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活腻了!”说完反手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沈青篱脸上。少年白皙如玉的面颊,瞬间红肿一片,嘴角还有一丝的血迹挂在上面。 “只要你老实点,爷也不是那么野蛮的人。”吴员外看着少年,清冷中带着诡异的破碎感,更是心痒难耐,试图说句软话,调节一下气氛。 少年被他牵制在身下,根本使不出力气,在绝对的武力镇压面前,一切的反抗都成了情趣。 往日春花秋月般的勾魂眼,此刻侵着霜雪,淬着寒冰,死死的瞪着吴员外,手指掐紧那人的衣领,声音又冷又狠道:“乖乖听话没有,同归于尽要不要试试?” 沈青篱另一只手,掰下了软榻围板上,一块镂空处的木条,抵在吴员外的关键处。 那吴员外见沈青篱,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点心虚。他就想着来占个便宜,谁成想这人到了春风楼,还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顿时有些不知上下了。 沈青篱见他这副色胆包天,却又贪生怕死的模样,勾起嘴角,眼里的轻蔑,就像高高在上的贵人,看见卑贱之人一般,掩饰不住的鄙夷。 吴员外动摇的心,被沈青篱那看污秽一样的眼神给刺激到了,瞬间恼羞成怒道:“老子今天就要霸王硬上弓,看你能奈我何? 说着便向沈青篱的手抓去,江满还在自己的小屋,给沈青篱炖鸡汤呢。今个有个上门卖自家母鸡的,她见后厨买了七八只,便也跟着凑热闹,买了一只。 就这还被那狗日的采买,阴阳怪气的贬损道,她人胖还不忘给自己加伙食。江满可没空搭理他那茬,直接甩了他一个手刀子过去,那人条件反射一般抱头蹲下。 惹得江满哈哈哈大笑,就这点鼠胆,还敢在她这比比划划,还敢说她胖,她最多也只是不瘦而已,哪里能算胖,活该吓死他! 江满见沈青篱,一下午都在台上忙乎,连饭吃的都不多,便在自己的小屋里,给他熬了一下午的鸡汤。连厨房里掉汤的小人参,都被她偷偷的放在了小瓦罐里,慢火熬煮。 闻着鸡汤飘出来的香味,江满很是得意,不愧是在厨房里熏陶过的人,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又上前闻了闻,觉得火候到了,估计这已经是小母鸡,最滋补的状态了,便熄火将瓦罐装进了方形的食盒里,就向前楼走去。 只是她走着走着,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有点慌慌的,小炉子的火也灭了,她嘴馋买只鸡吃而已,大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事啊,难道是那狗日的想使坏? 哎,不管了,先去给阿篱送鸡汤才是正事,其余的管他呢! 江满见楼梯处,没什么人,她便火速上了二楼,这楼上楼下,一片闹哄哄的,这二楼也不知是谁的屋子,还有娼小曲的,隔着不远处,还有那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的声音,真是乱糟糟的。 江满赶紧走到明月阁门前,见房门紧闭,刚要敲门,便听到里面有“咣当”的声响,便直接推门,迈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看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好在她瞬间就清醒了。见一个大汉,坐在沈青篱的腰上,一只手按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掐着她心上人的脸。 而沈青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在拼死挣扎,唯一一只能动的手,紧紧的掐着身上人的脖子,因为用力,整只手一点血色都没有,好像透明的,骨节泛白,青筋爆起,就靠一只手费力的钳制着对方。 乌黑如墨的头发,四处散落,衣襟被扯破,嘴角流着血,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江满气疯了,感觉自己身上的头发,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冷静的将门锁好,端出滚烫的鸡汤。 “阿满,出去叫人,快走,别让他伤到你!”沈青篱抻着嗓子说道,见江满把房门插上,沈青篱有些害怕,要是这疯子一掌将她拍倒怎么办? 那吴员外见有人进来,坏他好事,便回过头去,想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谁知迎面便是一个脑壳碎瓦罐,“哐当,哗啦”江满拿着满是热汤的瓦罐,用尽全力的砸在吴员外的脑袋上。 瓦罐又重又厚,直直的劈在吴员外的头上,炖的骨肉分离的小母鸡,在他头上停留片刻,便叽里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吴员外被砸的有点懵,看了看地上的母鸡,又动作迟钝的摸了一把脸,拿到眼前一看,是带着血的参片。 猛地站起身,奔着江满就要扑过去,沈青篱见状,连忙起身,抓住吴员外的衣角,将他向后扯。 江满这时,心中的恶气还没出够,捡起地上的食盒,对准吴员外的脸,便抡了过去,左一下右一下,右一下左一下。一时间轮红了眼,那人都倒在地上了,还浑然不觉。 沈青篱见她控制不住了,便上前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江满,柔声说道:“好了,阿满,他已经起不来了。” 地上的吴员外,肥厚的脸上,被竹条刮的,没一块好地方,看着好笑又瘆人。江满感受到身后的温度,有些回过神来,被这头猪气的神志不清,差点没打死他,要不是用的空筐子,这会估计这人,就不是倒地不起这么简单了。 沈青篱小心翼翼的,掰开江满的手指,拿走食盒,将人转了过来,看到她因用力掉落的头发,挡在了眼前,便抬手给她掖到了耳后。 “我没事了,你放心!”见江满好像吓到了,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沈清篱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可江满抬起头,看到沈青篱,肿的跟包子一样的侧脸,还有那带着血迹的嘴角,怎么也不像没事。 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就哭了。像一个抱树的小熊一样,抱着沈青篱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绷不住的号啕大哭。 沈青篱见她,哭的这般控制不住,有一瞬间的慌乱,他没哄过女孩子,又怕外面的人,听到动静注意这里。 只能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边低头在她耳边无奈说道:“哭小声一点,怕外面有人。 “嗯……”江满抽抽搭搭的应着,又抬头问道:“你的脸还疼吗?” 沈青篱见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像个可怜的小狗,还知道关心他的伤势,瞬间心里软软的,觉得在刻苦的条件,也是能克服一下的。 “我没事,不疼,你去那边等我,我看看他死了没有。”沈青篱起身,拢好里衣,系上腰带,便蹲下查看吴员外的死活。 江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趴在了沈青篱光裸的胸膛上,少见不好意思的江满,瞬间脸红了,声音像蚊子一样的,“嗯”了一声,便老实的站在一边。 沈青篱俯身查看吴员外的状况,他将手指放在吴员外鼻息处,感觉气息微弱,又在他的手腕处捏了捏,感受到了脉搏,方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死就好办。 坐在一旁的江满,丝毫没有差点将人打死的心虚,满眼心疼的说道:“我的小母鸡参片汤,我足足炖了一下午呢!” 看着一地的母鸡尸体,小嘴撅的老高,地上那人,是死是活她不在乎,要是惹急了她,姑奶奶半夜一把大刀去结果了他。只是可惜了她头一次当大厨,信心满满炖出来的鸡汤。 沈青篱看着江满,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地上,以为她的害怕自己把人打晕了,随后便听见她,可惜了那火候足的鸡汤,顿时让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好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清欢,你睡了吗?”
第22章 坦白从宽 ◎打人后续◎ “咚咚咚,清欢你没事吧?”风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没事,不小心把椅子碰倒了而已,这会也不早了,风谷你也忙了一天,快去休息吧!”沈青篱隔着房门,与风谷寒暄了两句。 “没事就好,那我也去休息了。”风谷说着便离开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沈青篱心下松了一口气,又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人。 “要把他扔出去吗?”江满见不得沈青篱发愁,想着要不扔出去,一了百了算了,这种禽兽死了也是活该。 “阿满,你先回去,我去找楼主一趟,将情况与他说明。这人想坏了楼里的规矩,那就是与楼主作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这人没死就还能补救,若是死了毁尸灭迹好办,可谁都知道他今日来了春风楼,凤舞的客人,定是有些地位的。 过几日要是有官差到春风楼,先不说这人是死是活的事,挖出他流放重犯的事实,再加上杀人抛尸,事情就难办了。 想到这,觉得找楼主是唯一一条,还算能控制的走向,便打定主意,去赌一把。这春风楼一看,就知道是有后台的场子,这吴员外明摆着来砸场子的,楼主不见得会完全站在他那边。 “你要去找楼主?我看他不像是好说话的人,若是他到时候惩罚你怎么办?”见沈青篱要去自投罗网,江满走到他身前,担心的说道。 “若是一顿鞭打,能将这事揭过去,我也认了!”沈青篱垂眸说道,他这会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不行,你身上的伤才好几天呀,我去吧,人是我打的,要罚就罚我!”江满心道,到时候关上门,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看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沈青篱连忙稳住她,对上江满有些倔强的眼神,沈青篱消沉的眉眼,一下子柔和了很多。 “他还要将我卖个好价钱,不会轻易罚我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你的房间,安稳休息。再怎么如何,我也不能躲在你一个姑娘的身后,寻求庇护,回去吧!”沈青篱说完,看着江满的表情有点严肃。 “那,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见他有自己的办法,江满便没在坚持,很听话的回了后屋。 这会银月高悬,繁星璀璨,楼里依旧笙歌彻夜,烛火通明。不到戌时,楼主应该还没休息。 沈青篱将地上的鸡汤收拾好,又费力的将昏迷不醒的人,抬到床上。这吴员外人高马大的,估摸着得有小二百斤,沈青篱收拾好现场后,出了一头的汗。 还细心的找了一块手帕,给满脸是血吴员外,擦拭干净,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吓人。看了看四周,从摆件中找出一个笨重的瓷器伪造成凶器,扔在地上。最后开窗通风,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就要准备迎接楼主的怒火了。 出门前,沈青篱还不忘将头发抓一抓,将衣裳扯一扯,让自己看起来更惨一些。 楼主早已退居二线,平日楼里的事,多数都是鸳鸯这个管事在解决的。他一般就呆在屋子里面,算算账喝喝茶,没什么大事,就清闲的很。 这会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急促。 “是谁呀!”楼主拉着长声,不耐烦的问道。 “楼主是我,我是清欢啊,我有要事,需向楼主秉明。”沈青篱慌张着急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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