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唇畔含着温润如玉的笑:“谁跟您说好了您找谁去。” 狄元辛也笑:“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有时是好事,比如现在。” 黑影男子渐渐的落了下风。 苏以寒和齐雪尤远离战斗,踏进了庙里,重新点燃火折子照明。 一脚把碍事的头骨踹开,绕过地上一滩一滩从窗边涌流而来的暗红色液体。 财神爷摔落在地,顿时,庙里更显得空旷了。 而财神爷摔碎后从他身体里面掉落出来了不少纸条。有好些年头了,纸张泛黄,字迹都有些模糊了。 “我想我知道财神爷的秘密了。”苏以寒捡了几张查看,上面写着来拜神的信徒写的愿望。 这所谓的“煞神”是个人。 至于为什么愿望会实现,应该是这间庙当初定下了规矩,把愿望写在纸上,塞进财神爷的身体里。 哄骗信徒叫做,只有把愿望写给了财神爷看,财神爷才能记住并且帮忙实现你们的愿望。 “煞神”看了纸张上的愿望以后利用人力资源帮忙完成任务。 “可是这样岂不是很亏?”齐雪尤发问,广泛杀人就不是为了复仇了,花那么多钱就为了杀人很亏。 “不亏。”苏以寒把纸给烧了,缓缓道:“有能力帮人实现暴富的人定然是人中龙凤不缺那点银子,他在花钱找乐子。” 苏以寒一边打量庙里的情况一边说着:“孟广岚的乐趣在于美色,于是他把钱花在女子身上,对他来说满足了性欲,不亏。而那煞神花钱杀人,大概也是为了乐趣,满足他的变态欲望,二者相同,有什么亏的。” 且人命可比真金白银值钱多了。 苏以寒在墙壁上一圈一圈的抚摸过去,指腹感受到了凸起的点,苏以寒用力一按,一扇暗门被打开。 而暗门里面,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以及折叠堆积的银票。 苏以寒只靠在门边看了眼便转身出去了。 此时,黑影男子被姜逸和狄元辛一人按着一只胳臂压着单膝跪在地上,被治服了。 “孟大人,初次见面,冒昧了。”苏以寒一步一步走向孟济衷,把他戴着的宽大的帽子揭了下来,露出孟济衷那张脸。 苏以寒突然掏出之前的画像,给他看,满意的点点头: “嗯,一模一样。” 她招手:“抓回去!” 孟济衷在微弱火光下看清画像上的脸。 “……” 侮辱谁呢? 狄元辛驾来了马车,把孟济衷五花大绑以后姜逸才放心的和狄元辛去驾马了。 “雪尤。”孟济衷看到齐雪尤时,愣了下神。 苏以寒没说话,不打断二人先叙旧。 孟济衷胡子拉碴,再好的底子也经不起他把自己当成乞丐造,平时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大官如今一身粗陋布衣,头发不经打理,粗到发丝劈叉,发尾打结。 齐雪尤无论何时何地都丢不了礼仪,不骄不躁的喊了“舅舅” 没有鄙视,没有讽刺,这让孟济衷心里好受不少。 被逮捕叫晚辈给抓到了,孟济衷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齐雪尤只有一个问题: “舅舅,你筹那么多银子准备逃哪去?” 孟济衷沉默不语。 齐雪尤无奈耸肩,那她也无话可说了。 把齐雪尤先送往了客栈,再让狄元辛去城门口传话让沈域回来,齐珏去找他姐,才将孟济衷压往府里。 苏以寒直接把人给带到了自己院子里,把姜逸支开了: “那破庙里有一道暗门,暗门里藏着银两,叫上信得过的人把那的银子先搬回府。” 之后再由爹爹押送回京交给皇室处理那批钱财。 “好。”姜逸笑着摸了下她的头:“不要太辛苦,早些歇息。” 不能听的人都走了,苏以寒让桃椿给自己搬了个椅子来坐着。 孟济衷和颜禾绣娘被捆着都扔在了柴房。 三人碰面时,颜禾与绣娘的表情彻底变了。 “大人……” “大人您……” 苏以寒冷眼扫向两人,冷冰冰道:“没让你们开口说话,再在不合时宜的时机说话,舌头就别要了。” 少女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稚嫩,却格外的让人有信服力。 在足够的光亮下,孟济衷看清了苏以寒的全貌。 明眸皓齿,面容秀丽,弱质芊芊。一袭藏青长袍,冷冷清清,与年龄不符的冰冷的眸色令人望而生怯。 听了一路的少女和她身边人的谈话,知道了她的身份。 指挥使苏靳的独女。 有这样一层身份,便不大奇怪这少女这般聪慧且年纪轻轻便有号令诸侯的霸气和掌控全局的淡定了。 “苏小姐想问什么。” 苏以寒单刀直入:“你有没有叛国?” 这也是她刻意把齐雪尤和姜逸支开的原因。 孟济衷面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苏以寒朱唇轻启:“你的人给你寄信时用的是大伏国暗探的特殊文字。” 颜禾和绣娘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自己叫出声来。 她如何得知那是大伏国暗探文字的? “会写大伏国暗探文字便是叛国者,那么你呢?你也是吗?”孟济衷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和她打起太极来。 苏以寒抽出小刀,速度极快,抵在孟济衷脸上。 她说话很轻: “孟济衷,我不跟你玩文字游戏。” ——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错是什么 刀尖贴在脸上,但凡苏以寒用力一寸,便能刺进肌肤。 孟济衷一声不吭。 苏以寒哂笑一声,手上用力,刀尖刺进肌肤,瞬间划破,口子上一点一点往外溢出血,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往下滑。 她把玩着手里的小刀,神情漠然没有变化: “孟济衷,你在跟我赌吗?赌我年纪轻轻不敢真的对你下手?” 脸上一阵一阵的刺痛一度让孟济衷想要吼叫出声,咬着唇,唇色都被他咬的苍白了,才忍住了没喊出声来。 他确实在赌苏以寒只是装腔作势,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她是真的敢。 刀尖沾了血,苏以寒目光淡淡的望着那刀尖上的血一点一点滴下来,滴到地上。 语调很轻很慢: “我是个资深赌徒,跟我玩这个,你必输无疑。” 她从小到大都在赌,拿命在赌,孟济衷豁不出去,他只有失败这一个结局。 孟济衷:“我不是在叛国。” 苏以寒知道他的答案了。 ——垂死挣扎的狡辩。 他没否认。 苏以寒把刀仔仔细细擦干净,重新收回去,望向颜禾与绣娘: “您二位是大伏国人吧。” 青楼女子,绣娘,这两样身份可真不太引人注目。 眼看着那颜禾与绣娘对视一眼要动手,苏以寒淡淡的笑: “省省吧姑娘们,我知道你们藏着功夫,只是人落在我这这么多天了,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还想活命的话就别轻举妄动。” 不下药怎么能安心把人丢在自个儿院子里呢。 这少女太恐怖了,她做盘把初一十五都给做了,考虑长远,并且观察力惊人,一点点小动作都逃脱不过她的观察。 颜禾把动手的心思收了回去,冷笑一声: “不动手你也不会放走我们。” “是啊。”苏以寒坦然承认,勾住颜禾的下巴,狡黠俏皮: “但至少能苟延残喘留着半条命啊。” “苟延残喘。” 颜禾被气笑了,她可真会用词说话,把怎么气人给研究钻研的透彻,真是敢说。 “不知是哪一步让你生疑了?”孟济衷不禁好奇,按照计划,他原本能携着钱财逃去他国隐姓埋名,再无人认识孟济衷。 苏以寒松开颜禾:“孟大人很聪明,可惜还不够聪明。” 孟济衷苦笑:“不,可惜的是遇上了你。” 苏以寒笑笑,坦然接受了他的夸奖: “我这人最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偏不走别人给我指的路,你越给我一个方向让我查我越发的反感厌恶。” 所以她压根就不想查颜禾与绣娘,但人是关键的人,只能抓起来控制住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安心。 而一旦苏以寒不按照孟济衷给的方向查孟济衷就暴露了。 苏以寒:“查了你在铺子的具体账目,并且经过盘算,短时间内你离开不了扬州,所以派人守了城门,只要你不逃出去,刨土下河,总能找到你。” “盘算?”孟济衷不解。 “你营造出一副没用的假象,逛青楼,开铺子赔钱,但你其实不懂这些,你不知道很少有人逛青楼只逛一家。” “而铺子上的损失都有记录,那记录或许没什么,可一个个的数字组合在一起,算出一个答案,那个答案就是致命的。” “把所有损失的账目加在一起,再减去一些花销,剩下的那个数字就是你手上至少拥有的,加上在筑桥上贪污下来的银子你来不及在不掩人耳目的情况下换成银票了。不换成银票你就没办法带走,所以,你人必然还在扬州城内。” 苏以寒细心的娓娓道来:“今夜是你自投罗网,你慌了,你怕我们在里面发现暗门里的财富,所以借着那吓人的故事企图把我们吓走。三舅舅说,那是好些年前的事了,久远到是三舅舅小时候,知道故事的人是扬州本地人,不难联想到你。” 他算遗漏的是,庙里的两位姑娘,都不是害怕的主儿。 而她唯一现在不知道的是动机,不过想来与孟夫人脱不了干系。 “孟济衷,叛国是株连九族的罪名,你不恨齐夫人吧。”苏以寒没当着众人的面问,是藏了私心,她不想齐雪尤被牵连。 齐雪尤那样干净如雪的女子染上一点污秽都刺目的很。 孟济衷摇摇头,恨谈不上,可他没办法了。 苏以寒想想也是:“你连亲儿子都抛弃不想要,何况同父异母的姐姐。” 孟广岚和孟广吏一看就是被放养不管的。 “那是意外和迫不得已。”谈起儿子,他脸上划过冷意。 苏以寒点点头补充:“嗯,是你不想要的意外和迫不得已。” “说了这么半天,你不想把我上交给皇室?”孟济衷也听明白苏以寒的意思了。 他很意外,意外苏大人那样刚正不阿,为何她的女儿在这个观念上与他不同。 换做苏大人,定然是不考虑任何情面的。 “因为不值当。”苏以寒坦坦荡荡:“齐大人一家人因为你而陪葬很不值当。” 孟济衷:“错了就是错了。” 苏以寒忍俊不禁:“孟济衷,要被你牵连的是和你沾亲带故的亲人。” 孟济衷只是观念很固执:“那也掩盖不了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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