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算勉强配得上入相府。 此刻听她呼救,他立刻挡到前头去,“相爷的人你们也敢动,到底是谁想死,又是谁成全谁?” 几个随从侍女都是手无寸铁的,见程风一副真敢杀人的模样,就吓得不敢动弹。 江晗两侧的脸都火辣辣的疼,她……她居然被这自甘下贱的人打了!眼泪不自觉就夺眶而出。 “江蕴!你去死!” 江晗怒极哭喊,额前散下一缕碎发,全然没有了方才那副尊贵模样。 程风居高临下看着她,“在下劝夫人和江二姑娘还是收起性子,今日过后指不定江府是何光景,何必与相府起争执?” 程风话说到了点子上,江蕴也补充道:“对了,江二姑娘,你的未婚夫婿今日被绑得跟猪一样,也不知明日还能不能活着。” 江晗一惊,用一种很不解的眼神看向江蕴。 她不是爱宋珩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如今说这番话,就像是在形容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感情。 她要嫁给宋珩,除了他生得还算好看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嫉妒江蕴,嫉妒她有一张让男人一见钟情的脸,所以她要抢宋珩,她要让江蕴知道,以以色侍人不过梦境一场,她争不过她。 可是现在江蕴对宋珩毫不在意,那她就也对宋珩没什么兴趣了。 江晗道:“我管他死活?我只想你去死!” “可你杀不了我。” “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江晗扫了一眼那些个怂包随从,骂道:“一群废物!” 她再怎么骂,现下拿江蕴没有办法已是事实,余夫人看着自己多年精心调教的女儿已经失态,便拉住她安抚了一番,随后深深凝了江蕴一眼,那双眼睛阴森鬼厉,比江晗浅薄的怒骂要瘆人得多。 她压下怒气,“这两巴掌的账,日后慢慢算,有人既然喜欢当奴,那就好生当着,晗儿,我们先进宫看你爹爹。” 江晗咬牙点头,不甘地随余氏进了宫门。 程风见二人走远,这才收起剑,口是心非地调侃道:“脸破了,丑了,丢主子的颜面。” 江蕴碰了碰破皮的地方,刺痛得“嘶”了一声,没好气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程风语调阴阳地“嘿”了一声,“你莫不是飘了,方才你还喊我帮你呢,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蕴:“……” 她今日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这狗腿子说话跟他主子如出一辙,自己先说了难听话,她若是敢有脾气,就成了狼心狗肺。 不过江蕴想想也是,嘴碎些不是什么大毛病,她方才也是被江晗激得还在气头上,现下平静下来,便转而对程风道:“方才多谢。” 程风抽了抽嘴角,“我是护着相府的脸面,谁稀罕你谢?” 江蕴无语,靠在车板上不再和他废话。 又是两刻钟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宫里人都处理好了事情出宫来。 苏明樟和暄亲王交谈几句,便朝车处走来,暄王妃本要与暄亲王离开,却又突然转身与苏明樟一道过来。 江蕴跳下车板行礼,暄王妃道:“抬起头来。”
第11章 相爷以前是被女人骗过 江蕴将脸抬起,迷离月色下,脸上的两道血痕夺目刺眼。 苏明樟眉峰一压,还未说话,暄王妃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蕴道:“回王妃的话,是方才江二姑娘打的。” 话落,程风忽然感到一记眼刀飞来,他急忙解释道:“主子,她已经打回去了。” 苏明樟看向她:“是吗?” 江蕴“嗯”了一声,程风补充道:“双倍奉还。” 苏明樟轻点了一下头,暄王妃审视江蕴的目光也松了两分,半晌,她道:“既然苏相救下你,往后你好自为之就是。” 听她这话,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江蕴欠身道:“奴婢明白。” 暄王妃未再理她,而是对苏明樟道:“苏相,毕竟是江家出来的,你自己多留意。” 她警示完后,这才离去。 回府途中,江蕴坐在外满心好奇,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道:“相爷……” “想问便进来问。” 车内隔了夜风,江蕴一进去便浑身回暖许多,她跪在金丝软毯上,问道:“相爷进宫后,事情最后商议如何?” 苏明樟闭眼假寐着,淡淡开口道:“暄亲王继位,三日后登基大典,宋珩待问斩,太后有失察之责,太傅教女不严受牵连,罚俸。” 江蕴不做声响,只觉得对太后和江太傅太宽纵,明明是诛九族的大罪,到最后却不痛不痒。 苏明樟似猜到她心中所想,又道:“太后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近二十载的权势积淀,要铲除并非一朝一夕,此事本就缺乏人证,只能当个起子,待暄亲王继位后,再徐徐除之。” 江蕴没想到苏明樟竟这样有耐心与她细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不曾睁眼,就大着胆子又多看了一会儿。 车内点着油灯,暖橘色的淡光映在他脸上,刚毅的脸显出几分柔和来,江蕴突然想到一问:“相爷,若今日江二姑娘打我,我并未还手,你会将我赶出去吗?” 苏明樟想也没想就道:“会。” “相府不收废物,若明知有人撑腰还唯唯诺诺,不如滚蛋。” 明明是冷冰冰的话,可江蕴听着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这是明说让她仗势呢。 谁生来就喜欢过憋屈日子?相府这套该还手就还手的生存法则,正对江蕴的性情。 她抿唇瞎乐了一会儿,就自觉掀开车帘。 苏明樟听见动静,半掀眼帘正瞧见那小身影往外去,重新坐到外头车板上,他也并未说什么。 *** 江蕴回府后,就去了青姝的屋子。 她还是在青姝屋中睡地铺,青姝一见了她就道:“天爷啊,相爷带你打仗去了?” 江蕴脸上的伤被冷风吹了一路,痛觉本已经麻木了,听青姝这样一提醒,又感觉疼起来。 她问道:“青姝姑娘有药吗?” 青姝缩进被褥里,道:“有也不给你啊,你这江家细作。” “我不是细作,我不是江家人了,日后在青姝姑娘手下做事,姑娘还得照拂一二。” 青姝背对着她,“鬼信。” 江蕴道:“相爷信。” 青姝烦闷地蹬了两下被子,过了好一会儿后道:“妆台柜子第二层,自己去找。” 江蕴果真在里头找到一瓶抹外伤的药膏,青姝不知何时坐起身来,两眼直勾勾盯着她,道:“我可警告你,在府里做事就好好做事,你若是动了歪心思勾引相爷,你看我揍不揍你!” 江蕴一边抹药,一边转头道:“我没那心思,你为何这样紧张?莫不是你对相爷有意思?” 青姝噎了一下,道:“你放屁,我只是不想看到相爷被狐狸精骗。” 江蕴顺着她的话又问:“那照你这么说,相爷以前是被女人骗过咯?” “你问这么多作甚?管好你自己就是了,少探相爷的底。” 青姝说罢重新躺下,拉起被子盖住耳朵,催道:“弄完赶紧把灯吹了。” 江蕴见她这反应,愣了两秒。 苏明樟……别是真被女人骗过感情吧? 这厢,还在书房的苏明樟打了个喷嚏。 他桌上对着白日宋珩送来的官员资料,虽说宋珩给的是都十几年前的老册子,但却意外正中他下怀。 以他的人脉,近年来各处官员的底子他都了如指掌,他曾想去吏部翻阅,想要查得,正是十几年前的官员。 这也是暄亲王的意思。 一年前,暄亲王突然想查一位太医,名叫顾知延。 这是曾负责余太后养胎的太医,可自从太后生下公主,这位太医就辞官还乡,而后杳无音讯。 暄亲王曾暗中查过与这位太医有关联之人,可一无所获,仿佛洛阳城就没来过这一号人,至于他老家何处,家中几人,为何辞官,这些就更查不到分毫。 于是这件事就被暄亲王扔给了苏明樟,而吏部的陈年官员档案则是唯一的突破口,就这样意外被宋珩献上来了。 苏明樟寻到一份十八年前的官员册子,上面写着:太医院从六品,顾知延。 里面所记信息也不多,但官员祖籍家乡是有的,苏明樟看后唤来程风,“渝州,顾知延,去查。” “是。” *** 暄亲王三日后登基,太后被迫放手了掌政之权,官员们也得了三日休沐。 朝中风向又变,原先巴结苏明樟的人就不少,现在便更多了。 苏相不缺钱不缺权,唯一缺的便是府中妻妾,所以部分官员满洛阳城地寻美女,可寻了又寻,却发现连相府的奴婢都比不过。 若送去的美人还没一个奴婢有姿色,他们又怎能拿得出手? 江蕴不知,自己无形中已帮苏明樟省去了很多麻烦,而她带来的这点好处早在苏明樟的意料之中。 这三日,江家的气氛异常低迷。 江太傅认栽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江晗和宋珩退婚,第二件事则是给江晗另选夫家。 暄亲王登基后,他在朝中的分量必然日渐衰减,而要想站稳脚跟,他必须选一个对自己有所助益的女婿。 但论官位,他已是一品太傅,往上攀无可攀,想要借江晗的婚事稳固地位,唯有两个人选。 一是将来让江晗入宫,为新帝妃嫔。 但暄王妃的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且暄亲王是个惯会宠妻的,若是让江晗入宫,怕是要被狠狠冷落。 至于第二个法子,就是嫁给苏明樟。
第12章 丑人多作怪 “我不要!” 江家前厅上,江晗大吼一声。 “阿爹跟那奸相斗了这些年,现在失势了却要将我嫁去,就不怕女儿被他磋磨死吗?” 江太傅眉毛拧成麻花,坐在主位上一脸疲态。 他重重叹了口气,解释道:“晗儿,若不以此来巩固,你爹爹的仕途就要走下坡路了啊,轻则架空实权,重则翻出错处来贬罚,届时你也会不及往日尊贵,洛阳城的贵女也不会再以你为首。” 江晗听了,眼中蓄满了泪水,“阿爹骗我,怎么就别无他法了?不是太后姨母给咱们撑腰吗?姨母是太后,她是尊长!” “她是尊长可她无权干政,暄亲王不年幼更不痴傻,太后还能有资格垂帘听政不成?失权是迟早的事,爹怎能不早做打算?” 江太傅一张脸愁得比苦瓜还苦,“再退一步说,你不能不为晟儿考虑吧,他如今在太学念书,日后也是要在朝中立足的,若爹在朝中地位有所动摇,那他将来也要走不少弯路啊。” 江晟是江晗的亲弟弟,现下十三岁,被江太傅送去了太学念书,太学中的皆是王公贵族,而江晟因姨母的身份尊贵,在里面也算是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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