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是我感激你,你不知道不再这黑暗呆了多久,那些给过我光明的阿父一个个剥夺,你就像是月亮一样,清清冷冷的却让我一个人感到温暖,我向往着和你相爱,你不知道若是没有这份感情,我已经是行尸走肉,哪里还会和阿父反抗。” “你不应该反抗的,尊君要我死也没错,他只是想保住你,我会毁了你,我不能有爱情,我只有一个主子一生一世,哪里会有人愿意和一个奴才玩偶过一辈子,况且那个主子还不是自己!” “不累吗?他要你死你就死?” “真是傻,那是最好的结果了,解脱了,还不连累阿兄。” 萧彦看着她心存死志更是心痛,哪里还能在忍受,自己留不住她的,真的留不住,自己还需要援手。“门没锁,你们进来吧!” 门扑得打开,夜风带着湿气,小满盯着眼前出现的四人,已经没有了表情。 谷雨的怀抱总是瘦弱却温暖的,抱住她便哭道:“你好狠心,居然大姊也不见!我带你这么大容易吗?一群没良心的。” 小满让她一阵骂蒙了,有些无措地看着一旁站立的萧彦。 面前二个妹妹都跪下了请罪,小满挣不开谷雨,只能喊着萧彦。“你扶她们起来呀!” 二女都不起,梅娘叩首便道:“我错了,自然该按规矩办!” “我也错了,可是时机不对,我还要守着好窈。大姊,小雪也只是爱兄心切!” “不可以,大姊,那我杀了无辜之人,是不是得自缢堂前?” 萧彦惊诧这姊妹之间莫名严厉的刑罚,也看向了决策的谷雨。 谷雨眼睛还是红红的,梨花带雨,可怜兮兮,只是一句:“胡闹,都闹什么?过了此事谁也跑不了!小满你不要闹,什么时候说过要为不相干的人偿命了?” 小满的眼睛猛地睁大,目眦尽裂一般。“小满,小满!” 小满不理会谷雨的呼唤,翻身下床朝着程远一声:“程远?”带着质疑。 程远只是玩耍着手指,笑着看向小满,凤眸一扬,道:“你果然认识呢!”他抬起手,那曲下的无名指晃晃,“我还有个姓是‘风’。” 小满顿时跪下,在众人惊诧中,抬手合手俯身便是叩头。“令奴宫刻拜见逍遥王。” “你果然是宫刻后人,起来吧!毕竟令不在我这里,我算不得你主子。” “你们在说什么?二姊,那手势是什么意思?怎么他就是那什么逍遥王?”白露上前扶起小满,揽到怀里便问。 “木牌现在在何人手中?萧泽?” “然,王。” 萧彦上前,直接道:“是阿父拿着令的。” “持令便为主,好生可笑,二妹你为什么不夺回令牌?”谷雨实在费解。 “那令是蛊,二女是血脉继承,哪里能够接触神木,触摸则会引火焚身,可是?” “二姊,我给你偷回来!”白露上前一句。 “一代主一代奴,你要她死便给令换主子!”程远一句。 此时许久未言语的梅娘突然拔出白露的凌霜剑直刺萧彦,“就是尊君要杀我阿兄!” 小满慌忙后退扑到萧彦,打着滚避开剑锋。“住手,小雪。” “你让开,二姊,我杀了他为你我报仇!” “对,杀了他!”白露也在一边帮腔。 萧彦却是搂着小满笑了。 “你敢轻薄我姊姊,找死!” “白露,你不许胡闹!” “哈,小满,我挺高兴,你喜欢我对不对我不想做什么主子,主子只会欺负你,我却只想疼爱你。” “少主。” “好了,不由这么叫我,我知道是我一厢情愿……” 程远看不下去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卷袖便收了凌霜入鞘。“凌霜不是这么用的。犯得上哭哭啼啼大呼小叫吗?来,我给你把咒蛊解了!” 只见程远袖中滑出一把竹叶模样的精致小刀,玄铁的小刀轻轻划过指尖便不见了。抬手间一只雕刻着无角龙的青铜樽钩在纤长遒劲的指间。修长的指尖放在青铜樽上,鲜血从指尖滑落,樽像是不知满足的饕餮,汩汩流出的血液似乎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一般。 血色从程远脸上褪去,更显得这个男人剔透如玉,小满顿时心紧,脚一软便又跪在了程远面前。程远算是明白了,要是我儿子这么放血,我也是不答应的。“你们受诅咒也怪不得逍遥王,他下咒却是为了救宫刻性命,宫刻刻神木而中毒,王子之血可以清毒,所以木牌主动在王子伤口上吸血,当时也就差这么一樽。可是据我所知王子幼小体弱多磨难,逍遥王怎么会允许,顾给宫刻下咒木牌在血脉存。我寻得逍遥樽,哪怕血脉不纯粹也可以解咒了,你将它倒入木牌断指处就可以了。” 小满看着老是不满的青铜樽,身子发软,萧彦抱她在怀里,小满眼睛很空,看着程远,是胆怯的。 程远只是翘起嘴角,一句:“夺令的确也不难,但是一令一主一对奴,我若要,人多了,不差你们。你是她的姊妹,谢谢你代我陪了她这么久,虽然有些妒忌,不过……没有必要。” 小满接过他递来的青铜樽,他是怎么想的,对窈妆,他怎么想的?小满小心翼翼地攥着青铜樽,朝向程远,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王请示下,应当如何?” 程远站立在案前,面色还是苍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缓缓道:“你也不一定相信这解法,便不要做绝,暂且与那人虚与委蛇吧!“ “这……我不知道如何……” “女孩子呀!示弱也是一种本事!”程远抬手,指尖的伤口带着红痕,轻言一句:“找最会说话的教你。” 小满顺着他看向谷雨,谷雨笑着款款走了,拉起小满道:“二妹,来,我教你说,程郎你还是去上些药吧,这是让谁知道了指不定心痛成什么样。” 程远笑笑摇头,道:“萧兄这儿照顾一下我呗!现在也有女人,没有不烦的。” 一时几个女子都看向他,他有旁人了?也对,程远洒脱风流,哪里会缺少美人。 小满难得地在萧泽面前柔顺示弱,萧泽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溢出了怜爱,那个人曾经这样过,那个孤高的女人,却在这份柔弱过去后瞬间化为了无情。 “你回来,我很高兴,我听说这次是我的儿子救了你。” “是少主恩德,奴唯有护佑他来报答,不敢有冒犯奢求。” “小满你实在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下去吧!好好养伤等候吩咐。” 小满叩首,道:“遵命,只是小满大难不死想要恳求主子允许小满祭拜一下祖先。” 萧泽本要否决,可转念一想萧彦,萧彦太过痴,倒是需要敲打着女子让她认清身份。他取出一支金簪,递给小满道:“对着宅门敲簪子四下,有人会来接你。” 小满走去那并不陌生的小巷道,巷道的尽头是一间荒凉的宅院,里面有高手把守,她从来只是远远走开,今天却向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不止是一块木牌,还有自由的未来。 荒芜,凄凉,没有人气。小满敲响簪子,是一种尖锐的声音,一连四下,她竖着耳朵细细聆听,脚步很轻,渐渐走进,人影到时,小满却是顿时掩口便想哭。 “不要难过了,看到你还好,我也实在是觉得庆幸,有觉得可怜。” “阿兄。”是呀,最想要拥有木牌却最不可能触碰木牌的人才是最好的守卫者,阿兄从来不信任任何人。 “走。”一声去人也不见。 门打开,小满追进去,门复关上,门外一句:“快点出来。” 小满感觉阿兄离开,便径直到木牌前,这样一块牌子,乌黑的木头,没有什么好看的纹路,小满却有些看呆了,这样的和谐……那断指的雕刻浑然天成,她不由伸手,却一触便灼热的手,小满缩手便取出逍遥樽倒入断指凹陷处,一大樽倾下,才填满那小小的断指凹陷,小满等待最后一滴血液渗入。 小满抚着心口,一时间如临火场,在原地翻腾起来。 上青走在庭中,忽然如烈火焚身,慌张踉跄回去,推开门看着满头大汗打坐的妹妹,扑上去问道:“你做什么了?我们是要死了吗?真好呀妹妹。”上青抱住自己的妹妹,冷汗相继落下,“这宫家早就应该断了这害人害己的孽根!” 小满不说话,只是闭着眼,她相信程远,那是窈妆爱过的人呀!窈妆的眼光哪里会错,她心里明白,何况是程远,一诺千金的程远。 血液渐渐渗透,三滴、二滴、一滴,没有了。二人一瞬间如沐甘霖,饥渴的皮肤舒展开来,心头的炙热顿去,如获新生。 小满突然发狠朝着上前扑去,伸手按着他的额头,喊道:“兄,兄,我成功了,我们不再是奴隶了。”小满看着上青有些懵懂的眼,翻身旧去拿木牌。 上青旋身在她触碰前一刻拿过牌子:“小心,不要碰。” “兄,你看你手上,没有感觉对吗?没有灼热的感觉了!”小满仰头便是笑。 上青抬头闭上眼睛,却是手掩着眼睛,没有说话。 “我们成功了,阿兄,命是我们自己的。” 上青放下手时已经没有再过激的表情了,冷静地拉着小满道:“事情没有结束,拿起它并不代表它就不会要我们的命。“ “程将军也是这么说的,他让我们依旧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程远?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健康二十四家会所做主的是他,聚义盟盟主是他,还有个身份叫风三郎是个商人。我以为我知道够多了,这一次才知道他是逍遥王风的后人,逍遥王的势力就不简单了,可是又好像有误,他似乎不是很了解逍遥王,想来风三郎这名字也是误打误撞。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我也不清楚。“ “还是小心为上,这事情我来处理,你保重好自己的安全,把命当你自己的无论结局如何,不要让自己受伤。” 小满回禀萧泽时,萧泽没有另做安排,就让她护卫萧彦,小满不由耳朵一红,心里一阵忐忑不平,却依旧乖顺答应。 小满离开到萧彦府上,才到门口,就让路过的丫环拾了进去。 “女郎,你可算来了,主子在内阁呢!” “你是……”小满哪里有梅娘那样认人的本事。 “好女郎,奴是幻行,照顾你那个。”她说着话就把小满带到了萧彦面前。 萧彦从书案后转过来,三步作两步走过来,便兴奋地抱住小满。 小满只觉一下子心虚了,忙挣开他,面上的笑容也没了,跪下行礼便唤:“少主。” 萧彦一愣,忙挥手让下人出去,俯身拉起她,在耳边轻声问:“成事了吗?” 小满点点头,萧彦还来不及高兴就让这冷漠给打击了,这是撇清关系吧!热火泼水,这寒凉偏偏还让人习惯了甘之如饴。“那你找我还有什么事?”萧彦说完就后悔了,这话说得像是逐客,“不,我是说……” 小满也觉得自己过分了,笑笑:“我知道,这不奉命嘛!“ “在我这儿,你就是自由的。” 小满也不矫情,道:“我也这么觉得,是我欠你了,就欠着吧!我需要回谷一次。“她想见程侠天,很迫切,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了什么,有很迷糊,只是觉得程侠天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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