若是不想去就直接推了就是。”宫里这些皇子妃还有后妃少接触为妙。 “我只是奇怪她突然约我,我跟她们又不熟。”想起四皇子妃的冷脸,她没心情去跟这些皇子妃们打好交道,只不过,毕竟姐姐在宫里,与宫里人多些交情就多条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就是觉得谢湛谢沐兄弟俩让她有些不安心。 “你想去只管去,他们不敢在宫里对你如何。” “谁说不敢,姐姐不就中药了?”卫娴白了他一眼,“宫里就是不安全,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替姐姐多结些善缘,总不让她们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看她不怕麻烦,非要替卫嫦出头,萧元河心里是羡慕多过嫉妒,“那我陪你去好了,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萧元河被堵得哑口无言,强行提出要陪她一起去。 画社在东苑朗月阁,他们到的时候,阁里已经有不少人。 朗月阁建在水波湖边上,风景秀丽,还能泛舟湖上,是宫里难得的宽敞静净之地。视野开阔晴空无云,湖水如镜映着蓝天,让闷在宫里的皇子妃们十分喜欢,平日这里就是她们玩乐之地。 今日八皇子妃组画社,除了有孕的两位皇子妃,其他都来了,钟侧妃大腹便便由两位宫女扶着,在湖边漫步。 卫娴看到她时心惊胆颤,总怕她出意外,不敢离她太近。 其他人怕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她身边除了两个宫女,就没其他人了。 今日几位皇子也陪着自己的皇子妃前来,卫娴跟那些皇子不熟悉,他们平日里极少出宫,没什么交集,略一见礼就过去了,萧元河与他们不算和睦,小时候就经常揍他们,导致他们现在看到他转身就走。 萧元河笑着看卫娴:“看,我来了,他们就怕了。即便有阴谋,估计也得改变计划。” 卫娴抿唇看他,果然这人连皇子都不敢惹。 京中贵女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卫娴混在人群里,难免格格不入,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她结识了三皇子妃,这位皇子妃为人宽和,年纪略长,即便是四皇子妃在她们面前也是规规矩矩的,巧的是她也极擅长画人像。只是平时她为人低调,不常出来走动,听说是名将遗孤,曾经救过驾,深得皇帝信任,平时就管着这些皇子妃们。 秋日里景色宜人,湖边赏景也让人十分惬意,皇子妃们挥笔作画,皇子们吟诗作赋,看着就十分不务正业。 张紫娆找不到机会作乱,暗暗咬牙,每当有人要靠近钟侧妃,总是被莫名其妙地挡开。她望了一眼卫娴,看到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萧元河,计上心来,与自己的贴身宫女悄悄耳语。 没一会儿,几位公主和郡主也到了,更加热闹,谨玉公主婚事定下之后,想与张紫娆打好交道,可惜她总是不理不睬,玉枢宫的大门都进不去,现在看到她在这里,首先过去与她说话。 张紫娆依旧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见了公主也不行礼。 谨玉公主不由得捏紧帕子,低着头,细声细气道:“听说张侧妃在寻石家画料,我刚好收藏有一套,今日正好带了过来。” 她示意宫女将礼物捧到近前,张紫娆冷哼一声,“我已寻到了,不劳公主费心。” 直接拒绝了。 谨玉公主咬了咬唇,眼眶也红了。 三皇子妃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卫娴也跟上去。 “谨玉。”三皇子妃招了招手,谨玉红着眼睛朝她走去,“三嫂嫂。” 眼泪都掉下来了。她也气自己这样软弱的性子,想更端庄些,可是做不到。 卫娴心里迷惑起来,按理说,公主不用讨好张紫娆。再说公主即便出嫁也不会住到张家去,用不着怕立规矩,转念又想到圣安长公主,想到萧家那位阴沉的老王妃,顿时觉得,即便贵为公主,婚事方面也是很难有一个圆满结局,一个孝字压下来,什么地位都不管用,天下人只会骂不其不孝。 她侧头望了萧元河一眼,他回了她一个好大的笑脸,只怕他都没看明白这出戏。 傻瓜一个。 卫娴扭头,萧元河想伸手拉她,又想到自己承诺过,不会做她不愿意的事情,现在这么多人在,她应该不会喜欢被他牵着手。 萧元河收回手,握了握拳头,顿时手痒想打人,狠狠瞪了瞪来过来搭讪的二皇子,把人瞪走才懒洋洋坐在围栏上,背靠柱子看着卫娴,看她不怕麻烦地往人堆里挤,伸长脖子的小呆样。 真有趣。 这边的动静被越来越多人发觉,就算是钟侧妃,也挺着肚子往这边走来,只不过没走近就被两位宫女拦住引开,没有过来,四皇子妃也没过去,独自一人站在湖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最后是三皇子妃带着公主走了,几位郡主散开来,边看着卫娴边说悄悄话。 不用猜都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走了。”萧元河朝她招手。 卫娴笑着走向他:“真正来画画的人都没几个,不如王爷给我画一幅。” “本来呢,我应该拒绝,不过,今天我高兴,走吧,本王给你画。” 萧元河背着双手昂首挺胸走在前面,卫娴跟在他身后,发现他上了停在湖边的画舫。 “湖边泛舟才能看迟水波湖,你以前肯定没见过,今天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江山如画尽在皇城。” 卫娴以前在自己家的牡丹园也常泛舟游湖,坐船是最舒服的一种赏景方式,不用走路,在甲板上安置一张躺椅,一路躺着看过去,就能把两岸美景看个遍。 很显然,萧元河也很会享受,他在甲板上准备了躺椅。一人一张,替他们摇船的宫人十分有眼力劲儿,画舫划得很稳,哪处该停留,哪处只须看上一眼,都心中有数。 “看那边!”卫娴突然看到灵瑜宫的正殿殿顶琉璃瓦,高兴起来,“姐姐肯定站在廊下看我。” 说着起身挥手。 “你怎么知道?”萧元河也起身,和她并肩膀站在船头。 湖面泛起涟漪,一圈一圈往外荡,他个子高,真的看到廊下有人站着,只是离得远了,看不真切。 @无限好文,尽在 划船的人在这处停留了一会儿才划走。 “以前经常跟姐姐游湖。”卫娴躺回躺椅,看着岸边重重殿阁,绿树成荫,回廊水榭。水波湖很大,东苑的宫殿多是沿湖而建,也看到湫华宫,还看到远处的一处宫殿有人来来往往。 “那是涌泉宫,老八住的,明日他要去行宫,这时候应该是在准备箱笼,只不过,八皇子妃这时候办画社……” 这举动有些让他看不明白。 “你看,宫里这么复杂,一件事就能让你想老半天,我担心姐姐多正常。”卫娴侧身看了他一眼。 萧元河点头赞同:“可能是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见得多了,谨玉胆子很小,要出宫生活,只怕她心里也没底。离开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到陌生的地方去,还要侍俸陌生人,早晚请安,光是想想她怕是要哭,忧虑些也能理解,你住到福王府就没点紧张害怕的感觉吗?” 他的名声可不太好,就不怕他假戏真作?这样的事还是女子更吃亏些。 “是有点怕。”卫娴也承认,最初她很不安。 “卫六,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萧元河伸出左手,满眼赤诚。 卫娴犹豫着伸出右手,两只手交握在一起。 * 河西与豫州隔着流沙河,却是两重天,豫州富庶,河西贫瘠,但是自从十多年前武威王向朝庭举荐崔简为河西总兵之后,河西全郡全力开垦荒地,引渠灌溉,如今小有成就,秋麦一片金黄,麦地里一片热火朝天。 官道上,身披甲衣的兵将来来往往,将新收的麦子装车。 在路边树荫里,有几匹马立在那里,几位将军围着一位白衣青年。 “六殿下,等这批麦子收回,我们真的要对付豫州?” 崔简忧心重重。 他四十岁左右,两鬓灰白,留着黑色短须,驻守河西十年,发觉今年形势尤其严峻。北方部落因为风雪屡屡南下掠夺粮食,西北也不安稳,河西的粮若是有失,倾刻间天下就会大乱。 若是豫州都反了,河西很容易就成为被包围的孤军,粮道一断,北边和西边也不用守了,没粮直接就能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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