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了一声,抽开案下的抽屉,“啪”一声,将那话本人丢了进去。 ※※※※※※※※※※※※※※※※※※※※ 作家的话 萱萱:你个小偷。 谢湛:…… 记住这本书。
第150章 第 250章 权衡利弊 午夜时分,弯月皎皎,金菊浮玉,夜凉如洗。 谢湛回谢府时,已近子时。 再是晚归,那专是一心等着他的母亲却是稳如磐石,扎根在他的院子里似地。 脚步甫一迈入听风苑,谢湛便见识到了谢夫人对他严阵以待的架势。 光是在院中候着的奴仆,少说也有几十号人,见他进院,这些人齐刷刷地躬身,朗声招呼他:“少家主!” 他心中“啧啧”了两声,这称呼变地,不是同他在讲“道理”又是什么? 谢湛面无他色,进门后,尤为恭敬地唤了声母亲。 谢湛的眉眼便是肖像了他的母亲。谢夫人一双好看的桃花眸,此刻却没有一丝平常的风情流转,而是与她这冷心冷情的儿子一般,清冷无比。 她睨向这位大半个月未曾回府的儿子,并未应声。 见她如此,谢湛坐她对侧,搁下折扇,颇为热情地朝她递去一杯热茶,“母亲怎还未歇下?可是有事?” 谢夫人开门见山道:“下值后去了何处?” 谢湛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喉,咽下后,面不改色道:“扶府。” 谢夫人一噎,准备好的斥责他撒谎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未等她再开口,谢湛便平平淡淡地又丢出两字:“查案。” 谢夫人眯了眯眼。 行啊,开始假公济私了。 她开口讽刺道:“可是见着人了?” 谢湛与她对起垒,“母亲是说何人?毕竟是重九,扶家今日阖家几乎都在。儿该问的话也问完了。” “还知是重九呢?” “儿案件在身,身不由己。” 既然如何暗示都是徒劳,谢夫人也不打算继续猜哑谜下去。 她镇静片刻,继而对这个儿子晓之以理:“你自小便是规矩明智、知书达礼的孩子。年少时喜欢模样好的女郎,一时迷了眼,不足为奇。可你心中也是明白的,能与你品诗弹琴,赏茶论经的,该是懂得琴棋书画的娴雅女郎。” 谢夫人想及刘府芙蕖宴那日,扶萱当众要六郎又背又抱,嘉阳长公主走后,几家主母朝她看过来的那个就差说“扶家还就是你们谢家男郎们的克星”的眼神,眉眼间的傲气逐步成了讥诮。 出口的话语,因一时情绪蒙蔽了部分理智,自然也变了味道。 “你该娶的,非是那等孟浪放荡的。钟鼎世家的主母,也不该是那般狐媚勾人的。你就是一时兴起罢了。莫要学那种浮躁之徒,你且好生思考,权衡利弊再三,到底何人才能与你真正琴瑟和鸣,与你并肩解忧,到底哪般女郎,才是你谢长珩该是娶的妻子。” 在谢夫人一番苦口婆心之中,谢湛并未有一语。待她话毕,谢湛才朝他母亲看过去。 这一刻,谢湛薄唇紧抿,唇角上扬,眼神是冷漠的,面容似笑非笑,是一种谢夫人未见过的神色。 就是这一刻,谢夫人才深刻地意识到,从小便是神态沉稳、知礼规矩的儿子,是真的不同了。 她看不懂了。 她能感觉到,那双清冷无比的眼眸中,此刻蕴藏的,实际是他未曾朝她发过的怒意,是一种深渊里的暗潮,只要她再多言一句,或许,他就会将它引入地面,冲垮保护母子之情的壁垒。 她该说的话,确实已经说完,便就冷着眼,与这位在她面前展官威的儿子对视。 半晌后,谢湛妥协,垂首轻笑一声,再抬眸问他母亲:“父亲可也是这般意思?” 略怔一瞬,谢夫人肯定道:“是。” 谢湛道:“那便请父亲去圣人跟前拒旨罢。圣人若收回旨意,儿便不娶。” ** 离了听风苑后,谢夫人扶着身旁钟嬷嬷的手腕,抬头望着浓浓夜色。 钟嬷嬷见她面有疲态,关怀道:“夫人可是累了?” 谢夫人叹气,“非是累,是管不了了。” 他的行为恭顺,话语恭顺,表情恭顺,偏偏那颗心,再也不规规矩矩。 钟嬷嬷道:“夫人说的话,郎君不是全数听进去了么?” 谢夫人冷哼一声,“听进去?他能看不出来,他父亲对此事无有意见么?他方才那般说,是要逼我去与老爷谈,是要我去说服老爷,去请圣人收回旨意。” 钟嬷嬷皱眉了一下,说道:“老爷一向听夫人的。” “听?” 谢夫人苦笑一声,走入黯淡无光的夜色中。 ** 时日往前,已至九月十六。 这日,是王子槿与张瑶大婚之日。 王、张两大世家联姻,这喜宴自然是办地热闹非凡。 扶、张两家素有相交,故而这张府的宴席扶家自然要去参的。又因张瑶与扶萱相交甚笃,扶萱自是万分愿意接受好友的邀请,给张瑶送亲。送亲一般皆为女方的兄弟姊妹,也就是说,整个扶家,也就她一人去了王家。 按大梁习俗,这迎娶新娘皆是在傍晚时分进行的,是以,待新娘子被接到王家府中时,已是黄昏已过。 红烛对摇,夫妻对拜之后,便是被送至新郎新娘二人安置的梓桐苑。闹过新房后,便是宴席开始之时。 扶萱随波逐流地迈着脚步,心中却是与今日张瑶出门时的感受一般,哽咽再哽咽,心酸再心酸。 想起她随张瑶的目光回望过去,嫁女的张氏夫妇站在秋风中萧瑟的身影,恍惚中,扶萱看到心愿未了的伯父站在那处似的—— “萱萱,你的嫁妆伯父已经备好了。” 心知前去王家宴席又会再遇一众不愿见的人,还有那位,今日看都未再看她一眼的清冷郎君,扶萱脚步一顿,寻着记忆,往王家的府门方向走去。 然,第一次进这王家,来时又一门心思落在新娘子身上,说到底,在这里,她就是一个不熟路途的女郎。 在王家的后院走了约有一刻钟,眼看着前路不对,扶萱不愿冒险,掉回头,原路返了回去。 临进梓桐苑时,路遇一个不大的池塘,传来了“呖呖”的声响,扶萱心下一喜,闻身挪了几步,一看,果真是白鸿鹤。 白鸿鹤历来便是寓意极佳的水禽,既代志存高远,又表不屈不挠,且还寓忠贞不渝。故而,世家养白鸿鹤并不罕见。但这般禽类,因季节变化会有迁移,真正遇见却不容易。 因着好奇,扶萱蹲在一个连接水榭的“之”字形长廊上,就着不远处梓桐苑的辉煌灯火,观察起一对白鸿鹤来。 然而,世事就是这般难料,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她还没看几息,就听得水榭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我自小熟识,两家亦是门楣相当,我懂你的志趣爱好,明你的才情风华。品诗赏词,对棋共画,比起旁人,你与我,难道不是更为匹配么?” ※※※※※※※※※※※※※※※※※※※※ 作家的话 白鸿鹤:白天鹅。 —— 码完就放上来了,方便大家明早2章一起看~
第151章 第 25 2章 难逃一劫 扶萱抬首望天,指月发誓,她当真并非有意逗留此处,听旁人的墙角的。 可她蹲身在长廊一侧,身旁是一蓬高大茂盛的蒲草,而不远处,那水榭里的郎君,还是与她有瓜葛的郎君,若被人发现,无论如何看,皆像她在刻意为之。 是以,扶萱保持着蹲身的动作不变,脚步颤颤地往水榭相反的方向移动。好在她所处位置光线黑暗,只要不起身,定也不会招眼。 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锲而不舍地挪动之下,顺利地到了另一蓬蒲草后。 扶萱长吐一口气,拍拍胸脯,缓缓起身,心中感念终是逃过了一劫。 然而,刚起身,身后便传来一句清冷冷的戏谑:“来都来了,跑甚?” 或许连紧张的扶萱都没发现,方才她专注在挪动时,那两只白鸿鹤一直追着她的脚步,在水中扑腾不已,这动静,就是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被当事之人发现“偷听”,扶萱更是无地自容。 她再也顾不得看身后是他一人,还是王芷怡也一并前来,提起裙摆,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前逃窜了出去。 谢湛跟着她的方向,在她身后,提步不急不忙地走,眼看着一袭玉白绣绯色撒花披风奔到一条死路尽头,神情紧张,左顾右盼地找出口。 他大拇指敲了敲扇骨,大步迈了上去。 今日她跟着送亲队伍甫一出现,他便没挪眼。只她旁的都没变,但那双亮闪闪的眸子里,却是噙满了伤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那好友是被人所抢,而不是心甘情愿嫁人似的。 皎皎月光照射而下,庭院中,地上尤若铺上一层白霜,秋露无声蔓上,周遭一片清凉。 秋风瑟瑟中,半明半暗里,扶萱看着郎君身披深色大氅,玉冠照月,面染寒光,一步步迈向她。 说真的,自滨江楼一别起,她还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如今相见,她更是连两人关系都搞不明白。加上今日偶然撞见王芷怡与他表达情意,她更觉得,此刻两人莫再相见才是最佳。 是以,扶萱并未站在原地不动,而是迎着谢湛的方向走。 她已衡量过距离,她完全可从他的身侧利落地过去,与他擦身而过。 然,这位上回还在她面前摔门而出的郎君,今日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错了地,她往左一步,他就堵一步,往右迈,他亦是与她同步。 遭遇几番拦截后,扶萱深吸一口气,抬脸看向人高马大的“拦路虎”。 “我等。” 见她看他,谢湛朝她突地开口。 扶萱微怔,蹙眉不解。 而后猛地想起了那日在滨江楼自个说过的话——“长珩,我们的事,可否等一等?至少,待我阿父之事真相大白,再说这些不迟。” 扶萱垂眸,攥紧了自己的手,她心中发涩,茫然无措。 按理说,她对他本是只有利用,无情无义的,也不知怎的,明明他拒了一次“我若不愿等呢”,此刻又来承诺“我等”,她该是认为他惯常出尔反尔才是,可真临到此刻,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酸涩哽在了喉中,使她根本张不开口。 谢湛近了半步,只要她一抬眸,便能看到他的前襟。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扶萱盯着他的大氅边的绣翠竹暗纹,鼻中发酸,声音发瓮:“我先回去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往谢湛身侧走。可这回,谢湛不是与她平行着移动,而是往她的前方侧迈一大步,如此,猝不及防地,她的脸便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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