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父怎么知道阿笙是塔依族的人呢?”无疆不由得问道,阿笙的父母已经饿死了,历经几代阿笙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吗,难道他在西流师父救下他时主动说自己是塔依族的?可他又不知道那老者是他们族人。 “因为梅花烙,每一代塔依族人出生之时后颈都会刺上一朵梅花,梅花清雅耐寒,孤高凛冽,是塔依族的族花,师父救阿笙之时看到了他后颈的梅花刺青。” 原来真的是梅花!无疆想,刚才阿笙探头去看那画,脖子露出一截,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跟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现在她再照镜子,脖子后面的梅花已经没了,但是她记得小时候她后颈也是有一朵梅花来着…… “小白花?”西流见无疆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笙能遇到你师父真幸运。”无疆撒了个不轻不重的小谎。 “各有命途,那些能在父母羽翼之下长大的孩子更幸运。” 西流感叹道,似乎想起了什么,起身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来,“本来想晚点给小白花的,但是看小白花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还是早点开始吧。” “开始什么?”无疆一脸迷茫。 “这是我根据前人的内功心法和自己多年经验总结编撰的内功修炼秘术,按照里面的方式修炼内功能功事半功倍。”西流将书递给无疆,“内功是一切武功的根基,无数掌法、剑术、刀功都建立在内力之上,须得高深的内力才能施展出它们的精髓。” 无疆听到内功修炼秘术的瞬间眼睛微微一亮,立马接过翻看起来,入眼便是那熟悉的俊秀小楷,“可是各家内功不一样,修炼方式也会不一样,有些内力刚猛,有些内力阴柔,若两相冲,会不会走火入魔?” 西流轻轻一笑,道:“这个小白花不用担心,你的内力属于阴柔一派,绵密细长,但又极具爆发力,此心法修习正与你原本内功相契合,但其实刚猛和阴柔内功并非不可调和,只要入得法门,刚猛和阴柔内力可同时修炼,刚柔并济,阴阳逆转,世上万般武功皆可修习。” 无疆第一次听说此论调,当然她忘记了很多事情,也许以前别人告诉过她她忘记了也说不定,不过她觉得挺好玩的,“那我练完了这个,你可以教我练那种刚柔并济的内功吗?” 西流心想练内功哪是这么容易能一蹴而就的事,但看她端着一张求知欲旺盛的脸,天真热切地望着自己,肆无忌惮地张扬着勃勃的生命力,自己却毫不知情,他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那小姑娘,要加油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的小天使:33428861 1个; 感谢灌溉的小天使: rong、阿岭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攀崖 当晚,无疆就按照书中所载的方式呼吸吐纳练习起来, 且每日早中晚都抽出半柱香的时间打坐吐纳, 将体内真气按照书中所示的异奇方式运转循环, 循环个小周天,便隐隐感觉到腹中丹田微微发热,除此之外也别无其他。 但有一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 那日她将半身内力传送给西流, 虚弱到昏迷, 但清醒过后, 她隐约感觉到失去的那部分内力正自我充盈慢慢回归,好像她体内有某种奇怪的机制,每次她受伤, 总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她修复治愈到最初。 自寒鸦村醒来之后就如此, 不知道是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她早就这样,只是失去记忆自己忘了。 她无人可问,在西流房里看到几本医书, 偶尔随便翻翻, 她发现西流很奇怪, 书里都是用小楷撰写, 字迹俊秀挺拔,但到了封面书名却无一例外都是草书,狂放飘逸得似乎要御风飞行一般。 就比如他给她的这本心法,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狂放不羁的大字——揽山河, 也不知道为什么给心法取这种名字,乍一看,还以为是本江湖杂谈或者风物游记。 无疆每日照着书上的方式修习,再佐以西流给她配置的汤药,她这几日只觉精力充沛,感觉能徒手去给阿笙抓野猪。 也许西流察觉到了她无处散发的精力,在某个晴朗的早晨,将她叫到了悬崖前,指着断崖,道:“每日上下一次”,意思就是——让她从这山顶下到崖底,再爬上来。 这是座拔地而起的孤峰,四周全是悬崖绝壁,几乎无处落脚,高达千仞,从山上往下看去,一片云海翻滚,压根看不到底。 常人往这一站,就是一身的虚汗。 西流缓缓道:“内功修习不只是打坐,更在于熟练而极致地运用,当你无所依傍,身悬半空,只有手中那一条藤蔓、脚尖那一方石块,你就必须调动起所有内力,将它汇集到那一点,整个身体全仰仗于那一寸毫厘之间,生死进退,方能完成内力最精准最极致的运用,真正实现心动身远的身心合一。” 西流身旁放着一条绳索,是他年幼之时攀爬崖壁时所用,轻盈坚韧,能垂至崖底, 是西承生前命西疆的绳索大师毛不要制作而成。西流初下崖时使用过,后来尘封在阁楼,已经好多年没拿出来了。 他知晓无疆现在的功力是可以下崖的,但是初次下去,不熟路况,也不能很好地使用内力,担心万一途中出什么变故,保险起见还是先绳索傍身为好。 无疆往下一看,也是有些心惊,她没下过这么高的悬崖,下面一片云雾缭绕,“崖底下是什么?”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入眼之处全是陡峭的崖壁。 “一条溪流,一片草地,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 好像还挺美?无疆以为下面是穷山恶水,沼泽荆棘,听他这么一说,到想去瞧瞧,她捡起绳索一角,往身上一绕,准备下崖去。 西流看她一副马上要纵身跃下的模样,赶忙上前叫住了她,把她身上绳索解下,笑道:“这样绑会疼。” 无疆任由他重新缠绕,目光看向绳子的另一端,绑在一棵二人合抱那么粗的古树上。 “好了。”西流绑完后退开几步打量。 无疆觉得是比刚才舒服多了,低头看了看,只见腰前还打了一个好看的绳结。 “这个是?” “平安结,待君树下,望平安归来。” 无疆伸手抚摸了一下,眼角露出点暖意,随后一个利落转身,抓起崖边的一条藤蔓,贴着崖壁滑了下去。 “长有石蕨的地方很滑,要当心。”西流不放心地向崖下喊道。 “知道了。”悬崖下远远地传来,已然有了回音。 西流站在崖边看她一点点地往下爬,蓦然想起那个时候的她,一个转身,面朝着竹林,足间一点,跃入身后万丈悬崖。 他的箭羽破空而去,被她横空斩落,只是她不知道那是连绵双羽箭,首箭冲锋在前,尾箭隐藏其后,穿过她五指,笔直刺入她心脏。 那力道甚至将她单薄的身子推离悬崖边,可纵使这样,她还是下了那断崖,斩落二十四匹苍原狼,消失在他的眼皮底下。 即使是刺杀他皇兄的杀手,他还是被惊艳了一把。 他当时还觉得有些可惜,可惜没能正面交手,可惜没能抓到他问出主谋,可惜这样一个杀手要葬身于此,尸骨难寻。 谁又曾想,时光流转,成了如今 这幅模样。 他在崖上替她担心,守着她平安上崖。 那一箭直入心脏,应该很疼吧。 她若还是那个她,这悬崖怕是压根奈何不了她。 山风穿谷而过,带来阵阵花香。 阿笙闻风赶来时,无疆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能看到崖上的绳索不断往下落。 阿笙伸着脖子往下瞅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师兄,你几岁起在这里上下?” 西流:“七岁。” 阿笙:!!! 惊讶得眼睛整整大了一倍。 他如今都九岁了,却连那宽阔粗长的索桥也踏不上去,锁链横渡脚下虚空,他往那一站就觉得心惊胆战,两股颤颤,更别提这无可依傍的峭壁。 师父曾说,师兄是练武奇才,只是被这病给耽误了,但被病耽误了,还厉害成这样,顿觉敬仰之心滔滔如江水,自己就是个小垃圾,辜负了师父的悉心栽培。 “师兄你真是太厉害了。”阿笙由衷感叹道。 “阿笙也很厉害。” 阿笙听闻此话长叹一声,不禁悲从中来,“哎,师兄你七岁就从这下去了,我九岁还走不过索道,师父说我能从这下去才让我下山,我这一辈子怕不会都要在这过了吧,在这过也行,但是你们老不在家,我一个人很孤单的。” 西流低头看他,摸了摸他垂下来的头,缓缓道:“阿笙也很厉害,你三年前才开始上山学武,能练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相当不错,师兄是因为起步早,身体之故,在襁褓之时师父就每日输送内力于我,有了根基,待到一岁半能走路,就开始学扎马步,再大一点便开始练习呼吸吐纳,占了时间和师父内力之利,每个人的起点不同,际遇不同,比较起来就很不公平,如果阿笙也是打那个时候就开始学,指不定现在比师兄厉害。” 西流想了想,又道,“即使每个人的起点相同,际遇也相同,也不能一概而论,毕竟每个人的天赋和兴趣不一,你若是逼着一个喜欢笔墨的人天天舞棍弄枪,或是强按一个能歌善舞之人去低头绣花,就是平白浪费天资,暴殄天物,原本惊才绝艳之人可能就此庸碌痛苦一生,努力很重要,选择也很重要,阿笙记性好,悟性佳,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还 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脑子转得比谁都快,你的天资绝不止武这一道。” “师父不让你下山,是因你学武时间太短,还不足够保护自己,我已经跟师父说过,若往后你真觉这山头寂寥,不愿一人再待下去,我就把你接到皇宫,到时候你想学什么,我让皇兄专门寻人教你,文武政史商,哪一样皆可,经纬之才治国,经商之道致富,阿笙聪明,若打定主意做什么,以后都必有一番大作为。” 阿笙听着西流这一番长篇大论,竟有些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小小感叹让师兄说这么多,也未曾想过师兄早为他的未来考虑过,还觉得他日后会有一番大作为,他差点饿死山野亡于山匪刀下,如今在这山上安乐已知足,未曾想过什么经纬宏图、天资禀赋,但师兄这一番对他支持肯定,让他眼睛酸涩,内心微微沸腾起来。 “师兄。”阿笙扑到西流怀里,感动地一塌糊涂,头埋在西流腰间乱蹭,把眼泪都擦在西流衣服上,不肯撒手,弄得西流哭笑不得。 哭完之后,决定先好好做饭去——然后再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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