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少年长的是真好看,好看到即使看过盛云锦和宋筝那样的清隽公子,也依旧会被他惊艳到的那种程度。 他躺在床上,如墨的长发略微有些凌乱,加上病重的倦意和虚弱,让他平添了不少破碎感。 如远山之黛的眉头微微蹙着,一双眼眸却明亮的宛若正午到底柳荫湖,波光潋滟,看一眼便让人有心疼的感觉。 只是,那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惊喜、炙热、关心、害怕这一些列的情绪好像都跟他没有关系一般,就好像是丧失了人本该有的情绪一般。 密儿想象不到,他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冷漠。 在密儿打量他的同时,少年也在看她。 两两相対,安静无言,气氛多少是有些尴尬。 “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去忙活了。” 密儿不知道为什么,主动就将自己的行程报了出来,说完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対劲。 少年许是看出了她的尴尬,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徐晚棠知道,他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说了句再见后,就飞快的从房间跑了出去。 房门关上,密儿红着脸,捂着胸口喘大气。 “男色误人。” 密儿觉得自己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明知道自己长的好看还要笑,是瞧的起谁的自制力? 屋内的少年,是盛云锦的手下。 准确的来说,是锦衣卫飞鹰中的一员,律文庞统。 一场秘密行动使得他身受重伤,要不是燕雅娴抢救及时,这人的小命已经没有了。 药铺内事物烦杂,照顾病人的活就都落在了密儿身上。 玉山拿着晒好的草药进来,就看到密儿站在门口,嘴里念叨着什么。 尽管脸上热度已经褪去,玉山还是发觉到了什么:“密儿姐姐,你热吗,怎么脸这么红?” 密儿寻了个借口:“我刚跑着过来的,有些着急了。”
第48章 账本 宋府书房。 盛云锦和宋筝刚打开刀柄上的机关, 从里面取出信笺,事实证明, 徐晚棠所言都是真的。 信笺内, 徐闯将梁训与敌国暗通款曲的经过都写了个清楚。 除此之外,就连镇国公那支军队悉数阵亡,都有他的手笔。 光是看着上头的内容, 两人的都觉得心惊,他们实在无法想想,徐闯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些东西。 明知父亲儿子有危险,他却被困另一荒野之处, 无法施以援手,只能看着梁训那厮痛下杀手,心中是何等的悲怯。 沉默半晌后,宋筝喉结微动:“这信笺, 你可要给徐姑娘看?” 就算是他们两个看惯生死之人, 都被这悲壮内容怔的久久缓不过神来,宋筝实在难以想象, 若是徐晚棠看见了,该是何等心情。 盛云锦深吸一口气, 将信笺收了起来:“先瞒着吧。” 宋筝微微皱眉, 虽不大同意他瞒着徐晚棠, 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若是让徐晚棠知道了,只是徒增她的伤心罢了。 父兄祖父惨死的情况剖析在她面前,这是何等残忍的一件事。 他们担心徐晚棠的心情, 想着先行隐瞒, 却不想,徐晚棠却对信笺上的内容知道不少。 尤其是他父兄被算计的部分, 梁训那厮杀人诛心,前世为折磨徐晚棠,在她临时之前,特地将这些事情,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更惨痛的事情她都经历过。 如今这些东西,虽能让她痛,感觉却好似撕开了结痂的伤口,鲜血淋漓,却不会像前世那般绝望奔溃。 现下她还有家人要保护,她不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徐晚棠的心智,远要比他们所想的要坚强。 在药铺里养伤的律文之所以会伤的这么重,是因为盛云锦协调他来此处看管雁翎刀。 谁料破解机关的人未到,宋府就历经一场夜袭。 来人目标很明确,就是藏在盛云锦这处,徐闯将军的佩刀。 若非律文以命相博,危机之时还有一黑衣人暗中相助,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律文根本就撑到盛云锦他们归来,东西就要被靖王派来的人抢走。 蛟州大营之事,显然是把梁训逼急了。 不仅让他折了一个心腹,还将暗龙卫搬到了台面上,梁训可谓损失惨重。 现下除了梁训需要提防外,还有一事令盛云锦忧心。 夜袭当晚,究竟是何人暗中相助? 据律文所言,那黑衣人身手了得,打斗间释放出的杀意,不是常年刀口舔血之人,断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气势,就算是他看了都心惊不已。 宋筝问道:“那现下信笺如何处理,直接送回京中交予陛下吗?” 信笺的内容字字泣血,但若是就这么交出去,靖王若是非要狡辩,他们一时半刻也拿他没有办法,还容易打草惊蛇。 盛云锦眸色深沉:“现下证据不足,就算交予陛下也是会抵赖,倒不如将诱饵抛出去,逼他露出马脚。” 至于这诱饵要怎么抛,还需要细细思量过后,才能做决断,若是打草惊蛇,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靖王府的寻音殿中,桌上摆着一盏做工精致的铜炉,屡屡白烟从炉顶散出。 淡淡的檀木香萦绕在身旁,靖王梁训面色平静的在思考眼前的棋局。 一手执一色棋子,自己与自己下的极为认真。 倘若没有眼前脸色苍白,跪倒在地的女子,倒是一副悠闲的画面。 女子身着墨绿色宫装,黑如乌木的长发自然垂落,好似一匹柔顺的布匹。 眸色如春水光潋滟,半咬朱唇,光是看一眼都让人心悸。 只可惜,眼前男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又或者说,对她毫不在意。 长时间的跪立,让她面色苍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好几次险些摔倒。 梁训连眼皮都没有抬,冷冰冰的回了一句:“跪好了。” 闻言,女子抬起头,神情冷漠的看着他。 察觉到女子看他的视线,梁训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伤心。 “阿寻,本王也不想罚你,只是你太不懂事,总惹本王生气,若不给你点惩罚,你将会惹出大祸。” 被换作阿寻的女子,是靖王侧妃,殷寻。 曾经名动天下的巾帼女将,只可惜,被梁训折了羽翼困与宫墙之中。 世人皆以为殷寻已死,怎么也想到,她会被打断双腿,囚困在这寻音殿中,终日不得出。 尽管被罚跪了许久,殷寻都是一言不发,在她看来,与梁训多言一句,都要比跪着更难受。 殷寻双腿有伤,平日里就连行走都有问题,现下被梁训罚跪,双膝就好似被针刺一般,剧痛难忍。ĴŠǤ 梁训放下手中的棋子,微微俯身:“好阿寻,本王再问你一次,账本在何处?” 说着,梁训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眼中充满了爱恋与疼惜。 可惜,他的所作所为,与自己的言行相悖。 “只要将账本寻回,本王可以既往不咎,你依旧是本王最爱的侧妃,莫要在与本王闹脾气了,将东西拿出来吧。” 梁训好言好语的安抚着。 微凉的指甲落在殷寻的脸上,她只觉得恶心:“我说了,账本不是我动的,信与不信,都随你罢了。” 梁训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忍:“并非本王不信你,只是现下证据,桩桩件件矛头都指向你这处,若是不拿出一个交代来,本王如何服众?” 明明是那么恳切的一番话,殷寻就好似在听笑话一般:“既然如此,那王爷不放就按叛徒罪命将我处置了吧,至于你口中的账本,我还是那句话,不知不是。” 梁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阿寻,你为何非要逼我,你明知我不愿如此的。” 殷寻满目疮痍,不愿在多看他一眼,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殷寻支撑不住双腿的剧痛晕了过去。 醒来时,梁训已然不在房中,整个房间静悄悄的。 殷寻的视线有些模糊,身上的不适让她难受的紧闭双眼 “殷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一条狗都不如。”师青容冷声嘲讽。 闻言,殷寻眸子微动,却没有睁开眼睛。 尽管没有睁眼,可光是听那声音,她都知晓说话的人是谁。 梁训的正妃,师青容。 师青容俯下身子,凑到轻声道:“你也算是有胆子,不知是真还是假的消息,都敢去盗账本。” 殷寻抬头看了她一眼:“账本的消息是你让人传来的?” 师青容莞尔,十分得意:“不错。” “那我还得多谢你了。” 殷寻低声回道,语气平静,倒是让师青容愣了一下。 缓过神来后,师青容勃然大怒,愤而甩了一个耳光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耳光落下,殷寻的嘴角流出血迹,白皙的脸颊还高高肿起一个手掌印。 殷寻波澜不惊个态度是最让她不耻的,明明她才是靖王妃,可梁训却不肯正眼看她一眼。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那账本还得多谢你。” 那些她梦寐以求的宠爱,殷寻却弃之如敝履,让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她要毁了殷寻,让梁训看个清楚,究竟谁才是真心待他的人。 师青容一直都知晓梁训有一个黑账本,记录了这么多年,他与朝中大臣的往来经过,以及克扣军饷的记录。 一旦这个账本流传出去,梁训将会有大麻烦。 明知会有何危险,师青容还是还不犹豫的做了,因为只有这样,梁训才能够看清楚,殷寻根本就不是他一条道上的人。 至于后果,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梁训要是能抗的过这一劫,那自然是最好,她会一直陪着他。 倘若过不了,大不了就一起死。 师青容眼中带着骇人的疯狂,她爱梁训爱的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一切。 不管是谁要和她抢,都得死。 师青容红着眼大笑,神情癫狂,笑过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满脸不解的看向她。 “可明明你已经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为什么王爷还不杀了你?” 师青容神情茫然,眼神空洞的问道。 师青容凑近了些许,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的味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杀了你?明明是背叛了他,对待叛徒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人为什么会不杀你,你告诉我” 可回以她的,是一片死寂。 殷寻的眼眸好像是一潭死水,无波无澜。 “师青容。” 在她喃喃自语之际,殷寻轻声叫了她一下。 师青容回过神来,又甩了一耳光过去:“放肆,谁准许你直呼本妃名讳的!”ɈS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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