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骂道:“必是哪个小贱人故意搁这里戏弄客人的,小手段真不少!” 四人又笑又骂,兴致昂然地商量着等会儿如何把小贱人们戏弄回来。 过一会儿,解红衣回来了,见屋里热闹,笑道:“呦,四位爷也喝上了!” 江漳哼了一声:“解红衣,有好酒不给我们喝,倒藏着掖着。” “不敢不敢,原是招待四位贵客的,这不是还没顾得上吗?” 江漳品着滋味:“这酒味道十分特别,是什么酒?” 解红衣笑得意味深长:“这酒叫做,神仙眼。” “怪名字。”江漳晃着脑袋,“听说过神仙醉,没见过神仙眼。” 解红衣扫了一眼案上翻开的画册,含笑道:“爷有所不知,神仙眼乃瑶池仙酒,喝了能看到神仙呢。您很快就知道了。” 江漳撑着桌面,已有醉意:“少东拉西扯!沉璧怎么说?” 解红衣叹口气:“沉璧心性高,听说了您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肯。” 江漳“啪”地摔了杯子。 解红衣躲开迸溅的碎瓷,无奈道:“哎呀,爷真是个急性子!奴家还没说完呢!”她把手招在嘴边,凑近江漳,“她不肯,我便令人将她绑在了床上,岂不是更有趣味?” 江漳两眼狼光大盛:“不错,不错,这事你办得漂亮!爷这就过去疼她!” 另三个人起哄,江漳晃晃悠悠站起来:“你们急什么?改日轮到你们,咱们兄弟四个,每个人都得轮一遍!” 解红衣扶着江漳,对那三人说:“奴家也给三位安排了最俊的姑娘!” 门外的姑娘们一拥而入,将他们分别搀走。 凡心阁生意正好,喧哗吵闹,四个人不着痕迹地消失在凡心阁不同角落。 解红衣把江漳扶至三楼,站在最中间的房间门口,低声笑语:“沉璧在里面等着你呢,进去吧!” 江漳有些头昏,没察觉解红衣语气里的一丝阴森,迫不及待地踉跄进去。 屋里垂着浅红纱幔,江漳一层层掀开闯进去,看到床榻上坐着的美人儿。却并没有像解红衣说的那样被绑着。 沉璧坐在床沿,朝江漳盈盈一笑。江漳顿时被花容月貌耀花了眼。 “名不虚传。陈节真是有个……好妹妹。”江漳口齿不清,跌跌撞撞朝她扑去。 他却在床前几步远处猛地止住脚步,盯着沉璧的脸,眼睛恐惧地睁大:“狐妖……你是狐妖!” 他惊恐地后退,沉璧却扑了上来,扯住他的手臂猛地一搡,江漳原已醉得脚步不稳,随之重重跌到床上。 床板突然塌陷下去,随着一声惨呼,江漳像被一张巨口吞没。床板瞬间恢复原样,连被褥都是平整的。江漳却已消失不见。
第108章 没人能找到你 沉璧房间侧面的墙边,一个博古架忽然移动,出现一个暗门,解红衣从隔壁房间直接走了进来,问道:“下去了吗?” 沉璧浑身发抖,语不成句:“下去了……好险,药效发作得快了一点,他把我也看作妖怪,差点吓跑了,我不得已……推了他一把……” 她从小到大一只蚂蚁也未碾死过,不敢相信自己竟能把人推向一个陷阱,一边说,一边后怕得眼泪直流。 解红衣上前抱住她:“干得漂亮!另三个畜牲也都被姐妹们送进九盘地宫了。他们会在地宫里相遇,互相把对方看作妖鬼,要么把彼此吓死,要么把对方撕碎……月栀和陈节遇害时遭受的恐惧和痛苦,要他们百倍地品尝回来!这是他们应得的!” 沉璧把脸埋在解红衣肩头,哭出声来。 …… 方小杞听得愣怔,忍不住赞叹:“你们真是了不起啊。” 解红衣冷笑:“小官差,你在嘲讽我们吗?” 方小杞看着她:“不是嘲讽,是真心的。谁不想……手刃仇人呢?”她突然攥紧了手,一抹血色闪过眼底。 方小杞不可遏止地记起自己的家仇。然而,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仇人是谁! 如果……如果她也有机会把自己的仇人关进地底,让他在疯狂和恐惧中受尽折磨而死,岂不真的痛快? 一抬眼,见解红衣不知何时凑近在她脸前,感兴趣地看着她。她吓了一跳:“你离我远点。” “怎么?怕我亲你啊?”解红衣笑着用菱扇戳了她脑门一下,这才倚回案边,“小官差,你怎么了?忽然神不守舍的。” 方小杞猛地甩了甩头,把与当下无关的念头甩出脑海,问:“对了,江府闹鬼的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解红衣掩着口笑道:“哎呀,小官差,可别把事情全栽到姐姐头上。我只不过助了一言之力罢了。他们家的方管家奉江天寿之命来寻江漳时,姐姐我多了句嘴。” “你跟方有青说什么了?” 解红衣嘴角得意地微抿:“方有青奉江天寿之命寻找江漳,把平康街的花楼一家家问过来。问到我这里来时,我说江漳来过,但宿了一夜就走了。方有青也没追问,倒问起月栀。他想知道月栀是否还有亲人,想代为照应。” 解红衣垂着眼,深深感慨:“我看他态度恳切,便与他聊了几句。他虽遮遮掩掩,但老娘是干什么的?老娘阅人无数,一眼看出那小子的心思。他心里有月栀,却发乎情,止乎礼,月栀到死都不知道这份情义啊。早知今日,我怎会把月栀许给江漳那种败类?若月栀嫁给方有青,虽然清贫,却有情有义,必会待她……” 她忽然住了口,闭着眼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没用了。” 解红衣稳了一下心绪,才接着说:“那天我对方有青说,江漳可能再也不会回去了。我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方小杞心中了然:“他听懂了。他跟江天寿禀报时,定是故意没提江漳来过凡心阁,所以,江家始终没怀疑到凡心阁来。方有青知道江漳回不去了,江家的顶梁柱倒了,这才有胆子联合少夫人们装神弄鬼。我昨天见江天寿形容憔悴,已经折腾出病了。” 解红衣幸灾乐祸地拍手:“江天寿这人我是认得的,为人贪婪又阴毒!江漳那种纨绔,怕是没有杀人嫁祸的胆子,多半是江天寿给他出主意、扫后路!活该!这爷俩都活该!” 解红衣用帕子揩去笑出的泪花:“这么说来,'闹鬼'的好戏,必是方有青这小子的主意。江家只有江漳一个独子,只要再把江天寿吓死了,等他腿一蹬,江家偌大的产业不就落在少奶奶们和方有青手里了吗?这小子有心计,是个可造之材!” 方小杞冷冷看着她:“江漳死了,江天寿再死了,杀害月栀的真凶究竟是谁,就永远不能大白于天下了,月栀在地下能安心吗?” 解红衣像被猛地刺了一锥子,怒道:“冤案是官府判的,翻案也是你们官府该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江天寿不是还没死吗?你们给他上刑,不怕他不招!” 方小杞飞快地答道:“好啊,放我走,我去跟上官禀报。” 解红衣沉默了,眼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去,缓缓道:“对不住,你知道了凡心阁的秘密,我不能放你走。” 方小杞急道:“解红衣!江天寿最多是个从犯,那个老狐狸什么也不会说的,他曾是三品大员,不可能给他上刑的!只要我把江漳四人带回去,大理寺的沈少卿必能审出真相,给月栀一个交待,她的亡魂才能安息!” 解红衣眼神中透着轻蔑:“我才不信任官府,你那位沈少卿说不定也是个无能之辈。” 方小杞眼中火星一炸:“你说谁无能呢?” 解红衣咬牙切齿:“要真相给世上那帮愚人看,有什么用?如今的世道,想要公道只能自己讨!” 忽然,清脆的铃声从头顶传来。方小杞抬头,看到听屋屋顶正中挂了一个铜铃,铃铛不大,不太显眼。它似乎被看不见的手扯动, 接连摇响几下。看来,是有人在别处扯动机关。 解红衣也仰头看着铜铃,脸上浮起迷惑:“有客来吗?”她盯了一眼方小杞,“是你引来的吗?” 方小杞赶忙摇头:“没有人知道我来。” 心口却狂跳起来。难道,是沈星河找来了?很有可能!她能找到凡心阁,沈星河也能! 解红衣不在意地轻笑:“没关系,没有人能参破凡心阁的机密,也不会有人能找到你。” 她起身,红裙曳地,在小屋中缓缓踱了几步,忽然转身朝方小杞走近,伸手似要摸她的脸。 方小杞看到解红衣纱袖下藏着利刃! 她本能地向后躲避,却本来就靠在墙角,躲无可躲!
第109章 被困听屋 解红衣手中尖刀抵在了方小杞咽喉前,冰冷的刀尖触到方小杞颈部的皮肤。 方小杞心中一片冰凉。解红衣杀人无数,不会在意多取一条命! 半晌,解红衣忽然叹口气撤回了身,神情哀婉:“我手上虽然沾满了血,也不喜欢随意杀人。” 方小杞感觉十分意外。 解红衣环视小小的屋子,说:“这间听屋倒是干干净净的。以我丰富的经验,人在断水断食的情况下最多撑七天,七天后我再来,我会好好地安葬你。” 方小杞脸色变了:“喂……”这还不如一刀了结她痛快! “对了,提醒你一下,”解红衣婉然转身,“不要妄图从听屋里出去。即使出去了,往外的通道也有障眼迷局和机关,你不知正确路线,是决计走不出去的,只会困死在楼体夹层之间!” 解红衣一边恐吓,一边向后退去,退向门口对面的木板墙壁。 方小杞忽然感到不妙,疾声道:“等等!” 同时猛地冲过去想拉住解红衣。 方小杞身有轻功,速度非常快。 然而被“主子”培养了二十年的解红衣,必然学过功夫的,方小杞的指尖就差那么一点儿,没能碰到解红衣飞起的衣角。解红衣嘴角弯着一抹笑,像鬼魅般向后飘去。 眼看着她的后背要撞上板壁,不知如何触动了机关,板壁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一个暗门像戏法似地突然打开又突然合上,就一眨眼的功夫,解红衣的身影消失在小屋中了! 原来,有门的地方通往九盘地宫,没有门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出路! 方小杞就差那么一寸,扑到板壁上时,它已经又是一块严丝合缝的墙了! 她在板壁上又摸又拍,试图弄明白解红衣是怎么打开暗门的。可是板壁平平整整,找不到任何枢钮! 解红衣到底是怎么打开它的?! 方小杞不死心地左找右找,把整面墙一寸寸摸了无数遍,也找不出一丝异样。 她试着吹笛语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但听屋的位置大概在地宫最深处,即使吹出最尖锐的声音,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精疲力竭倚着墙坐在地上,感觉又饿又渴,想起沉璧邀请她吃鱼时,她没坐下来吃几口。特别后悔。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活活饿死在这座小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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