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令仪,令仪,令仪妹妹……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些年,那些情,那些恩怨情仇,一切随风而去…… 她悲哀地笑着,笑着笑着又升起一股难言的恐惧和颓然,她赢了吗?没有,终究她们都没有赢,败给了后来者,那她们何至于此…… 北风从窗台吹入,吹起了一室的清寒,室中明艳尊贵女子泪流满面,面上带笑却神色哀伤带着迷茫,不知是哀怜逝去之人还是心伤过往遭遇,亦或茫然未来之事…… 此时的她自是不知,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这一次将牵涉薛家满门。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后宫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相比与前朝乃九牛一毛,左右不过是死了一个妃子罢了。 前朝之事一桩接一桩,目不暇接,举朝震动,牵连甚广。 万寿日次日,户部尚书薛平求见天子,上不见; 同日,前国子监祭酒刘显章旧疾发作不治身亡,如一粒尘埃泯灭红尘之中,门生故吏欲前往吊唁,却得知刘显章之女在宫中行大逆不道之事,上念君臣一场不追究刘氏阖族,就此门生故吏纷纷闭门不出不再前往。 百官暗自心惊,皆不知发生何事,静待其变。 第三日,户部尚书薛平卯时从薛家出发,脱下官帽步履虚浮地行至宫外,一路过去行三跪九叩大礼再次求见天子,言有急奏要上书,与当年逆王余孽有关,求天子召见,上不见。 消息一出,举朝皆惊,平乱逆王已近十年,还有余孽?有大臣欲于次日朝会上请问此事。 第四日,天子休朝,还不等文武百官有所反应,宫中传出消息,都察院左都御史谢清谢公就边关回来陈辩的将领,查出种种罪名,冒领军功之罪不止一件,其中便有污蔑沈明冒领军功这一件,证据确凿。 此外这些将领在先帝时领空饷克扣军饷,甚至收受贿赂纵容商贾走私外族,还有勾结朝中近臣,种种恶行令人发指,举朝哗然,其中的近臣矛头隐隐指向薛平,引发更大的哗然。 这些证据准备多年十分充分,非一日之功,此时这些将领才恍然明悟过来,踏上回京之路的那一步开始,他们的人头早注定要落地。 谢公上奏天子请求处置了这些将领,上回口谕:斩! 仅一个字,却让朝中的百官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谋害皇嗣案中掀起的风云还继续,军中又掀起新的波澜,仿若山雨欲来的狂暴,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 消息传回后宫,徐德妃大醉一场。 同日,一只从北边而来的鸽子经过一些波折姗姗而回,扑腾着翅膀破开严寒,落在了内卫司之中,随即匆匆有人进宫,匆匆有人出来。 禁军指挥使拿着圣旨顷刻出动,带领禁军直扑薛家,将薛家在内的嫡系旁支一举抓捕下狱,官府发布公文抓捕流落在外薛家所有子弟。 满朝群臣震惊,有大臣上书求见天子,欲知何事如此大动干戈,何时开朝? 上驳回不见,翌日依旧罢朝。 第六日休朝,众多大臣纷纷坐不住了,写好奏折欲于翌日连同叩开宫门。 同日深夜,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叩开京城北门。 第七日开朝,天子满身肃杀坐于金銮殿之上,待唱喏太监宣布开朝罢,抬手让人念出一份奏报: 薛家意欲谋反,豢养逆王残存私兵于辽北一带,兵民混居隐匿极深,幸上有所觉未酿成大祸,经多时筹谋,沈家人沈明之弟——沈石率军兵不血刃生擒私兵一万四千三百二十余人,大捷!私兵贼首奎豹已由内卫司押解到京,现关押于大牢之中,其余头目已押解来京之途。剩余一万余人,无法分辨是兵是民,请上发落处置。 话音落,殿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文武百官瞠目结舌噤若寒蝉,再不敢妄动。 天子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大手一挥,大步离开朝会,留下传旨太监宣布旨意: 私兵贼首奎豹验明身份诛九族,其余头目斩立决,有士卒执迷不悟者杀无赦;无辜百姓不过受其牵连,虽包庇私兵多年,上不欲追究其罪,以户成行打散迁至各地开荒屯田,剩余士卒有悔改之心者,同百姓视之。 至于薛氏一门,诛九族。 旨意一出,举朝震动,朝臣中有人拍手称好,道万岁爷英明不失果敢,料敌先机,待百姓宽容仁慈,待不轨之人杀伐果断。 也有人羞愧不已,同朝为官,薛平豢养私兵欲图谋反这般大事,朝中竟无人察觉,还需天子殚精竭虑,枉为人臣。 还有人既惊又怕,惊的是在他们没有察觉之时,皇帝已将薛平谋逆之行扼杀在摇篮中,怕的是会被此事牵连。 薛平谋逆案,乃自皇帝登基以来除了逆王谋逆大案后的第一大案,声势浩大,席卷着血雨腥风汹涌而来,将京中风云推向高潮。 一时之间刑部三司倾巢而出,株连者甚广,下狱受牵连之人数不胜数,狱中人满为患,刑场日日有人头落地。 与此同时,前头因皇嗣谋害案后被揭露出罪行、与世家门阀一派有莫大干系被下狱的朝臣,天子发还圣谕做下裁决:查明罪行,依罪论诛,阖族株连! ——秋风瑟瑟抖有言—— 最近写得压抑极了,码字鸡不喜血腥,所以皇帝把以前犯事的妃子全送去了庙里,自刘妃死起,码字鸡就不想写那么残酷,好想心慈手软,一方面每个人好像都有不死的理由,觉得蛮可怜的,但另一方面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待无辜之人心狠手辣,每一步都是他们主动做的选择,却又有取死之道,嗷嗷嗷……
第820章 呢喃 十二个大字,字字染着鲜血透露着残酷。 原先以为只死一人的罪臣已然慌神,纷纷痛哭流涕求见天子,请求不株连全族。 朝堂上一连串的风波让人目不暇接,有老臣被这一桩桩之事弄得心慌气短,待听到有些有罪的朝臣罪不至死,却也要株连阖族时,大惊之下深感不妥。 他们越来越感到不安,这一茬又一茬十分不同寻常,前事未了后事已至,朝堂中人心惶惶有动荡之象,每个罪名之下皆是一片血腥之色,太疾风骤雨了,他们担心…… 他们纷纷求见天子,上却仍是不见,至此他们更加感觉到不安。 与此同时,后宫莲花昏睡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一连数日过去,眼见莲花还未醒来,皇帝居于苍澜院之内,平静掩盖下的内心越来越暴躁,有时候连齐嬷嬷也感到十分不安。 “囡囡,你若醒来,朕带你去见你爹和哥哥他们,可好?” 与在朝会上的人截然不同,此时的皇帝面上柔情似水,话语温柔动作细致,替莲花换了一身寝衣,他亲了亲依旧闭目不醒的人,在人耳边娓娓呢喃。 将人抱在怀中,皇帝细致地给人擦脸擦手,他温声道:“岳母来了,就住在苍澜院之内,你以前不是跟朕说很想她?现下起来便能见到她,岳母说,今后你想如何看话本子,她都依你。”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日日待在苍澜院内,只在那日朝会出了一趟,很快又回来,所有朝政旨意皆从苍澜院内发出。 曹德回来了,跟他禀报辽北大捷私兵全部落网,薛平一流可以彻底铲除了。 心腹大患已除,他却没什么可高兴的,不过预料之事罢了,有甚可欢喜。 曹德见他反应太过平淡,指着自己如野人一般邋遢的面容连声抱怨,看他依旧无甚反应,终是觉察出不对劲来。 得知发生何事之后,曹德一阵沉默,张嘴想安慰终究什么也没说,只道京中之事内卫司会看着,万岁爷知自己在做什么就成。 曹德懂他,知他不需要任何怜悯的安慰,可是最懂他的人却在沉睡之中,那个小机灵鬼啊。 想起了什么,皇帝温柔地牵起嘴角,捏了捏莲花的鼻子:“囡囡真是冰雪聪明,你那药耗子的法子真管事,小德子也说好,不损一兵一卒便将鼠患消弭,帮了朕好大的忙。小坏蛋,你说,朕该如何夸你为好?”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这些日子一直如此,皇帝却总不习惯。 他喜欢听他的小妃嫔叽叽喳喳地说话,便是他不答言也能自说自话,他想看到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的顽皮捣蛋,每每惹得他想打她一顿,却总让他乐在其中。 待将人打理好,他将人抱去花房之中晒太阳,花房上的琉璃瓦在日头的照耀下,撒下斑驳的光点,将怀中的人映衬得很美很美。 每一日清晨,皇帝亲自将莲花打理干净抱出来,接着苏然和齐嬷嬷会给人喂早膳,皇帝趁此去处置一些公务,午时再回。 待用过午膳把人喂饱,皇帝替人披上厚厚的披风,将人抱到花开烂漫日头直射而下的暖洋洋花房,陪着人晒晒太阳午歇一小会儿,下午苏然和齐嬷嬷接过手来陪着人,依神医的法子替人按揉筋骨活络身子。 暖洋洋的午后,齐嬷嬷一般捏着针眯着老花的眼做些小衣服,苏然也曾劝过莫劳累,却劝不动,齐嬷嬷嘴里常常会说贴身的小衣裳交给别人做不放心,还是自己做的舒适,等小闺女腹中孩子出来便能穿上,从一岁开始一直往上做。 苏然则在一旁照看莲花,两人时不时交谈一句说一说从前,久不久会和莲花说说话。 太宗皇帝时期,宫中常有宴请朝廷命妇入宫,镇远侯夫人和小姐自然在列,故而齐嬷嬷是认得苏然的,彼时的皇后也,就是先太皇太后在替先帝选皇子妃时还考虑过苏然,后来镇远侯府出事,齐嬷嬷还暗中唏嘘过。 几乎所有时候,皇帝和齐嬷嬷、苏然三人总有一个陪在莲花身边,除了皇帝在时不大方便,其余时候苏然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她的小女儿,陪着莲花身边,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想要弥补这些年时光的缺失。 有时候和莲花说着话,苏然便别开头去暗自抹泪,好不容易相见却是这副情景,怎不惹她伤心? 多数时候,苏然会与莲花絮絮叨叨说着他们的近况,宽慰她的小女儿他们已经无事不必担心,再说自己的愧疚,当年不是不想带上莲花,而是前路生死难料之下不能带,若再来一次,再也不会丢下她了,全家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再分开。 偶尔谈到莲花小时候的捣蛋事,惹来齐嬷嬷开怀的笑,追着询问莲花小时候的情形,聊得很是热烈。 小吉子三人同从前一般伺候在左右,每每这时候也跟着笑,会和苏然说起她不知道的莲花那些事,每一次苏然都听得都很专心认真,听到她的小女儿一直过得很高兴,连心中的阴霾也驱散几分。 她的小女儿忘了他们遭过的难,也挺好的,这些年没有活在复仇和痛苦之中,这样她便安心了,只是……唉…… 白日是苏然和齐嬷嬷陪着多,夜里是皇帝陪着多,有时和莲花回忆从前,也会说到答应过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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