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打入冷宫2 正殿大门紧闭, 但仍有微凉的劲风从狭促的缝隙里钻进来。 它们长了眼似的钻入舒妃的领口袖间,令她寒得发颤。 短暂的静默过后,萧景珩又说: “这事你倒是认得利索。可你既然如此看重你的孩子,你又为何要自已堕了自已的胎,更要以此来嫁祸给懿嫔?那时候懿嫔初入宫闱,与你并无交际!”(26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 闻他此言,舒妃像是突然疯魔了。 她敞声大笑, 笑得声音嘶哑,笑得苦涩的泪滑入口中, 笑得令萧景珩头皮发麻。 “够了!你这疯妇!” 他随手抄起手边的砚台,朝着舒妃狠狠砸了过去。 砚台摔落在她身前,晕开的墨水泼洒在她素白的衣裳上, 绽放出点点墨花儿来。 她仍旧笑着,却用哽咽的声音说: “皇上以为臣妾愿意这般吗?若不是臣妾这一胎本就保不住,臣妾又为何要出此下策!?” 萧景珩显然不知晓此事,他追问道:“保不住?替你保胎的章太医,不是一直都说你这胎无恙吗?” “若非臣妾逼他如此说,皇上又岂会因着臣妾有孕,对臣妾关心备至了那几个月?” 舒妃抬手拭泪,苦笑着摇头,“臣妾怀胎三月的时候,章太医便已经告诉臣妾,臣妾这一胎至多可保七个月,且即便早产生下来,也绝对是个不能养活的死胎......” “怪不得!怪不得你小产之后,章太医就无缘无故病死在家中。只怕此事,也是你为了灭口所行的孽事!”萧景珩胸腔剧烈起伏着,越是听舒妃说,他就越是不寒而栗, “你这胎保不住,你可老早与朕说!此事和懿嫔又有什么关系?” 舒妃道:“懿嫔牵扯上这件事,纯属是她倒霉。原本臣妾是想将这孩子的枉死,嫁祸在皇后身上。奈何皇后谨慎,那段时间刻意疏远臣妾,反而与懿嫔走得亲近。 所以臣妾才会嫁祸给懿嫔,事后好让皇上怀疑,这件事是皇后指使她所为!臣妾就是要让皇后不得安宁!要皇上与她离心猜忌,帝后疏离,来偿还臣妾那个可怜孩儿的性命!” 萧景珩拍案怒道:“你自已都说了,你这一胎是因为胎里不足才会生不下来,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怎能与她无关?皇上忘了吗?那时候正赶上皇后的祖母离世,皇后自幼与祖母亲近,祖母之死令她十分伤怀。她那时日日叫臣妾陪她饮酒消愁,可那时候,也正是臣妾有孕而不自知的时候!” 舒妃捂着自已的小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臣妾孕初与她喝了好几场醉酒,这才会导致胎里不足,要臣妾无法保住自已的孩子!这怎能不算是皇后害死了臣妾的孩子呢!?” “你疯了?”萧景珩凝重的目光看向她,眼底满是不可思议,“你有孕的消息那时候连你自已都不清楚,更何况是皇后?你自身糊涂犯下了错事,却还要全然赖在旁人身上?简直是不可理喻!” “是!臣妾是疯了!” 舒妃梗着脖子冲萧景珩吼道:“臣妾此生最疯的事,就是入宫成了您的妃子!痴人做了一场黄粱梦,到头来害得自已满手血腥,夜阑人静之时,臣妾对镜自照都会觉得心寒胆颤!连臣妾也不知道,自已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臣妾本不是这样一个歹毒的女子!” 她的泪水似是已经流干了, 空空呜咽着,却再不见一滴泪。 哭过了,吼过了, 力竭的她伏倒在冰凉的地上,凄惶地摇着头, “前阵子太医告诉臣妾,臣妾因为小产伤了宫体,此生都不能再有孕了......臣妾知道,您永远都不会再正眼瞧臣妾,臣妾也恨透了这样的日子,恨透了在宫里每一个孤寒凄楚的夜。” 她强撑着身子,再度恭谨跪在地上,向着萧景珩叩首三记, “臣妾实在是累极了,但求皇上不要牵连臣妾的母家,且给臣妾赏赐一个痛快。” 舒妃的母家远在隆城, 父亲是平乱勇将,对于启朝平定外乱,震慑番邦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萧景珩不会处死舒妃, 他不会因为后宫的旋斗,而牵涉到自已的江山。 他盯着舒妃的眸色冷了又冷,终是无情开口, “朕不会处死你。江德顺,传朕旨意晓瑜六宫。即日起,将舒妃贬为庶人,幽居冷宫。非死,不得出。” 一句话,便是要将舒妃生生世世都困在这金丝牢笼里。 彼时,江德顺已经着人要将舒妃带下去, 而舒妃却挣扎着哭喊道: “皇上!为何!臣妾一心求死,为何您偏要将臣妾囚禁在宫中!?为何!” 对于她泣血的发问,唤来的仅是萧景珩淡淡的一句回应, “你若自戕,朕定会问罪你九族。把人带下去。” 这宫里头的大多数女人, 在萧景珩眼中,皆不过是一枚可善利用的棋子罢了。 棋子生死尚且不重要, 他又怎么会在乎棋子是否会被这吃人的后宫给逼疯? 舒妃被打入冷宫之后,宫里面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般,无人再提及她。 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比死了还让人觉着可怕。 这事之后,萧景珩一连几日忙于朝政,都未入过后宫。 好容易这一日得闲,他就翻了宋昭的牌子。 这日,宋昭来到朝阳宫的时候,瞧着萧景珩正在批阅奏折, 殿内烛火昏暗,萧景珩的脸色在烛火明灭之间,也显得格外铁青。 宋昭悄声上前,兀自于他近身处添了两盏烛火,又绕到他身后替他揉捏着有些僵硬的肩颈, “皇上近日辛劳,还是......” 正说着话,萧景珩却突然停下朱批,反手握住了宋昭的手腕。 他缓缓回过头,抬眸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冷, 冷得极具压迫感,叫人觉得窒息。 “皇上......您为何这般看着臣妾?” “舒妃对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她也招了,说当日她小产一事,是她故意要嫁祸给你,在去看望你之际,将装有藿紫草的香囊藏在了你的内寝。” 闻言,宋昭顿感后脊阵阵发凉,(31章) 还不等她开口为自已辩驳一句,就听萧景珩继续道: “既然藿紫草是舒妃放入你宫中的。那为何当初朕命人彻查此事时,御前的人会查出李氏曾经购买过藿紫草,从而洗脱了你的嫌疑?” 他锐利的眸光紧紧盯着宋昭闪烁的明眸,似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剑, “这件事,朕需要你给朕一个解释。” (Ps:有的线埋得太久了,以后扯出来的时候我会顺便标注一下这件事发生时候的大概章节,忘了的小可爱可以翻回去看。请叫我指路明灯! 另外,传统艺能,周一快乐!)
第163章 旁人顶罪1 面对萧景珩的骤然发问, 宋昭是错愕的、惊诧的, 但她的眼神并没有丝毫的闪躲,反倒直勾勾地迎着萧景珩犹疑的目光。 从她的眼中隐约可以看见闪烁的泪光, 夹杂着失落......亦或是失望, “什么?” 她明明听见了萧景珩的话,却似是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般,复又问了一遍。 萧景珩一滞,缓缓松开了攥着宋昭手腕的手, “没什么。” 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打破这份骇人沉寂的,是后来宋昭隐忍着委屈的发问, “皇上这是在疑心臣妾?皇上觉得昔日臣妾是为了脱罪,所以刻意冤枉嫁祸李氏?”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但眸中的泪却只在眼眶里打转,并不垂落, “原来在皇上眼中,臣妾竟是这样一个精于谋算工于心计的女子吗?” 宋昭的这副委屈模样,让萧景珩有一瞬的动摇。 他神色略缓和些,安抚她道:“朕随口一问,倒叫你多心了。只是这件事既然是赵氏(舒妃)自已犯下的罪孽,朕实在不明白,为何最后李氏会做了替死鬼?” “皇上都不明白的事,却要臣妾给您一个解释?” 宋昭少见的收起了她的温顺,倒质问起了萧景珩,“那段时间臣妾自请禁足,整件事都是皇上着人去查办的。御前的人查出了什么,臣妾如何能左右?皇上若对此事有疑心,便该将昔日调查此事的人一一拿来问话。一来可消了皇上的疑心,二来也可证明臣妾的清白。” 她激动的情绪毫无遮掩,全然展现在萧景珩面前。 和任何一个被冤枉的人一样, 从她脸上,萧景珩丝毫看不见慌乱与惊惧, 有的只是倔着性子的执拗,与若隐若现的委屈。 萧景珩见惯了在他面前做戏之人的嘴脸, 故而见宋昭如此,心中对她的怀疑已然消解了几分。 他刚想牵起宋昭的手,对她说些缓和宽慰的话, 可宋昭却刻意将手往身后一背,语气淡淡道: “臣妾有些不舒服,今夜怕是不能相伴在皇上左右了。” 说着欠身下去,“臣妾告退。” 话落,兀自转身就走, 任凭萧景珩在身后唤了她数声,她也不曾回眸或驻足。 这是萧景珩第一次在这个明艳的女子身上,看见了几分烈性。 这件事如果当真是冤枉了她, 只怕会真的寒了她的心。 对此,萧景珩也是十分懊恼。 可他作为帝王,手握天下生杀大权,自幼见过的谋算实在太多, 多疑的性子与生俱来流淌在皇族的血液里,要他必须得时时刻刻用理性压制着感性。 所以这日最终,萧景珩也没有追出去。 而是吩咐江德顺道:“你去将昔日涉及李氏之事的人都查一遍,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朕记得当初坐实李氏罪名的,是京都一药铺说见过李氏的家生婢女来买藿紫草。”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静默半晌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肃声道: “将那药铺的掌柜伙计全都抓来,严加审问。若谁人再敢有一句虚言,直接杀了,不必来回朕。” * 在江德顺彻查此事期间,萧景珩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宋昭。 他不来,宋昭也不上赶着见他,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三日后,江德顺带着几份供词来回萧景珩的话, “回皇上,同济堂的掌柜与伙计在严刑之下全都招了供。这件事确实和李贵人无关,她的家生婢女芙儿也从未买过藿紫草。同济堂的人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曾有人给过他们银子和芙儿的画像,交代他们但凡有人问及此事,便一口咬定见过芙儿来此采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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