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公主面前逞了风头才混进来的贱民,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敢他妈在老子面前行侠仗义?” 顾瑶不为所动,她运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护在胸前,俨然一副提防着他动手的姿势。 “欺辱手无寸铁之人,”她冷声道:“你也只有此等能耐!” “草!” 男人顿时发生一声暴怒的吼声:“今日我便要你看看老子的能耐!” 如果说方才还是威吓为主,这次那持鞭的男子显然是真的大动怒气,如闪电般甩出十三节鞭,“呼呼”地刺破冰冷的空气。 不少女眷大惊失色,发出了尖叫声。而一旁的魏佑娣大喊了一声:“瑶瑶!”便也要冲上去,却被一双手猛然抓住。 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谢幼云摇了摇头:“快去找人!”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那寒光凛凛的鞭子要落在顾瑶头上,小姑娘一个侧身巧妙躲开,尔后趁其不备伸手一抓,那铁鞭竟在电光火石之间止住了呼啸,被人死死握在掌心! “一口一个贱人,她不过听命行事,何来贱人一说?” 话音落下,顾瑶用力一扯,那大汉竟被鞭子扯得一个踉跄。 “草!你、你他妈的还不给我松手!老子的东西是你这个臭表……” 顾瑶置若罔闻,只是眉心一皱,下一秒,带着十足蛮力的掌风便挥了出去。 男人躲闪不及,竟然硬生生接下那一耳光,整个人脑子“嗡——”地一响,下一秒便是天旋地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扑通”一声,一阵烟尘飞起,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方才还凶煞的男子口鼻流血,狼狈不堪地被一个巴掌掼倒。 过了几秒钟,他一脸痛苦地从地上爬起,一只手摸了摸腮帮子,扭头“呸”出一口碎牙来。 那群同党像是没反应过来,等那棵带着血的碎牙吐到了脚边,这才围过来:“大、大哥!”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男人缓缓抬头,凶恶的眼中已经满是血丝,猩红可怖。 若是方才他只是动怒,此时此刻怕不是起了杀心。 在场众人都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但顾瑶却丝毫不惧——越是虚张声势,越是草包一个,就像炸毛的公鸡一样,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膨胀可怖,实际上? 她大喝一声,单手一碾,那条凶狠锃亮的十三节鞭在她手中仅发出一声哀鸣,竟直接断成两节,垂头丧气地跌在地上。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你这个贱人!草!”男人转头抽出同党的佩剑,疯了一般地朝她冲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那短剑已经开刃,锋利无比,捅进去便是死路无疑! 这可不能徒手抓,只能躲了! 就在这时,手臂突然一紧,一双大手把她一扯,顾瑶整个人便往一旁栽去。 来不及稳住重心,她就这样滚到了地上,再次抬头时,却发现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一身白衣,高挑清隽的少年郎不知何时出现,伸手掏出佩剑剑鞘挡往前一挡——只听“咣当”一响,那是兵器相接的刺耳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公子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李衍用刀鞘挡住了那短剑气势汹汹的攻击,紧接着抬腿又是蓄力一踹,踹的那男子倒退几步,尔后趁他反应不来,另只手往那男子身上穴位一点,那男子立刻浑身酥麻地跪倒在地。 李冲气喘吁吁地从后赶到,连忙帮着李衍把人制服住。 “草你大爷,是谁!还不把老子放开!”他气得两眼翻白,又动弹不得,只能喊人帮忙:“你们是死了吗,妈的!给我上!打死谁算老子的!” 话音落地,他的同党竟也有些跃跃欲试。只见李衍直起身,眼神一凛,莫名的威压让扫过之处顿时噤若寒蝉。 “谁敢?” 如果说方才顾瑶已经震惊众人,面对白刃也只能躲开,李衍不废吹灰之力一击便化解,还将这大汉制服,这身手怕只是深不可测。 不错,真不愧是她顾瑶的看上郎君! 正当她心猿意马之时,身后突然传来抽泣的声音,她转身一看,发现魏佑娣正在在自己身侧,见状抓起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 “幸好、幸好来得及!” “魏姐姐……我没事的,你瞧!”她活蹦乱跳地转了一圈:“简直是毫发未伤呢。” “你呀!”魏佑娣真的有些生气,也有些后怕。她伸手点了点顾瑶的额头,又是一颗泪珠滚了下来:“若不是谢姑娘带着我去搬救兵,那刀子迟早得扎你身上!你让我如何向你阿爹、向你阿兄交代呢!” 顾瑶愣了愣,这才软了口气,可怜巴巴地低下头:“我知道错了魏姐姐,但是我若是不出手,那女官想必……” “你的心意是对的。” 一句清冷的声音传来。 二人皆是一愣,这才发觉魏佑娣身后还有一人。 好一个冰肌玉肤的美人!一双凤眼聪慧过人,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纤长的脖颈被衣领牢牢包裹着,精致的发髻也无一丝不妥,像是一个精致又完美的玩偶,不是谢幼云又是谁? 顾瑶面带感激地说:“谢姑娘,今日真是多谢。” 谢幼云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本是想找来禁卫军解决问题,恰好遇到李公子的马车。” 原来是他的小厮早上忘记带舞剑,半路折返,这才让魏佑娣一行在半路遇到他。 所幸他听了事情原委,便愿意伸出援手。 说实话,魏佑娣也好,顾宜修也好,都对李衍没有什么好印象,毕竟儿时害顾瑶从树上摔下,可不就是他的功劳?但今日一看,李衍此人也算是个君子。 魏佑娣感慨道:“瑶瑶,待会儿可要好好感谢李公子。” 顾瑶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转身,却发现附近一片混乱,哪儿还有李衍的身影? 突然间,人群一阵骚动,三四个禁卫军面容肃穆地赶了过来,一吊梢眼小厮紧随其后。 这人好像是李衍的贴身侍从,名唤什么来着? “李冲!” 脑中灵光一闪,顾瑶终于想了起来,忍不住大喊。
第8章 旁人的剑,我不想用。 “李冲!” 听到有人呼喊,李冲下意识回头,便看到顾瑶笑意盈盈的双眼。 他的脑海里闪过这小娘子单手碾碎铁鞭的一幕,已到嘴边的嘲讽顿时咽了下去,神情顿时有些别扭:“怎么,找不着我家少爷,便来骚扰我?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才不告诉你少爷在哪儿……” 顾瑶撇撇嘴:“我只是想跟他道谢。” “切,少给自己贴金了,我家少爷那就是侠肝义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跟你有什么关系。”李冲立刻换上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我家少爷就是这么好心肠。” 顾瑶用力点头。 李冲立刻又像吞了苍蝇似的。他挥挥手,让她赶紧走开,不要耽误自己跟禁卫军的人打交道。 禁卫军一介入,事情结果很快便知晓——那几个气焰嚣张的煜王党被赶了出去,罚俸半年。 闹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过是轻轻放下,没有什么实质性处罚,一时间众人对煜王的势力又好奇起来。 离午时还有半刻钟,宫女们款款入场,根据官阶引导众人落座。 顾瑶虽是曦河邀来的座上宾,但也仅是沾了公主光,而公主的面子必然没有太子和其他皇子的面子大。于是她与魏佑娣还是坐在了宴席的尾端。 方才四处都寻不到的李衍在前排出现。一位毕恭毕敬的内官领着他落座,那是极靠近皇室的位置,中间间隔了数不清的空位,离她仿佛有十万八千里。 她想起李衍扯住自己的手臂,把自己救下的那一瞬间,手臂上似乎还残存着他掌心的温度。 明明方才离他这么近,如今身处这种场合,才发觉自己同李家的门第竟是如此悬殊。 顾瑶托起腮,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可是肚子饿了?” 魏佑娣坐在她一侧,听到这声叹息,下意识问道。顾瑶学着画本子里深闺小姐的模样,摇了摇头。 这小丫头何时也有心事了? 魏佑娣忍俊不禁,刚想开口安慰,便看到禁卫军成列阵进场,连忙安抚地捏了捏顾瑶的小手。 气氛顿时变得肃穆不少,众人纷纷正襟危坐,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大场面。 所谓的大场面,便是天子和太子入席。 不知过了过久,只听一阵鼓声轰鸣,禁卫军突然提起手中的刀鞘放在腰际。不远处,成群结队的内官与宫女涌来,其中隐约可见三四个步辇,每个步辇后都有两位宫女手持明黄色羽扇,威仪十足。 如此阵仗,当是皇室之人。 果然,曦河公主率先从轿子上下来,她一身紫衣,妆容浓艳,看起来气势十足。 紧随其后下来的是一位身着四爪蟠龙的黑衣男子,他面容俊秀,却紧张得频频看向典礼司的人。 “皇兄。”曦河笑道:“这琼林苑是避暑胜地,怎的今日你却大汗淋漓?” 姬成玄微微一叹,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小声说:“曦河,你快帮孤看一看,哪里可还有不妥?” 太子的性子向来温吞,尤其是在天子面前,更是胆小软弱。曦河习以为常道:“典礼司做事缜密,乃父皇亲言。此次宴席已万事皆备,皇兄尽可安心。” “好……那便好。” 随后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从轿子上下来,四人站好后,鼓声骤停,最中央绣着飞龙戏珠的羽扇缓缓打开。 那是一个无比奢华的步辇,上坐一位清癯枯瘦的老朽。他已风烛残年,头戴九旒冕冠似有千钧之重,压得他目光昏沉;下巴处系着一丝不苟的朱缨,陷在松弛的肉皮之中。 这便是当今的大雍天子。 现场顿时响起震耳欲聋的万岁声,老皇帝露出一抹笑意,浑黄的眼珠子在众人面前扫了扫。 落座后,他才缓缓抬起手,笑道:“众爱卿平身。” 当朝皇帝好大喜功,挥霍无度,早已是怨声四起。他年轻时尚能做一个勤勉的君王,皇后故去后便日益颓丧,不理朝政,只贪图享乐。亲自立下的太子亦是上不了台面,只知道操办些祭祀宴席讨他欢心,宫中的事务大多推到了二皇子和三皇子手中。 老皇帝和太子坐在一侧,曦河和两位皇子也陆续落座。顾瑶和魏佑娣何时见过此等世面,正一番探头探脑,却感受到一股玩味的视线扫来。 是二皇子,煜王。 他一身蓝衣,手持白玉骨扇,含笑看向这边。 这不就是昨天晚上被自己撞见苟且之事的男人? 魏佑娣面色一红,连忙垂下头去,佯装伸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煜王殿下可是在看这边,我没看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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