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儿不能受这样的侮辱!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冯氏急忙抓住了冯母的手,满眼含泪。 “您跟爹都在这里,大姐跟姐夫也在这里,你们不能任由他们这样逼迫女儿!” 一旦她腹内的银针被检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她惧怕地偷偷瞄了眼翟老爷,眼神里满是示弱和求情,但翟老爷全然当看不见,反而隐露着冰冷的嘲讽。 她的心沉了又沉,忽然后悔起来。 她做这一切,只是想要将虞维音赶出翟府,她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她懦弱,她到了此时,依然没能对翟老爷彻底情断,她心底依然对他抱着一份希求和渴望,连往日对她的不好,全都化为齑粉吹散在天际。 “老爷!您就这么看着祯安胡作非为?老爷,您不给妾身留一点体面吗?” 她这一开口,已是泪水涟涟,卑微至极。 冯公跟冯母见状,心中陡然一惊,顷刻间就明白了些什么,冯母嘘声连连,叹道:“笙儿啊,你……” “岳父岳母、姐夫,咱们一干人等先去外室,夫人的事就有劳姐姐了。” 翟老爷脸上肃然一片,手背在身后,带头径直往外走去,翟祯安遣退妾室,拉着虞维音也往外走。 室内只剩下冯氏跟徐夫人。 徐夫人望着榻上憔悴至极的人,长叹了口气,“妹妹,你就直说,你身上是不是扎着银针吧。” 冯氏张了张嘴,话未说出,眼泪便已流了下来,哽咽地哭起来。 “姐姐,这回……我一定会被他休掉的!” 徐夫人听了这话,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神色一凛问道:“笙儿!你果真在腹内扎了银针?今夜咯血的事,也是为了陷害音音而为?”
第296章 羞赧 冯氏颓然点头,自行解开衣衫束带。 郝然可见腹上扎着六七根尖细的银针,针针泛着寒芒,看着骇然可怖。 徐夫人看了,心内是又急又气。 恨不得大声责备,却又怕外室的人听见,忙地将她腹内的银针一一拔下,敛在手心,低斥道:“你如今已入不惑之年,怎么脾性还如此不沉稳?这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法子,是哪个教你做的?” 她起身,面色气得沸然,偏生又不敢高声语,咬牙瞪着冯氏。 “那刘松玉人都已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如此记恨在心?被人爱慕怎的是她的错?你心内不甘,便将气撒向翟长富啊!这么做出来,被人知道,连爹妈都没脸面,亏得娘刚才那般庇护你,你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冯氏低声哭着,哽咽道。 “如今,我就是后悔也迟了啊……姐姐,我也没料到祯安会这般护着虞氏!若这银针落在他们面前,即便有你们求情,老爷恐怕也容不下我了。” “唉!妹妹,何苦来守着个薄幸人?就让他查出这银针又何妨?休便休了,你如今就是重回冯府,爹娘也不会亏待你,异日择个佳婿,仍旧和和美美过日子。到那时,翟长富怕才会咂摸出你的好来!” 冯氏脸色红白一阵,忙道:“姐姐别拿这话来羞我!一女怎可事二夫?” 徐夫人气道:“他若无情,你便做得!你自己没个烈性,即便拿捏不住翟长富,好歹要压制住他身边的妾侍啊!每年我们来翟府,见的都是你这般黯然神伤的模样,叫人心中情何以堪?” 她性子烈,不似冯氏这般只会盲目撒气,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若是徐知府敢频频纳妾,不将她放在眼里,惹得她火起,直接抄起棍棒便要驯夫也是做得出来的。 她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没那虚假的容人之肚! “姐姐!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再嘲笑我吗?” 冯氏饮泣,抓住徐夫人的手恳求道。 “你好歹要帮我这一遭,要是被他休了,我还要什么脸面活下去?” 既要脸面,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就叫害人害己啊! 徐夫人在心中道,但看着冯氏哀求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将这些话咽进了肚里,道:“妹妹,祯安还是给你留了体面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我留在这里检查你身上是否有银针。” 摇了摇头。 “那孩子心里也是痛苦的,一面要顾念母子之情,一面又难舍夫妻之恩。妹妹,这次过去,你若还是这般一意孤行,下次就没人帮得了你了。” 冯氏默然不语,心中一片苦涩。 半刻钟后,徐夫人将门打开,让众人进来。 翟老爷眼眸如鹰隼,将榻上的冯氏扫了一遍,才看向徐夫人问道:“姐姐,您可检查清楚了?夫人身上是否扎有银针?” 徐夫人笑吟吟道:“妹夫,我检查清楚了,妹妹身上没什么银针。不过,妹妹喝完药后,如今身子已好了许多,想必是两位大夫开的方子药效甚好。” 翟老爷不语,摆手命钟沈二人上前把脉,沈大夫眼中微诧,回答道:“老爷,夫人身上的毒已解,郁症似乎也减弱许多,如今不过是身子虚,往后多补补便可痊愈。” 翟老爷听罢,脸色更寒,刀似的目光扫向冯氏,冷笑一声。 “夫人真是厉害,一会儿中毒,一会儿郁症,如今短短时间内,毒和郁症又都解了。” 冯氏低咳,不敢再说一句话。 冯公冯母见了这阵势,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都很默契地没开口说话,心内却羞赧不已。 徐夫人怕他还要追查,急忙开口道:“妹夫,既然妹妹身子没甚大碍,这事就此揭过吧。” 翟祯安接口道:“姨母说得对,既然娘亲身子无恙,事情便该就此揭过。只是,从音音房内搜出的红芪和符纸一事,却不能就此揭过。” 说着,他一拍手,“竹影!将人带进来!” 众人还正惊疑中,竹影已押着个翠衣丫鬟走了进来,姜秋思定睛一看,霎时吓得魂飞魄散,那丫鬟不就是她身旁的如叶吗? 可,她今儿个让那丫鬟留在烟波楼里了啊! 怎么,怎么被竹影给抓来了? 姜秋思怔愣间,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心跳一点点加快,让她指尖都开始发颤。 一旁的柳婉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半步,与她保持好距离。 翟祯安扫了眼竹影,道:“竹影,你将你看到的事都说出来。” 如叶被押着跪倒在地,竹影半跪回禀道:“回少爷,奴才五日前曾看见如叶手里拿着个瓷瓶,鬼鬼祟祟在凤栖院门口盘旋。奴才生疑,跟在后面察看,见她将药瓷瓶和一些黄符纸放入了少夫人的青布包袱内。 “奴才当时不知为何物,待要将此物拿出,正值小燕儿回来,只能作罢。但可喜的是,奴才眼见如叶身上掉了张药条出来,条上标明了日期和药馆名。少爷请看!” 翟祯安接过竹影手中的药条,看了一眼,便递给翟老爷。 “爹,这丫鬟是在东城的药馆买的药,孩儿已经命苍台将那药馆馆主也带来了,就候在外面。” 翟老爷听罢,即命翟祯安将人带进来。 那药馆馆主未见过这么大阵仗,又是半夜三更被人押来,当下吓得腿软发颤。 如今见前几日来买过药的如叶在内,心中只道是出了人命官司,忙忙地将如叶一认,说道:“禀各位爷爷,这位姑娘小的是认识的,她来药馆买的是味红芪,小的当时还劝过她,说此药有毒,让她慎用!此事可与小人无关啊!” 翟祯安挥一挥手,让苍台将人带下,这才冷眼看向跪着抖成筛糠般的如叶,怒叱道:“贱婢!快说,是谁让你将红芪和符纸等物放入少夫人房中的?” 如叶怕得浑身打哆嗦,颤抖着抬头往姜秋思的方向望。 一张脸上珠泪乱弹,却不敢言语,呜呜哭起来。 “奴婢,奴婢知错……”
第297章 嫁祸 “知错什么?” 翟祯安冷眼逼视过去。 “是谁在背后让你做的这些事?你老实说出,本少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目光逐一而过,落在神色煞白的姜秋思脸上。 “姜氏!这婢子是你身边的人,想必是你在背后指使!” 姜秋思被他眼神一刺,又见他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骇人神态,心里也禁不住害怕起来,忙跪下道:“少爷!这婢子虽是妾身身边的丫鬟,但这婢子前两日做错了事,妾身欲打发她出去。后来是楚楚妹妹求情,妾身才将她留了下来。少爷明鉴,妾身对少夫人向来敬重,又怎会做出这般不知进退的事?” 话毕狠狠瞪了如叶一眼,涨红了面庞叱骂。 “你这贱婢!我看在楚楚妹妹的面子上才留你,你怎能因我骂你便怀恨在心,做出这般嫁祸于人的事来害我?你快说清楚,究竟是你恨我,还是被旁人利用,想要让少爷责罚我? “你快快说清了才好,否则我今日非得给你坑害死了!” 姜秋思边骂着,边上前,伸出手便给了如叶两个耳掴子,打得如叶晕头转向,一张脸红肿得老高。 虞维音忍不住出声制止。 “姜姨娘!够了!你且听她如何说,不必一上来便责罚!” 她印象中,姜秋思一向端庄大度,如今这副模样,跟过往的记忆大相径庭,令她也忍不住惊疑。 既然如叶是姜秋思的婢女,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自然少不了主子的指使。 姜秋思听她开口,慌忙收了手,又恭恭敬敬朝她磕了两个头,极其委屈地说道:“少夫人,妾身并不是泼辣狠毒之人。如今出手,也只是被这贱婢气得狠了,妾身若是还像以往那般温和,这婢子怕是要骑在妾身脖子上肆意欺负不可!” 虞维音没应,转头看向如叶,冷着脸问道:“那你来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买红芪和符纸嫁祸于我的?” 如叶身体颤颤抖了两下,咬牙呜咽了几声,满脸痛苦。 一旁站着的卢楚楚,事不关己般看着,心里生出些许快意,想着要是这次扳不倒虞维音,能将姜秋思给扳倒了,也就不算白费功夫了。 却没想到,那如叶在犹豫踌躇后,忽然猛地抬起头,伸出指头对准了她—— “少爷、少夫人,奴婢是受卢姨娘强逼而为!卢姨娘说,这样不仅可以嫁祸给姜姨娘,还能……还能把少夫人也赶出去,一举两得……卢姨娘威胁奴婢,奴婢不得已只能……” “胡说!你这个天杀的狗奴才、贱奴才!你凭什么胡乱冤枉我?” 卢楚楚脸色大变,捧着肚子便要上前来厮打,她身旁的柳婉急忙拉住她,提醒道:“楚楚,你肚里还怀着孩子呢!不能动气呀!” 而就是这分秒之间,本还是跪着的如叶,猛地站起来,箭似的往粉壁墙上撞去。 登时,头上就破了个大血窟窿,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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