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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说着，还啐了一口唾沫。 一众人等哑口无言，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做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的样子。 王林过去两巴掌，清溪原本白嫩清秀的面孔便肿了起来，两行鼻血顺势流下。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有些可怜。 江闰原本以为起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见证了一场闹剧就回让回了屋子。 只是原来的一点点热气已经没了，屋子里有些冷。随便躺进去，试图让自己快速进入梦乡。 正在迷迷糊糊之间，江闰只听得一声轻轻的开门声。模糊的眼睛看着进来的人，好像是小桃。 然后是窸窸窣窣上床脱衣服的声音。 人都回来了，估计也没有受伤。江闰便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水仙在江闰洗脸的时候凑了过来小声道：“你知道吗昨天夜里，小桃回来了！” 没有理解对方话中意思的江闰疑惑道：“不应该吗？” 水仙一副“你不知道了吧”的表情：“当然不应该，你看过两人成事之后，男人还把女人赶出去的吗？” 江闰这才恍然大悟。 也对。看昨天的样子，小桃应该是势在必得的。但是半夜回来，还没有洋洋得意的炫耀，也没有说以后的光明前途。甚至都没有叫醒两人。 那估计是没成事。 江闰的猜测很快就被证实了。因为等自己进去送水的时候，萧恒边擦脸边留下一句。 “以后你进屋伺候。” 虽然不想跟这个人有过多的接触，伺候人的活计也并不喜欢。江闰还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没说什么。 院子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这个消息，看江闰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而小桃黯然坐在睡房的床上，脸色青白。一看就是没睡好。 水仙也不便多说，只能安慰。 “既然没让咱们出这个院子，那就是还有机会的。” 小桃却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了。 昨天夜里自己使尽浑身解数才留下来，又废了好大劲才挨到萧恒的床边。 本以为一切都会按照自己事先预想的一般，谁知道萧恒只是把自己放到床上，窗户边就进来一个搅局的清溪。 没想到清溪竟然真的是谁家的线人！被发现了还要鱼死网破！ 清溪到底怎么样不是小桃应该思考的问题，她只是有些懊恼。 自己好好的机会毁了，还让兰双那个贱人爬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正好这时候江闰忙完了，回来休息一会儿。 马上就要过年了，估计萧恒也有很多要拜访和打点的事情。所以上午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江闰很是珍惜自己的休息时间，而且晚上就要去值夜了，肯定睡不好，所以想趁着休息时间好好睡一会儿。 她一进来，小桃和水仙的目光就紧紧锁定在了她身上。 先开始一样的自然是小桃：“哎呀，咱们院子里的大红人来了！要说有些人就是不一样，才来了几天啊，这就成了竹苑里的一号人物了。以后莫不是要爬到主子头上去！” 这边说完，水仙又开始附和：“那可不是，咱们这辈子怕是没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了。还望兰双姑娘以后多多照顾呢！” 小桃爬床不成反被降职，自然是心里有气。这就好像是公司里突然空降了个领导，而这个位置原本还是你志在必得的一样。 江闰可以理解。但是江闰不接受。 “你们若是想说，最好不要在屋里说。出去院子里说，让大家都听听。也好让别人多给你一个机会。 “再说了，我早就听传闻说爷治军严格，你说若是哪个多嘴多舌的，觉得你们二位对主人的安排有意见。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小桃现在对萧恒真是又怕又爱，江闰一搬出他来，小桃瞬间就哑了火。 水仙倒是多说了两句：“那可不，主子的眼光自然是没错的。我从来就觉得兰双姐姐不一般的。” “你不用恭维我，我也没有什么给你好处的能力。而且，我已经禀报老太太，年后就要离府了。你们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 两人听了都是一呆。 小桃尤其觉得不可置信。 “你竟然要走？这不是放着金山银山不要，出去要饭吗？” 这么一说话，兰双估计自己也睡不着了。于是多说了两句。 “人与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我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走了以后，院子里还是你们的天下。” 说着，依然躺下，闭目养神起来。 坐在床边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萧恒下午回府，直接回了竹苑。 老太太心疼孙子，不需要每日请安。萧从周那里萧恒根本不太关心。 一进门，江闰赶紧伺候着奉茶更衣，争取让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家政机器人。 萧恒大步流星走到书桌边，让江闰磨墨，一口气写了四五封信。然后拿过信封来，让王林送了出去。 等都忙完了，才注意到一边伺候自己的安静的江闰。 “我听说，你也是认字的？” 兰双低眉顺眼：“是。勉强认得几个。” 他看起来真的是很闲，竟然对江闰说。 “你过来，写几个字我来看看。” 江闰惊讶：“奴婢不敢。” “我说你敢你就敢，过来写写。” 再推脱怕是就要出问题了，江闰一点都不想和萧恒这样的人起争端。 便轻移步伐，来到桌前。萧恒就在一边看着，两人的距离靠得极近。 近到江闰能够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萧恒的体温。 这有些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但江闰无暇顾忌过多，运笔如风，刷刷写下四个大字。 虽说前世的江闰是正儿八经的画画出身，可要说起这书法来，那也可真是一点都不通。 所以当萧恒凑近了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宣纸上四个歪歪扭扭的狗爬字。 “海阔天空？” 江闰点点头，算是给自己一个隐晦的祝福。 只是除了这四个字之外，萧恒便没有再出声。 江闰低头看了一看自己的字，也觉得有些过分。赶紧就要把纸揉吧揉吧扔了，没想到却被萧恒从身后按住双手。 “放着吧，以后多看看可以……修身养性。” 什么修身养性，不就是说自己的字难看？ 江闰没想到萧恒这么促狭，更加不好意思了，最后闹了个大红脸才把自己的字抱在怀里。 “奴婢粗鄙，字写得不好。班门弄斧了。” 说着就要急着出去。 只是两人这么站着，江闰几乎被包在了萧恒的怀里。 江闰好容易挣扎了两下，挣了出去。抱着自己的丑字，逃难一样跑了出去。 “我去给您打水。” 萧恒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着，不急。 然后，嘴角透出一抹笑意来。 状似无奈一般摇着头，随意拿了一本书来看着。 刚才的情状，换了府里任何一个丫头，怕都是会立刻扑上来。即使有脸皮薄的，估计也会半推半就。 只这么一个小傻子，还真的以为自己要看她的字。 最后，萧恒总结道：“不解风情。” 江闰端水进来，伺候萧恒洗漱。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她低着头，认真伺候萧恒洗脚。没有察觉到对方放在自己身上有些探究和欣赏的目光。 萧恒看着她的柔顺的长发，依旧用一个木头簪子挽起来。看着她的单薄的背，还有白皙的后颈。 “好了。下去吧。收拾东西过来值夜。” 江闰一惊：“值夜？” 这一定是一个新加的工作。若是以前就有，小桃的嘴早就咧到天上去了。 “奴婢以前没听说过要值夜。” 以前都是院子门口站两个侍卫就行了，萧恒一个领兵打仗的，什么时候还需要人在自己屋子里守夜了？ “昨日刺客闯进来，受了惊吓。多个人多重防线。收拾东西去吧。”
第6章 这种话怕是鬼才信。 只是江闰卖身契还在萧府，不得不低头。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好歹萧恒屋子里暖和，让人觉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小桃这几天安生得很，平时的活计变成了烧水帮厨。与江闰的活计正好时间岔开，再加上不在一起睡了，见一面都不容易。 这天等萧恒出了门，江闰回到屋子里休息。看见自己床上多了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她正想问是谁，毕竟这里就像是女生宿舍，冒然进来一个男人总是有些不方便。 起码现在她就不能心无旁骛躺下休息。 这时，正好水仙端着一壶热水进来。 “兰双，这是我哥。他来城里办事，顺便看看我。” 话音还没落，那男人就骂骂咧咧抢过水仙手里的水。 “倒个水都这么慢，真不知道你这种废物怎么过的日子……” 然后拿起水壶，也不倒进杯子里，直接就着壶嘴猛灌几口。 江闰皱眉。男人穿着棉袄棉裤，脸上胡子不少，肥肉也不少，一看就是家里条件还可以。 妹妹能在尚书家里做活计，估计家里也能说得过去。 江闰虽然想避开，但今日实在太冷，外面冰天雪地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主屋里，萧恒不在，自己也不方便进去。 便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一边，假装自己在收拾衣服。 兄妹俩聊了几句家常话，那男人突然说道：“你这个月的钱呢，怎么没有往家里捎带？大冬天的，家里马上就没有钱买碳了你知不知道？” 水仙叹了一口气：“哥，我要到出嫁的年龄了，想给自己攒点嫁妆。再说了，上个月已经多给了一些了……” “上个月那是上个月的！ “再说了，你哥我还没娶上媳妇呢！你就想着嫁人？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村里人人都说我王水根的妹子在大户人家做活，我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你不想着帮忙，还在这里推脱？” 水仙是家里的老二，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哥哥的阴影之下。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家里的好衣服要给他穿，好吃的要给他吃。到了水仙这里就是吃不饱穿不暖。 水仙十二岁那年，王水根生了一场大病。王家父母没有钱看病，只能把自己的女儿插上草标卖了出去。 好在水仙自己运气不错，被买进了萧府，而不是什么腌臜地方。 可王家人自从知道此事之后，反倒觉得是自己成就了水仙。就让水仙把自己的钱补贴家用。 一开始只拿五分之一，随着水仙的月例越来越多，王家人要得也越来越多。等到水仙想给自己打算一下的时候，王家人不乐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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