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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是用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来终止小青的夸赞。 时间救了，小青也就不说了。 今天也是一样，小青照样感叹了一下。随后取了些银子，拿着去赏给伺候王氏的下人了。 晚上萧恒回来，突然见院里的空屋子住了人，还有些奇怪。 赵武赶紧跟上来解释道：“是兰双姑娘的母亲来了……” 母亲？ 萧恒眉头一皱，直觉事情不对。 据他所知，江闰的母亲决计不能来这里住下。 “哪个母亲？” 赵武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哪个？” 兰双姑娘有几个母亲？ “就是城外那个王氏。” 萧恒想起那个王明来，心下了然。 “她来做什么？” 赵武这才把下午听来的一切告诉了萧恒。包括周氏和张氏被人威胁的事情。 周氏和张氏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苦保守的秘密，全都在萧恒手里攥着。 萧府虽然大，可泽呢么也大不过萧恒的手心。 一切的阴私和计谋，都在萧恒眼皮底下。没有半点隐私可言。 张氏夺了瑛娘的孩子，是府里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周氏回来之后，严禁府中众人议论此事。 若是可以，张氏当然希望把所有人都换掉。只不过这样做的成本太高，目标太大。 只能退而求其次。严禁府内之人传播讨论。 而对于不知情的外人来说，这个孩子张氏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人会知道，这孩子的亲娘已经去世。 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因为张氏真正要隐瞒的，是瑛娘的死因。 现在好了，瑛娘死了。稳婆也死了。唯一知情的周氏跟张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氏乐得快要笑出声了吧。 赵武请示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萧恒沉吟道：“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再说。” “除此之外，看好兰双。” 赵武忙不迭点头，知道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句。 什么夫人少夫人，什么孩子小妾的，都不如屋里那位重要。 两人说完话，正遇上从门外回来的王氏。手里拿着刚从外面采回来的莲子，笑容满面。 要说这王氏脸皮也是有些厚的。看见萧恒却半点不敢造次，只低声叫了大人见了礼便灰溜溜跑到屋子里去了。 就连晚饭都没有出来吃，还是小青给送过去的。 吃完饭的时候，萧恒状似无意问起来王氏的事。 江闰低头，有些悲伤的样子。 饭碗都放在桌上，不打算继续吃的样子。 “我想找到自己的家人，只是苦于没有了记忆。前些天她还想从我这里打秋风，估计日子也不好过，现在过来了，就让她在这儿待几天。” 萧恒夹菜的手顿了顿，好像对这句话有些在意。 “你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我还当你并不想知道。” 江闰低头苦笑。 “哪里有人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只是实在有心无力。” 江闰真有些悲伤，说话都有些有心无力。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没几个人真信对待自己。 就连原来的江家对江浦都是利用为主，顺便带着点笼络。没什么真情实意，只当江浦是一个可以升职加薪的外挂。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时常陷入自怨自艾的漩涡里。江闰觉得鼻子有些酸，努力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柔弱。 于是，顺手把饭碗拿起来，多吃了一碗饭。 吃完饭终于心情好了一些。 夏日的夜晚，满天繁星。这在现代是绝对见不到的。 以前的江浦好像也没有什么看星星的时间，江闰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星星。 萧恒对她的情绪感知还是很敏锐的，见她不开心也不多说。只是默默陪着她一起坐到院子里。 担心晚上睡不着，小青没泡茶。只拿来了水果蜜饯之类放在石桌上。 萧恒看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想起饭桌上的话题。 “你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江闰笑了：“爷这话说得好像你已经知道了一样……” 萧恒想着，就算不知道也八九不离十了。 “你若是愿意，现在就能知道。” 正在抬头看星星的江闰转头，定定看着他。就在萧恒以为她的下一句话就是“告诉我”的时候，江闰出声了。 “我不想知道。” 萧恒皱眉：“为什么？” “大概是怕伤心，也怕死。” 听了这话，萧恒不再多言。 两人这就算相安无事，萧府里却热闹非凡。 马上就是小宝的十二日，萧家上上下下都忙活起来。简直要比给秦氏办寿宴还要隆重盛大。 张氏前前后后忙着，身边全都是周氏拨过来的人。到处指手画脚，自己又不能多说。 劳累了半天还生了一肚子气，只能回去抱抱孩子舒缓一下心情。 自从上次抓了王氏闹了个乌龙之后，要命的信封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氏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又安排人盯着城外驿站发现没事之后，警戒心降低了很多。 回院子里的路上，张氏远远看见一个人影潜入饿了自己的院子。 原本有些放松的心情，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莫非，这还是个家贼？！ 张氏蹑手蹑脚跟上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青环！ 是啊，这个偌大的萧府里还有一个拥有最大嫌疑的人！青环！ 张氏迅速跑到院子里大喝一声：“给我抓住她！” 院子里的下人应声而动，瞬间就把青环扭倒在地。 “夫人饶命！我是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夫人？” 不仅青环有些不明就里，抓人的小厮们也有些不清楚张氏的想法。 “夫人，这人……” 张氏恶声恶气：“我竟然没想到是你！青环，就是你拿来的信封是吧！你想干什么！瑛娘她死是因为她命不好，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想报仇，找老天爷去啊！” 而青环委顿在地，连连摇头。眼圈红彤彤，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夫人，我没有这么想。明天小少爷宴席之后，我就要离府了。我是来收拾夜香的……您说的什么信封我都不知道……” 张氏看她那张枯黄的脸，越看越来气。 “胡说八道！给我搜。一定能搜出来！” 众人一顿翻腾，最后…… 一无所获。 张氏气急败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一个小厮站出来道：“这几天青环经常来来回回的，今天也是正常时间来收拾的。夫人您是不是……” 错怪人家了？ 张氏在这一番说辞之下冷静下来。是啊，莫说如此，青环恐怕也不会写字。 这么一想，虽说青环有有动机，可是这人没有手段。若是就这么明目张胆过来加害自己，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这里，张氏放了心。估计青环也不会知道瑛娘死的内幕，于是立刻叫人把她扔出去。 说是扔出去，手下的小厮们却纷纷意会了张氏话里的意思。 青环见他们互相使眼色，就知道自己怕是要不好。 张氏表面上看着心慈手软，其实心肠歹毒。青环不禁出声求饶：“求夫人饶我一命，就当给小少爷积德行善！” 恰巧这时，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婴儿稚嫩的哭声，像是唤起了张氏的一点良心。 她愣在当地，有些无措的样子。 莫非，真是上天都在帮她？ 张氏难得良心发现道：“那就把她扔出去算了。”随即挥挥手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另一边的周氏午睡起来，却被下人送来了一封书信。 “夫人，这是在院门口捡到的。也不知道是谁的……” 周氏抬了抬眼皮，看见那个粗糙的信封嗤笑了一下。 仿佛实在嘲笑这种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可是，这份笑意在看到信封里的信息之后，消失殆尽。
第52章 那封信上明晃晃写着“杀人凶手，断弦难续”。 周氏反射性回头张望，心脏嘭嘭直跳。屋子角落，院子的阴暗处。到处都隐藏着要将自己拉下深渊的手。 她恶狠狠看着眼前的丫鬟，低声质问：“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信？说！” 那丫鬟本来不识字，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只是看到院子外有，还以为是周氏的亲朋好友送来的，被不小心丢了。 哪里想得到周氏看了这封信会这么可怕。 其实平时的周氏还是很和蔼的，对下人虽说不假辞色，但也从不会故意为难。所以下人们对周氏印象还不错。 这一下明显让丫鬟吓了一大跳，周氏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稍微一顿后很快收拾好了原本狰狞的表情。 “告诉我，信封从哪里来的？” 这一句少了恶狠狠的质问，也没了狰狞的表情。丫鬟都觉得刚才是不是自己幻觉了。 “是奴婢刚从门外捡到的，以为是夫人丢失的。奴婢不识字，并不知道……” 周氏见她满脸恐慌和茫然，也知道这人于信封没什么关系。丫鬟也是自己十多年的身边人，没什么理由做这种事。 于是，周氏摆摆手叫她下去。 莹白细长的手指间夹着那张信纸，上面墨色淋漓张牙舞爪的字，好像马上就要透过纸背爬到周氏脸上。 随即，莹白的手指弯曲，原本平整的信纸立时变得褶皱遍布。 即使这样，周氏也有些不满意一般就要继续施力。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清亮的话音。 “娘！我有好消息了！” 周氏原本脸上的肃杀之气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她连忙把手里的碎纸塞进袖子里，整理好表情。一瞬间变成一个等着夸奖儿子的标准好母亲。 “怀儿回来了，有什么好消息，这么开心。” 萧怀笑容灿烂，额头上还有奔跑导致的薄汗。皮肤白皙细腻，穿着一身红色的圆领袍子。腰间悬挂着一个碧绿的玉佩，行走之间叮当作响。 一看就是个蜜罐里泡大的富家子弟。 周氏拉过萧怀的手，安排他坐在自己身边。 “娘，我告诉你。前几天画院补缺，我一个朋友进了画院。他说画院里马上就要招些学生，我可以报名进画院了！” 萧怀从小就喜欢画画。周氏极为宠溺他，萧府其他人对这个最小的儿子也很是宠爱。 所以萧怀从小就没有其他世家子弟一样的功课方面的压力。 不仅如此，知道他喜欢画画，周氏极力支持。 所以，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周氏也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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