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昀戚戚一叹,再苦口婆心道:“反正你俩现在也没婚约在身,建康城的青年才俊还少么?依我说,莫要再承他的好意,你还是找个温柔些的,知情识趣些的……” “哥哥。”扶萱一把捉住扶昀的胳膊,打断他道:“可整个建康城里,模样又好、人又温柔、又知情识趣的郎君,不都已经被三公主捷足先登了么?我倒是想像阿母一样抢个回来,可这样独一无二的优秀郎君,哪还有第二个给我捡漏,哥哥说是不是?” 扶昀被夸地神清气爽,这才勉强收住了说谢湛坏话的话题。 见扶昀终于停下,扶萱连忙转移话题,巴巴地问:“哥哥,三公主是个什么性子?喜好什么?” 扶昀有些不自在地看了扶萱一眼,“你要做什么?” 扶萱道:“自然是投其所好,与未来嫂子处好姑嫂关系啊!” 扶昀随手剥了荔枝,递给扶萱吃上,有些脸红道:“你俩定会和睦相处的。” 扶萱吃着荔枝,看着扶昀温柔的眉眼,心道:若那人有哥哥这般温柔就好了。 ※※※※※※※※※※※※※※※※※※※※ 作家的话(工/众/号/梅/馆/小/枝) 扶昀:敢抢我这“哥哥”的头衔,可别怪我。
第270章 第269章 自作自受 建康城今夏多雨,阵雨过后,庭院清凉,树树如新。 扶府大门外,谢家家主华贵的马车遥遥驶近。 扶昀的话没有错,连日来,谢湛又送药材,又借公事登门拜访,不断地使力气讨好扶以言,隔三差五便来一回。 但可惜的是,他讲完拐了十八个弯才与扶将军有丁点关联的公事后,回回请扶以言下棋,最终皆是被婉拒。 谢湛那点就差写在脸上的心思,扶以言不会不懂。 说起来,在外出救灾之前,扶以言对这位不论是身份,还是才情品行皆俱佳的大梁翘楚,是有那么些刮目相看的。甚至在临出发那日,得他赠来的多箱赈灾黄金、谢家部曲助力后,还喟叹了一句自己心胸狭隘,不及这位后辈无私。 但作为一个爱女如命的父亲,不论这位晚辈能力是有多么优秀,也抵消不了他给自个的爱女受一点委屈。 退亲那事暂且不提,便是他得知当初他外出救灾,扶萱落水后装失忆之时,被谢湛擅自作主带回了谢府休养一事,打心里就不甚满意这位谢六郎当自己的女婿。 道理很简单,不够尊重人。 首先,扶萱擅泅水,便是谢湛不救,她也无碍,反而他一救,还牵扯上了爱女的闺誉。扶家虽不会以此要求对方负责,但此事总归对扶萱不利。 此外,即使是圣人跟前不好推诿,谢湛亦可将扶萱带回扶家,他亲自上门来装几日她的“兄长”,而不是将与他已没有婚约、自家眼珠子似的爱女给“掳”了回去。 更何况,听说那时谢湛还有婚约在身。 虽是他百般问扶萱,在谢家可有受委屈、受欺负,扶萱皆道并未,可谢湛自此在扶以言心中的形象可谓一落千丈,很难回到当初之时。 所幸,他还不知,当初扶萱落水便是谢六郎的手笔,更不知,今日这谢家的马车是从乌衣巷空驶来,在扶府一墙之隔的隔壁宅院后门稍停,接了日日翻墙到爱女院中的人而来的。 否则,这扶家大门恐怕是再不会给谢湛开一回,这谢家六郎更是会从择婿的名单上被彻底除去。 扶以言在意的这些,精明如谢湛,自然不会不明白。 当初扶萱在茶楼朝他说的字字句句他都记得,别说现在她父亲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便是他有意为难他,他也心甘情愿受着。 真要怪啊,还是怪自己,方法欠妥。 这大概便是当初太想得到扶萱,脑子一热之下,贸然做了决定,这犯下的错,他自作自受。 否则,哪用得着如今这般,费力攻克扶萱之外,还得朝本对他有所改观的扶伯父百般示好。 谢湛换了身玄衣,领着侍卫,得了准进的话后,熟门熟路地大步行至扶以言书房。 “咚咚——” 叩门声响起,扶以言搁下手中狼毫,朝外道:“进!” 谢湛进了书房,躬身见礼,“扶伯”二字在喉头滚了滚,又被咽下去,问候扶以言道:“扶将军。” 同是三品官员,谢湛口中叫着他的官职,行为却是这般恭敬,扶以言提唇一笑。 他惯常温和道:“谢寺卿请坐。今日是有何事?” 谢湛连忙将手里的供词递了过去,道:“扶将军请看,这乃是大理寺今日审出的一份供词。郝城疫病的源头,非是天灾,而是人祸,且是大周人带来的祸。” “大周人”三字犹如重锤砸下,扶以言眸光一凛。 往前在百岳军中与之对峙多年,这三字,他可是熟到不能更熟了! 扶以言接过状纸,仔细查看,许久不敢相信眼中所见。 为了保卫家国,前方的将士们不避斧钺,不辞艰辛,数十年如一日厉兵秣马,岂能料到,背后却是有人在暗中通敌? 如何不教人寒心! 半晌后,他切齿问:“谢寺卿没问出来,是谁在勾结大周人?” 谢湛摇头,“那是个硬骨头,所有的方法都试了,未吐出来。”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更何况谢湛出示的还是大理寺内部的机密。扶以言沉吟不语,品了品他的意思。 须臾后,扶以言问:“谢寺卿要我做甚?” 谢湛将太宁八年之事大致讲了一番,而后道:“不瞒扶将军,当初晚辈不过是怀疑有人欲要借机生事,这才派人去郝城查实,可如今得出的结果实在太骇人听闻。既然有人有心勾结大周人,断然图谋的非是小事。晚辈以为光凭大理寺,怕是阻止不了这场祸。故而,晚辈想着,莫如扶将军亲自押送那大周人至圣人跟前去罢。” 扶以言扬了扬眉。 自从他救灾回京,圣人并未收回他的兵权,如今他手中有十万之兵,加之扶炫为五兵尚书,若是有人叛乱,除却圣人,建康城中,扶家无疑是能最快调兵的人。 也就是说,若真有人要反,扶家毫无疑问地,会冲在第一线抵御。 大理寺的情报早晚会送圣人,而圣人定也会第一时间给他。 如今这人绕过圣人,直接找上了他,说到底,不过是省了中间一点时间,且还顺带赠了他一份擒拿细作的功劳。 倒是会送顺水人情。 再抬眸见谢湛一脸有礼有节的模样,扶以言心内堪堪是喜忧参半。 此人能力出众,当真配得起“年少有为”四个字,这般杰出人物,这建康城恐怕再也挑不出,若是要给爱女择婿,决计寻不出比其更优秀的了。 更何况,还有个鼎鼎世家家主的身份。 正因如此,才令人忧心。 自己的爱女自己了解,自小娇惯大的,性子率真纯粹,容易轻信他人。若此人真成了爱女的夫婿,以他的深沉心思,了得的手断,真要使到爱女身上,还不得将爱女拿捏地死死的。 作为父亲,女婿优秀诚然可喜,但更合心意的,还是对爱女持久珍之重之、当真将她捧在手心的郎君。 扶以言暗自一番思量,最终定格在暂且搁置私事,还是公事公办上。 这人,且先观察着。 ** 从扶府出来,谢湛回头看了“南郡公府”的牌匾一眼,而后一手拿着折扇敲着后背,一手疲惫地揉起眉心。 见他如此烦躁不安,石清不敢多话,默默地去将马车驾到他跟前来。 马车停在一府之隔的后门,谢湛弯腰下车,行至院墙边无人之处,朝着清溪园的方向,挫败地叹了口气。 父女二人皆是硬骨头。 好不容易得了个正儿八经的机会,趁着热乎献了番殷勤,却还是没打动。 ※※※※※※※※※※※※※※※※※※※※ 作家的话 太宁八年的事,指路200章。 —— 终于恢复正常些的更新时间了,下一章 28:00老时间。
第271章 第230章 一石惊浪 “轰隆隆”一声,暴雨如注,倾倒在鸾坤宫的琉璃瓦上,檐边的水流哗啦啦不住淌下,很快便汇成一股激流,往同一个方向不可复返地泄去。 像极了此宫之主母族的命运。 鸾坤宫内,自打余皇后被禁足起,鲜少人前来问津,殿里像发了霉,毫无生气。 好不容易求了穆安帝应允,太子陈逾前来探视时,便见他多日未见的母后面色苍白、形容枯槁。 陈逾双眼一热,快步行至余皇后阖眼靠坐的坐榻边,低声唤了句“母后”。 余皇后缓缓睁眼看他,尚来不及张口说话,便躬身连连咳嗽了起来。 陈逾躬身替她抚背。 待咳声平复,余皇后面色枯败,虚弱地大口大口地呼气喘气。 陈逾见状担忧道:“母后,您可是用药了?” 略一思考后,又道:“儿臣这就命人传太医!” “莫急,用了药了。”余皇后的话虚弱无力,压住他欲起身的动作,道:“歇息会就好了。母后有话要同你说,且叫他们都下去。” 陈逾认真点头,将殿内随他而来的人全数遣退了下去。 “母后禁足这段时日,你母舅们可有进宫来见过你?”余皇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陈逾点头,“大舅来见过儿臣一次。” 余皇后立即紧张起来,急问:“可有说了什么?或是让你做什么?” 陈逾面色微变,见其母后这般神色,只道:“并未说什么要紧事,只道不能来见你,故而寻了我,让我代为朝你问候。” 余皇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陈逾心有所感,静静等着余皇后再次开口。 余皇后盯着陈逾的脸,认真道:“逾儿,如今母后虽是苟延残喘,无权无势,可到底与你父皇相处多年,对其秉性不说了解透彻,也知晓甚多。这次他仅凭一面之词便禁足母后,没收中宫之权,母后也算看清了……” “母后。” “听我说完。母后别无所求,只希望你兄弟姊妹三人顺遂地活下去。你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你一定要永远牢牢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何时,你姓陈,不姓余。你先是你父皇的儿子,然后才是这大梁的太子,余家的亲戚。可懂了?” 陈逾不以为意,道:“仅凭一个死去的太医物证,哪能就定下母舅们的罪证了?父皇一向仁慈,想必假以时日,便能明白这是有人陷害,况且,父皇至今未对舅父们有所责罚,儿臣以为,不过是在待风声过去。” 余皇后心中大骇。 一向仁慈? 哪个当帝王的人会真的仁慈? 便是对一部分人仁慈,那也是建立在对另一部分人残忍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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