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爷!” 祁越见到满脸泪痕的立夏,便将立夏紧搂在怀中道:“立夏。” 立夏在祁越的怀中更是止不住眼泪了。 祁越低头借着油灯的灯光看着立夏侧脸上的疤痕,他的手都在颤抖,“对不起。” 立夏道:“没事的,丹朱姑娘说过了她能让我不留疤的,何姑娘也说过不会留疤的。” 祁越看着立夏的容颜道:“立夏,若是我不做这个郡王爷了,你可愿意与我私奔隐居?” 立夏连连摇头道:“不,我不愿意,郡王爷您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前程,您与陛下一起长大,情谊定是不一样的,您若是为了我放弃前程,我怕是会一生自责。” 祁越见着立夏脸上的伤疤道:“可是我与陈栖桐若是和离之后,我娘必定会逼我另娶别的女子,我不想再与别的女子虚与委蛇,还有也不知道别的女子会不会也像陈栖桐一样处处为难于你!” 立夏连解释道:“郡王妃从未曾为难过我,今日她已受了长公主的责骂还是护着我,你别误会了郡王妃,郡王妃是个很好的人!” 祁越问着立夏道:“先前你用厌胜之术是不是苏静言使计陷害你的?” 立夏摇头道:“当然不是,那是皇后娘娘帮我的,是我不想您与长公主因我而失和,所以在中秋节时我做了傻事跳河,幸而得陛下与皇后娘娘所救,是我不想牵连于你……” 祁越听到跳河二字,心下一紧,“你怎么这么傻?” 立夏低头道:“已是过去的事了,只是您别误会了郡王妃与皇后娘娘,她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尤其是郡王妃,你不能休了郡王妃……” 祁越这才知晓他被宇文舟骗的有多厉害,心中满是对陈栖桐与皇后的愧疚。 祁越道:“也不是休了陈栖桐,我见她与胡巍两人不知何时有了情,我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损害与胡巍多年的情谊,倒不如与陈栖桐和离呢。” 立夏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前些时日郡王妃与胡巍好像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立夏记忆之中的胡巍虽爱开她的玩笑,但是为人却是正派的,胡家家世也好,若是陈栖桐二嫁能嫁给胡巍也挺好的。 可正如祁越所说,与陈栖桐和离之后,必定会有新的郡王妃…… 祁越握紧着立夏的手道:“立夏,若留在洛阳我绝不可能是我娘的对手,唯有私奔离开洛阳,你我才能相守一生。” 立夏道:“不,我绝不会拖累你的前程,您越是如此,长公主只会越讨厌我……” 祁越蹙眉道:“可是,你要让我再去娶一个无辜的女子吗?我却不能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与别的女子亲近。” 立夏低头扣着自己的手,一直落着泪,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第232章 年年重病 初四清晨洛阳全城都飘起了绵绵细雨。 海棠宫之中,苏静言是被热醒的,她起身之后发现年年身上烫的利害,像是一个小火炉。 苏静言连让迎春去请来御医。 萧翊正练完武入内,听到苏静言焦急地请御医便问道:“出何事了?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静言抱着年年道:“不是我,是年年,年年身上好烫。” 萧翊伸手探了探年年的额头道:“别是昨日玩水着凉了。” 苏静言满脸皆是愧疚之色道:“都是我不好,昨日我爹娘骂得对。” 萧翊劝道:“哪个孩子幼时不生病的,没事的。” 御医到来时,年年也醒了过来,年年醒转过来之后便在苏静言的肩上蹭着,懒洋洋地打着小喷嚏。 苏静言看着心疼极了。 御医给年年诊脉之后道:“昨日白天热夜里凉,宫中好几位娘娘一早也都请了太医。 小公主年纪小遇春寒,伤风也是难免的,只是才一岁多不宜饮药,只能给小公主推拿退烧。” 苏静言抱紧着年年,便让御医给年年推拿,御医推拿之时年年哭声不断。 萧翊也是心疼至极地对着御医道:“你教朕如何推拿,让朕来给年年推拿吧。” 御医连连应是,萧翊给年年推拿时,年年才止住了哭声,推拿了半刻钟才好。 苏静言抱起年年问着御医道:“可否能用艾草烫降温?” 御医道:“小公主细皮嫩肉若是用艾草烫怕是不行,娘娘放心,这幼儿受寒伤风五六日便可痊愈,无大碍的。” 苏静言看着怀中打焉儿的年年,听着沙哑的咳嗽声,自责不已。 萧翊见着苏静言脸色不好,便道:“昨夜里年年还好好的,许是夜里才着凉的,日后还是让年年与奶娘睡吧,咱们夜里睡着了也顾不了年年。” 苏静言轻轻拍着年年的背道:“那也得等年年病好了再说,这几日我让守夜的丫鬟各半个时辰进来一次看年年有没有踢被子,你还是且先住在紫宸宫吧。” 萧翊道:“没事,朕不怕吵。” 苏静言道:“你万一被年年染了病如何是好?” 萧翊道:“无事。” 没有精气神的年年整个人跟一块粘皮糖似的在苏静言怀中不愿下来。 苏静言抱着年年去看了昨日抓的小鱼,想要年年开心些,年年见着小鱼恢复了些精神,咳嗽着道:“鱼鱼。” 萧翊喂鱼时,见着鱼的身上还有字道:“这鱼上还有人名,顾瑀,这名字耳熟得很。” 苏静言觉得顾瑀这名字熟悉,道:“这不是程离她夫君家的侄儿吗?今年也有五岁了,据说三岁识千字,如今五岁已能作诗了,怕是昨日他们在上游放生鱼儿祈福的。” 年年对着笔洗之中的鱼鱼阿阿地说着苏静言听不懂的婴语,但见着年年有了些精神气苏静言便放心多了。 萧翊对着苏静言道:“年年病了一事不必让岳父岳母知晓,以免他们担忧。” 苏静言道:“嗯。” 一场春雨之后,可谓是春光正好,今年洛阳的花开得尤其好。 民间对于花神一说越发地信服,花神庙也抵不住众百姓的热情,苏流也就停止了调查,只得将花神庙对着百姓们放开。 苏静言没想到年年这一病竟是越来越严重。 到了第三日年年就是吃什么吐什么,夜里更是烧得烫人。 何老御医亲自来给年年诊脉道:“娘娘,公主殿下这是伤风受寒了,推拿已是无用只得用药了,只是药有些苦,只能混在米糊之中喂着殿下喝下去。” 苏静言抱着年年满是心疼道:“用药吧。” 喂药之时年年嫌苦,说什么都不愿意吃下去,苏静言不得不让奶娘抓住挣扎的年年喂药,年年哭得凄厉,还是没能喝下去药。 苏静言也是落着泪道:“年年,你必须要喝药,喝药了才能好起来呐。” 年年挣扎的时候,却将一碗药糊都打翻在了苏静言的裙摆之上,萧翊连问道:“有没有烫到?” 苏静言见着萧翊抿唇摇头道:“我没事,年年烧的这么厉害,她都不愿吃药可如何是好?” 萧翊道:“年年还有力气挣扎呢,也不是这么厉害,让宫女温着药备着,你也别太紧张了。” 苏静言道:“我怎能不紧张?你可知有多少孩子都是因一场发热而夭……” 苏静言咬紧着唇,不敢说出她心底里的担忧,她索性去了宫殿外边,月色黯淡,天上满是繁星。 萧翊跟在苏静言身边将她抱在怀中道:“年年定会熬过此关的,御医也说了用了药就好了,你太紧张了,这孩子起起伏伏地发热是常有的事情。” 苏静言靠在萧翊的怀中哭着道:“我实在是见不得年年受此痛苦,若是年年有个万一,我也不想活了……” 萧翊没等苏静言将话说完,便捂住了苏静言的唇道:“说什么傻话,年年真没事的,只是普通的伤风而已……” 苏静言听着里面的哭声小了下去,才又进了里面,年年许是知晓苏静言要喂她药,见到了苏静言便用小手死死地捂住了嘴。 苏静言道:“年年乖,娘亲不喂你喝药了。” 年年这才伸出小手趴在了苏静言的身上,“娘亲亲。” 年年用着小手替苏静言擦去眼泪,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还朝着苏静言笑了笑。 苏静言紧紧地抱着年年,只让萧翊再给年年推拿,推拿好的年年倒是熟睡了过去,但是苏静言是一点都不敢睡,她怕年年半夜里还会吐出来,会惊厥。 萧翊也就这么守了苏静言一夜,直到天色亮起要上早朝,萧翊在苏静言耳旁道:“朕先去上早朝了。” 苏静言见他也是面容憔悴道:“嗯。” 萧翊离开海棠宫之后,便命着迎春去找梁岁柔与程离进宫劝苏静言不必太过忧虑。 萧翊并非不担忧年年,年年难受起来他也难受。 可是他也知晓小儿生病乃是常有的事,阿言太过于紧张了,只能让梁岁柔和程离进来劝劝苏静言了。 程离与梁岁柔听说了此事,便忙不迭地进宫来。 梁岁柔与程离还是头一次见苏静言如此狼狈,去年陛下噩耗传来之时都不见苏静言如此憔悴。 苏静言见着梁岁柔与程离过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程离道:“小皇帝一早派人来请我们的,阿言,小孩子幼时发烧咳嗽常有的事,这春日里冷冷热热的本就是伤风多发之时,你不必太紧张了。” 苏静言道:“我就年年这么一个孩子,怎能不紧张呢?” 梁岁柔对着苏静言道:“阿言,你紧张是难免的,但是你不能把自个儿给累坏了,你瞧瞧你先前最在乎眼圈青黑了,这会儿双眼都发青了。” 床上的年年醒转过来,见到程离与梁岁柔,乖巧喊道:“娘亲亲,阿嚏,姨姨,咳咳,咳咳。” 程离看着年年道:“阿言,瞧年年这么好的精神,定会早日痊愈的,你最近因为年年也不管外边的事情,你可知那个龙辛夷在洛阳城之中说她是花神派来人间的使者一事?” 苏静言道:“竟有此事?” 程离是为了引开苏静言心思,见她对此事感兴趣,便道:“龙辛夷救了祁越,本就在洛阳城之中有了盛名。 这几日龙辛夷在花神庙外摆摊治病,不少百善堂之中何连翘都治不好的病,她都治好了,在洛阳城之中可是名声大噪,人人称赞她为药到病除的女菩萨。” 苏静言道:“那正好,我带着年年去她那里瞧瞧,若是真能药到病除就好了。” 程离道:“这个龙辛夷身上疑点重重,你能放心她给年年治病?” 苏静言道:“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年年出手的,她若敢动年年分毫,大棠铁骑必定踏平她女蛮国!”
第233章 鱼鱼,年年的 花神庙门口,龙辛夷摆着一摊子,周边围满着百姓,来此看病的百姓也排起了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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