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看阿娇时的眼神,略有差别。 不过阿娇已无暇顾及他眼里有什么,目光开始飘忽转向窗外。薄唇将将擦过她饱满红润的唇时,沈禹州才发现她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微微张开唇,短暂而报复性地咬了她一下。 阿娇吃痛,柳眉微蹙,便听男人在她颈窝处低语:“我不喜欢勉强。”沈禹州撑起上半身,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眼见他要离开,阿娇无声叹息,飞快勾住他的尾指,柔软滑腻的身子便紧接着贴上他的手臂。 事已至此,她该做的,能做的,只有取悦他。 下一瞬,屋中跳跃的烛光悉数湮灭,寂静的黑暗里,只余月影浮动,此起彼伏。1 阿娇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没忍住低低哭了起来。2 “阿娇……” 沈禹州贴着她的颊侧,与他动作截然不同,轻而缓慢的叫着她的名字,惹得阿娇满脸通红,耳根隐隐发麻。3 恍恍惚惚的,不知过了多久,又到了净室,起初她觉羞赧,有些扭捏,到最后实在没了气力,索性瘫着一动不动,“公子,妾真的累了……”4 好半晌,她没听到回应,四周却响起哗啦啦的流水声,水线忽的高出一截,瞬间没及肩颈,阿娇睁开眼,不自觉战栗,细指紧紧抠着浴桶边缘……5 彻夜浮沉。 晨光熹微之际,她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禹州站在床榻边上更衣,动作慢条斯理,看上去神清气爽的。 阿娇不情不愿地挪出被窝,准备伺候他梳洗,沈禹州难得体贴叫她多睡会儿,“晌午还有要事,但不会太久,晚些带你出去散心。” 阿娇重新缩回被子里,似羞似怯的嗯了声,虽是小脸通红,却是一眨不眨盯着他。 旁的不提,单说容貌气度,沈禹州的确无可挑剔,是她会喜欢的长相。 沈禹州并未在意,又吩咐杨姑姑送碗补药过来,“你身子弱,多补补。” 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阿娇未作他想,一饮而尽。 盯着她喝完,沈禹州终于放心,拂袖而去。 苦涩瞬间蔓延开来,她强忍翻腾的恶心将药咽下,许是喝得太急,阿娇捂着胸口咳了几声,随后不知怎的,越咳越凶。 沈禹州步履稍停,终究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午膳后,阿娇单手托腮,歪在美人靠上赏雪,大抵是累坏了,没什么精神,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沈禹州再过来时,恰好撞见一幅现成的雪景美人图。 玉体横陈,鬓发如云,浓密鸦睫上落了几点雪,任凭身后雪花飞舞,她自不动如山,睡颜安详。 远处走来的春桃正欲出声问安,被沈禹州挥手退去。仿佛被人攫取了魂魄,他轻手轻脚走近,坐在她身前,目光一点点描摹她的五官。 眼前熟睡的少女虽是妾,却也是他真正意义上,第一个拥有的女人。 一切恍若梦境,好不真实。 沈禹州伸出手,拂去她发间尚未消融的雪花。 阿娇却在这一瞬醒来。 沈禹州难得勾起唇角,“怎么不到屋里睡?不冷吗?” “有、有一些。”阿娇这才察觉手和脖子快冻僵了,强忍不适站起身,“妾去给您烹茶。” 对方却一把握住她通红的小手,一股干燥温暖的热流缓缓渗入掌心,阿娇怔了怔,对上他投来的温情眸光。 许是下雪的缘故,空气里多一丝氤氲的湿气,连带着她眼里也泛起水雾。 “公子……” 接踵而来的是一个吻,带着无法言明的情绪,铺天盖地将她笼罩其中,极尽柔情与狂热。 二人彻底放任心底的情愫翻涌,屋中翻来覆去的动静足足持续到日落才歇。 阿娇仰面靠在引枕上,红唇微启,急促的汲取空气。 沈禹州吻去她眼尾的泪意,“再过些天,我得离府一阵。” “去哪儿?多久?”阿娇下意识问。 沈禹州默了默,“凤阳,税银侵吞一案尚未了结,具体何时回来,还不确定。” 阿娇还没说什么,他已下榻穿衣,“趁这会儿还有时间,带你出门走走,散散心。” 眼下阿娇哪儿还有力气,咬唇酝酿半晌,终究不愿拂了他的好意。 两人相携出府,一路上不少人为之侧目,有唾弃阿娇的,有对沈禹州敢怒不敢言的,二人默契的不去在意。 沈家坐落在梧桐大街主干道上,出门直走不远即是灯市,沿路里坊遍开,酒肆茶坊人影绰绰,处处人声鼎沸,放眼之处,皆是灯火阑珊的浓浓烟火气。 这还是阿娇来到沈家后,第一回 逛夜市。 她撑着伞,处处新鲜,东摸摸西看看,偶有喜爱之物,目光便会多停留几息,旋即想起自己没带钱。 “公子,可不可以……”话音未落,沈禹州已将腰间荷包取下递给她,阿娇连忙道谢,眉眼间尽是笑。 阿娇想要的大多是些花灯,竹鸟之物,倒花不了几个钱,沈禹州又带她去了各家成衣铺、首饰铺逛了一圈,最后拎着大包小包,心满意足地回府,路上还顺便捡了只略带杂色的小黄狗。 她抚着怀中的小黄狗问道:“公子,今天是何日子?” 阿娇许久不曾这般开怀过,同沈禹州说话时,便少了拘束,更添几分活泼明丽。 沈禹州唇边漾着浅浅暖意,“初七。” “初七?”阿娇重复一遍,喜上眉梢,抚着怀里的小黄狗,“那你就叫初七好了。” 小黄狗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湿漉漉的脑袋不住地往她怀里蹭。 回到松鹤院,沈禹州还是宿在角楼里过夜,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程英在楼下来回踱步。 碍于是女眷之地,他不敢私自闯入,只好吹响传信所用的特制骨哨。 睡梦中的沈禹州陡然睁眼。 “大人!有消息了!” 望着快步而来的沈禹州,程英按捺不住言语中的雀跃:“兄弟们找到少夫人了!” 沈禹州背在身后的手轻微一颤。 作者有话说: 为减少阅读的不适感,对正文部分做以下解释: 1.写景,没搞颜色 2.我只是说她哭了,没具体描写她为啥哭了,怎么哭了 3.情人低语耳朵吹气搁谁不麻?我连被锁都能锁麻,人家吹个气咋了 4.就是写她累了,不想动 5.因为害怕、惶恐,所以战栗 拜谢审核,好人一生平安!
第14章 立规矩 一个妾,和下人也无甚分别 阿娇晨起时,杨姑姑照旧送来一碗汤药,每回都亲自盯着,一次不落。 这些天日日喝,她还是无法习惯它的味道,好不容易喝完,阿娇摸着身侧已然凉透的床褥,“公子呢?” 杨姑姑接过空瓷碗:“半个时辰前走了。” 阿娇眸中稍黯。他走得这般突然,也没留下只字片语。 不过沈禹州接连几日留宿的消息很快传开,彼时沈念如还在学堂里。 她今年及笄,却至今没有定亲,从青阳书院回来后就被老夫人扣在家中,同府中其余姑娘们一起学习礼仪,只为来日能相个好人家嫁了。 沈念如一向不爱学这些,正百无聊赖地趴在书案上,同她年岁相近的五姑娘凑了过去,“听说你哥哥给你找了个小嫂子?” 旁边有人听到了,不由疑惑道:“是她表姐么?” “什么呀?她表姐早就被送走啦,说的小嫂子是二哥哥纳的姨娘,好像是因为她,念如的表姐才会远嫁。” “不止呢,二哥哥还为她闹了宗祠……” 几个小娘子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沈念如被她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扰得心烦意乱,拍案吼道:“烦死了,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妾,你们有什么可好奇的?” 离开学堂的路上,她不停回想许盈盈临走前提醒自己的那些话。 那会儿许盈盈牵着她的手,暗自垂泪:“念如妹妹,你细想,每次看似是阿娇受了委屈,可最后倒霉的又是谁?” “进府第一日,佩兰因她而死,后来她跑到西跨院,三郎就被贬去岭南,之后是彩云,是我……”在她口中,阿娇来历不明,还将哥哥哄骗得团团转,后来更是自导自演一出捉奸戏码,直接从一个任人差使的奴婢,摇身一变成为松鹤院的小夫人。 总之,自打阿娇进府后,沈家便无一日安宁,是彻头彻尾的狐狸精。 比起一个外人,沈念如自然相信表姐多些,送走许盈盈那日,她甚至还到哥哥跟前求情,可惜无济于事。 今日细想,觉得表姐的提醒不无道理。哥哥为阿娇不顾名声,不惜与家人翻脸,往后,说不准她这个妹妹也会成为外人。 翌日休沐,沈念如便邀阿娇一同到郊外踏青。 搬到角楼后,除却昨夜,阿娇几乎足不出户,如今既是沈禹州的妹妹相邀,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春桃不免嘀咕:“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姐姐身子弱,还是推了吧。” 沈念如虽是庶出,可她是与沈禹州有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阿娇听着春桃的抱怨,笑了笑没说话,简单梳妆后便出门。 令阿娇意外的是,门口除了沈念如和几个姑娘之外,居然还有大夫人许氏。 她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果然,沈念如见她第一眼便面带讥诮,阴阳怪气道:“你好大的架子,竟让我们等到现在。” “大夫人,四姑娘。”阿娇提着食盒,朝她们一一福身道:“路上雪滑,耽搁了,还请见谅。” 又上前给几位姑娘分了些梅花饼,“都是妾亲手做的,还望夫人、姑娘们不要嫌弃。”除了沈念如,其他姑娘们大多受用,欢喜接过,不时朝她脸上偷瞄。 不愧是二哥哥藏在金屋中的小夫人,秀雅绝俗,笑起来又格外亲切。 沈念如别过身,拒绝阿娇的示好,“我不吃你的东西。” 阿娇收回僵在半空的手,仍旧笑着,倒也不尴尬。 许氏斜了她一眼,“既是二郎妾室,也当守些规矩才是,别成天钻研些狐媚伎俩,往后每日到我跟前晨昏定省,可记住了?” 出来一趟,平白添了件差事,阿娇无奈,乖顺回道:“妾身谨记。” “好了,人也来了,走吧。” 阿娇转身朝后面的马车走去,走了一段距离,还能听见沈念嫌恶的声音,“一个妾,说不好听的和下人也无甚分别,待嫂嫂回来了,还有她什么事?” 嫂嫂? 阿娇略一蹙眉,不禁回头,果然看到沈念如投来挑衅的眼神,隐隐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她当即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自觉抓紧春桃的手。 春桃扶着她上车,察觉出异样,“姐姐?” 阿娇摇头,“无事。” 此次踏青是去城外西郊,那里有一处梅园,这个时节去正正好,阿娇却无心赏梅,跟在许氏等人后头,三步一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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