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木槿领了命。 “等一下,”苏婼忽又把她唤住,往返踱了几步,她又说道:“去告诉秦烨,让他也一道去。” ……
第85章 丈夫还不如继女 张家的寿宴邀请的人并不多,其实也根本不必邀请,只要做寿的风声传出去,自然多的是有人前来道贺。但此番张家即便传出了风声,却还是婉拒了各方来客,改为下帖子邀请客人登门。 苏绶作为张昀至今成就最大的弟子,往年今日都在坐席之列,今日更不必说。 “你家丫头,怎么没带过来?”张阁老在园门下等候到苏绶夫妇的时候,微微含笑。 徐氏立刻转头看向苏绶,苏绶面不改色心不跳:“丫头近日风寒,可不敢让她到处乱跑。” 张阁老也未多言,负手便引着他们往园子里去。张家的两个孙少爷正好在园子里帮忙待客,徐氏看到他们俩一个赛一个的英俊儒雅,一个赛一个的温厚大方,落在苏绶后背上的眼刀也一个接着一个。 回来路上因为共乘马车,她就忍不住了:“张家上上下下倒是都挺和气的,两位孙少爷确实出挑,却也没觉得比我们婼姐儿强,看恩师的意思,也是希望两家交好的,我不知道老爷为何要拒绝?” 苏绶一路都在默吟,听到这里他说道:“苏家与张家的关系已经够紧密,不需要联姻加持。” “那张阁老都不介意,你倒介意起来了。” “你懂什么?”苏绶皱眉,“苏家与张家如何能一样?” 徐氏顿片刻,说道:“我是不懂。不过是白操心罢了。我知你娶我也不过是为了有人操持后宅,我也没指望过你还能与我举案齐眉,待我如原配。总之女儿是你嫡亲的女儿,你不在乎,谁还会越过你去在乎呢?” 徐氏自此便不说话了,一路望着窗外街景直到回府。 苏绶没来由听她这一席话,却是梗着脖子看了她良久才把目光收回来。 回房时苏绶走前,徐氏却是又跟上了他的脚步,门下的下人也没瞧出什么。 苏绶直接去了书房,坐在案后半日,才抬手抚了下脸。 苏缵走进来,见状道:“大哥为何事烦心?” “没有。”苏绶把手放下,“徐氏为了婼姐儿的婚事。怪我不肯接受与张家议婚。” 苏缵听到这儿,顿时也道:“大嫂也没说错,张家这是门好亲事啊,张阁老身居高位,难得端正清廉,以张家的家风,那还有什么可挑的?” “自然不是挑剔张家,正是因为阁老一世清名,身为学生更要替他考虑。你难道没听见因为日前顺天府那事,这几日街头对苏家议论颇多?自从上次被罗志传到殿上起,苏家就不能平静了。苏张两家,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彼此才是最有好处的。” 苏缵道:“大哥最近是不是又听说到什么消息了?” “哪里需要听说?袁清的死还是个悬案,那个装着证据的铜箱去哪里了?最近连议论的声音都没有了。皇上要留着罗智钓大鱼,这条大鱼在哪里?你压根就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了转移皇上视线,把矛头指向朝中的官吏。 “早年废太子就是结党坑了皇上,皇上面上虽然没有说过,但还是谨慎些好。恩师坦荡,是以不惧,但人言可畏,不能不防。” 苏缵听完,也不由赞道:“大哥为计深远,是我所不及。” 苏绶端茶润了一下喉,再道:“你来是有何事?” “今日是考核家中子弟们技艺的日子,大哥之前说过今日要亲自坐镇,西边大书房已经准备好了,我特来请您。” 苏绶闻言就站了起来:“走。” 上次苏祈突然而来的惊艳之举,令苏绶至今耿耿于怀,这一次的考试,他便有意要摸摸苏祈的底。 西边大书房这边早已经一片肃静。家里三个子弟,苏祯,苏祈与苏佑都已经在座。起初大家都还很放松,但看到苏绶出现,几个人便同时现出了僵凝之色…… “父亲怎么来了?” 苏祈慌得连笔都抓不好了,瞅了个空子给洗墨打眼色,洗墨当下溜着墙根走了出去,出了院门,又拔腿就往绮玉苑跑来。 徐氏回房后听说苏婼又要去庄子上踏青,再想到昨日收了她特意带回来的点心,便亲自到绮玉苑来了。 苏婼也亲自给她沏茶:“知道您爱喝浓茶,特意多放了茶叶。” 徐氏看她如此乖顺亲切,心里便越发恼恨她那个爹。知道的是他放着这么好的人家不肯,不知道的还当是她拦着不让呢! 她沉气道:“我就是爱吃浓茶,性子也烈,我也知道,这点很不好。” 当初要不是因为父母双亡之后,受不了兄嫂的冷眼,她又怎会快三十的人了还决定嫁人? “性子烈有什么不好?”苏婼却道,“又不是横蛮不讲道理。没点魄力的人,还掌不起这个家呢。” 这话旁人说来也罢,却是原配夫人的女儿说出来,实在是听了心下熨帖,想想成婚年余,孩子都出生几个月了,苏绶都不曾说过这等暖心话,当丈夫的倒连继女都比不上了! 苏婼看她心不在焉,便问:“今日去张家赴宴可还顺心?” 话刚落地,洗墨恰巧在这个时候赶来。 徐氏问他:“你有事?” 洗墨支支吾吾。 苏婼道:“我让他监督祈哥儿每日扎马步呢,他过来禀报我。” 徐氏点头:“哥儿身子骨是单瘦了些,练练腿脚,也有好处。”说着她站起来,“去张家没什么。你们说话罢,我回去看看礼哥儿。” 苏婼送她到门口:“我给礼哥儿的锁,他戴着么?” 徐氏顿了下:“没戴,但给放在他枕头下。” 苏婼笑了,目送他离去。 回到房里,洗墨就嚷嚷起来:“大姑娘,不好了!今儿老爷亲自去大书房了!” 苏婼停在门槛下,片刻才回道:“他去了?” 往常的考试都由苏缵负责,苏绶是不会亲自过问的,这次竟然惊动了他? 这么说苏家在传承上青黄不接,加之又冒出个“鬼手”,苏绶近来她他想像中还要更着急。 她说道:“考到哪儿了?” “小的来的时候已经在考第一道了。” 苏婼随即下台阶:“去看看。”
第86章 这下放心了吧? 苏婼原没真打算给苏祈作弊,因为这事关系到祖业传承,容不得马虎,纵容他才是害了他呢。 这两日她认真看过他近一年来的功课,对他的潜力大致有底。 这小子笨是不笨的,就是不用功,不动脑子,这次趁着苏缵要认真考核,想着逼一逼他也是好的。苏绶不是个好爹,苏家却是她的家,她这手技艺也是直接传自曾祖爷,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祖业垮掉呢? 但是苏绶既然也去了,那她就没法撒手不管了。倘若苏祈今日这三关通不过,在苏绶面前翻了船,那只怕苏绶直接废了他都有可能——不要怀疑,他现如今又已经生了新的儿子,并不缺传宗接代的人,要是知道苏祈上次解锁有鬼,他不得闹个人仰马翻? 没错,苏祈确实是间接致死谢氏的罪人,但苏婼心里也很清楚,她不可能把他当凶手拿去剁了,既然不能剁,那就只能容忍他的存在。 看在他如今对她表现出了十二分的忠诚,她最起码也不能让九泉之下的母亲还为了他的生存和前途操心。 大书房在西边,一般用来族中开会议事或者是子弟们研习锁艺所用。往北是通往后宅的穿堂,往南是座空置的院子。苏婼就进了这座空院,穿过它到了大书房后方的长窗之下。 洗墨得回到大书房,进门正好遇到家丁们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三只托盘上各装着一把锁。这是正好考到第三道了。他走到苏祈附近,眼看着一把三簧锁到了苏祈手上,苏祈拿着器具便开始拆。 长窗是封着的,但这不怕,窗户纸捅开点也就是了。只见屋里头苏祯苏佑面前都没有人站着,苏绶与苏缵则不已经站到了苏祈身旁——这等要紧,很明显是自从上回苏祈当众解锁惊艳了众人,苏绶苏缵这次也已经对他抱有了莫大的期待。 再看苏祈,苏祈脑门上冒着汗,很明显是压力重重了。 “怎么办?”扶桑以气音在耳边说。 是有些棘手。三簧锁罢了,苏家锁的所有样子都刻在她脑海里,三簧所无非那几个套路,不论是拆还是解,都苏婼来说也就是一个喘息的工夫。 但对苏祈而言,却可谓是真正的考验了,因为按理说他们还没学到这地步,苏缵这次,看得出来是想要逼出他们几分真才学。 而且,这个弊又要怎么做呢? 她总不能画好样子让洗墨堂而皇之送进去,又让他堂而皇之摆到苏祈面前吧? “怎么,会拆不会装?” 这时候屋里传来苏绶冷冰冰的催促声。 苏婼不耐烦看他这姿态,原地站了半刻,便抬脚走出了后窗,顺道让扶桑去取笔墨。 空院子里站了站,洗墨就来了,口里唤着“大姑娘”,见面就作起了深揖。 苏婼扫了扫他身上,提笔沾墨,然后提起他衣角,在他下一层的衣摆上作起画来。 聊聊几笔罢了,她住了手:“机灵些的,进去便想办法把这个给他看。” 洗墨怔愣地看着那几道墨线,疑惑道:“二爷他看得懂吗?” 苏婼瞥他:“身为苏家的长子长孙,要是连这都看不懂,那他活该被废了!” 说完她出了院子。 洗墨愣了片刻,立刻拂拂衣裳,回到大书房门口,端起一盏茶,走进去放在苏祈手边。随后他便背对着苏绶二人站在苏祈前方,极力忍着快要蹦出喉咙口的心跳,不着痕迹地撩起了衣角。 苏绶二人注意力都放在苏祈手上,只觉得他这拆锁装锁的速度实在慢于预期,倒未觉察到这种时刻竟然还能舞弊,洗墨在旁边,因此也没人觉得哪里不对。 苏祈正急得快晕厥的当口,见洗墨突然递了盏茶,就知有异,待余光瞥见他撩开了衣摆,目光一滑,顿时便见到那底层的青衫上画了几道线条。 那线条有曲有直,甚至还画着小孔——这肯定是苏婼画的没差了,但是她这画的是啥呀?跟鸡抓泥似的,谁看得懂什么意思?! “乱瞅什么?” 苏绶声音又响了起来,并且还扫了一眼洗墨。 洗墨被吓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上。苏祈也猛的一震,立刻收回目光。 他脑门上的汗珠都要落下来了,但看着手上被他拆得七零八落的簧片,那几道看也看不懂的线条却总是浮现在眼前……他咽了咽唾液,挑出其中两个配件交叉扣在一起,不想竟扣稳当了! 随后他又挑了一片弧形簧片反扣其上,做到这一步,便与洗墨衣摆上画的图案形成一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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