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娘胳膊上挎着篮子,不着痕迹朝周围扫了一眼,她看见了林子里的同僚,但周围还有无乩馆的守卫和小厮在,于是她拢了拢围脖,神色如常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绕过了拐角后,禄昭弦等人也已经跟过来与她汇合了。 “怎么样了?”禄昭弦沉声询问,视线往她手边的篮子里瞟。 “不成,那姑娘很谨慎,我都说到那个份上,她也没有要传信的意思。”窦大娘摇了摇头,“不能再引导了,再多做一步就该惹她怀疑了。” 禄昭弦拧眉:“会不会是已经被她发现什么端倪了?” 窦大娘接着摇头:“我感觉现在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人谨慎,像这种性子,想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把她骗出来,怕是很难实现了。我再潜伏着等上几日吧,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想传信。” 一名便衣官差瞧着那后门啐了一声:“这么看来还真有可能背后的势力真就是那个赫连,那个女人可能只是个明面上的老板娘,否则这么大的家业,她能放心连个信都不传吗。” “不好说,但我总觉得不会是这样,不然当时那秦老板被押在囚室里那么些天,无乩馆早就该来捞人了。”禄昭弦摇头,对窦大娘说:“算了,既是已经露过面没能把人勾上当,她但凡在赫连煜面前问上一嘴都会露馅,你留下太危险了。” “走吧,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晚膳时候起了风,秦乐窈心里压着事,多喝了几盅‘三步春’,这种甜酒入口清香甜而不腻,比起酒水,更像是小小姑娘贪食会喜欢的味道。 秦乐窈擅酿酒,巧思酿制的酒种有很多,三步春原本并算不得她最钟爱满意的一样,但现在这味道却是很能勾起心里压着的那团乱麻,于是一盅接着一盅,没发觉地当水喝了好一会。 一只大手从脖颈后探过来,握住接过了她的酒杯,秦乐窈回头一看,是两日未曾露面的赫连煜来了。 “我当你在喝什么好酒这般投入。”赫连煜不太喜欢甜味,蹙着眉头啧了一下嘴唇,大手穿过她颈侧将杯子放回了案桌上,“这甜水有什么好喝的。” “小王爷。”秦乐窈起身唤了他一声,赫连煜压手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也顺势往她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赫连煜从边塞回朝之后,军务忙起来一阵一阵的,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也是常有的事。 秦乐窈坐下后瞧了眼被他喝空的杯子,解释道:“这是我庄子上的一种酒,本来也更是适合姑娘些。小王爷喜欢辛辣味,想来应该会喜欢我那的‘须尽欢’,那是我酿过的最烈的酒,明日我喊个小厮,去铺子里取一些回来。” 赫连煜吩咐下人去取了筷子同她一起用膳,语气随意道:“罂华的的来源没揪出来,你那铺子和酒庄暂时还不能进人。” “什么?”一句话让秦乐窈脸色都变了,其中的症结太多,她先后抓到两个落脚点:“这么说永安大街上的商铺还没有开门?今日后厨一个厨娘还说这三步春是新鲜采买的……” 秦乐窈立马便回过神来,后脊一凉:“所以那个厨娘,是故意想要将我诓骗出去的。” “什么厨娘。”赫连煜蹙眉看了她一眼,秦乐窈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长本事了,耍把戏敢耍进我的地方。”男人听后冷笑一声:“司马桉是吧,等着瞧。” 秦乐窈咬唇道:“估计还是上回那个禄少卿自己的主意吧,小王爷你不是说大理寺的那一位不敢掺和你的事。” 赫连煜面露轻蔑:“狗咬人,光打狗有什么意思,我要把狗主人给打一顿,他自会回去管教那条狗。” 话糙理不糙,秦乐窈听后也是深以为然,没再多言什么。 赫连煜不爱喝甜酒,让侍女换了烧刀子上来,他握起酒壶,顺带将秦乐窈的杯子也给斟满了。 秦乐窈双手去接,那杯子在手里捏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王爷,我酒庄中确有罂华,不止黄粱梦,是吗?” “嗯,还有一种叫‘不知火’的里面也有,都是一查一整个酒窖都有,我的人已经在往前追查了,你安心等着吧。”赫连煜神色未变,一口饮下烧刀子,爽快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秦乐窈与赫连煜执起的第二杯酒碰了杯,虽然现在她还能坐在他旁边喝酒吃肉,就代表着赫连煜并没有将她当成罂华的幕后黑手。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信我?” 赫连煜显然是已经把她的账本进出给查完了,笑了起来:“你看起来不是个傻子,用罂华这种抄家的玩意去换百两不到的白银进账,拿全部身家赌粒小芝麻。” 但是这桩案子,若是交给大理寺或者刑部去查,且不说秦乐窈必定会被扯进去蒙冤祭天,后面真正的黑手能挖出来多少,全凭他们发挥的运气。 赫连煜对这两个不提也罢的玩意是谁也信不过,这事即便没有秦乐窈,他也必须攥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但不管他是处于何种原因的信任,于秦乐窈而言,心中都是有所感激的,郑重其事地敬了他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既是我的人,这些都是小事。”赫连煜眉眼含笑瞧着她,举起杯盏接了她地礼,对碰一下后也一口饮下。 晚膳过后,侍女送来了几套衣裙,都是府中裁缝按照她的身形裁制出来的,款式按照上京贵女风靡流行的来,颜色和花纹都是赫连煜给挑的,一身绸缎绛紫滚蓝金边的燕尾裙,一身浓绿垂丝绦印花襦裙,这是明面上的两件,像下面还有别的样式。 赫连煜比秦乐窈的兴致浓,即刻便让她换了一身去。 紫色挑人难驾驭,但却是格外地能衬托出秦乐窈的气质来,她原本的清绝中浸染上了些许的神秘与高贵,瞧着便像是哪个勋爵人家出来的贵女。 赫连煜欣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视线似有实质性的重量,他起身走到她身边去,拇指摩挲在了那粉白的唇瓣上,“这里还缺点颜色。” 秦乐窈想起了上回在水云楼里他赏给她的那盒口脂,解释道:“上次走得匆忙,口脂在酒庄里没带来。” “无妨。”赫连煜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口脂上了,他捏着她的下巴,附身去品尝那朱唇的柔软。 赫连煜是身材健壮的武将不说,本身还带有北疆异族血脉,高大英武非常人所能及,光是站着就能给人带来足够的压迫感,此时一经靠近,恍若逼近的雄狮,秦乐窈不自觉就屏住了呼吸。 因为一瞬间的紧张,她忘了张嘴。 赫连煜吮了几下后以拇指捏开了她的下巴,方便舌尖探入,攻城略地。 这个亲吻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和前几次的激进涩人相比,可谓是浅尝辄止了,赫连煜嫌这姿势不好发挥,简单亲了几下便分开了唇,直接弯腰一把将人给抄了起来。 秦乐窈的视线被陡然抬高,轻轻倒吸了一口气,但没叫出声来,她的两条腿被温烫的大掌搂在赫连煜的身侧,身上那绛紫色的绸缎材质轻薄柔软,即便是隔了两三层,她也还是清晰感受到了赫连煜高涨的体温。 男人掌心慢慢揉抓着,将脸埋进了她白皙脖颈处,深嗅了一口,“还有不舒服吗?应该已经适应好了吧。” 确实是已经恢复好了,那夜的极致风流留下的后遗症,秦乐窈跛着腿走了好几日,那种肌肉酸胀无法使力的感觉才算是慢慢好转褪去了,今日大约才刚是大好的第一天。 秦乐窈没说话,赫连煜随心所欲咬上了她的颈子,一边抬步往浴房里走。 才刚刚换上的衣裳又被剥了下来,一层层散落在地毯上,秦乐窈勾着他的脖子,被放进了热水中。 水体温柔承托着两人,没过胸口的深度让秦乐窈产生了几分晃荡的感觉,但这池子对于赫连煜来讲却是正好的,男人精壮的腰肢一半隐在水下,将秦乐窈向后推在了浴池出水的圆润山石堆边上。 “坐上去。”赫连煜掐着她的腋下将人提了起来,秦乐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里颇有几分紧张,还是配合地被他抱上了山石。 那石头有灰有白,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看着有几分像是南海产的琉璃石,但一般那琉璃石拳头大小便已属上品,秦乐窈此前从没见过这种能坐人得大小。 她后背靠着石壁,热水沽沽往下流着,石头都已经被浸润得温热,靠起来非常舒服,很好的抵御了身体离水之后带来的寒意。 如此奢靡的浴房,秦乐窈却是无心享乐,她满脑子思考的都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该怎样应对才能安然度过。 赫连煜将她放在石头上之后,拍了下她的大腿外侧示意,秦乐窈并拢的长腿上肌肉略显僵硬,上方水体落在石头上溅出的水花落在美人细白圆润的肩头,在蜷缩的锁骨颈窝里悄悄停留汇聚成了小水窝。 见她没动,赫连煜又拍了拍她的腿,秦乐窈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但理性就是始终没能占据感性的上风,她脑子里回忆起的全是那天晚上漫长疲惫的磋磨,因为心里抗拒,造成了稍稍片刻的僵持。 赫连煜不明白她为何犹豫。 “怎么了?”男人摸着她的脖颈安抚,轻声问着。 秦乐窈坐得位置高,这个角度二人的视线已经基本能在一个水平线上了。 她不自觉咽了下喉咙,强迫自己将腿慢慢放开,她的幅度小动作慢,好半天才有了一个能容纳手掌的缝隙。 赫连煜也不催促,有多大位置便先将就着将掌心贴了上去。 掌心能活动的范围稍稍变大了些,但还是不够,秦乐窈感觉到了他缓慢温和却又不容抗拒的力量,在慢慢帮她打开自己,赫连煜一边往她耳廓上亲了两下,安抚道:“没事的,放松。” 秦乐窈很难说服自己真的放松下来,她也不想这般紧绷着,只是身体的反应来得永远真实,赫连煜靠近的每一步都会让身上的皮肤叫嚣着想要离开远一些。 她屏息太久有些缺氧,侧过脸去胸膛起伏着呼吸。 秦乐窈不喜欢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她浑身叫嚣着不安,手臂在他颈间借力,大腿往中间压,试图用脚踩到自己屁股下坐着的石头,起码让自己能有个着力的地方。 “干什么?”男人不解问了一句。 秦乐窈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一来这水流冲得石头太滑,二来赫连煜的手还压在身上,要想避开他的视线完成这个动作,很有些困难。 “我想……”秦乐窈视线闪烁着,双手撑着将自己往后靠了些,想多获得一些活动的空间再次尝试。 但她这一部后退却是给了赫连煜很好的发挥余地,男人顺势上前,一手搂住她的后脖颈将人的嘴唇压了回来,亲上后秦乐窈的视线便算是彻底被挡住了。 这一回的亲吻就没有刚才在外间的温和与浅尝辄止了,赫连煜的舌厚实有力,轻松便能完全占据主导权,秦乐窈敏感的喉管被舔到,眼角不可控制地染上了绯红与泪花,她无力地眨了两下,被亲得头重脚轻靠在石壁上,活动空间被彻底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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