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记了她是萧珏的妻,不喜他平素里行为放浪,对她不规不矩,亦觉得他叫她说着那些热耳难堪的话是不喜她,羞辱她。 如今看来好像是她错了,夫君他明明是醋极了疯魔。 显然卢清瑶在这一方面仍是白纸一块,其实上边儿那些事除却萧珏醋极了还有他本就..的原因。 二人此刻心意相通,正巧卢嬷嬷二人拿着那香囊私下里去找太医也回来了。 门扉被扣响,萧珏喊了声进。 便见卢嬷嬷行色匆匆,面色说不上有多好,就差递上一把刀就能砍/人的模样。饶芙却是藏不住,神色愤愤,见了卢清瑶和萧珏,压低的声音透着难掩的怒火:“公子,夫人,那卢琅意真是黑了心肝的东西,夫人待她那般好,她竟敢害夫人!” 兹事体大,为不打草惊蛇,黄老借着给卢清瑶再次把脉的由头过来了。 他看着二人,道:“这香囊内被藏了一物,经查验是裁剪了患了痨病者贴身所用之物藏匿其中,夫人日日佩戴不离身便染上了疾。” 见屋内众人神色紧张,黄老继续道:“这痨病在民间被传为不治之症,老夫幸得有几分医术。夫人如今初发病,只需按老夫的吩咐用药,后续固本扶正便能恢复如初。” 卢嬷嬷听好面上止不住泪,连连跪着道谢,只求他能救卢清瑶。 一番折腾,太医院院首后背亦淌下汗,他有把握能治,可只有七分的把握,如今按着萧珏的吩咐被说成十分。 可看着床榻上那人陡然亮了些目光,秉着医者仁心他到底未多说些什么。 毕竟,若患病者失了求生的希望,就是妙手回春的医术也是白搭。 卢清瑶看着摆在托盘上那香囊,想到卢琅意将上头勾破的细线小心仔细地缝补好还给她时,还给她看了因劈线多次练习绣技而戳出许多针眼的手。 胸口没由来泛上一股恶心,当初觉得她对卢琅意心怀芥蒂,卢琅意却不计前嫌同她往来,之前说的那些话也许是卢琅意年纪轻轻丧夫,难以接受说出的。 她亦怜惜其处境不易,默许了其在府上小住,也希望她能再觅良缘。 没想到,她这妹妹竟是看上了她的夫君,要的是她的命。一想到,这日日夜夜同那未曾谋面的痨病者贴身之物同处,卢清瑶胸口上泛着的恶心忍也忍不住。 可她未吃什么,便是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双大掌轻轻拍着她孱弱的后背,沾了泪水婆娑的眸子清凌凌抬起,虚弱的声音却掷地有力:“夫君,我要她付出代价,自食恶果。” 无需她说,萧珏也不打算放过卢琅意。 如何耍内宅手段,在府上行事如何不关他的事,可她将心思动到了他的人头上,便得做好被他报复的准备。 郎君从喉中溢出声好,低沉而又有力。卢清瑶靠在他宽阔肌理分明的胸/膛前,只觉格外的安心。
第77章 苦果(一) 即是做了决定, 卢清瑶便也耐得下心来好好养病。 帷帘上头依旧系着那香囊,除却将里面的肮脏物除却了,旁的一切看不出异常。 萧珏本不欲叫她再瞧见这物思及伤心事, 卢清瑶却不愿, 她有时犟得很。这香囊摆在这,才能不让卢琅意察觉出不对来, 她要亲眼看着卢琅意得到应得的报应。 金玉苑一切如常,除却三两个下人,旁的奴仆都在府上北边的院落内。苑内的人要什么都得外头人通过院门递进来,只得进不得出。 南栖想去看看卢清瑶,毕竟新婚夜那日她还来添妆了。问过了太医, 得知只要不要挨得太近, 面上罩着几层白绢布远远得说, 也不妨事的。 去见了人后, 她发觉嫂嫂比起前些日子身子还好些的时候面上多了些笑意,因身子虚弱而显得清冷疲倦异常的眉眼亦变得温和了许多,唇边也时常挂上了笑。 就如初初偷尝禁果的女郎,坠入无边爱河。 进得了里边儿, 饶芙面上挂着厚厚的面纱,搬来个大圈椅在离着床榻十几丈的远的地方放下,请南栖坐下:“叶夫人, 我家夫人尚在病中,大夫嘱咐着这般远的距离最是安心,劳烦叶夫人多担待。” 语罢饶芙便也离着南栖远远的了, 唯恐身上有病气会过了去。但她打心眼儿底觉得叶夫人心地善良, 夫人诊出痨病这些日子大夫人与太夫人都没有来瞧过一眼。 虽说,这病听着厉害, 年长者更该避着些... 南栖听得这丫鬟的话自是没有不是的,她心细如发,隔着远远地也瞧清了卢清瑶面上容色好了许多,潋滟桃花眸轻轻眯了一下,心中多番猜测略过,短短的日子变化这般大,想来应是同萧珏有关。 当下便笑了起来,轻声说道:“我看嫂嫂近日容光焕发,想来离大好的日子也不远了。南栖先在此恭贺嫂嫂了。” 许久未同旁人说话了,卢清瑶这会儿身上有些力气,一手扶着被褥要起来。饶芙见状将萧珏连夜命绣娘缝制的大靠枕从一旁取出来,垫于卢清瑶后背处,让她能在床榻上靠着坐。 眸光往外头看去,落日熔金,昏黄而又绚烂的光从支摘窗外头透进来,正落在屋内正中那姑娘身上。 光一点一点洒在藕粉色的衣裙上,那张芙蓉面娇而媚,此刻正淡淡含着笑看着她。令人眼前一亮,连日里久卧在床的心情仿若都明朗些。 这般的姑娘,也难怪萧衍会喜欢,就连她一介女子,目光触及亦是移不开眼。 她也愿意同她交心。 从金玉苑出来,绿墨在厢房外等着她,见了她出来眼前一亮上前搀扶着人。顾忌此处仍在旁人的院内未多说什么,只扶着人出了院门去。 南栖手中捏着帕子,眸光无声地朝府东边崔涟漪卢琅意住的地方看了去。 她倒是不知道,这卢家的小姐心思同叶湘怡一般的歹毒,不,还要更为阴狠。 回了漪澜筑,绿墨招呼着下人抬热水来,催促着南栖换下身上这套衣裳,从头到脚洗一遍。 瞧她这比正主还着急的模样,南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又暖心。 到底是从了绿墨,入了净室里头。 “夫人,你瞧着卢夫人可好些了?奴婢以往听说痨病吓人,还会人传人。以往在街上若哪户人家唤了痨病咳不停,左邻右舍都是躲着走的,唯恐也染上恶疾。” “奴婢服侍夫人好好沐浴一番,彻底将沾染上的病气洗去。”绿墨是南栖的丫鬟,她才不管什么卢夫人崔夫人的,尽管太医说了不妨事,可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 且万一夫人有了小主子,身子一时弱了叫病气入体那便得受苦了。她本就不同意夫人去金玉苑,但主子的决定她一个奴婢只有听的份儿。 听着小丫鬟唠唠叨叨的话,南栖招了招手,附耳于她说了些什么。 越听,绿墨的圆溜溜的眸子便瞪得越大。扶着南栖起身换好新的裙裳后.她便去找了烙色,让她闲聊时传些话去。 轻轻拢紧裙裳,一条细细的小衣带子从脖颈后侧蜿蜒着往下,束紧前边儿,环过白皙细腻的背后,系成结。茜色衣裙被指尖轻轻从香肩两侧拉上,青葱指段灵活得在右衽系着结。 眼前却忽的一黑,鼻尖传来熟悉的冷梅香,凛冽而又叫人脸热。 修长有力的指节白如玉,触上南栖柔软的指段,接过了她手中的衣带子。耳畔是郎君低沉缱绻的声音:“让某来吧。” 衣裙尚未完整穿好,从上头这处仍旧能看见半边绵软,海棠花盛艳丽而荼蘼的花样子绣于小衣上头,薄薄的绸缎料子压着那道沟壑。 若隐若现,似有若无,令人魂牵梦萦,神魂颠倒。 系着的结松散开,净室内水汽氤氲,隐约听闻女娘子的惊呼。 厢房内,床榻旁,团花纹红毡绒地毯上头躺着件茜色衣裙,再上头压着件海棠花盛的水红色小衣,香/艳而又荼蘼。 才刚刚新换上的新衣裙又这般被扔于床榻下,若换做南栖尚在闺中时定是要心疼许久。 但如今,梨花木大衣橱内摆满了一季的各样裙裳,隔段日子她不喜了丫鬟还会清理出来替她换上新的。 倒是没有那般心疼了,来不及多思,娇靥被郎君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而过,激得她浑身一颤。 “南栖在想些什么?”郎君漆眸沉沉,风光霁月的面上由于璧上燃着的烛火染上些荼蘼艳色,唇边勾起笑,无声却迫人。 “夫君今日怎的这般早便归来了,不用上值了吗?”她未多思,脱口而出。 却闻眼前人轻声呵笑出声,白如玉修长的指节顺着她的面颊摩挲着往下,她想往后避一避,约素后腰却被大掌禁锢住,动弹不得。 两靥微热,染上淡淡胭脂粉,南栖有些羞赧,贝齿轻轻咬着唇瓣,不叫她难耐出声。柔夷搭上他鸦青色的前襟,推搡如触上一面墙,只得眼睁睁瞧着那指,总是叫她欲()/罢不能而又阻拦不得。 潋滟桃花眸阖上,唯余纤长卷翘的睫羽轻颤。 萧衍附耳于她,鸦青色交领前襟依旧高高束至喉结下头,低沉微哑的嗓音从喉中溢出,微微惑人:“南栖,你不专心。你我大婚,圣上允了为夫几日休沐。” 璧上的烛火燃着,一滴一滴烛蜡从烛芯处滚落,凝成红色的烛油。炭火声间或噼啪作响,亦难掩床榻帷帘间的轻轻晃.动以及娇娇怯怯的哭声。 一夜鸳鸯锦被翻红浪,旖旎风光无限。 - 金玉苑内萧珏大刀阔斧地查人自是没有瞒着府上诸人,动静大的所有院内的人都知晓。 卢琅意自是不例外,她也听闻过萧珏的手段,说的好听是铁血无情,不好听便是残暴狠厉。 做了害人命的亏心事,如今那边儿查着她整日整日的睡不着,忧心有蛛丝马迹被发现。 这日又早早地便起了,并不瘦弱的身上偏偏要穿件白衣,佯装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女子。这会儿没有描细细的柳叶眉,眼角圆圆的,眉梢微浓,整个人像被套在不合身的壳子里般。 眼下留白居多,呈三百状,她未刻意敛眉垂目,面上有些难掩的凶相。从面庞道衣着有着浓浓的违和感。 她坐在床榻上,小声念叨着:“无事的,定是查不出来的,没有经手金玉苑的下人,定是无事的。” 大丫鬟容碧端着浣洗的盥盆进来了,见得小姐面色不好,神神叨叨的。知晓是忧心金玉苑那边的事,容碧低下身子唤了她声:“小姐..小姐,奴婢伺候您净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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