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仔细地给她上完药后,合上盖子,才说:“他一直在你身边?” 闻溪反应了一下,猜他说的是君梦闲,不耐烦地回:“不关宋大人的事。” 宋子珩目光落在她有些零乱的发间,想起下午看到二人共乘的情形,问:“这一年多你们都这样呆在一起吗?” 闻溪别过脸,不再看他,也不回复。 温热的指尖抚上她削尖的下巴,将她脸转回来。男人深灰色的眸子转暗,又问了一遍:“你们以前也这样...?” 在他不知道的时间地点这样熟稔的玩笑?同乘一匹马? 或者还有更亲密的事? 闻溪本不想理他,却瞥见他眸中隐隐的压抑的怒火,突然笑了起来,道:“是啊。”话音刚落,那弱小的火星逐渐燃大,转瞬就烧成了旺盛的大火。她看在眼底,心中只觉痛快,又补充,“我每天都与他呆在一起。日日都见,若不是你来打扰,我们现在还在一起吃饭。” 修长的指尖下意识地用了下力,又立即松开。 宋子珩下颌绷紧,仍隐忍道:“你如今并非郡主,即便他想,你们也不能在一起。” 闻溪嗤笑一声:“宋大人将人想得也未免太卑鄙。以为世人皆如你一般,只利用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殊不知这世间总有人不重名利,不计得失地待人。君梦闲为人大度风趣,待人真诚,不会因我身份刻意接近,亦不会嫌弃我卑微身份,与他相交,只需付真心一颗足矣,。此等真诚之人世间难觅,即便身份悬殊,我也不会轻易放——” 眼前黑影倏然放大,男人长手一揽,俯下身堵住她那张伤人的嘴。 熟悉的淡淡禅香将闻溪笼罩,她鼻腔猛地泛起阵阵酸,立即反应过来,用力将男人推开。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宋子珩脸侧。 他几乎没感到疼,只沉默地将人拉近,再次低头发狠地亲上去。 闻溪这次没挣脱,且这个怀抱似乎越挣扎又紧,她快被勒得喘不过气。 事实上也真的要喘不过气。 男人一手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抵在她脑后,舌尖长躯直入,用力破开紧闭的双唇,再撬开牙关,一路攻城略地,将她的呼吸全部掠夺。
第66章 房间里落针可闻, 只偶尔能听到粗重的呼吸,以及一两声破碎脆弱的呜咽。 宋子珩紧紧拥着怀里的人,带着强硬的迫切, 在那张饱满的唇上辗转厮磨,尽情攫取着她口中香甜。 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总活在一片混沌中。 仿佛那个生动活泼的人一直在身边, 只要他一转过脸,就能对上她那双爱笑的双眼。可当他无数次回头, 身边却什么都没有。 他常常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幻想。 如今炙热的双唇再次相贴, 触到她真实的温度, 呼吸着她短促的呼吸才恍然…… 原来自己还活着, 原来他们已分别了这样久。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 如果没有看到那二人靠在一起的身影的话。 本来准备了许多话要说的, 可那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生气的资格, 但脑子里早已被妒火烧得空荡荡的一片,回过神时, 已冲动的顾自倾诉压抑太久的思念。 怀里的人似乎因为挣扎许久无果,已放弃了抵抗, 任凭他予取予求, 可她痛得隐隐发抖的身子, 却在无声指责着自己的暴行。 宋子珩指尖微微发颤,忍不住松了些揽在她腰间的力道。 舌尖有些尖锐的痛, 随即尝到一股腥甜。 男人明白那是什么,却只是换了个角度, 将她唇边来不及咽下的血沫一点点吮去。 试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垂眸落在她因呼吸不畅有些泛红的脸上。那双记忆中总带着动人笑容的眼睛此刻一片冰凉,冷冷地看着他, 眼角赤片一片,含着层薄薄的快要凝成霜的水汽。 明明是很温暖的房间里,宋子珩却一瞬间如坠冰窟,彻骨的寒穿透暖热的空气,直取心脏。 冻得他忍不住哆嗦,终于松开怀里的人。 闻溪发狠地拿袖子抹了下饱受蹂.躏的双唇,衣袖的布料有些粗糙,可怜的红肿双唇险些被擦破,像熟透的杮子。 男人静静地站着,看着面前的人神情中满是厌恶的眉眼。他唇上还沾着点点血迹,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都于事无补,都一样的苍白无力。 等她终于拭去唇上痕迹,沉默着转身欲走时,才开口道:“听说你和闻蔷住在一起。” 开门的手僵住,闻溪停下来,狠狠地盯着抚在门上的被揉红的手背,说:“你想怎么样。” 宋子珩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哑声道:“废太子陆济之女陆闻蔷至今在逃,皇上也并未赦免其罪...” 面前的人愤然转身,一双眼中满是怨恨。 男人狼狈地别过脸,继续说:“近几日你就待在这边,等天气好一些,我们就回去。” 闻溪双眼倏地红了,有什么东西瞬间塞满胸腔,酸涩又痛苦,堵在喉咙里... 她有些踉跄地走回屋子里,颓唐地跌靠在一边的桌边,低头看着桌上精美的异域水果,嘴角颤了颤,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说:“宋大人果然是有手段的。” 宋子珩此刻比她更恨自己,却只能无力地走向她孱弱的背影,道:“饭菜有些凉了,我让人去热一下,你吃完后好好休息。” …… 自那以后,宋子珩许多天没有再出现。 可闻溪知道,他几乎每晚都会来一次。大多数是在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她才能睡着。而睡梦中,总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等到醒来时,又消失不见。 有一回,醒来时床榻边的脚垫上还能触到余温。 闻溪不明白,男人要做什么。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在四海楼金色屋顶上,再反射进屋子里,将景物都染成金色。 丫鬟们轻脚进来,端走桌上分毫未动的饭菜,再换上可口美味的糕点水果。晶莹翠绿的果子也染上金光,看起来像是某种水晶。 摆好东西后,小心地望了望窗户下的软塌上半靠的人。她似乎直直盯着水果上残留的水珠,一动不动。一双眼分明是那样的专注认真,可仔细望过去,眼神又如此空洞涣散。 丫鬟们面面相觑,也不敢开口关心,只好默默离开。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窗边的人缓缓偏头,继续看向远方。 这处视野虽开阔,位置却不算很好。透过窗户望出去,只能看到一片荒凉的空地,寸草不生。冬天还未走远,得等到快入夏时,草原上才会重新染上新绿。 不知道发了多久呆,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轻踏来,听起来有些陌生。 闻溪缓缓偏头去看,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看见她回头,腼腆地笑了笑。 好像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站在门边,先开口了,道:“我叫芷兰,你就是闻溪吧?我们见过的,那时候你在楼下卖香粉…” 闻溪想起来了,是那个花了大价钱买了她几罐香粉的贵族姑娘。 她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轻轻地礼貌点头:“原来是贵人。” 芷兰见她想起来,高兴地走近,边说:“我听阿裕说了些你的事,就一直想等你出来我们认识认识,可你总呆在屋子里,我等了许多天,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 “阿裕?” 闻溪想了想,似乎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 芷兰歪着脑袋瞧她:“陆景裕。” 四皇子的名字。 “原来是四殿下府上的。”闻溪站起来,朝她行礼道:“民女陆闻溪,不知夫人尊驾—” “别!”芷兰拉住她,“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女,不必对我行礼。” 闻溪不置可否,却还是轻轻欠了欠身。 芷兰把她拉回榻上一起坐着,看了看屋子,最后目光落在桌上,道:“宋大人今日出去了,估计得两三天才回来,他在时我不敢,现在走了才偷偷进来的。” 闻溪看着她圆圆的眼睛,说:“芷兰姑娘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芷兰有些羞涩,“只是我在这边一个人也不认识,听说你来了,就总想着结交一番。上次你卖给我那些香粉我很喜欢,尤其是那个红色的,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点脂油,正好能用来做口脂。只是…后来被我摔碎了…” “芷兰姑娘若喜欢,我…”闻溪话到一半,又改口道:“我问问我妹妹还有没有,让她给你送来。” “那就多谢闻溪了。”芷兰笑了笑,“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闻溪没什么反应,只说:“姑娘喜欢就好。” “那你也叫我芷兰好了!” “…” 没得到回应,芷兰撇了撇嘴,看着她削尖的下巴,和有些苍白的脸,说:“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我上回见你时,你可比现在气色好多了。” “多谢姑娘关心,我只是没什么胃口。” “你是不是…在生宋大人的气?所以才不吃饭。” 闻溪欲言又止,干脆缄默不语。 芷兰看她脸色变得更差了,急忙道:“你别误会,阿裕他没有告诉我你们的事情,只是我猜的。因为宋大人最近有些怪怪的,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而且他也不吃饭,所以我才想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我们没有吵架。” 芷兰有些好奇,却也不多问,眼睛转了转,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吵架的原因,不过我知道,你对他很重要!”她似乎想到什么,自言自语般说:“宋大人倒是很不一样了。 他以前只是那个传闻中手段狠戾,一人之下的相国大人,一副对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孤僻公子。但我和阿裕都能看出来,与其说活着,不如说他的心早就枯萎了,像冰封在雪底的杂草,熬不过凛冽寒冬。终日不过是浑浑噩噩,行尸走肉一般过活。 可最近不一样了,虽然还是那张冰块脸,但比起以前,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了。里面多了些我说不清楚的东西,像是孱动的泉水,尽管还是冰凉,却有了生机…就像阿裕说的,他活了过来。” 闻溪听得有些烦,脸上强忍着,说:“原来姑娘是来当说客的,只怕要空手而归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芷兰连忙摆手,“我绝无此意!你别这样想!我只是…只是…只是宋大人常常冷着一张脸,弄得阿裕也跟着担忧,便想着来劝一劝。我以前都没见过你,想必你和宋大人分开已久。既是久别重逢,就说明缘分未尽,何不把话说清楚,将彼此心结解开。” 闻溪有些不耐烦:“我和他没什么可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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