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瑶提醒,王子槿也想起前几年,为讨佳人欢心,做下的那些傻事来。 他笑得很认命,“谁让夫人不早些应我成婚之事?姨父总将我往外赶,我好不容易进张府一回,门房还千百次提醒我时辰到了,你的婢女也不帮我通传。总是看不到你不说,我还总讨不到一口热茶热饭,饥肠辘辘大半日。” 听他委屈,张瑶捂着嘴笑,双颊因笑着,微微泛起红晕。 眉眼如画,柔情似水。 许久未再见她如此,王子槿一下便怔在原地,看地双眼直愣。 偏偏这时,他腹中还极为配合地响起了“咕噜”一声响亮的辘辘声,似在形容着,往前他便是这般餐风露宿的。 听得这声响,张瑶笑容顿了顿,而后捂住了肚子,大有再忍不住笑意的趋势。 “好啊,你不体谅为夫往前辛劳,不安抚为夫,现下还这般取笑人,好个促狭的妇人,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王子槿说着话,撩起袖管,去搔张瑶腰间的痒肉。 张瑶被挠地连连后退,片刻便被王子槿逼到了内室的美人榻边。 她本也是个纤弱的体质,被这一通赶,不禁大口喘起气来,失力地躺在了美人榻上,口中还柔柔弱弱地求饶:“夫君停下罢,我不说了,真的不说了……” 香气如兰,灯火半昧。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半跪在榻上、躬身朝着张瑶的王子槿不免眸色立时变深了些。 他瞧着自己千辛万苦才怀抱在侧的佳人,心中的满足愈甚,此刻,愈加想要好好疼惜。 王子槿搭在张瑶腰上的手紧了紧,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说道:“夫人,我想……” 看他神色,知他已是心猿意马,张瑶连忙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夫君,我还有正事与你说,待我先说完。” 王子槿这才缓缓将人扶坐起来,等她讲话。 在张瑶轻缓的声音中,王子槿这才明白,这王家定是有心存恶念之人,预要让他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夫人不得安生。 王子槿思绪杂乱,心中生寒,又想及王家的未来,不安与忧虑愈发交织。 当真是内忧外患。 他沉默好片刻,稳下心神后,正色道:“夫人放心,我明日便会安排调查下去。” 正事讲完,夫妻二人对视不久,便又起了旖旎。 这亲密之事,但凡开个头,便难收尾。 王子槿搂紧怀中人,俯身而下,在幽幽灯火之中,尽得欢愉。
第167章 第 263章 电闪雷鸣 山茶遍开,秋风渐冽,时日往前,已至十月中。 这日天气阴沉,乌云堆聚,辰时将过,轰隆隆的雷声滚过,不时,暴雨随之而来。 清溪园中,石榴树细软枝桠上,圆鼓鼓的石榴随风摇摆。 扶萱起了个大早,正执笔坐于半开窗牖前的妆台边,一丝不苟地记录着自个的钗环首饰。 她一手行书潇潇洒洒,鸾飘凤泊,颇有自个的韵味脾气。 玲珑接过她记录好的最后一只红玛瑙耳珰,放入一个木匣子中,开口道:“女郎,这些物件一旦进了质肆便只值一半不到的价值了,你当真要将这些全数……质押掉么?” 扶萱记录完成,停笔活动了下手臂,看玲珑眉心拧成了川字,笑了笑,道:“非是全数,你看谢六郎给我的那只折扇我便不质。” 知她打趣自个,玲珑撇嘴轻怨道:“质肆三不质,其中便是有‘旗锣伞扇不质’,你以为奴不知。” 扶萱“哎”了声,笑道:“没瞧出来,你还有点本事,连这都知晓。” 玲珑放好东西,过来给扶萱揉肩膀,微叹道:“上回与长公主身边的张嬷嬷采买,她去过。” 扶萱美眸微瞠,“伯母是不是也动了体己之物?” 玲珑没正面回答,只说道:“张嬷嬷说是要质些自个得的赏赐,补贴给远亲侄儿。奴虽是没跟进去,可奴见她回来时,手中的钱袋十分鼓胀,想必质出去的是很珍贵的物件。” 扶萱“嗯”了声,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幕。 若非昨夜她想去同伯母分享自己得了宅子的好消息,她尚且不知扶炫需要大笔钱财的事。 起先她是去了伯母的院子,却被下人告知伯母去了扶炫书房处。 她心中疑惑不解。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不能扶炫前来,还得伯母亲自去寻他?如此疑着,便移步直去了扶炫书房。 书房门口,扶炫的贴身侍卫漠七知她可以自由出入此地,也没拦她。 她提着裙摆,蹑手蹑脚地进去,准备先吓扶炫和伯母一个激灵。 可将走到扶炫书桌的内室门,正准备出声,便听伯母说:“炫儿,我查完了账册,你看看,都在这里了。我们家现有家产除却这宅院,连带赏赐,约能置换出二十七万铢,距你需要的,还相距甚远呢。那边可还能等些时候?” 扶炫回道:“商人重利,那药肆本也不值那般多,若非还有旁人也要盘下,姜家不会坐地起价。” 嘉阳长公主静默了一会,问道:“你说那药肆,或许与你父亲的死因相关,可是当真?” 随扶炫从豫州回建康城,又封爵得权后,扶家这头,调查扶以问死因的事便由他全权负责。扶萱只从他和谢湛两处不时询问进展而已,并不参与其中。 现下,甫一突闻嘉阳长公主的话,不可避免的,扶萱只觉事情有极大进展,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霎时冲进了屋内,问道:“伯母方才问的话,是什么意思?药肆与伯父的事相关?是有了进展?” 扶以问的事查至今日,大理寺那头查到江乔给了余浩毒草后,便再无进展,整件事像陷入了一个无底之洞,久久触碰不到真相。 见扶萱急地红了眼,扶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以作安抚,而后讲了缘由。 原是扶炫查到,扶以问当初在西阳郡巡查时,曾几次私下出入过一家药肆。 按扶以问于军中的习惯,非是身子不适至较重地步,皆是硬抗过去便是,定是不愿唤医士医治的。而外出巡查,本也可以叫当地官员遣来医士至他的居院医治,他却一反常态,亲自去药肆寻医。 其中的蹊跷不言而喻。 再往下查,药肆皆有自个的规定,非是东家,这问诊和开药的档案,不能随意提供,又因每个药肆都有独特的记录和存档方式,字迹狂草,就是强取来那些记录册子,外人也无法识别出。 扶家人,自然是比旁人更急于理清真相。 这药肆,无疑便是漫漫黑暗中的一线光,能抓住它,便多了一丝希望。 故而,扶炫便想着将这药肆盘下,握于自个手中,以东家身份,再做深层次调查。 而这药肆好巧不巧,挂在姜晓名下。 如今她已是淑仪身份,本不缺钱财,无奈骨子里便流着爱财的血,且因姜家以各种方式贡献给国库不少钱财,她深得穆安帝宠爱。在几家人争抢要买的当口,便立时做起了坐地起价的事。 扶炫借着往前不甚笃的私交,与她商谈后,好歹让她先将药肆留了下来,暂不卖给别家。 现下扶家的事,便是于一定期限内,凑出一笔买下药肆的钱财。 记忆回拢,扶萱深深一叹。 八十万铢…… 京都几间铺子合起来也值不了这个数。 而扶家目前百废待兴,别说一个月内拿不出这般多的钱,按各位男郎的俸禄,就是凑个一年,也未必能凑出。 “轰隆隆——” 一声震撼大地的惊雷再滚来。 扶萱忆起六月,她得知“南郡公回来了”消息那日。扶家院中等她的,不是张开双臂待她奔向他的高大伟岸的伯父,而是一樽冷沉沉的黑棺。 那日也是如此。 灰幕遮住视线,黑云怒涛翻滚,长似龙的闪电乍现,响雷未止,滂沱大雨铺天盖地,如鞭子般,一条一条鞭到人心,教人痛彻心扉。 扶萱起身,朝玲珑严肃道:“抱好匣子,遮挡好了,我们去远些的东市质肆。” ** 秋雨下了整整一日。 从滂沱大雨变地淅淅沥沥,延绵不绝。 秋雨渐渐无声,如烟如雾,飘洒在瓦砾堆里、枯枝败叶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树,也淋湿了听风苑的几陇翠竹。 谢湛坐在花梨木的阔书桌后,目光沉落在桌案上的一匣子首饰上,面色黑沉。 因戈阳郡之事,他本是朝名下质肆做了吩咐,必得特意留心流来的大周之物,若有出现,及时前来回禀。 今日陡然听得消息,他还以为是这建康城谁人藏不住,要露出破绽来了。 却不料,是她。 ※※※※※※※※※※※※※※※※※※※※ 作家的话 萱萱:真缺钱了 —— 再次谢谢你们的票票!
第168章 第 268章 做贼心虚 翌日雨过天晴,风清云淡。 谢湛休沐,与扶萱约了去建康城西北处的丹亭赏秋。 马车上,扶萱不住地揉着眼睛,瘪着小嘴,心里慌乱不堪。 见她从一早起便如此心神不宁,玲珑宽慰道:“女郎,你莫要自个吓自个。眼皮跳,许是你这几日没睡好之过,怎知就是什么有灾将至呢。” 扶萱放下手,叹息一声,“我这不是做贼心虚么,他赠我的,我就留了手上这镯子和头上这玉花簪还在了,若是被他知晓我拿去质成了钱,总归有些不好。” 玲珑再安慰道:“女郎且放宽心。且不说谢六郎那般身份的,根本不会去质肆,即便去,也不会巴巴跑到东市罢,你挑的还是最隐蔽的那家呢。” 扶萱“唔”了声,眨了眨眼,思索片刻,侥幸道:“你说的也对,他怎会去那种地方。” 三言两语间,再吃上悦心堂的几个桃酥,那点子本也不多的心虚,便被扶萱彻底抛之了脑后。 ** 郊野气清,天光澄澈。 一树红枫之侧,谢湛一身白衣风貌神俊地站着。 听得女郎谈话的声音,他从飘飞思绪中回神,不禁转眸看去。 十来阶石梯之下,阳光之中,貌美的小女郎脚步略显轻快,往他所站的方向缓缓走来。活泼的婢女在其身侧,因她的话,不时点头又摇头。 晴光正好,山色朗空。 她沉浸在自己的话语里,对周遭事物恍若未觉,神采奕然,笑容绚烂。 一时间,谢湛眼中也只装得下她那一身艳光熠熠了。 似是婢女提醒了她他的位置,她抬眸看来,眼中艳丽之美逼人心魄。 谢湛再一次听到了自己渐次变大的心跳声。 他在心中嗤笑了自己一声。饶是她视他的情意为无物,他也控不住自己的心为她奔腾跳动。 笑人不笑人? 气人不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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