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微顿。 微风吹过,扶萱身上的香味入鼻,想及那日的缘由,再见身前女郎的沟壑,他眸色黯了些,落在人腰间的手,变成了缓缓地摩挲。 “那日实则是有缘由的。” 扶萱不信他,美眸含娇似噌地瞪他,“谢寺卿指鹿为马的本事高超,你便是无中生有,我也瞧不出来,只会被你耍地团团转。” “当真的。” “那是什么缘由?” 不得不说,今昔不同往日,那时二人虽是未婚夫妻,但似乎是从起初就奔着分别去的,谢湛理性至极,根本不会在扶萱身上费心思,也不会如此将本色的一面展现出来。 如今可不同了。 扶萱傻乎乎地要发问,他久旷多日,恨不得将最为恶劣的一面全数摊开,如何还会隐瞒? 他本是单纯带她来看风景而已,她要自投罗网,怪不得别人不是。 谢湛滚了滚喉结,置于扶萱腰侧的手掌摩挲地轻缓,在扶萱微蹙眉尖不明所以中,忽然轻轻地掐了一把,惹地扶萱不由哼唧了一声。 娇滴滴的声儿突现,实在是太像床笫间被他钳住时的反应了,扶萱窘迫地红了寸脸蛋。 四目相对,谢湛对她这点反馈极为满意,眼角都缀上了笑意。 扶萱察觉到即将成为“鱼肉”的危险,来不及避开,便被“刀俎”加了一只手,骤然拢住。 “你……” 谢湛俯身吻上,到底还是在手背青筋微起时,绷断了心中的弦…… 扶萱还带着书院里沾上墨汁的春衫被缓缓褪开,出现大片大片的莹润,白嫩细滑。 扶萱起初不肯,她再是大胆,也是有矜持教养、要脸面的女郎,往前在“赋秋园”的汤池,在“听风苑”书房,甚至在马车里也就罢了,毕竟还是在府里在安全之处,哪有今日这般,晚霞尚且犹存,还在室外湖中,他就如此的? 可她显然低估了谢湛拿捏人的本事。 他耐心足够,欲说还休又欲擒故纵,总能将她分分寸寸都点燃。 .... 夜浓如墨,暗夜中,谢湛慢条斯理地将两人衣衫系好,将小舟划回鹤园侧门边,衣裳上除了褶皱多了些,倒是看不出方才的异样。 没了意乱情迷,方才二人折腾的种种,自然就变得不堪回忆,扶萱撑着微微发颤的小腿儿,在谢湛身侧缓缓挪步。 谢湛垂眸看着小女郎脸上的几分懊恼,停下步,似笑非笑地问:“背你?还是抱你?” 同样的话,放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场景,给人的感觉便截然不同。 想及第一次在秦淮河畔被他这么问,扶萱哼了声,“不劳谢公子费心。” ※※※※※※※※※※※※※※※※※※※※ 作家的话 第一次游湖在30章
第351章 第350章 酒意正浓 光阴荏苒,飞花零落之间,春日迟暮,太和五年的五月倏然而至。 这些时日以来,远在徐州的扶炫十分忙碌。 兵围沽山,乍看之下是一个十分妥当的守株待兔计划,一旦萧家部曲有行动,他便可发令拦截。 但是实际上,真想要围住那十数万之兵,谈何容易? 先不说秘密调遣五兵至徐州需要很多时日,能否在对方行动前赶上拦截,便是单单成千上万的兵马行动起来这一事,稍不注意,便能引人注目。此外,萧杨两家在徐州盘踞多年,他的这些人进入徐州后,如何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隐藏起来,也属实是个大难题。 这时,扶炫不得不叹一句,家大业大果然是好处多多。 谢湛借了一支一万人的谢家部曲给朝廷,而这支部曲,直接就分散地藏在了谢家各个庄子里。 此外,谢湛还留给了他一张地图,此图上,红红黑黑的笔标注了各个地址,有庄园、有商铺,还有私宅、别院,数量多到令人发指。 “红色标注的是我的私产,也都在给扶萱聘礼单子里。黑色的,乃是谢家产业。这些地方加起来,给约六千人提供容身之处应是够了。” ——彼时谢湛的话萦绕在耳际,扶炫对着地图狠狠地嗤了声。 行啊,果真是财大气粗。 他这回计划派个三万兵马,泰半被谢湛全数安排妥当,剩下的还有广梁郡郡守那处愿将功折罪的配合,如此一来,他还愁个甚? 果不其然,并不如何费力,一万人便被安置在徐州至建康城的必经之路周遭,余下的,一旦得令,便可形成援军到达。加之还有叔父可调动的建康城近郊士兵,沽山一旦动作,即刻便能对阵上,战胜不义之师,不在话下。 一切就绪,扶炫眉梢一挑,吩咐漠七道:“备马,回趟建康城。” ** 在进建康城足足两年后,扶家终于过上了阖府最欢庆的时日,可谓三喜临门。 先是引得建康城全城议论不止的谢扶两家的联姻,经过繁杂的一系列俗礼,扶萱和谢湛二人终于将婚礼六礼中的请期礼完成,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八。 同时,南郡公扶炫与徐州沈家女的婚事初定,行完了纳征礼。 两家素无交情,又相隔甚远,此门婚事的消息一出,两城人不免皆有些匪夷所思,但再听得是圣人赐婚,那些本是要议论一番的人,表面上也都纷纷称赞,此乃天赐良缘。 只不过,作为这桩婚事的当事人之一,扶炫近来行踪成谜。自从新年开朝之后,朝臣便再未见过他出现,不免就有了些猜测。 就在有些关注扶家动态的人觉得有些诡异之时,这位扶家家主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五月初十,碧空如洗,芳草连天。 扶昀与三公主的婚礼如期举行。 皇家嫁女,自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隆重至极。扶家也不马虎,大肆宴请有私交的宾客,足足开了四十桌席面。 该日,永栖巷一条巷子被华丽的马车占满,扶府高朋满座,道贺之人络绎不绝,连谢、张、刘等世家家主皆前来参宴,席间觥筹交错,喧嚣热闹。 按世俗的眼光来看,三兄妹皆是高嫁和高娶。 在一些人认为,毫无根基的扶家祖上积了无上厚德,才有今日光彩时,另一些人也不免生出了羡慕,别的不说,便是从扶家这三位的品貌看来,在这建康城皆是不输哪位世家子女的,不想,短短时日内,三人皆有了所属。 旁人眼中的或嫉妒、或羡慕,扶萱不怎察觉,今日兄长娶妻,她心中充盈着欢喜,端着大方得体的姿态,挺直脊背坐在女客宴席间,对宾客敬来的祝贺酒来者不拒,美酒吃地不亦乐乎。 她本也不是酒量好的女郎,酒过三巡,就面染薄红,渐渐有了醉酒的苗头。玲珑见状,恐怕她稍后于人前失态,便上前搀扶上她,带她离了席,就近去了湖边水榭。 依照大梁婚俗,宴席是在傍晚时分进行的,眼下已是酉时末。 天边红灿灿的晚霞已消弥了最后一丝余光,暮色四起,晚风徐徐。 酒意上头,扶萱眼下并未有几分清明,她斜着身子靠上水榭里的石桌,一手托着下巴,含含糊糊地叹道:“哎,扶家可是我第一个定亲,结果呢,哥哥也成婚了,扶炫也要娶妻了,两个年纪最小的郎君反倒都后来居上,将我一个人给留下。我都十八了!再拖下去都是黄花菜了啊!” 玲珑无奈地摇了摇头,“还不是女郎你不愿嫁,你若是早接受谢公子,不就早可以成婚了么。” 扶萱恨恨地道:“早接受?嗬!前年,他计划休了我重新娶妻;去年,他家老太婆跑到我的别院挖苦我,说我使尽手段勾引谢长珩。玲珑,怎么瞧,这家人都不算什么好东西,是不是?我嫁过去得受委屈罢?” 玲珑古怪地看扶萱一眼,她不是一向喝醉酒后素爱夸人的么,今日怎开始骂人了? 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突然见着扶萱身后的来人,玲珑瞪大了双眼。 两个“不好的东西”刚好到来。 她迅速扯了扯扶萱的袖子,悄声道:“女郎,是谢公子和——” “就是他!”扶萱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打断道,满腹怨气:“狗东西,尽是欺负我!你看看我,浑身上下都是——” 玲珑欲哭无泪,连忙一把捂住扶萱的嘴,又将她扯开的衣领快速合上,躬身到扶萱耳侧,再度小声道:“是谢夫人——” 扶萱刷地站起身,一个大力将玲珑推开,提高音量不满道:“就是她!” 酒意正浓,她站不太稳,刚站起身就要往后坐下去,谢湛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将她搂住。 腰间突地来了一只手,扶萱的话戛然而止。 她仰着小脸,看着头顶暗影中的脸,伸手摸了摸,“是,是谢长珩……你怎么在这?” 嘚,这是醉到神志不清了。 谢湛无奈地扯了扯唇,小声提醒道:“先坐下,休息会,莫再说话,好么?” 于他而言,她如何骂他皆无甚所谓,欺负地狠了那些回,事后更难听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过。 可若是骂他母亲,还是当面骂,那就不同了。 “不、不好!”扶萱正挣扎着要继续时,背后突地传来一个矜傲的声音—— “就是我什么?”
第352章 第35 2章 实话实说 要说谢夫人为何前来扶家参宴,自然离不开她生命中最难把控的两个男人。 自从扶萱隐晦地说过愿意与母亲共处一府,谢湛便有意无意地在他母亲跟前提些关于扶萱的事,诸如夸她此行徐州帮他不少,又说她替他挡了一箭这才救了他的命。 诚然,其间言辞夸大不少,且真真假假混杂,但谢夫人也不是蠢的。 清冷的儿子一改往日,在她面前持之以恒地说某位女郎的好话,且现下两家已过五礼,迎人进门指日可待。事已到如今,她这个做长辈的,倘若面上还不就着儿子的讨好,做出些软和的姿态,怕就真的显得她不识大体了。 再者,准亲家邀请赴宴,谢渊应邀参加,要登扶家大门。这扶家主母是那位啊,她的丈夫作为主宾要上门参宴,邀她同往,她自然愿意展示一番伉俪情深。 谢夫人不是因她扶萱才来的扶家,但不可否认,她这一登门造访,也是在释放一种愿意接纳她的信号。 却不料,被儿子邀请来与这位女郎一同喝茶,却是刚来,就听到了她满口不要脸皮地骂人,“老太婆”,“不是东西”,甚至还骂她儿子“狗东西”,还意有所指地说浑身都是什么。 简直寡廉鲜耻! 谢夫人气地想扭头就走。 可眼见醉眼惺忪的扶萱,又很想趁机从醉酒的女郎口中听到实话。谢夫人甚至隐秘地期待,这位最好是出口一些有失体统的,甚至冒犯她这位未来婆母身份的混账话,整好当着她儿子的面,让她儿子见识到,由于这位的不孝,两人才不会有平和相处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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