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维音不理会她的话,只道:“爹,荀医官如今就在虞府,不如让他来给姨娘把把脉吧?一般医术高明的大夫,片刻便能知道妇人是否有孕,是否小产。” “大小姐,你真是贼心不死,事到如今,虞府上下谁不知道,你心思歹毒,谋害我未出世的孩儿。现在你还想说我假怀身孕?老爷亲眼见了孩儿的尸首,他是不会相信的!” 说着,还想上前,却在触及虞颂冷厉的眼神后,犹如被蜂蛰了般,止了步伐。 今日的虞颂,怎的跟寻常不一样了? 耳畔,棍打的声音仍在继续,庄列炳唤疼不已,她心中惶惧更甚。 “老爷,您到底怎么了?您不会是信了她的话吧?老爷,那孩子是您亲眼所见啊!妾身辛辛苦苦怀胎,近八个月的胎儿啊,妾身如何做得假?!” 虞颂拢在宽袖中的双手不住攥紧,手中的信纸几乎要被他捏碎。 若不是女儿拿出这些信笺,他根本就不敢相信,梁氏竟与庄列炳早在十余年前便有私情! 难怪庄列炳迟迟不娶,晚娶的娘子还能撇在老家三年。 原来,原来是早已跟梁氏暗度陈仓了! 更令他浑身冒火,恨不得杀人的是,梁氏竟在信中称,虞楚恬不是他的女儿!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这么多年来,都是在给别的男人养女儿?! 想到这,虞颂看着梁氏那张饮泣的脸,心里冷彻愤怒到了极点。 猛地起身,一抬手便照着她的脸颊结结实实重重扇了一巴掌,喝道:“请荀医官来把脉!” 梁氏跌在地上,因那一巴掌,唇角已渗出血丝。 她捂着双颊,忍着骤然而来的痛意,疯了般瞪向虞维音,骂道:“贱人!那荀医官即便脉出我并未有孕,那也只能说明,他被你收买了!” 虞颂瞪着梁氏,怒道:“贱人你骂谁?可恨我虞颂在商场上聪明那么多年,竟跌在你这歹毒妇人手里,真是家门不幸!” 恰好邵漠领着荀医官进来,梁氏一看到邵漠那黑煞的模样,暗自心惊。 后退半步,再度望向虞颂。 软语求饶道:“老爷,妾身自问并未做错什么,您不能这样对我,我们的孩儿昨日才没……” “闭嘴!”虞颂道,“荀医官,你给她把脉,看看她是否乃小产之脉。” 荀医官听罢,便要去捉梁氏的手腕,梁氏只将手往后缩,不肯让他把脉,斥道:“不许碰我!” 一柄未出鞘的利剑,忽然架在她脖子上。 梁氏瞪着冷脸的邵漠,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大胆狗奴……” 话未说完,便听那剑鞘一响,利刃寒光擦过,梁氏惊得魂不附体,不敢再退。 荀医官搭上她的手腕,闭眼细心听了半晌,道:“小产后的脉象该是微弱、沉细的,出现气血虚弱的症状,但老夫看梁姨娘为平脉,不浮不躁,从容有力,并非是小产的特征。”
第186章 事败 “梁氏!你又如何说?!” 虞颂冷冰冰瞪着她,此时看着她那张静婉的面容,心里恨意渐浓。 再看向已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庄列炳,他手一扬,命仆从停下,问道:“庄列炳!此事是不是你在背后协从?你给我老实招来!” 庄列炳不知道他与梁氏的事已败露,还只当是虞维音在背后挑唆,便坚决地开口道。 “老爷!梁姨娘是真的怀有身孕,都是大小姐害的……您如今怎能怀疑梁姨娘?那孩子都是老爷看过的……您,您便是给奴才几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做这样黑心的事儿啊,哎哟……” 梁氏看了庄列炳一眼,见他背臀一处,尽是血渍密布。 她心中既担忧,又不敢表露半分,如今便趁着机会,嚎哭起来,叫道:“哎哟喂……老爷啊!您不能只听大小姐的一面之词,难不成,那柴医官便不是大夫?怎么单单将荀医官的话,当做金科玉律呢?妾身被您这般误会,妾身还要不要活了啊……呜呜呜……” 她撒痴撒泼,装疯卖傻,一双狠厉的眼只对准了虞维音。 “大小姐!妾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我?你有本事,便拿出证据来,否则,你这就是空口白牙地诬陷于我!” 这个贱人!竟三番五次地跟她作对,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你要证据,那很好,邵漠,直接将柴医官等人带进来便是。” 昨日酉时,杳香便告诉她,翟祯安那边已将事情都处理妥当,把柴医官扣住了,又抓了个姓陈的稳婆,如今都已送到了虞府,听凭她这边发落。 虞维音倒有几分诧异。 她本是让杳香去求徐莺珂帮忙,如今却是翟祯安出马,脑中不由想到那双若含深意的眼眸,心中颇不自在。 但她也没想那么多。 既然翟祯安帮她,她自然会接受,大不了今后在生意上,与他翟府多促成几桩生意往来,也算还他的人情。 而梁氏听了这话,当下惊得心跳骤快,瞪大双目。 不、不可能! 她早就吩咐柴医官,当天必须离开桐城,免得事情败露,还有为她寻死胎的陈稳婆,也早早就嘱咐她躲藏起来,怎么可能再找到他们? 除非……除非封城搜捕! 虞维音的能耐再大,她也没有这般大的权利,能直接让桐城封城! 但是,看着她那般笃定自信的眼神,梁氏心中的惶惧更甚,仿佛正在受着凌迟处死般,连呼吸都开始发紧。 下意识地看向庄列炳。 后者被打得惨痛,如今脸色亦发白,已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不多时,邵漠便带着柴医官和陈稳婆进来了。 那柴医官一见了虞维音跟虞颂,慌得两腿直打哆嗦。 他在徐府便受了那位表公子的催逼磨折,挨了二十来棍,如今来到虞府,这位持剑的黑衣侍卫,又将他吓得个半呛。 此时再见虞府家主跟大小姐,他实在熬不下,径直跪倒在地,开始求饶。 “虞老爷,大小姐,此事全是梁姨娘威逼利诱在下做的,在下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求老爷跟大小姐原谅则个!” 虞维音蹙眉,盯着他,“好好说,姨娘是如何威逼利诱你的。” “梁姨娘先用一百两银子,买通在下,在下本不肯应,但庄管家说在下要是不答应如此这般,便要雇人将在下打得稀烂。在下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医官,只能勉强为之,求小姐和老爷明察!” 说罢,不停地磕头。 梁氏一听,气得浑身发颤,这个该死的医官! 明明银子都收了,如今被人一逼问,便将所有的话都通通透了出来。 “柴医官!你莫要信口雌黄!” “梁姨娘,您给的一百两银子还在这儿,在下一文未取,如今就全都还给你……” 柴医官从怀内揣出用蓝布包裹着的银子,足额足两,一百两银子不多不少,全推到梁氏面前。 梁氏气得大骂道:“胡说!柴医官,你这是被虞维音给收买了吧!我并未给你什么银子,你莫再血口喷人了!” 虞维音看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目光扫向陈稳婆。 那稳婆忙地磕头道:“老妇能证明,梁姨娘并未怀有身孕,姨娘腹内堕下的死胎,乃是寻老妇采买而来,那孩子是老妇为黄雀巷一个私娼柳儿堕下的。” 梁氏骇得面色煞白,双拳用力抓握,喉咙像被人扼住般,一个字也发不出,只不住地摇头。 虞维音冷冷道:“梁姨娘,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要我去将柳儿也带来?” 虞颂面色铁青难看,恶狠狠瞪看着梁氏。 “梁氏!你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妾……妾……” 梁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脚变得冰冷一片,抬眼看着虞颂那张欲待吃人的脸,她生出惧意。 泪水扑簌簌洒落,急忙跪着膝行,前去抱住虞颂的腿,哽咽哭道。 “老爷……老爷,妾身是有苦衷的,妾身乃万不得已啊……妾身其实怀有身孕,只是前些日子因思念楚恬小产了,妾身不愿使老爷伤心,才继续假装有孕……啊!” 虞颂狠狠踹了她一脚,梁氏退后几步,胸口碎裂般疼痛。 口中溢出一口血沫,她痛哭不已。 “老爷……老爷求您原谅妾身……妾身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如此啊……求您了……” 她不甘心地,再次膝行来到虞颂面前,丝毫没发现,虞颂的脸颊愈发难看。 虞颂忍着心底怒意,挥退柴医官等人,又遣退仆从,忽然俯身擒住梁氏的下颌。 已有些微浑浊的眼里透出无尽的恨意。 “梁氏,你三番五次陷害音音,你的心肠究竟有多歹毒?也许,狠毒放荡才是你的真面目!我只恨自己,竟会被你这张无辜的脸所欺骗!” 梁氏如今只怕被休,慌忙伸出四指发誓。 “老爷!老爷我发誓,我今后一定改,我今后再也不跟大小姐作对了!求您原谅我,原谅我啊!” “原谅你?你给我戴了这么一顶油光发亮的绿帽子,让我一戴就戴了十几年,你让我原谅你?!”
第187章 鞭打 虞颂攥出袖中的一沓信笺,照着梁氏的脸,便狠狠摔了过去。 “好好看看,这是什么!我想你应该熟悉得很!” 梁氏双颊早已红肿,如今乍然被信纸砸了个漏风掌过来,眼睛疼痛难忍,泪水滚得更甚。 庄列炳在一旁,见了那一沓信纸,骇得心都要跳出来。 那是……那是?! 一同冷水兜头浇下,他彻底凉了个心寒。 若这些信件是仇氏身上的把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仇氏并未死! 想到这儿,他别向梁氏,嘶声看喊道:“温娴!你我的事……败了!” 那些信件上,除了记录了两人之间的往来点滴,还有楚恬的身世,这对他们而言,简直是雷轰炸弹般的存在! 梁氏只扫了一眼,整个人几乎要石化。 “奸夫|淫|妇!你们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虞颂咆哮着,那按压在心中的怒火,陡然爆发,亲手寻了根绳子,便上前将梁氏捆缚得严严实实。 又扭头,将已被打得如烂泥似的庄列炳一把从条凳上扯下,也用绳索缚得严实。 因巨大的怨怒,让他脸上渗出巨大的汗珠。 从额际,顺着脸庞缓缓而下,沾湿了胸前的衣襟,在前领上留下一大片湿意。 “拿鞭子来。”虞颂咬牙切齿地道。 邵漠递上长鞭,虞颂接过,双目瞪得通红,攥紧拳头压下那些令人痛楚的情绪,朝两人狠狠地扬鞭而下。 “狗贼!奸夫!竟敢染指家主的女人!我虞颂哪儿点对不住你?!” 虞颂下死力地鞭打,脸上愤怒,心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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