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房中有些药材,或许有能派的上用场的,你快去取。” 傅迎呜咽着点了点头,赶忙朝着贺元京房中跑去。 随即她又转头命令将离去请郎中,交代他无论如何也要将郎中带来此地。 外面现在正乱着,贺元京并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将离身上,若是请不回郎中,那到时在想办法可能就晚了。 接过傅迎取来的药箱,打开扫了两眼,其实贺元京对这些并不了解,但她想起上次自己受伤时也用过这里面的药材,见有几个格子里面的药材比其他的少了许多,便知要用哪个了。 傅迎帮忙将那几味药碾碎,轻轻的敷在了姜衍的伤口处,又用温水轻轻的帮姜衍擦洗伤口旁边的血迹,换了几盆的清水才将血迹擦拭干净。 许久,将离才将郎中请来,那郎中一进屋子便开始骂骂咧咧,埋怨将离在这种时候将自己拽了出来。 这郎中嘴上虽骂的难听,但手和眼睛却未停过,进来就直奔伤者,瞧见伤口被处理过了,那郎中忙问是用了何种药材,贺元京将盒子拿来挨个给他指了看,那郎中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几味药材确是止血消炎。” 郎中又将伤口处理了一下,缝合好后写了一张方子交给了贺元京,让她到时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哪些需要敷在伤口处,哪些需要口服,都标的十分的清楚,同那郎中道过谢后,便吩咐将离将人送了回去。 见傅迎十分的担心,贺元京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她一人照顾着姜衍。 城内,温诉同肖自勉一直在拖延着时间,他们担心那些逆贼明日若是得知了有援军到来,定不会在出来作乱,所以今夜必须拖住这些人,等援军到来可以将他们一举歼灭,二人佯装溃败,一边打一边撤。 不远处就是城门了,已不能在退,这时援军也及时赶到,帮助二人将那些逆贼全部拿下。 见已经这么晚了温诉还未回来,不免也有些担心,贺元京想着道驿站门口去瞧瞧,刚出房间门,便看见阿喜鬼鬼祟祟的拐了出去,见状贺元京赶忙跟在后面,想看看她到底瞒着自己什么。 阿喜来到一僻静之处,四处张望了下,将一个字条放在一墙洞里,用石头压住,随后又看了看,见没人赶忙离开了此地。 瞧着阿喜走远,贺元京才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拨开一旁的杂草,将阿喜刚刚放进去的字条拿了出来,还未打开来看,一把冰冷的匕首便抵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字条给我。”这声音很浑厚,是个男人。 贺元京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故意将字条从右边递了过去,那男人用握着匕首的手去接,趁着匕首移开了自己的脖颈,贺元京收回字条猛地挣开,躲在暗处的将离见贺元京已脱身,瞬时窜了出来,拿下那名男子。 “将离?你怎么在这?” “大人让我保护你,我怎能离开姑娘半步?” 贺元京闻言点了点头,二人将那男人押回驿站绑了起来,关在了柴房。 阿喜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正在贺元京的房中整理床榻,见贺元京回来了,开心的迎了上去,“姑娘照顾姜公子这么晚才回来,可是累了,我已将被子铺好,姑娘快些休息吧。” “啪”的一声,阿喜接了这重重的一巴掌,这巴掌贺元京打得十分用力,阿喜趴在地上,还不明白原因,一脸不解的抬起头,正想问主子为何要打自己,就看见了贺元京手里举着的字条,她瞬时间就明白了。 阿喜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可能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字条是写给谁的?你到底是在为谁卖命?现在若是老实交代,我或许还能求温大人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那就等着大人回来审你吧。” 阿喜知道,自己身后那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她只能赌,赌贺元京能像救傅迎一样救她。 “如姑娘所见,我对不起姑娘,阿喜任凭发落,绝无二话。”说完重重的朝着贺元京扣了个头。 贺元京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自己信任的人,都要背叛自己,傅迎如此,阿喜也如此。她忍着眼泪,朝门外的人说道:“好……好,将离,把她带到柴房,同那男人一同关押着,等大人回来发落吧。” 温诉因处理逆贼的事情,一夜未归,直至第二天下午才回来,贺元京见他十分憔悴,便让他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去了厨房交代人晚些做点吃的送来。 姜衍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向愚在哪。担心他太过伤心,而影响身体,傅迎没敢将向愚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他,可姜衍怎会相信,昏迷时,向愚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直反复出现在脑海里。 姜衍躺在床踏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他并不想掩饰泪水,只想痛痛快快的为向愚哭一场。 驿站后面有一片翠湖,微风轻拂,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枚石子,丢进湖里,打碎了倒映在湖水中的那轮明月。 “姜衍很小的时候,向愚就一直跟着他,就如同我与将离一样,可姜衍并不像我,他很重感情,这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吧。” “那若是你在乎的人不在了呢?”贺元京坐在他的身侧,歪着脑袋看着他。 温诉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双臂支撑着身体,向后仰去,“我不敢伤心,因为父亲不喜欢。” “为何?情感之事,谁能左右。” “我父亲啊,在他手底下活着,十分辛苦。” 回想起那日在曹州客栈,将离在自己跟前说的话,贺元京心里便就明白了几分。 “其实……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伤心难过。”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说,感受到了心跳在加快,贺元京别过头,假装欣赏着湖面,“我觉得你心里憋着很多事,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啊,反正到了密州,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听出贺元京言语之中带着些许失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沉吟许久开口问道:“那你会想在见到我吗?” 此刻,周围的蝉鸣退了,风也停了,湖面平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会。”那声音极小,可对温诉来说,足够了。 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岸边,她望向湖面,他望向她…… 清早醒来,贺元京与温诉一同用过早饭后,两人去了柴房,门口,她轻轻的扯了扯温诉的袖口,正要说点什么,便被温诉的大手紧紧握住,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了她。” 让贺元京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带着几个侍卫进去审问,打开柴房的大门,灰尘扑面而来,温诉用手在身前扫了扫,接着朝里面走去。 阿喜和那男人还被紧紧的捆在椅子上,察觉到有人进来,阿喜费力的睁开眼睛,温诉将塞在她嘴里的布用手指夹了下来,嫌弃的扔到了地上。 阿喜正视着温诉,一副赴死的模样,“大人不用审问我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她那副样子,温诉嗤笑一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本官会亲自审你这样的贱奴?你那低级拙劣的把戏本官都不屑拆穿。” “那为何还不杀了我?大人是怕姑娘伤心吧?” 温诉点了点头,绕到了阿喜的椅子后面,按住了她的肩膀,道:“的确如你所想,她求我不要杀了你。” 阿喜像是得意的冷哼一声。 “所以啊,我会将你带到一无人之处活活打死,她不会知道。” 阿喜的笑容逐渐僵住,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怎能瞒得住?她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你!” “将离,带出去吧,别被人发现了。”说着,捡起地上那块布,又塞进了她的嘴里。 等在门口的贺元京看见几人出来了,并未上前,只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阿喜看见自己的主子,冲着她呜呜的叫着,可嘴巴被塞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见几人将阿喜和那男人抬出驿站,贺元京才有些担心的跟在后面,想去看看,却被温诉一把拉住。 “表哥打算怎么处置她了?”即便是背叛了自己,她也不愿见到自己的丫头就这么死了。 温诉温柔的把手搭在了她的发丝上,轻声道:“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给她一点惩罚,便会放走她的。” 温诉早知阿喜背后的人是圣上,同傅迎不一样,所以是断断不能放过的,为了能让贺元京安心,所以只能谎称放过她。 第17章 台阳那边传来消息,昨夜姚贵与其带领的济州军队被逆贼埋伏,几乎全部丧生,其中也包括姚贵。 肖自勉得知此消息,万分自责,那日自己派人去台阳请援军,姚贵想都没想就拨回五百人,若是当时自己能守住济州,将人都留在台阳,或许姚贵就不会死。 想到这,就更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当即就要带人前去台阳,为姚贵报仇,温诉将人拦下,斥责他行事过于鲁莽。 把前几日将离截获的密信拿出来递给了肖自勉,“这是那日在酒肆里的逆贼写给他幕后之人的信,你看了便就明白了。” 肖自勉哭的手还在颤抖,接过密信打开来看,上面写道:“已将流民之乱嫁祸于吐蕃,可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属下将于三日后回宫复命。” 策划了此次流民暴,乱的人,竟是圣上!肖自勉不解,姚贵一向忠心于朝廷,从未有过半分忤逆,为何圣上不肯放过? “你可知此次圣上于吐蕃议和之事?我朝可用之人并不少,但圣上宁可割去两座城池,也不愿与吐蕃交战,其中缘由你可曾细细想过?肖家与温家共同在朝为官,可为何我们两家从前从未有过来往?这些都是因为当今的圣上软弱无能,猜疑心重,他只在乎自己的皇位,一切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他都会除掉,无论从前是否立下过汗马功劳,他都不在乎。” “所以你是想……”后面的话,肖自勉没在说出口。 “你不想吗?”温诉眼神坚定,他必须相信肖自勉,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没有得到济州和肖自勉父亲的支持,想要成功会很难很难。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了,肖自勉一时间无法接受,也难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他并未给温诉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让他先回去。 温诉离开后,肖自勉就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也不让人进去伺候。 就这样耗了好几日,知道是时候该去劝说他了,温诉带着酒菜来到了肖自勉房中。“不是说要报仇吗?看你如今这鬼样子,别说报仇了,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 将带来的酒菜整齐摆放在桌子上,招呼肖自勉一同来喝酒,颓废了好几日,也未曾吃过什么东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也有些饿了。 端起杯盏,将酒全部倒进了嘴里,那酒辣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不禁感叹道:“原来酒是这个味道。” 肖自勉虽整日不务正业,到处玩乐,但却从未喝过酒,不过两盏,便就醉了。他伏在桌上,嘴里念叨着的尽是责怪自己的话。 许是将心里的自责与悔恨全部吐了出来,酒醒后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认真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件干净的衣裳,骑上马去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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