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因不在时,林温温和珍珠一起偷偷研究过这椅子。 这椅子打眼一看,便向是审犯人用的刑具,上面的四个锁环,正好可以锁住人的手脚。 可这铁链与锁环,却打磨的非常光亮,宛如手镯般根本不会划伤人的肌肤。 这椅子上还捆在厚厚的软垫,躺靠在上面也一点都不会觉得硌,反而还很是舒服。 林温温和珍珠想不明白,若说是刑具,又太过精致舒服,若说是躺椅,为何要有锁链? 最后两人也没琢磨出来,索性就将它忽视了。 可直到现在,当顾诚因真的将她丢到上面时,那股对未知的恐惧,便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 林温温惊恐地想要爬起身,却被顾诚因抬手又给按了下去,很快,她的两只手腕便被一左一右锁在那椅子旁横出的木杆上。 银质的锁环冰冰凉凉,随着她挣扎的扭动而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是那锁扣下挂着的一串细小铃铛传来的。 “顾诚因!你要干嘛……”林温温的气势明显不如方才,她一开口尾音都隐隐带出了几分颤抖。 顾诚因没有回答,面色异常沉静,将她双手锁好后,径直走到门后,向外面守着的人要了热水。 林温温恍然记起一种刑罚,也不知她是从何处看到或是听到的,用温热的盐水将鞭子浸泡过后,抽人时会使人皮开肉绽,伤口剧痛不已。 林温温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牙根都在止不住打颤。 “顾疯狗……你你你到底要干嘛?” 绕是怕到如此地步,都还不肯改口,看来她真是爱极了宁轩。 顾城因望着门锁,又是一声轻不可闻的低沉嗤笑。 林温温不知顾诚因是太过专心没有听见,还是根本不愿打理她,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从门后走回椅子旁,又将她一条腿抬起,搁在椅子下面横出的那节木杆上。 下面的木杆比上面锁住手腕的木杆更粗更长,也更为结实,自然,打磨得也是绝对光滑,用了上好的油脂来养护,根本不会干涩难受。 林温温上身已经无法动弹,一只脚也被顾诚因紧紧握住,朝那木杆上的银锁环中伸去,她只剩另一只脚可以活动,便用尽全力朝顾诚因蹬去,却是在即将碰到他的刹那,又被他抬手握在掌中。 终于,他肯抬眼朝她看来。 “呜呜呜……”林温温实在忍不住了,她流泪道,“你你你……你是要对我用刑吗?” 顾诚因只淡看了一眼,便垂眸继续上锁。 林温温意识到方才他的神情没有任何情绪,似是铁了心不会将她放过。 林温温终是怕了,扯着嗓子朝门外呼喊,她喊珍珠救她,又喊青才救她,她在顾府,除了顾诚因以外,也只认识这两个人,可这两人怎么可能来救她。 顾诚因将她手脚全部锁好后,又朝那排靠墙的柜子走去。 那柜子从林温温被关在这里的第一日起,就上着一把锁,那锁从未打开过,也不知里面到底放了何物。 她紧张地咬住唇瓣,视线朝柜子看去。 那锁的钥匙就挂在顾诚因身上,他用钥匙打开锁,柜门拉开,林温温躺着的这个角度,能看到柜子里一半的东西。 果然,她看见了一条鞭子,吓得又是一声惊呼,“不要啊——呜呜呜,我知道错了……表兄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的……我错了、我错了……” 她终是肯低头了,只是……晚了。 任她如何求饶,顾诚因依旧不理,他视线在柜中一一扫过,专注又认真,似是在挑选一样极为贵重的礼物。 林温温崩溃了,她哭喊娘亲救她,哭喊爹爹救她,最后还喊出了宁轩的名字。 “宁轩阿兄呜呜呜……救救我……呜呜呜……” 顾诚因那漠然许久的眸光,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再次阴郁下来。 这些东西都是他在恨极她时,命人特地打造的,全部都是照着书中制作的,包括那张椅子,也都是专门为她而做。 可当他真的将她带来后,他还是忍不下心来,至少,在她不通晓那些事前,不该让她看到这些的……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宁轩在她心中的分量,又或是高估了自己,他没有他想象中那般豁然,在被她一句又一句的激惹声中,他到底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片刻后,顾诚因从柜中拿出一个木箱,搁在了木椅旁边的矮桌上。 仆从叩门,顾诚因让他们全部退出望烟楼,待外面彻底没了声响,他才打开门,将热水端了进来,重新将门锁好。 他挽起袖子,用热水将手洗净,随后拿出那条青蓝丝帕将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擦净。 就如他之前所想,此刻的林温温已经全然没了气焰,开始不住地哭求道歉,可他明明给过她机会,她却不知道珍惜,非要将他的心刺伤后,才知道后悔。 顾城因了解她,若这一次他将她放过,便还会有下一次,她便是这样一个得寸进尺,不知悔改,变本加厉之人。 顾诚因慢慢擦净手指,打开木箱,从里面拿出一副墨色手套,是用那上好的真丝而制的。 他慢条斯理的将那双真丝手套戴好,这才真正意义上的朝林温温看来。 望着此刻满脸惊惧的林温温,顾诚因低沉的嗓音终于出声。 “三娘,你在怕什么呢,若不是你,我哪里能学会这些?” 这一切,不是拜她所赐么? 作者有话说: 那椅子叫醉翁意,是我们老祖宗发明的…… 这里将醉翁椅稍稍改进了一下,多了四个银手铐。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你可当真不善良◎ 林温温可是儿时练琴不到一首曲子, 就要喊手指酸痛的人,逛街走不了几步,就要揉腿的人, 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她最怕的便是疼痛了。 看着顾诚因一步步朝她身旁走来,她怕得浑身乱颤, 引得那手脚上的银铃也在不住地响,明明该是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如同催命符,让她听后更加惊恐。 “顾表兄,呜呜呜……” 林温温还在企图求饶,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顾诚因, 散乱的发髻遮住了她半边脸颊,露出的另半边, 在墨发的衬托下, 显得更加白皙娇嫩,也极具诱惑。 “我知你被囚禁时肯定受了吃了不少苦,可我不知你还被人用过刑……我错了……我真的不该骗你的……” “你不要这样报复我好不好,我可是女娘啊……我哪里受得住这些呢……呜呜呜……” 顾诚因发现,林温温有一个很大的优点, 那便是她的这张嘴, 饶是慌乱成这般模样, 依旧能口齿清晰的说出一大通话来。 也是,她向来就巧言令色,不然当初怎能三言两语就将他诓骗了呢。 顾诚因脚步停在她面前, 抬手帮她拨开面前乱发, 让她的视线彻底清明, 随后,他又用食指压住她发颤的红唇。 “嘘——” 他止住她的话音,眸光落在指腹下的这张红唇上。 她的唇生得极美,红润亮泽不说,还极其柔软,这一月中,他们每次亲吻时,她虽然不再挣扎,却也从未迎合过,只在有时她被吮的晕晕乎乎,唇齿微松时,才让他有机会撬开唇齿,与那更加湿滑的柔软纠缠在一处。 那时,顾诚因才知道,原来曾经最让他嗤之以鼻的事,会是这般的美妙,使人沦陷。 他手指轻轻撬开唇瓣。 林温温呼吸一滞,下意识想要用力咬他,可犹豫了一瞬,还是强忍住了。 她望着顾诚因,含糊开口:“表兄……求求你了……我以后一定乖乖的……” 她眼尾通红,精巧的鼻尖也是绯红色,白皙的面容挂着两行泪珠,神情实在楚楚动人,很难不让人心疼,可一想到她的所作所说,顾诚因还是冷下心来。 见他不为所动,林温温忽然想起一事,眸光亮了几分,jsg又含糊道:“表兄你忘了吗,你这一月是怎么对我的,你没有给我喝避子汤,我月事也没有按时来……我、我肯定是怀了身孕的,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打我呀,会一尸两命的!” 顾诚因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异样,林温温见状连忙又道:“你说了,怀了就生下来的!” “三娘,”顾诚因动作微顿,似是无奈地轻叹一声,“你没有怀孕,只碰唇是无法使人身怀有孕的。” 他的话直接颠覆了林温温的认知,要知道她一直认为,她很有可能会怀了顾城因的孩子,前两天月事没来的时候,她甚至忐忑到睡不着觉,可如今顾城因却轻飘飘的告诉她,碰碰唇瓣是没法怀孕的。 林温温愣愣地看向顾城因,想从他神情中看出到底是真是假,“不可以吗?可我分明看过书的……” “你没有认真看,也没有看全。”顾诚因多了丝耐心,与她解释道,“不过,你不必担心,很快你便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怀孕了。” 说完,他终是放过了林温温的唇瓣,被口水打湿的指尖从唇角移开,划过脸颊,脖颈……最终又落在她的耳畔。 温润又湿润的真丝手套,变得更加光滑,就好似她的肌肤一般,且这手套还有不同寻常之处,在指腹处有许多细小的颗粒,从肌肤划过时,虽有属于真丝的柔滑触感,却又多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剐蹭,凡经过何处,都能瞬间勾起一层鸡皮疙瘩。 “不不不,表兄……子、子回!”林温温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字。 通常只有亲近之人,才会不称名,直接称字。 这是顾诚因第一次从女子口中,听到这般亲昵的称呼,且还是从林温温的口中,他动作又是一顿。 “你如何……” 疑惑尚未问出,他便恍然记起来了,那次他与牛单在外面谈话,屋里醒过来的林温温全部都听见了,她应是听到了牛单唤他子回,才将他的字记住了。 瞧,她的记性也没有那般差,只是愿不愿意记,想不想记的问题。 顾诚因沉静的唇角略微勾起,眉眼也终是露出了一丝温软,“日后便这样唤我。” 见他终于动容,林温温忙不迭点头应下,一连叫了他三声,“子回,子回,子回……你、你不要伤害我好不好,我真很胆小,也很怕疼,你不是喜欢我吗,喜欢一个人怎么忍心让她痛苦呢?” 顾诚因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专心地玩着耳垂上的那颗红玉髓耳珠,见她呼吸比之前仓促,脖颈到耳垂这一处的肌肤也愈发红润,他便俯下身,朝她耳旁凑近。 林温温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怕得浑身紧绷,却在感受到他鼻息的瞬间,莫名就松软下来,但她还是怕,应该说……更加害怕了。 她开始有些摸不准,顾城因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她将脸朝一旁偏去,试图躲开顾诚因凑近的唇齿,“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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