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漠如水。 四婶此时已经傻了眼,任由几人摆布,可蒋煦脑子还清醒着,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是个圈套。 另一边,贺元京在将离的陪同下,来到了那两位姨娘住的卧房,先前让傅迎悄悄的来打探过了,里面确是有人。 听见外面有动静,里面的人疯狂的敲着门窗,嘴上还骂着难听的话。 将离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人瞧见后面跟着的是大房的姑娘,有些惊讶。 贺元京见她们愣在原地不出声,赶忙上前安慰,并询问她们为何会被关在房中。 原来,那日苏姨娘偶然撞见偷情的两人,老爷又不在家,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将此事告知了莫姨娘,两人也没什么头脑,聚在一块细细琢磨,便认为是抓到夫人的把柄,于是来势汹汹的就跑去主屋,用此事威胁夫人。 可哪成想,四夫人破罐破摔,吩咐了下人将两人关进了卧房,这才有了现在这场面。 将两位姨娘带到了主屋门口,吩咐将离先看着二人,自己则先进了屋子。 四婶与蒋煦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棉布,瞧见贺元京来,四婶便像疯了一样,来回晃动身体,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相比起来,蒋煦显得更加沉稳些。 温诉坐在两人面前,轻轻抬起两根手指晃了晃,一旁御史台的人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将蒋煦嘴里的棉布扯了出来。 “贺明檀在哪?” 贺明檀便是贺元京的四叔。 蒋煦将头撇向一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温诉并没那么多的耐心,若是换作从前,无论犯人交不交代,他都会吩咐手下,先安排两轮御史台特有的刑罚,等人已奄奄一息后,他才会亲自去审问,如今已温和的多。 一旁站着的守卫跟了温诉多年,自是知道他的脾性,他瞧着蒋煦如此的不识抬举,二话未说,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见他不领情,温诉也懒得在这继续耗下去,无奈起身,走到他面前,顺势蹲在他身侧。 “若不想说便就憋着吧,等我回头将你们二人的奸情散播出去,看你蒋家还如何翻身。“蒋煦并不蠢,他知道,若是此事被外人知晓,那蒋家将会被百姓唾弃至死,本来与四夫人在一起,就是为了能重振蒋家昨日风光,可现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已由不得他了。 第30章 按照蒋煦所说,贺明檀被关在城外不远处的废弃农宅之中,温诉派去的人也很快就找到了晕死过去的贺明檀。 为了不被家中的长辈们怀疑,贺元京安排好了人照顾着还未醒来的四叔,又让温诉和将离先留在此地,看守着那两个被绑着的人,自己则在天黑前赶回了贺宅。 四婶与蒋煦有私情不假,可这说到底还是四叔的家事,也不知四叔会如何处置。 她知道,四叔是个重情义的男子,即便知道了此事,或许也不忍责罚四婶,那四婶就还是贺家的人,但如果这事被祖母他们知道了,四婶以后该如何在贺家立足。 所以,贺元京暂不打算同祖母和父亲他们提及此事,只说四叔已经回来了,不过还在昏迷着,让大家先不要去打扰。 第二日,温诉的人便来向贺元京禀报,贺明檀已经清醒过来,她闻言,赶忙收拾收拾随着那人一同又回了四叔家。 四叔坐在床塌上,身子半靠着墙垛,面容憔悴。 瞧见贺元京赶来,不知是因为自己没能看护好宋锦,还是因为自己的夫人做出了如此丢脸之事,他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屏退了下人,卧房礼只有她与贺明檀二人。 贺元京寻了把椅子,坐在一旁,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这几日的事。 “四叔,你身体,如何了?” “无碍。” 四叔这话说的有些无力,脑袋依旧有些低垂着。 四叔同七叔的性格恰恰相反,平日里这七个兄弟中,也属他的话最少,人也最本分,虽如此,但他心里门儿清,只是不爱表达罢了。 四婶人年轻,长得也漂亮,当初同四叔成亲,外人都说四叔不声不响的捡了个宝,四叔只是腼腆的笑笑,那时的他或许也是如此想的吧。 那两房妾室,也是四叔在外地,碰见她两人被流氓欺负,觉着可怜,这才带了回来,虽给了妾室的名分,却从未对她们二人做过什么,只当是养了两个不能干活的女使。 他一直因此觉得愧对四婶,所以无论四婶如何胡闹,他都不曾说过半个不字。 瞧着四叔那副模样,贺元京也不愿在提起那些伤心事去刺激他了,只静静的坐在一边,有些不知所措的抠着手指,脑袋也同四叔一样低垂着。 沉寂了许久,四叔主动开了口,“京儿,四叔……让你看笑话了。” 嗯?贺元京没想到四叔会这么说,有些意外,对这种事,她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四叔,自己这个做小辈的,也不该谈论这件事。 看她没应声,四叔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 “其实,我早知你四婶对我不忠……” 这……更让贺元京膛目结舌,原来四叔早就知道了。 未理会她的反应,四叔继续道:“只是我不知,竟是蒋家公子,四叔……对不住你啊。” “四叔没什么对不住我的,我本就没打算嫁给蒋煦,只是想先解了贺家的燃眉之急,才出此下策。” 贺元京赶忙解释,她不想看着四叔自责。 以前从未单独和四叔相处过,也未曾同今日一样,坐在这安静的聊过天。 她偷偷的看着四叔的脸,许是因为他心里憋闷了太多的事吧,只是当立之年,却让人觉得他的年岁同父亲差不多。 又聊了一会,也不知四叔是否会休了四婶,贺元京也不便过多打听,于是便让四叔好好休息。 打开卧房的门,看见温诉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她悄悄的将门关好,走到他身后,俯身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温诉知道是她,用自己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失了重心,双手环住了温诉的脖子,顺势伏在了男人的背上。 未等贺元京怪罪他,温诉就将手伸到了女人的眼前,贺元京定睛一看,是一个信封。 “给我的?” 这个……是他写给自己的情笺吗? “嗯。”温诉轻应了一声。 她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有些害羞的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伸出手,胡乱的在空气中摸了一通,抓住那封信,握在了手里,娇声道:“我回去……会认真看的。” 温诉不知她是不是又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画面,低头无奈轻笑一声。 “那我送你回家?” 贺元京只在想着,这信里会写着什么样浓情蜜意的情话,也听不进他说了什么,只是娇柔的“嗯”了一声。 这两日还要将蒋煦的事在处理一下,温诉便也没回到贺家住,依旧在四叔家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家客栈。 两人并身走在长街之上,温诉气宇不凡,在人群中一眼便就能注意到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娇小玲珑的绝代佳人,那幅画面很是养眼,两人就这样,一路散着步,走回了贺宅。 回到房间,小心翼翼得将那封信从怀中掏了出来,信封被自己刚刚攥的皱了些,她心疼的捋了捋。 将信封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退婚书。” 贺元京有些愣神,怎么是退婚书,不该是情笺吗? 她忙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展开,原来是蒋煦亲手写的退婚书,上面写明了是因为蒋家的缘故退婚,所赠的聘礼不会收回,后面还有署名。 看过信后,她舒展了眉心,脸上挂起了浅浅的笑容,定是温诉逼迫他写下的,如此一来,既将两家的婚约作废,又保全了自己的名声。 几月前,温诉秘密让姜衍安排人,给圣上递了个密州知州魏桓贪污赈灾银两的折子,也正是因此,圣上才将他派来密州,如今已要离开此地,温诉安排人随意的走访了一下,便以谣传为由,向圣上传回密信。 广安王被贬密州云山,如今几人因贺家之事耽搁了许久,如今也差不多该离开了,原本温诉并不想让贺元京跟着前去云山,可贺元京知道,他去了云山后,便会直接回京,再见面就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也或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临行前夜,贺明廉在宅中备了送行宴,家里的长辈们,都过来为几人送行。 席间,七叔又醉了,他搂着温诉,称兄道弟的,一会恳切的求着他,一会又嚷嚷着要揍他,可无论是何语气,都离不开要要温诉对自己的侄女好这件事。 贺明廉坐在一旁,看着温诉和七叔,什么也不说,就只闷声喝酒,他还不知道,自己这未来的女婿接下来要做的事。 贺元京坐在席上,看着四叔独自一人坐在一边,四婶婶今日没来,她想了想,还是凑到了四叔跟前。 “四叔……已写好了和离书……” 贺明檀先开了口,而贺元京并没有惊讶,因为她早就在心里想过了这个结果。 只是还能看得出四叔的不舍,如此也好。 今夜,在这个小小的宅院里,有人举杯高歌,有人兴致索然,有人眉眼欢笑,也有人郁郁寡欢…… 深夜,贺元京躺在榻上,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温诉,想想过往,想想此后。 “若是成功了,我便会去贺家提亲……” 他会兑现自己的承诺吗? 这一夜似是睡着了,又似是没睡着,醒来时只觉头有些痛。 外面也早就开始忙活起来,此行是秘密前往云山,不便带太多的人,温诉便让御史台的其他几人先返回汴京,只带了姜衍和将离,还有傅迎和贺元京。 几人匆匆的用过早饭,便就上了马,大家都在门口目送几人,贺元京走两步就要回下头,愈发有些不舍。 当年,圣上以广安王不敬先祖为由,将他贬至此地做了个小县丞,其实人人都心知肚明,圣上不过觉得广安王留在汴京,迟早会威胁到他的皇位,从而随意找了个借口罢了。 云山地处偏僻,路虽不远,但却难走,几人打扮成平民百姓模样,一路走走停停,也是走了快一日才到。 前面不远就是云山县衙,并不气派,上面的牌匾也是破损严重,若是不仔细瞧着,还以为是哪个百姓的宅子。 几人上前叩了叩门,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来啦!” 开门的是个小孩,六七岁的模样。 广安王共有三子,一嫡两庶,嫡子今年应当是十五六岁,那面前这个小孩大概就是他的庶子了。 小孩看着面前几人,扬着脑袋一副大人做派,稚气道:“你们是谁呀?不知道县丞大人今日不见客吗?” 贺元京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用手遮着嘴巴笑出了声。 那小孩还以为她是笑话自己,将两只胳膊架在胸前,嚷道:“真是大胆!竟敢笑话广安王的儿子,小心我叫父亲将你绑起来!” 此话一出,就连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温诉都忍不住咧开嘴角,他俯下身来,将怀中那枚广安郡夫人给他的玉佩掏了出来,递到了小孩面前道:“你将这个呈给你父亲,他看了便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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