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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之如见他还记得自己，努力按耐住心中的波涛汹涌，不至于被看出端倪。 苏官第一时间跟纪清阁介绍，“殿下，这个是万姐姐，我之前跟阿爹回苏州探亲认识的。” 纪清阁点了点头，她已经调查过了，万家出事后，宋员外把万之如跟万主君接到宋府秘密住了一段时日，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苏官恰好回来探亲，两个人才相识的。 在苏州待了一个月后，苏官就回了京城，万之如也被宋员外送去外地，半年后才重回苏州，化名为宋万如，对外宣称为宋家的远房表亲，被安排在宋家的一个商铺里做伙计。 作为曾经苏州首富的女儿，万之如从小耳濡目染生意经，经商才能是毋庸置疑的，短短一年时间，她便靠着自己的能力，从伙计做到了掌柜，如今在宋家商号里也有了一席之地。 苏官看着昔日的旧识，感叹道：“万姐姐，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长高了好多好多。” 他虽然也长高了不少，但他还是不满足，想要再高些，可是他现在都已经怀了小宝宝，应该是没有长高的可能性了，只能羡慕别人的身高了。 纪清阁的手摸了摸苏官的头，“官官乖，我跟万小姐有些正事要谈，你先去外祖父那儿，我等会儿去找你。” 苏官想不到纪清阁和万之如之间会有什么正事，但他也没细问，正好也玩雪球玩累了，刚好可以去外祖父那里休息休息。 他还记着自己一共丢了好几个雪球，却一个都没砸中纪清阁，临走前故意往她身上抹了一把雪，眸子里充满了狡黠，像小狐狸一样快速溜走了。 纪清阁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纵容的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意。 万之如看着这一幕，却说不出是何滋味。 纪清阁寻了宋府内一处凉亭，邀万之如对坐。 凉亭外下着小雪，只有来时被清扫过的路是干净的，经不住寒冬的枯叶落到雪里，混杂在一处，凉亭内则煮着热茶，风雪都倒到了一边。 “孤从前只闻江南富庶，这次陪官官来苏州，才有机会见识这，除金陵外，与扬州并肩的繁华之地。”纪清阁轻酌了一口热茶，哪怕坐着，她的身姿也如松柏般，南方深入骨髓的冷，仿佛对她也没有半点侵扰。 万之如紧握着热茶，感受杯内传递的热意，“太女殿下若是喜欢苏州，可以多住一段时日。” 纪清阁无声的笑了笑，她的确喜欢苏州，但却更喜欢苏州的人。 她之所以想见万之如，其实是有意帮万家伸冤，无论是普通老百姓还是腰缠万贯的商人，都是天子的子民，苏州太守随意滥权草菅人命，她既知道了，便不会不管。 不过万之如倒是有些出乎她的现象，在遭受家中巨变那么大的打击后，她并没有一蹶不振，而是努力成长到了现在的地步，这点不得不让她高看。 在知道她心中的仇恨可以得报后，万之如沉默良久，看着纪清阁道：“草民斗胆一问，太女殿下为何要帮我？” 不是她不识好歹，只是这苏州，乃至天底下的官，她都觉得若是没有利益，是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事的。 这是母亲教给她的道理，只是母亲还是太低估人性的贪婪了，最后无辜死在了牢狱中，身后也是不清不白的。 “若非要个理由的话，就当孤有存了私心，想保护官官的外家吧。”纪清阁看了万之如一眼，不疾不慢道：“也当是孤想让商户们可以不再提心吊胆，不再为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的确是这样的道理，万之如低下了头，又慢慢抬起，站起身朝纪清阁行了个大礼。 “瑞雪兆丰年，想必来年会是个好年。”纪清阁意味深长道。 苏官到顾氏屋子里时，顾氏正在给他绣肚兜，原先是打算只做一件的，但苏官现在怀了孕，等到后期肚子会越来越大，顾氏估算他的预产期在夏天，到时候又热又闷，穿肚兜睡觉会清凉一些，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顾氏平日里也没什么可忙的，就多做了几件。 纪清阁请来的夫科圣手给他把了脉，给他开了药调理，他吃了几服后，果真感觉身子爽利了不少，再加上家里遇了喜事，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苏官感觉整个人都懒懒的，到顾氏这儿就不想动了，顾氏便命人拿了枕头和被子过来，让他在自己身旁睡一会儿。 他现在光是看着小外孙睡觉的样子，心里都觉得高兴。 纪清阁过来接人的时候，看见苏官睡得正香，跟顾氏打了声招呼后，便又把人给抱回去了。 也不知是她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感觉苏官好像变重了一些。 这可是好事，纪清阁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感觉像是吃了一口白玉糕，软甜软甜的。 苏官被她这一下亲醒了，小声嘟囔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后，睁开迷茫的眼睛。 他发现这里不是外祖父的院子，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能猜到是纪清阁是抱他回来的，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揉了揉眼角，“殿下跟万姐姐谈完正事了？” “谈完了。”纪清阁的声音有些淡。 他下意识又问：“万姐姐人呢？” 过了好久，苏官才得到了纪清阁的回答。 “已经回去了。” 万之如有自己的住处，平日里跟万主君住在一起，并不住在宋家。 “那万姐姐...”苏官话说到一半，总算察觉出纪清阁好像有些不对劲，还未来得及改口问，便被用力亲了好几口，纪清阁不仅堵住了他的嘴，还把他亲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像是在标记什么专属物似的，霸道极了。 他推不开纪清阁，只能顺从的被她亲得软了身子，小手无力的搭在她的脖子上。 待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他用手摸了摸唇角，感觉都破皮了。 这到底是亲他，还是要一口吃掉他呀？ 他眼角噙着红意，忍不住委屈道：“殿下怎么了呀，怎么突然咬人，好没道理。” 纪清阁掰着他的下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鼻尖，“你唤别人姐姐，这又是什么道理？” 一声也就罢了，两声她也就忍了。 但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明明是自己的人，一睡醒却都在问别人。 苏官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殿下是因为这种事情咬他。 可他在京城也是这样唤二姐姐的呀，殿下那时候都没说什么，怎么到了万姐姐身上，就不行了？
第59章 “那那那。”苏官漂亮的小鹿眼充满了认真的思考, 最终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解决办法：“我也这样叫殿下好了。” 纪清阁的眼神微垂，就看见怀中的少年轻张柔唇，软声开口, 叫出纪姐姐三个字。 纪清阁的心里好像有一根弦紧了一些，双手抱住他的腰, 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唇抵在他透着粉的耳垂旁，低声道：“再叫一句。” 苏官乖乖的又叫了一句, 他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单纯与无辜, 看着纪清阁时, 眼底还有浓浓的信任和依赖, 这样的孩子, 招人疼一点儿都不奇怪。 纪清阁活了二十多年, 还是第一次吃醋, 她其实都有些不想让苏官看出来，不过这份世上最好的珍宝, 却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纪清阁亲了亲他的耳垂，尖齿摩梭了一下他耳尖软嫩的肉, 苏官浑身酥麻酥麻的, 软绵绵的阻止道：“殿下, 别咬哪里嘛。” 刚咬了他的嘴巴，现在又咬他的耳垂, 他这样还怎么出去见人呀，苏官有些苦恼。 纪清阁改为亲了亲他的腮, 笑道：“称呼怎么变了。” 苏官小声道：“那样叫殿下, 好像怪怪的。” 自家亲姐姐他从小叫到大，万家姐姐是他以前回苏州探亲认识的, 除了叫姐姐之外，他一时间想不到别的称呼了。 而殿下，都已经跟自己成婚，是自己的妻君了，叫姐姐的确有点奇怪，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何，他有点羞于开口。 他被亲过的腮红红的，都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纪清阁捏了捏他脸上的软肉，笑意直达眼底。 苏官就这样在无意识中将纪清阁给顺好了。 他回过神来，摸了摸唇角破皮的地方，语气有些凶凶的质问道：“对了，殿下还没回答我，刚才为什么要咬我。” 他一睡醒就被咬了，要不是殿下做的，他早就发小脾气了。 纪清阁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吃醋了，看着执着于要讨公道的少年，她只给出了四个字。 “情不自禁。” 听到这个回答，苏官偏了偏脑袋，脸颊闪过几道红晕，抓着自己膝上的布料，话也说得有些磕巴羞涩，“那殿下，下，次还是禁一下吧。” 他抬起头，眸子雪亮，表情正经，“要不然，就咬那些能被衣服遮住，看不见的地方...” 纪清阁现在对他的语出惊人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但还是不免压了压胸膛里的热意，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只要你乖乖的，就听你的。” “我很乖的。”苏官摸了摸肚子，“小宝宝也跟我一样乖。” 大夫说前三个月里，有些孕夫可能会过得很难受，会出现恶心厌食的反应，但他并没有，反而吃得越来越多，最大的变化就是累得快，比以前要嗜睡很多。 纪清阁盯着他的肚子，笑道：“你们都是乖孩子。” 万之如现在在苏州住的宅子，虽然比不上万家从前的园子，但对于当初的她来说，能和父亲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已经不错了，万家败落后，从前的亲戚朋友，生意伙伴，受万家资助的学子，全部都避之不及，根本不会向她们父女伸出援助之手。 都说商人重利，本性凉薄，她还是万家的小姐时，只觉得这句话太贬低商人了些，但当真的处在这个境地中，却是真的体会出了。 其实哪里只是商人凉薄，人性炎凉罢了。 这其中只有宋员外是个例外。 宋员外年轻时曾看走眼过一单生意，那时候母亲及时点醒，才免于宋家遭受损失，从此两家便有了交情，逢年过节也都会走动。 在万家出事之前，万之如跟着母亲拜访过几次这位以玉石发家的宋家，宋家的财力在苏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宋员外却将唯一的儿子嫁了出去，这点被不少人所议论，这样一来，宋家岂不是就没有可以继承家业的后嗣了。 万之如虽然是商户出身，但也是读过书的，她从来不会加入到这样的议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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