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被梦中惊醒都是冷汗淋淋,之后再不敢阖眼,独自在床上望着外面的月色坐到天亮。 她不敢叫以蕊,怕她发现她的不对劲,自从那天之后, 即使之后以蕊还是与往常那般憨傻表现无异,她却再不敢相信她是单纯无害之人了。 她醒的那天晚上, 兰朔来看过她,什么都没说只让她好好养病, 明明什么都没说她看着他的眼神却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兰朔那么聪明的人, 他什么都知道了,但明知道是她下的药, 是她做了错事, 却还是处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思云, 什么都没对她做,这让她更难心安,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最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碗药,为什么当初说好了是那种药,却突然变成了毒药,是县令夫人骗了她还是被人掉了包,那个人又是谁?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她在屋里闷了三天,美其名曰是养病,实际就是不敢出门。 三天后,兰朔到县令府,为了方便之后的事情安排,也是陈县令极力邀请的结果,至于为什么陈县令一定要邀请兰朔到府上住,原因都未可知。 三天的时间,古音还不能完全从思云死的事情上回过神来,当天晚上在县令府,陈县令照常摆宴,不知是不是他以为古音已经搞定兰朔了,或者觉得天下乌鸦一般黑,在兰朔面前越来越放肆了,排场也一次比一次大,急着展示县令府的实力,而不屑再藏着噎着了。 古音没有参加宴席,推说身体不适先回了房了,明明在县令府住了十几年,再回来却只能住管家安排的西厢房,重点是她和兰朔两个人,却只安排了一间屋子,已然将她和兰朔的关系摊到了明面上,更奇怪的是在管家带他们到房间的时候,兰朔就像没发现一样竟然什么都没说,让她想要换一屋的想法直接破灭了。 如今宴席还未结束,兰朔未归她还不知今夜要如何安排,即使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却还要强撑着坐在椅子上,靠浓茶醒着神。 兰朔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疯狂点头,被开门声惊醒,茫然中第一反应是站起来。 门口陈县令亲自将人送回来的,看了一眼屋里的古音,笑的猥琐:“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了,希望大人能在府上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这话说的可就太暧昧了,兰朔没有表示,陈县令自动将他的无言归结为不好意思,笑呵呵的走了,月色照在他被金丝细软包裹住的五短身材上,圆润的像个球。 兰朔厌恶的瞧了一眼,关上了门。 房间里古音局促的站在桌前,眼睛望着兰朔也不敢乱动。 兰朔转身看到她这么大个人站在那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径自往里间去了,进门前?落下一句吩咐:“进来伺候本官更衣。” 这次来县令府,兰朔连陆云起都没带,就带了她,这话自然也是对她说的。 她看着兰朔的背影,心跳毫无预兆的加快。让她伺候更衣,兰朔他不会…… “还不快点进来?” 眼见兰朔的声音带着不耐了,古音立马打断乱七八糟的猜想跟了进去。 热水是早就备下的,古音蹲在男人面前解着他腰间的衣带,外衫已经退下,这个视角,男人紧绷劲窄的腰就在她眼前,比以往远观冲击力了强太多了,以至于她解腰带解了好几次都没抽出来。 眼看兰朔不耐烦的自己伸手一把抽了出来,古音连忙跪下:“大人恕罪,奴婢未曾做过有些手生,要不奴婢去叫个麻利点的进来伺候大人吧!” 兰朔将腰带扔了出去,张开手臂对她的回复就两个字:“继续。” 古音无奈,只能起身继续替他宽衣,直到只剩最后一件的时候,她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怎么了?”兰朔一直在闭目养神,她半响没动作,他不由轻声问了句。 “奴婢”古音不知如何开口,她虽是陈县令为了送给别人做玩物而养大的,从小学的也是讨好男人的本事,可是——谁会相信她其实活到这么大还没有真正和男人亲密接触过,说她矫情也好,可是一上来就把男人扒光,她…… 兰朔默默的睁开眼,低头就看到古音眉毛眼睛都快皱到一起了的为难模样,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自己伸手扯开了里衣的带子,古音惊了条件反射的猛的背过身去。 “转回来!”兰朔声音有些冷,古音快要把下唇咬破了,不明白兰朔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缓缓的转过身来,却不敢睁开眼睛,一只大掌擒住了她的下颚:“眼睛睁开,你以后都要闭着眼睛伺候我不成。” “奴婢” “念在是初次本官不计较了,但这是第一次,本官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这句话古音只觉得下巴上的力道一松,接着就是入水的声音,睁开眼面前已经没了兰朔的身影,身后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绝。 “不会伺候就滚出去。” 古音心跳已经乱了方寸,闻言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偌大的卧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刚刚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敢大口大口的喘出来,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 她实在不太习惯和男人相处,特别是兰朔那样气势强大的男人,压的她快喘不过气了。 看了眼屋里仅有的那张大床,又隐隐约约听到里间的水声,古音刚刚喝了水却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兰朔不会真让她和他同床共枕吧,以蕊说过他不喜女色,而且刚刚他对她表现的那么嫌弃,让她滚出去似乎更有可能些。 这样也好,她一向不喜欢给人添麻烦,与其被人赶走,不如她自己主动滚出去。 所以兰朔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空无一人的屋子短暂的愣了一下。 这是……跑了? 兰朔简直要气笑了,随意擦了两把头发将帕子往桌上一扔,打开门就要出去找人,结果门刚开了个缝就被一股压力撑开了。 兰朔低头看了一下,古音正捂着头倒在他脚边。 “撕”兰朔这一下太突然了,古音没有丝毫准备,重心不稳朝后倒去,头直接撞到了他的小腿。 他小腿硬的跟铁一样,她头都疼了他却动都不动一下,这人是铁铸的吗?怎么浑身都硬邦邦的。 兰朔皱着眉头看着她:“松手!” 古音一看自己手里,原来慌乱中抓住了兰朔的裤腿,连忙放开:“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兰朔把腿收了回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蹲在这干什么?要像陈县令展示本官如何虐待你的吗?” “不是不是,大人别误会,奴婢只是看到屋里只有一张床,奴婢……奴婢就在门外守着,大人有事吩咐就好。” 兰朔丝毫没被安慰到,深深的吸了口气,松开抓门的手,背着手瞪了她一眼:“本官不需要人蹲在门口伺候,清醒够了就滚进来!” 他看着像是喜欢虐待人的主子吗?自己身体有多弱自己没数吗?激动都能晕倒的人,若在门口蹲一晚上,估计明早起来都该凉了。 古音不明白她又哪里惹他生气了,彳亍着关上门走进来,兰朔坐在桌子前,将刚刚扔到桌上的帕子丢给她。 古音接过帕子,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瞬间明白了。 原来是叫她进来伺候的,果然是她想多了。 赶忙跑过去帮兰朔擦干湿发,顺手拿起一缕心中忍不住羡慕,她头发是以前每次洗过之后翠浓都会细心帮她养护的,才养出如今这绸缎似的长发,每次养护手段之繁琐,都要折腾大半个时辰,可兰朔一个男人,头发竟似乎比她的还要好。 她帮她擦头发的同时,兰朔拿了放在桌上的半本书看了起来,古音在她身后,那烛火跳动,没一会她就觉得眼睛有些疼,看兰朔还在看书,忍不住小声的劝了一句:“大人,夜间看书对眼睛不好,大人还是明天再看吧!” 兰朔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察觉自己失言,她连忙请罪。 “起来吧”好在兰朔没追究,还把书放到了一边:“以后不要动不动跪,本官看着那么吓人吗?一点小事都要跪下请求恕罪!” 你不吓人,你只是恐怖! 古音很想这么回他,前几天处死思云的事还历历在目,那可是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的老人,还有恩于他生母他都能说杀就杀,那他们这种没什么关系又曾经做错事的,不是更加危险。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半个字都不敢说,乖乖的起身规规矩矩的应到:“是。”
第33章 不适 古音这还是第一次伺候人, 结果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容易出错,好几次不小心扯到兰朔的头发,兰朔虽然没说什么, 但明显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古音就突然有些佩服以蕊和她那个传说中的姐姐了,她不过伺候一夜,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一晚上都不知道恕了多少次罪了,她们竟然能在他身边伺候这么多年, 可以想象也都不是普通人。 将头发替他打理好后,兰朔起身去了床上, 古音站在原地不知是该出去还是就在椅子上将就一晚。 兰朔已经掀开被子躺下了,望着床顶的纱帐沉声问到:“你是要本官过去请你吗?” 这是什么意思?古音惊了, 看着兰朔刻意留出来的半边床,只觉得心都在打鼓。 明明之前为了求能和他亲密接触还用上了下药的卑劣手段,可如今给她机会她却不敢了,思云的死就是个提醒,这人太危险了, 比陈县令和陈云泽都要危险。 “奴……奴婢不困,大人你先休息吧。” 她说完话一直小心的看着门口, 她在想若是兰朔非要让她上床怎么办,到时候她只能找理由先跑了, 哪怕是在门口蹲一晚,也绝对不能和兰朔同床共枕, 她甚至都在想用什么理由了,兰朔却没了下文。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他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古音不由的松了口气, 虽然这也代表了她今晚要在这桌子边坐一晚了,但总比蹲门口强些,好在茶壶里还剩了不少冷茶,桌上烛火也还亮着,应该能扛过今晚,明天再找理由让管家重新安排地方吧! “把烛火灭了。”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古音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将烛火灭了。 屋里一下就归于黑暗,古音环顾四周,有些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肩。 她原本是不怕黑的,可自从思云的事情之后,连夜的噩梦让她对黑暗产生了些畏惧,再加上独属夜的寂静,太安静总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幸好身后有传来的轻微呼吸声,总算让她不至于太害怕迷失自己。 黑暗中突然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她吓了一大跳,借着月色看了一眼,竟是床被褥,再看床上的人在她的视线中缓缓的翻了个身,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呢,这床原本放在床里面的被褥是如何掉到地上的,看着床上人高山一样雄伟的背,她瞬间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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