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瑶惊讶道:“怎么会?” 他慢慢走近她,抬手捏住她的脸,寒眸压下:“脸为什么这么红?” “是因为、因为……”要怎么说得出口,说她今晚亲耳听到,他的父皇被自己的亲儿子带了绿帽子。 见她期期艾艾说不出缘由来,他眸中怒意更甚,将她箍在身前,借着宫灯橙色的光晕,细细检查她的脸颊与耳后,脖颈与锁骨。 褚瑶被他毫不温柔的摆弄着,不解之余,难免生气:“你这是做什么?” “他碰你了么?”凉飕飕的语气,蓦的说出了这样一句。 “你怎么会这么想?”褚瑶被他钳着无法动弹,忍受着他侵略的目光和几近羞辱的话语,“我和陆二郎清清白白,我只是想还他钱而已……” “我戌时离开,眼下已近亥时,你和他待了近一个时辰,还钱需要这么久么?”宫灯昏暗,他找不出她被人触碰过的痕迹,便将她扯进了屋内,将她抱到屋内最亮的琉璃灯山下的桌子上,挑起她的下颌,目光寸寸下移。 “方才有侍卫发现有人在西北冷宫的殿内偷情,是你们么?” “当然不是!”她按住他欲勾开她衣襟系带的手,这才将前后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他说他今晚并未见到陆少淮,言下之意便是他今晚并未安排她和陆少淮见面,可是今晚分明有人带她去了偏僻废弃的宫苑,陆少淮也确实在那里等她。 这是怎么回事? 偏生在那个宫殿又发生了苟且之事,所以他以为那对偷情的人就是她和陆少淮! 她来不及解释具体的细节,立即否认道:“偷情的另有其人,我和陆二郎只是不小心撞见了,迫不得已躲了起来,所以才耽搁了那么久……” “何人偷情?” “我不知道他们……”她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是知道他们的身份。 不等她把这句话说完,身上衣襟的系带旧被他粗暴地扯开来,身上,衣服被他扯至腰下。 “你这是发什么疯?”她推搡着他,捶打着他,背上刚刚愈合的伤口也因为她的动作而挣裂开来,可她此时已经顾不上疼痛了,“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扫视,许是因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这会儿才算稍稍冷静下来。 “你说。”看完了前面,他又将人按进怀里,去检查她的后背。 “我听到他们说话了,那个男人口中喊的是‘父皇’,那个女人好像是陛下的妃嫔……”褚瑶不适地动了动,“我背上都是伤口,有什么可看的?” “有道伤口挣开了,”他转身去拿药,“我给你止血。” 褚瑶拉起衣服,想重新穿好,赌气道:“不用你帮我止血,让阿圆来。” “她们都去宴席上帮忙了。”裴湛拿了药过来,“现在这里只剩孤和门口的侍卫。” “那我去找沈女医?” “她这两日家中有事,不在宫内。” 褚瑶暗暗咬了咬牙,只得忍气吞声地背过身去。 裴湛边给她上药,便让她接着说今晚遇到的事情。 “他们说你偷偷招募武士,要向陛下告发你……” 他手上动作一顿,随即轻声“哦”了一声,好似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褚瑶转过头去看他,不解道:“你不担心吗?他们要诬陷你啊?” 方才明明因为误会她和陆少淮偷情便气得发疯,这会儿听到别人要害他的事情,怎的反应如此平静? 他扬起唇角,似乎颇有几分得意的意味:“不算诬陷,孤确实私自招募了些武士,你身边的洪杉就是其中之一……” 药已经上好,他扶着她转过身子来,低头整理好她的衣服,慢条斯理地将她衣襟的带子重新系好:“抱歉,方才对你无礼了。” 现在是无礼不无礼的事儿吗? 她听那个男人说了,私自招募武士可是涉嫌谋反的大罪,他现下这算是认罪了吗? “你、你真的……” 裴湛见她那张潮红的小脸迅速褪去了血色,眼中满是惊恐,却是比方才看着顺眼多了。 嘴角笑意更甚:“你在担心孤吗?” “你若真的……”真的要谋反,那鸣哥儿怎么办? 裴湛欣赏了一会儿她小脸吓得煞白,惶恐无措的模样,将她从桌上抱了下来,这才浅浅与她解释了几句:“是私募武士,也是招抚旧朝遗部,若论前者是大罪,论后者却是有功。” 他捏了捏她的小脸,很是喜欢看到她为自己担忧的表情:“你觉得孤是有罪,还是有功?” 褚瑶虽有些听不懂,但见他成竹在胸,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也跟着安稳一些:“那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我听那个男人喊她‘窈窈’还是‘幺幺’,应该也算是一条线索吧。” “嗯,孤大概能猜到他们是谁……” “那你要不要把他们揪出来?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妃嫔,他们、他们……霍乱后宫,”褚瑶一想到那些声音,脑海中就难免联想到某些不能描述的画面,热气又腾腾往脸上爬,“我能辨识出他们的音色,我和陆二郎都可以为你作证。” 他想也不想便拒绝:“不必!” “为何?” 他看着眼前这个傻女人,捏着她的下巴,哭笑不得地从牙缝里挤出两句话来:“你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你和陆少淮在他们偷情的地方幽会么?”
第23章 恳求 (加更) “你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 你和陆少淮在他们偷情的地方幽会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褚瑶忿忿驳斥道:“怎能算是幽会?我以为是你安排的,所以才放心与他见面, 哪里就想到遇到了那样的事情?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情愿从没听到过!” 这件事情确实透着古怪。 他前脚刚走,她后脚就被人带了出去, 他问过守门的侍卫,那个宫女自称是永和宫的人, 守卫看她也算眼熟,便没多问便容许她将褚瑶带了出去。 这般说来, 那个宫女想来就是宫里的人, 似乎也并不害怕被人认出来。 这倒是有意思, 是什么人能这般有恃无恐呢? “你要见陆少淮的事情, 还有谁知道?”他问褚瑶。 褚瑶回想片刻:“先前陆明姝来见过我,我原是想托她将钱还给陆二郎的, 可是她不知我从陆二郎手中买宅院的事情, 便不好没帮我转还,但也说会转达给陆二郎,让他进宫参加鸣哥儿生辰宴, 如此我才同你说, 想让你安排我和陆二郎见一面的……” 她说着说着, 才恍然大悟:莫非这次的见面,是陆明姝安排的? 是了, 裴湛说他今晚在宴席上并未见过陆少淮, 想来他一进宫, 便直奔了那处偏僻宫苑。 陆明姝在宫里做事,想必对宫内各处都算熟悉, 只是她将见面地点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委实有些太过小心了,毕竟还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她心中想明白了这件事,也不好去责怪陆明姝,毕竟对方也是好意安排,只是瞧见裴湛的面色有些不对,莫非是在迁怒陆明姝? “殿下,若真的是陆明姝做的,想必她也是好意,你莫要责怪她。” “孤知道了。”但是他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褚瑶说地这么简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明日须得好好查查。 眼下亥时已经过了一半,奶娘还未抱着鸣哥儿回来,褚瑶频频往外面张望,裴湛便派人去永和宫将孩子接回来。 不消一刻钟,遣出去的那人便回来了,说是永和宫那边的嬷嬷说,鸣哥儿已经睡下了,夜深寒气重,今晚便不叫奶娘抱着孩子走夜路了。 褚瑶虽想念孩子,但是有奶娘在那边陪着,她也不用太过担心,于是与裴湛各自去睡了。 次日清晨,裴湛早起去上早朝,而后去公署处理公务,今日事务繁多,早膳和午膳都是在公署用的,傍晚又有事务处理,忙到戌时才得以抽身。 他回到东宫时,褚瑶还没用晚膳,她看起来情绪低沉,见他过来也只是抬头勉强笑了一下。 先前这个时辰,她早已用过晚膳,陪鸣哥儿玩闹了。 他当即了然:“鸣哥儿还没回来?” 褚瑶点了点头。 她今日等了一整天,鸣哥儿和奶娘都没有回来,她托阿圆去打听,永和宫那边的人将阿圆凶了回来,不许她多问。 阿圆回来之后委屈得直掉眼泪,褚瑶心里愧疚,安慰了她许久,心中明白是永和宫那边不想让鸣哥儿回来了。 算算她来宫里也有十余日了,鸣哥儿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对她亦是重新产生了依赖。 她虽万分珍惜和鸣哥儿母子相聚的时光,但是若鸣哥儿对她的依赖心太重,她离开之时对小人儿来说,免不得又要遭受一场惨烈的母子分离之痛。 如今皇后将鸣哥儿留在永和宫亲自照顾也不是什么坏事,她是鸣哥儿的祖母,总归是会让自己的孙儿得到最妥帖的照顾,而自己这个做娘亲的,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裴湛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你亲自去永和宫,将鸣哥儿和奶娘带回来,就说是孤的命令!” “等一下!”褚瑶叫住那名侍卫,伸手拉了拉裴湛的衣袖,示意他坐下来,“殿下,我有话同你说。” 裴湛坐在她旁:“你说。” “我来这里也有十多日了,如今鸣哥儿瞧着也没什大碍,”褚瑶强忍着难过,尽量平静地与他说道,“我觉得我可以回去了。” 他面上神情不动,眸中如古井无波,周身却霎时森冷起来:“你要回去?” “是。” 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话:“不行!” “为什么不行?” 他的唇角绷得紧紧的,几息之后才冷硬说道:“鸣哥儿的身子还未好利落,你不能回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侧目去看那侍卫,呵斥道,“还不去永和宫把人带回来?” 那侍卫领命,立即转身走了。 “用膳!”他不悦道。 侍奉的宫女立即给他递来擦手的毛巾,他擦净手后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些菜,褚瑶吃得如同嚼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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