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槿对她母子的紧张,让张瑶有了更多的勇气,她努力压住心头对这王家的厌恶,实话道:“今日才知。婆母若不信,大可叫府医来确认。” 她话落,王夫人朝跟着王子槿进来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匆忙出了门。 与王夫人满脸乌云密布不同,王子槿喜上眉梢,他扶着张瑶的手臂,将她往椅子上带,“夫人你先坐下歇着。” 待张瑶坐下,王子槿这才转回身看向王夫人,目光坚定道:“我不会同她和离!” 王夫人对王子槿的话不以为然,她嗤笑了一声,语气高高在上:“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你有得选?做承诺前,好生想想你父亲的话。” 王夫人话毕,想起王成弘威胁他处理张家之事,王子槿脸色霎时变白,极怒道:“母亲!何故如此绝情!你们当真要逼迫儿子做那抛妻弃子的无情无义之徒?” 王夫人再看王子槿和张瑶一眼,轻飘飘道:“好自为之。” 而后甩袖出了门。 ※※※※※※※※※※※※※※※※※※※※ 作家的话 王子槿这条线不会写很长。
第191章 第 290章 讲个机遇 冬月初五,天色阴沉,细雨飘飘而下,这日乃是扶以问生辰。 扶家一家子皆至清虚观,恭请了仙师为已故之人做法事。观中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阴雨之中,更显一派幽静、肃穆气氛。 大殿之中,嘉阳长公主立在前方,扶炫跪中央,侧方与身后乃是其余扶家小辈,以及一同前来的扶家外姓兄弟陈恬。 一场法事做毕,嘉阳长公主先出了殿门,身后陆续跟出了其余男郎。 扶萱和扶炫还留在殿里,沉默着迟迟不愿起身。 扶炫叩首默念:阿父之仇,儿定会替你报了。阿父之忧,儿亦会承你之念全数除下。如今圣人提拔儿做了五兵尚书,头上虽然尚书仆射、尚书令并不管儿子,只那录尚书事余三总给儿使绊子。不过,儿亦不怵,有的是力气与他斗。 还有,您在西阳郡被余家下毒,儿已经从买下的药肆查到了眉目。您再等等,凶手的首级,儿会像挂大周那将军一样,挂在城门口给您过目。 相对于扶炫的正经和发奋,扶萱给她伯父念叨的话便细碎多了。 扶家所有人的近况都被她念叨了一回,末了,说起来自己的私事—— 伯父,还是您有眼光,给我挑了个家世绝佳的未婚夫,他给了我一个大宅子,且是还有一个极为富裕的库房。我请阿母和伯母都去瞧过了,他们亦颇为满意,也允许我一人去自由小住。 自然我也付出了一些,不过您莫担忧,并不碍事,你情我愿,他没强迫我,我也有分寸。 近日他亦为你的事在奔波,待出了结果,我会仔细给您讲明。 说到这,那人始终在催我嫁给他,然,因近期我那好友之事,我颇有些犹豫,毕竟…… “走了!你还有完没完了?”扶炫辣手摧花地往扶萱肩膀一拍,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扶萱“嗯?”一声,“你怎么听到了?” 扶炫起身出门,双手背在身后,一派故作沉稳作派,“还有你这般将心里话嘀咕出声的?我再不打断,你是不是要将你好友那些,与你伯父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全给他念叨一回?你也不怕他嫌你吵。” 眼前浮现出扶以问拧着浓眉,压着耐心听她喋喋不休的场景,扶萱哂笑一声,“那我今日就放过伯父一回罢!” 扶炫呵她一声,大步迈出殿门。 走到大殿门外,眼见着扶炫追上扶家众人,已穿过广场,独独留她一人在后,扶萱急急地提裙跟了上去。 “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她的“啊”并非是感叹,而是呼痛的惨叫。 细雨不住飘着,大殿之外,台阶下已然全数氲湿透。因连日细雨,细碎的青苔已长出。 扶萱提裙奔下之时,抬脚恰巧踩在一小块刚起的青苔之上,脚上一歪,立时就是一个趔趄,直愣愣地向下栽去。 所幸人是往前栽倒,并非往后,否则整个人的后背硬生生磕在台阶上,那便是更加不堪设想。 此番动静一出,扶家人一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扶炫和陈恬五感最佳,反应最快。 “萱萱!”“萱萱!” 两人高声喊着,便往回朝她跑来。 “可有事?摔到何处了?” 摔得着实惨烈,扶萱整个人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摊开双手掌心,细密的红口子往外渗血,疼地她眼泪哗哗直流。 所有人赶来,将她围作一圈,不住问着有没有事,扶萱只哭不语,当真只有一个感受—— 疼。 疼死了。 “将她翻过来,检查一下。”身子康复不少,将将能出门的扶潇,率先替无措的大伙做了决定。 实则,在场男郎往前皆是在战场拼杀过,真要处理这般摔伤,乃是小菜一碟,不过此事放在这位小女郎身上,大家因心中过于关切,一时失了冷静显得有些慌手慌脚罢了。 得扶潇提醒,扶炫和陈恬这才缓缓给扶萱翻过身,每人捏着她一只腿骨,仔细检查。 扶潇看着不顾地上水迹,朝扶萱双膝跪地,眉头紧皱,眼中焦急不掩的陈恬,微微提了提眉。 直到陈恬捏到扶萱一处,她“啊”一声痛呼出声,这下,众人皆是看出伤处了。 不等旁人上前,陈恬利落地掀起扶萱裙摆,脱下右脚鞋袜,细细地往上摸了摸。 在这个当口,扶萱亦是挣扎着,就着扶炫的力气坐起身,看着自己愈发红肿的脚踝。 “错位。”陈恬言简意赅地给了答案。 陈恬两手轻轻拖着扶萱的脚,突地朝扶萱问道:“萱萱妹妹,我又给你寻了一匹马,你可是想要的?” 扶萱不明所以地看突地说这些的陈恬,跟着他的话反问道:“可是你先前不是说一匹难得么?这么快?” 陈恬道:“你问问你潇哥哥,看我是否撒了谎。” 扶萱侧头问扶潇:“当……” 她的“真”还没落,随着一声“咔”的骨头声响,脚上便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 扶萱嘴里惨烈地高呼着“啊——”,伸手往陈恬手臂猛拍,“陈恬你干什么?痛死了!放开,放开,你害我!” 陈恬任由她拍着,口中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接好了,这下便不会有大碍了。” 闻言,担忧着的人们露出欣慰的神色,只有扶萱停手怔忪片刻,知晓自个丢了人,这才抿唇不再抱怨。 待人群逐渐散去,扶萱被扶着站起身,她抓着扶炫胳膊,冲着陈恬愤愤道:“你方才哄我的是不是?我的马呢?” 陈恬讪笑,“当真没寻到。” 扶萱遗憾道:“真难。” 那马是被扶炫为了救她而杖杀,扶炫自然不好接话,只问:“我背你回去?” 扶炫说着话,就要蹲身下去,正在这时,漠七上前,“主子,有些事。” 扶萱最后是由陈恬背上的马车,她一身脏污狼藉,衣裙披风全是水渍,沾在陈恬身上,将他的玄色大氅印出不少印迹。 扶潇看着二人方向,遗憾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万事皆讲个机遇,若陈恬在二月前进这建康城,那圣人赐婚赐给谁,倒说不准了——扶潇这般想着。 这日当真不算个好日子。 这厢,扶萱伤了腿,那厢,远在西阳郡的谢湛亦是伤地不轻。
第192章 第 29 2章 毒杀真相 豫州,西阳郡,锦香山。 密林深处,荒草蔓生,雨势虽然渐小,但因着夜晚降临,光线开始黯淡。 两个落单的暗影跌跌撞撞,从密林的荒草中一路疾行而出,直到临近一处溪水,这才停了下来。 此二人并非旁人,乃是侍卫元齐,与其搀扶着的中毒的主子谢湛。 眼见着冷水在前,谢湛推开元齐,踉跄上前,“咚”一声直直栽进了初冬寒凉的溪水里。 好一会后,待身上因毒而来的热意褪却,感官恢复大半清明,谢湛才拖着后背一个大血窟窿的身子上了岸,就地坐了下来。 忽觉脸上有热意,谢湛抬手抹了抹,一见抹了一手血,他朝身后人沉声吩咐道:“先来看看,我脸部可有伤。” 若是细听,还能听到语气有些慌张。 元齐刚替他褪下透湿的外袍,正要上金创药,听得问话,目中露出不解。 自他跟着这位主子,虽不及石总领那般随侍在侧,但多少了解些这位的脾气,按说,非是个在意外表的人,可今日,竟是放着背部颇为严重的伤势不管,让人去查看面部。 这又是为何? 虽是心中有疑,但既得主子吩咐,元齐自不敢违令。 他放下手中物品,起身绕到谢湛身前,认真查看后,道:“主子,非是面部,是右侧头顶,划出了一道口子。” 谢湛点头,心下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还能不知么,那人别的都没看上,却是看上了他这张脸而已。床笫之间情深时,皆是抚着他的脸,夸六郎模样真好看。 若是真给伤出口子,留下疤痕,以她的脾气,回头怕得闭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勉勉强强地敷衍他了。 要说为何这武艺不俗的谢少卿会再一次受伤,便真能称得上一句“深入虎穴,以身饲虎”了。 因着事先便派了人来在西阳郡蹲守,终于从那死去的李茂亲人处顺藤摸瓜,查到了谋害他的凶手。而这杀害他的人,乃是西阳郡郡守家的小公子,姓陆。 经谢湛一番审问,年纪尚轻、胆子不大的陆小公子很快便全数招认下。 正如先前所怀疑的那般,李茂便是那位真正谋害扶以问的人。扶以问考察豫州时正值炎夏,确实是染过一次热症。而这热症本也不是大病,按扶以问的吩咐,是不召医员治疗的,当地官员自然不敢强迫他,照常每日公办,与其商讨办学之事。 然那李茂却“无意间”提了一句,这次的热症非同小可,西阳郡的百姓染上此症的不在少数,且病死之人不少,劝说扶以问以身子为重,服药以防病情加重。 这般刻意安排的“说者无心”,目的自然是让“听者有意”。 果不其然,因这一说法,素来颇为关注民生的扶太尉心下生出紧张,特意遣人去了西阳郡最大的药肆进行核实,甚至亲自去了两回。待他认为李茂之言真为实话,那李茂便趁热打铁同他再提了一次喝药之事,这回心有担忧的扶以问便未再拒绝。 这便中了凶手的圈套,给了以毒草谋害他的机会。 余翼任宁州刺史多年,浸淫官场数载,行事十分缜密。命江乔送来钩吻草后,又果如江乔招供的那般,是命余浩接了下。便是说,此草当真从余浩手中过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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