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连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下回还敢吗?” 善善用力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错哪了?” “……” 善善睁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温宜青险些又被气笑,继而无可奈何。 不能告密的命令是皇帝下的,说了就是抗旨不遵,她的笨脑袋瓜里哪会猜的出那些弯弯绕绕。 “算了。”温宜青无奈:“我与你计较些什么。” “娘……”善善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还能去找皇上叔叔玩吗?” “……” 善善还惦记着自己的大马,她刚得没几日,最是新鲜的时候,皇帝说带她骑马,可也不是每回都有空,她还没又骑过瘾,还想着下回继续呢。 温宜青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去吧。” 她还能拦着他们父女亲近不成? 善善喜笑颜开。 善善是世界上最了解她娘亲的小孩了。 她娘亲眉头皱一下,她就知道娘亲是不是要生气了,这会儿娘亲什么也没有说,还愿意让她继续去找皇上叔叔玩,分明就是不生她的气了。 她挺直了腰板,小脚在半空中晃悠,眉飞色舞地将自己憋了一路的问题问出口:“娘,皇上叔叔是不是也想要做我的后爹爹呀?” 温宜青:“……” 善善可聪明了! 她方才亲眼瞧着,全部看在眼睛里,她娘亲一生气,皇上叔叔的眼睛里就没有她了,皇上叔叔方才低声下气说话的模样,就像是她做错了事,跟在娘亲后面道歉的样子。 她见过那么多想做她后爹爹的人,这会儿也一眼就瞧出来了! 皇上叔叔就与那些人一模一样! 善善笑眯起了眼:“娘,那你喜欢皇上叔叔吗?他会成为我的后爹爹吗?” 温宜青恼羞成怒:“你今日的点心没有了!” 善善一愣。 她急忙爬起来:“可是……” “没有可是。”温宜青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将她戳的一屁股墩坐回到了软榻上:“让你记个教训,省得你下回还要再犯。” 善善:“……” …… 夜里。 温宜青伏在桌案前,一只纸鸟翩然落下。 她拾起纸鸟,看向书房角落。 两个小孩儿正凑在一起做功课,善善今夜被没收了点心,这会儿写得心不在焉,眼睛不停地往石头手中瞟,不停地咽着口水。 善善小声说:“石头哥哥,你分我一口……” 石头如坐针毡,小心翼翼往温宜青的方向看去,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忙不迭将手中整块点心一口吞了下去。 善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温宜青将纸鸟藏于袖中,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两个小孩儿都坐直了身体,纷纷睁大眼睛,看她脚步轻轻,推门走了出去,过去好一会儿也没回来。石头连忙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先前藏好的点心,递给了善善。 他飞快地说:“快吃。” 善善用力点头,将一整块点心塞入口中,脸颊鼓鼓囊囊。石头帮她将桌上的碎屑一把拂去,又倒来一杯水,让她咕咚咽了下去。 两个小孩儿吃完点心,又看了一眼屋门,见人没回来,才做贼心虚地趴下来,认认真真写起今天的功课。 温宜青提着灯笼,快步穿过后院的小径。她提着衣裙,小心没有沾染上沿途茉莉花的香气。 到小门外,果然见皇帝等在那里。 她冷着脸:“你又有何事?” 边谌低声道:“我只是想来与你解释。” “一座宅子无名无姓,无论谁来都能住,这些你也不必与我解释。” “先前你说要我当从前无事发生过,我虽应了你,可你们母女二人在京城无依无靠,我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出此下策。”皇帝道:“原本我也只是想着能够多看善善一眼,并未想做多余的事情。” 温宜青垂下眼,神色柔和一些。 是先前有误会在先,也说不清谁对谁错。起初的震怒之后,静下来再想这件事,怒意也如风吹一般很快消散。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骗我。”她说:“几次拿善善做借口,你们二人早就背着我见了不知多少回。” 边谌转而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云城时,也只有这么一墙之隔,那时你也常常躲着丫鬟来见我。阿青,你那时心意,是不是也和如今一样?” “当然不一样。” “有何不同?” 温宜青冷脸相待:“那时年少无知,我亦不知你身份尊贵,如今只是皇命不敢违。” 皇帝轻叹出一口气:“我早就说过,你不必计较这些身份。阿青,如今我也不过只是一个爱慕你而求不得的普通人而已。” “……” 边谌并未为难她。 他知晓她在担忧什么。 忧心皇宫森严,忧心人心易变,也忧心她身无依恃,会护不住自己。 身份差别便如天堑鸿沟,便有心想要忽视,但也确确实实摆在那里。既然已非是因感情用事而一时冲动的少年人,顾虑多些,步子迈的小心翼翼也是人之常情。 他又道:“既然你已知晓,那日后我们二人相见,是否也更加容易。” “不好。” “有何不好?” 温宜青撇过头:“善善去见你,她是五岁孩童,自然没人说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 “你若是想见我,何必需要理由。你若是担心风言风语,我府中都是知根知底的可信之人,不会有人说漏嘴。” “也不好。”温宜青硬起心肠说:“你身份尊贵,叫你手底下那些人知道会如何想,你堂堂……却屈居民宅,还等着人上门,就好像……”她说着说着,慢慢闭上了嘴。 边谌愣了一下,继而笑了一声,声音低沉,很快消散在夜风中,他的嗓音带笑,道:“你若是想,也未尝不可。” 她暗暗咬下舌尖,暗骂了一句自己口不择言。 天底下有谁人敢这样大胆,竟敢让皇帝当外室?! 可这个念头生出来,她的心又怦怦乱跳。 有违礼教道义的事情她也做过,也许是她天生就不是个循规蹈矩之人。 还未来得及多想,边谌忽然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温宜青下意识挣了一下,却没有挣开,灯笼里的微弱灯火随着动作在黑夜里乱晃,在夜风中明灭不定。 “阿青,你若不想进宫,那我出宫如何?”他从容道:“我就住在隔壁宅子,你何时想,便过来看我。” 温宜青惊诧地抬起头,怔怔看着他:“我怎么敢……” “朕免你的罪责。” “……” 他微微垂首,一个干燥轻柔的吻落在她的指尖,眼眸明亮,若星若月。 “从今日起,我只做你的情郎。”
第76章 在娘亲那里过了明面, 善善再去隔壁找皇上叔叔,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还可以光明正大的把皇上领回家。 她总算可以和娘亲说自己的白马, 皇帝送给她的,挂着她的铃铛,属于她一个人的大马。她还把大马从隔壁宅子牵了过来,引来奶娘等人围观。 善善伸出手,被边谌轻轻松松抱了上去, 她坐稳了, 起先还有些紧张, 但大马乖顺地低着脑袋, 一动也不动, 任由她坐在自己背上。善善抓着缰绳,慢慢放松下来,昂起脑袋,得意极了。 与威风的骏马相比,她坐在上面就只有那么点大,两条小短腿都够不到马镫,众人是第一次见她骑马, 全都紧张不已。 “娘, 你瞧!”她骄傲地说:“我会骑马啦!” 温宜青看着心惊肉跳,“好了, 我看见了,你快下来。” 善善也怕着呢,朝皇帝伸出手, 让他将自己抱了下来。 边谌温声道:“下回我带你去打猎。” “好呀!” 温宜青在一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温宅也有马厩, 过了明面,马也住到了这边,善善看着大马被下人牵走,直到什么也瞧不见了,她才收回视线。 她扶着皇上叔叔的肩膀,美滋滋地探出脑袋去问娘亲:“娘,明天我可以骑马上学堂吗?” 温宜青皱起眉头:“不行,太危险了。” 善善失落。 但她也知道,皇上叔叔日理万机,能够陪她玩就已经很不容易,不可能陪着她去上学堂。而离了皇上叔叔,她一个人就骑不了大马。 “这也无妨。”边谌说:“我可以派人跟着你。” 善善眼睛一亮。 “不行。”温宜青想也不想,拒绝道:“其他学生都是坐马车上学堂,何必出这个风头。再说,学堂是读书的地方,若是耽误了学业该怎么办?” 边谌:“无论是马是车,都进不了学堂,不耽误她的功课。” 温宜青蹙起眉头,不赞同地看着他。 边谌也不是非要与她争执,她一皱眉,便想要改口。偏偏小姑娘就在他的怀里,他刚透露出改口的意思,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倏地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是看一个叛徒。 “……”边谌说:“我会送她一个骑术好手,信得过。” “娘。”善善也祈求她:“娘,我会乖乖的,不会乱跑的。” 温宜青:“……” 那两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一齐望着她,尤其是小女儿,她从来是有求必应,心肠硬了又硬,却怎么也狠不下心,只好道:“只能一会儿。” 善善咧嘴笑开。 晚膳时,她便不停地给二人夹菜,尤其是边谌,面前的碗都被她堆得高高的,劝了又劝,她才肯停下。 夜里,她娘去送皇上叔叔出门,许久没有回来。善善丝毫不察,与石头坐在一起写功课,她满脑子全是自己的大马,做功课时也在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摇头晃脑,一手本就难看的狗爬字写得七歪八倒。 温宜青夜深时才姗姗回来。 善善强撑着眼皮在等她,抓着她又念叨了一遍自己的大马,见她点头保证,没有忘记,才脑袋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都不用奶娘叫,善善就自己醒了。她自己穿上学堂的制服,胡乱套上鞋子,蹬蹬跑了出去。先去饭厅用早膳,而后背上书袋,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她心爱的大白马已经套上马车的缰绳,正在悠哉地吃着草料。奶娘落后一步追上她,为她整理好乱糟糟的衣冠,才将她抱上马车。 “石头哥哥,你快一点!” 石头咬着一只肉包,急匆匆地跳上马车。 马夫一扬马鞭,白马打出一个响鼻,甩着尾巴,慢腾腾地迈出了步伐。 在临近学堂的一块人烟稀少的空地,马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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