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见着要离开小溪百般不愿,可怜巴巴地望着苏静言,“娘亲亲。” 苏静言撇开了眼神,装做没有见到年年的相求。 年年见她们还是要走便哭出了声,“呜呜,水水,玩水水……” 苏静言微微蹙眉,从奶娘手中抱过在挣扎的年年劝道:“我们去看祖祖去,你乖些等夏日里再带你来玩水水。” 年年依旧是呜呜哭泣着,嗓音都要哭哑了。 苏静言听着年年的哭声甚是心疼,妥协道:“就再玩一刻钟,一刻钟之后就走了。” 年年虽不知一刻钟的意思,但见苏静言已是妥协,便在苏静言的侧脸上亲了亲,迈着小短腿跑回了溪水之中,山溪很浅,年年索性就坐在了水里,小手怕打着溪水。 萧翊道:“阿言,你对年年太宠了。” 苏静言看着萧翊道:“我的女儿我不宠谁宠呢?” 萧翊道:“这才春日,山溪水凉,年年这么玩水定要伤风着凉的。” 苏静言说着:“今日天热,且也给她带了好几身换洗的衣服,哪里这么容易会着凉? 她难得自在地玩会儿,等她再大些懂事了就要学做公主的规矩,也不如这会儿可以随意玩闹了。何况如今年年开心不是最重要的吗?” 萧翊还是觉得苏静言太溺爱年年了,但见年年无忧无虑的笑意,正如苏静言所说一般年年开心最重要了。 萧翊对于生母的记忆已没有多少了,但他依稀间有些印象那时的母妃也是随着他肆意玩闹的。 年年又玩了好一会儿,在溪水中竟然徒手抓了一条小鱼,年年手握紧着小鱼走到了苏静言的跟前。 苏静言见着年年手中握着的不知是什么,连往萧翊身后躲。 萧翊一笑道:“鱼而已,年年可真厉害,竟能徒手抓鱼。” 苏静言看着年年手中还真是鱼,见着年年要把鱼往嘴里放,连连拦下年年。 苏静言见着鱼身上还有些字迹,不知是上游哪家人放生的,这小鲤鱼好看的紧。 苏静言便让着脚程快的暗卫去了一旁的庄子里取来一笔洗,在笔洗里装了水。 年年才将小鱼放入了笔洗之中,小鱼到了水里倒是活蹦乱跳起来了,鱼尾的水溅在了年年的脸上,年年发出咯咯的笑声。 抓了小鱼的年年倒是不再留恋山溪,乖巧地跟着奶娘去马车上换衣裳,只不过小鱼她只让苏静言拿着。 苏静言见着手中的笔洗里的鱼不断往外溅水,无奈对着萧翊道:“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太宠年年了。” 萧翊取了帕子替苏静言擦拭着脸上被溅到的水珠,“你明白这是宠溺就好。” 年年换好了衣裳,上了苏静言的马车就抱起笔洗逗弄着里面的鱼,笔洗加水之后于年年而言是很重的物品了,她却一路都捧在手中。 苏府。 宣国公与苏夫人听闻萧翊与苏静言到来,连往外相迎。 宣国公与苏夫人见到年年都甚是惊喜,苏夫人更是将年年抱在怀中道:“年年又长大了些。” 年年手中抱着笔洗道:“祖祖,鱼鱼,年年的。” 苏夫人见着年年手中抱着的笔洗里装着一条小鱼,笑笑道:“年年有鱼,好兆头。” 苏静言随着笑道:“娘,这鱼是年年在山溪里徒手抓的,厉害吧?” 宣国公一听就板着脸道:“娘娘让年年这么小一个孩子在山溪里玩水?” 苏夫人也是后怕道:“阿言,娘亲知晓你不喜欢年纪大的嬷嬷管教你,但是这事可不能胡来。 山溪里万一有蚂蟥怎办?今日虽有些回暖可到底不是夏日里,年年伤风着凉如何是好?哪里有你这么做娘的?” 苏静言被爹娘呵斥,倒也不敢说些什么。 萧翊握住了苏静言的手道:“岳父,岳母,是朕让年年去玩的,阿言也劝了,是朕觉得年年开心最重要了,你们若要责怪就责怪朕吧。” 宣国公与苏夫人隔辈亲再亲,也不敢去教训着萧翊。 何况,他们二老也明白,萧翊显然就是在为苏静言背黑锅而已。 苏静言将年年交给了爹娘之后,她便与萧翊先去了苏流的院子里。 苏静言见到立夏脸上已是被涂上了一层膏药,依旧可见她的狼狈。 立夏见着苏静言与萧翊前来起身行礼,行礼之后忙不迭问道:“祁越他可醒来了?” 苏静言点头道:“醒了,只不过他还是忘记了你,这一次非但把你给忘记了,还认定了他与栖桐以前夫妻恩爱。” 立夏眼神之中有着一瞬的落寞,道:“忘了我就好。” 苏静言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丹朱身上,“丹朱,你家主子与女蛮国国君龙辛夷先前可认识?” 丹朱道:“奴婢并不知晓。” 苏静言看了一眼自己手指上缺了一块的丹寇道:“不知晓?还是不愿说?你家主子可已经不要你了,若是不说实话,本宫动动手指你便就没命了。” 丹朱低眸道:“此事奴婢真不知情,我跟着主子那会儿主子已经离开女蛮国了。 我只是听旁人所说的,当年主子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主子就逃到了女蛮国。 主子也是在女蛮国之中学了一身的医术,主子在我们跟前都不愿意提起他在女蛮国那五年时光,我也不知主子和女蛮国国君到底认不认识?” 苏静言倒不怀疑丹朱这话,如今看来也就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龙辛夷装神弄鬼,必有后招,就是不知道那是宇文舟所指示的,还是龙辛夷自个儿所为了。 苏静言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立夏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是回徽州去,还是继续留在洛阳城之中等着祁越想起你来?” 立夏问着苏静言道:“娘娘,祁越的蛊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苏静言点头道:“是。” 立夏道:“娘娘,我并不想离开洛阳城,我不会再出现在郡王爷跟前,但我也想在洛阳城之中,见着郡王爷无虞安康。” 苏静言道:“随你,你身上可有银两?百善堂之中缺人手,你会针织又能熬药不如去百善堂之中吧,也能有个歇脚的地方。 大长公主那边你可放心,有我在,她也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立夏答谢道:“多谢娘娘。” 苏静言让着立夏先下去休息,见着苏流神色不对道:“流儿,怎么了?” 苏流道:“姑姑,你方才说祁越误以为他和栖桐夫妻情深?” 苏静言道:“怎么了?” 苏流无奈道:“这栖桐都已经打定主意要与祁越和离了,这会儿祁越记忆错乱了,那栖桐还能和离得了吗?胡巍可是眼巴巴地等着娶陈栖桐……” 萧翊道:“你与胡巍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专做抢兄弟女人之事。” 苏流心虚地摸摸鼻子。 萧翊继续道:“不过就算陈栖桐和离了,胡巍也必不能娶陈栖桐,胡太傅头一个不会愿意胡家与苏家结亲的。”
第231章 何时与祁越说和离之事 长公主见祁越醒来,便让人将祁越带回公主府。 陈栖桐在庄子里的房中收拾着行李之时,听到门口传来的敲门之声。 陈栖桐抬眸便见到了陈述。 陈述问道:“栖桐,祁越已醒来了,你打算何时与他说和离之事?大哥觉得胡巍可要比祁越好太多了,既然胡巍对你有意,倒不如与祁越和离嫁给胡巍呢!” 陈栖桐低声道:“我也不知。” 陈栖桐已经笃定了要和离,可是如今这样的情况要她如何提起和离来? 祁越是醒来了,可是祁越完完全全弄混了他的记忆。 且陈栖桐也不想辜负大长公主对她的厚爱。 陈述道:“胡巍已向我保证过,他日后定能好好待你,若是你不敢对着大长公主开口的话,大哥帮你去说。” 陈栖桐低声道:“再等等吧。” 大长公主府中。 大长公主从祁越的院落里出来便问道:“立夏的下落找到了吗?” 一个嬷嬷到了大长公主旁边道:“立夏姑娘先前被苏公子带回了苏家,后边又见她去了何连翘府上,我们的人被皇后娘娘的人撞见了,皇后娘娘说不许我们为难立夏。” 大长公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如今越儿已经忘记了她了,皇后要护着她就护着吧!” 祁越屋内。 陈栖桐走到了祁越的身旁道:“郡王爷,行李我已经让丫鬟收拾好了,您可还有甚么不虞之处?” 祁越蹙眉看着陈栖桐,眉眼之中不复方才在人前的恩爱有加,“你与胡巍是何时开始的?” 陈栖桐不解地看着祁越道:“你说什么?” 祁越道:“本郡王的眼还没瞎,耳朵也没聋,昨夜里你们还在我跟前商议今日要出去游山玩乐……” 陈栖桐震惊地看着祁越道:“您全记得,那您方才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 祁越道:“我要是刚才说我记起来了立夏,你以为立夏还会活路吗?别以为我不知你和皇后当初怎么逼迫立夏离开公主府,且还被你逼迫深夜还要给年年做衣裳……” 陈栖桐听着祁越话中的恨意,她连声解释道:“你误会了!” 祁越冷声看着陈栖桐道:“就算那是误会,那你趁着我失忆时赶走立夏一事呢?” 陈栖桐红了眼眶道:“此事是我不对,可是大长公主的命令我不得不从,我……” 祁越威胁着陈栖桐道:“我要去找立夏,你替我遮掩一番,否则你与胡巍的好事若是被人知晓,连带你陈家的名声都要受损!” 陈栖桐气红了脸,“你想我给你遮掩直说便是,不必这么来威胁我!” 祁越走到了一处柜子的身后,打开了柜子后边的暗门,往着柜子里面的通道之中而去。 陈栖桐这会儿只有一个想法,她要和离,等明日一早她就要祁越签下和离书,他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 苏家隔壁的府邸之中灯火通明。 立夏住进了一处小院落里边,院落虽小,里面却已是种满了药草。 何连翘对着立夏道:“你就先暂住此处吧,需要什么找丫鬟便是,我见你绣花极好,日后你就学学扎针之术。” 立夏道:“何姑娘,我只会绣花,这扎针……” 何连翘一笑道:“扎针和绣花是差不多的,多练练就会了。” 立夏道:“那奴婢就努力练练。” 何连翘笑着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你脸上的伤疤不能碰水,否则还真是要落疤的。” 立夏福身道谢,送走了何连翘之后,立夏才走到了屋内的镜子跟前,打开了脸上的布,见到了狰狞的伤口,这才委屈地哭出了声。 立夏听到窗边的动静,连擦干了眼泪,走到窗边见到了瘦削的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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