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在场除了祁韫再无别人,他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宠物将牧晏拖到了他脚边,邀功似得用头蹭了蹭他,比狗还要像狗。 “什么脏东西也往我跟前送。”祁韫这话是对蛇说的,但牧晏却被误伤到了。 又气又怕之下, 她选择没出息地抱着他的腿不松手,差一点就是涕泗横流:“别吃我呜呜呜,我好几天没洗澡了很脏的,一点都不好吃的。” 巨蟒见这食物不识好歹地触碰高贵的主人,气得用尾巴撞了撞牧晏,把牧晏吓得又是一个哆嗦,差点没就这样吓得昏过去,以她的直觉,这条蛇一口一个她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人求生的本能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就连牧晏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别吃我别吃我,我可以帮你试药的,不给钱也可以的呜呜呜……” 祁韫眼皮缓缓掀起,视线落在牧晏雾蒙蒙的眼瞳,没有外人时他彻底退却了平易近人的假象,眼底无时无刻堆着冷意和厌倦。 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那是第九次的时候,沈照寒那个疯子发动了无数次战争,屠戮了无数座城池,边境堆满了尸山臭气熏天,他的宠物成日躲在王位下瑟瑟发抖,这安生日子是没法过了。祁韫找到了牧晏,想让她去管管她的男人,于是他递给她一瓶见血封喉的鸩毒。结果她不仅没死,反倒如前几次那般成了个哑巴。 他正欲推开她,结果她反倒愈发不知死活地贴上来,像个狗皮膏药似得黏着他。 本就不多的耐心即将告罄,祁韫已经将看向了旁边的那条大蛇,让它将人卷到一边玩去。 然而,本来哭哭啼啼的少女,却忽然将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衣物贴在了他的腹部,可能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她的触感嗅觉变得格外的敏感。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 牧晏还没数完他的腹肌就被他扯了过去,明明两个人之间除了最后一件,几乎什么事情都做过,可祁韫还是推开了她的手,轻笑着道:“小娘子,我不是你的那些男人,这招对我没用,乖乖待到一边去,我不会杀你。” 如果不是那条蛇尾巴还在卷着她的腿,牧晏可能就信了这臭骗子的鬼话,他说她这招对他没用,可为何方才他没有立刻推开她呢。 牧晏像是藤蔓又缠到了他身上,一点一点的绞杀着他残存的理智,柔软白皙的小手不安分地重新落回他的腹部,随后缓缓下移然后握住,明明已经瞎了,眼眸里却还是汪着媚意:“那你用这里杀我好不好,如果是道长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的。” 祁韫水光潋滟的紫眸微微垂着,他不由得想起第五次的时候,她提着剑浑身都是血,面无表情对他说:“我的丈夫已经死了,再没有人可以阻拦她回家。”她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猝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就因为我说我爱他们,他们心甘情愿地去死了,他们可真傻,我怎么会爱他们呢……” 这么个满口谎话,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上赶着去爱她,真是可笑。 他蓦然捏住她的下颔,虎口的薄茧摩挲着她的下唇,探寻的目光落在她媚意未散的脸庞,低声道:“杀你这件事我已经很熟练了,你想我再怎么杀你,用剑用毒还是换个方式?” 牧晏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她凑近了他,手中套/弄着,嗓音像是浸入了糖浆:“不如就用剑吧……” 巨蟒看不到牧晏靠主人这么近,缠着她的腰肢想将她拖远点,换来的却是主人轻飘飘的一眼,它瞬间缩成了一团。 她的舌尖轻轻舔/弄他的虎口,贝齿中藏着的莹润的粉色,让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回在林中他拜她时看见的旖旎风景,明明是没有体温的人但却莫名觉得燥热起来,可这不足以让他为她垂首。 祁韫活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人,他当帝王时平等地俯视每一个子民,从未想过这世间有谁配站在她身边,推开城门以身殉国时,他想的也不过只是终于结束这无聊的人生。他被千刀万剐,吮血食肉时,看过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一只只泥泞的双手,这些东西烙在他的灵魂里,让他对人这种东西憎恶至极,哪怕活了这么久,能近他身的除了这只蠢蛇,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你的男人为了救你在外冲锋杀敌,你却为了苟活恬不知耻在勾引他的敌人。”祁韫松开了她,似笑非笑道,似是在嘲讽她的贪生怕死。 牧晏抿了抿干涩的唇,手攥得紧了一些,惹得男人闷哼一声,她同样嘲讽他的口是心非:“那你去告诉他,告诉他我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婊/子/荡/妇可好?只不过我是淫/妇你也逃不脱奸夫的罪名。” 她的话刺到了他,让祁韫盯着她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本来缩成一团的巨蟒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昂起头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牧晏吃掉,连骨头都不剩。 可牧晏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她能感受到手中的物件快让她握不住。 祁韫顿时掐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松手。” 他的力道让她的皮肤一片殷红,牧晏有些吃痛委屈巴巴地抱怨:“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又没有得罪你。” “把她带出去。”祁韫瞥了一眼露出毒牙的大蛇,松开了牧晏的手腕,转而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说道。 大蛇似懂非懂的游到牧晏身边,尾巴一卷拖着人就往外走,牧晏完全没有挣扎的勇气,任由大蛇将她拖到了门外。 风卷着浓烈的血腥味吹过来的时候,牧晏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祁韫方才说的话,原来周予知真的来救她了。 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茫然地走了几步,又被地上冰层给滑倒,好在衣物够厚并没有很疼。 牧晏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小腹,却又怔怔的松手,茫然地仰起头却看不到东西。 那条蛇不知何时也离开了。 她独自坐在高台静静谛听风雪之声,而无数级石阶之下。 浑身是血的周予知打马而来,刚入宫门被人团团围住,昔日张扬肆意已经不再,沉郁森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本将军的妻子在哪?若她有分毫损伤,我周予知必让你族就此湮灭于此间。”
第98章 濒死 (一更) “我好像听到了周予知的声音, 是不是他来救我了。”牧晏再度摸索着站了起来,想要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他。 系统:【宿主,前面有台阶,你最好不好乱动会受伤的。】 牧晏冻得浑身发颤, 呼吸间吐出白雾, 听到系统说的话只好继续蜷缩在墙边, 生怕被暗箭误伤到, 雪沫子随着风吹到脸上,她伸手一摸,已经满脸冰凉。 忽然,她听到无数箭羽划破空气的声音,忍不住心中一揪, 随即浓烈得让人恶心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系统,周予知他不会出事吧。”牧晏心中难免惴惴不安起来,忧虑起单枪匹马前来的周予知的安危。 系统:【宿主放心啦, 那可是男主,男主当然不会出事的, 人家以后可是威名赫赫的战神大人, 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牧晏跟着点了点头,暗嗤自己瞎操的什么心。 积雪的地面蔓延出无边的血海,破碎的残骸堆积在脚下,马蹄踏过都是一条血路,周予知的剑被鲜血淬成了红色,只一眼他就看到了高台上的牧晏,几乎不要命的在箭羽和军队的包围中杀了出去。 周予知的衣袍也早就鲜血淋漓, 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他又是一挥马鞭, 白马怒鸣一声,带着他冲破人群,冲向高台之上那个日夜折磨他的女人身边。 祁韫慢慢推开门走了出来,赤着脚踩在积雪上,走到了牧晏身边,脚腕的红绳坠着的金铃铛晃啊晃啊,大黑蛇眼睛直勾勾盯着金铃铛,跟随着主人一同站在风雪之中。 浓烈的血腥味让大黑蛇激动起来,嘶嘶地吐着蛇信,焦躁不安地在祁韫身边打着转。 看着风雪中浑身是血的少年骑着马越来越近,祁韫俊美无俦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兴味,微微抬手露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弓弩。 看了这么多次英雄救美的剧情,这次他想看点别的。 牧晏在祁韫一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桃花香就算是血腥气也掩盖不了。 她本来想看看祁韫想做些什么,但他半天不说话不由得让牧晏疑神疑鬼起来:“喂,你要做什么?” “小娘子,你不是很讨厌周予知吗?我今日帮你报仇如何?”祁韫紫眸幽深,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牧晏想也不想怒斥道:“你别多管闲事行不行,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韫伸手将缩在墙边的牧晏捞起来,牧晏感受到他的动作下意识要挣扎,可脚边的大黑蛇扑哧扑哧地喘气,这让牧晏瞬间没了胆量,像一只乖顺的小羊被饿狼叼着脖颈,被他紧紧揽在了怀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牧晏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怕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 祁韫盯着她看了看,他那双看似多情的眼眸凝着她,好像含着朦胧的情意:“放心,不会杀他的,我可没那个本事杀死他。” 他强硬地将弓弩塞到了她手中,语气半是诱哄半是胁迫:“小娘子,你是想被我的宠物咬上一口,还是去射你的小情人一箭,你做个选择如何?” 牧晏感受到手中的坚硬的弓弩想扔掉,又被他捏着手腕动不了,忍不住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都不选,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才这么妒忌周予知恨不得他去死,要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祁韫笑容一瞬就凉了,掐着牧晏的下颔,强迫她仰起头:“妒忌?我为何要妒忌,妒忌他喜欢上你这么个女人?你杀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现在倒是知道心疼了。” 牧晏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只觉得他在胡言乱语:“我不心疼他,我只是不想被人逼迫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你个混蛋快点把我放开。” “方才在屋里撩拨我的是你,现在想把我推开的也是你,这才过了多久,你就翻脸不认人了。”祁韫轻呵一声,嘲笑她的善变虚伪,但手却没有放开她,反倒帮着她举起手中的弓弩,慢慢指向了周予知的方向。 牧晏完全挣脱不开祁韫,她的那点力气于他而言完全是蚍蜉撼树,只能气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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