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赫连煜显然是动气了,宽厚的肩膀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秦乐窈自己躺了一会,视线望向旁边的男人,拿指尖在他的后背肌肉上轻轻戳了两下,赫连煜没理她。 她又使了点劲戳了两下,他还是阖着眼不做理会。 然后秦乐窈的手搭上了他的腰窝,那劲韧的肌肉紧绷了一下,她便探到前面去,将人给环抱住。 赫连煜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却也仍然没有动弹。 秦乐窈抱着这温烫的身体,温度舒适,前面赫连煜等了半晌没等来她的开口解释,再仔细一听,那没心肝的竟然是已经自顾自地睡着了。 赫连煜气得肺疼,一晚上没睡好,一直到第二日晨起早朝的时候,盯着秦乐窈那酣然的睡颜还觉得气不顺,拂袖而去, 屋外下着细雨,雨幕透着绵绵春光,秦乐窈晨起去了趟铺面,原本想着雨天不好骑行,山路也泥泞,便没准备去山腰酒庄,难得一日早早地回到了无乩馆偷闲。 门口护卫上前来为她接了伞,笑声道:“雨天难行,夫人怎的没吩咐套个车呢。” “本来也不远。”秦乐窈笑着回了句,而后却是瞧着外面的烟雨蒙蒙,稍微有些犹豫。 顿了半晌,她改口道:“还是麻烦去帮我套个车吧,我要出城一趟。” “诶,好嘞,夫人稍等。”护卫立即便着人往马厩那边传信。 坠着无乩馆官旗的马车平缓行驶着往城外大理寺诏狱而去,秦乐窈也不知凭自己现在的身份,大理寺的人会不会给个薄面通融一二,但毕竟相识一场,她还是愿意去走这一趟试试看。 大理寺诏狱中。 薛霁初戴着手铐脚镣,坐在冰冷石凳上,怔怔看着那方窄小的气窗外透出的雨幕。 狱卒开门进来,薛霁初登时像是回了神,攀在栏杆前大声道:“我要间姜槐序姜先生,还有大理寺卿司马大人!我是被冤枉的,我有证据能证明你们抓错人了!” 那狱卒显然对这种摆弄罂华的罪人相当鄙视,冷哼道:“省省吧,你的罪行那可是锦衣卫和咱们大理寺共同追缉,渣滓,呸,还读书人,长得人模狗样的,黑心肝。” “你嘴巴放干净点!!”薛霁初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此时被关在这诏狱之中,根本没有任何人给过他说话的机会,只能继续争取道:“还没有三堂会审,我的罪名根本还不成立——” “你还想三堂会审?哈,做什么梦呢,这等污秽腌臜的渣滓,司马大人见一面都是嫌脏的,拖出菜口斩首都是便宜你了。” 便在此时,外面的牢头也进来了,转而俯身请着身后贵人:“嘉平县主请,这牢里地滑,仔细着些。” 秦乐窈谢过之后拿了些银子打点牢头:“不成敬意,请几位兄弟吃些酒。” “县主客气了。”牢头接了银钱后招呼了里面的几个狱卒都先出去,而后又给她叮嘱道:“这是朝廷要犯,县主也注意时间,莫要久留。” “知道的,多谢。” 人都出去之后,秦乐窈转身与牢里的薛霁初对视上,之前那个霁月清风的男人现在多少显得狼狈,即便脊背仪态仍然挺拔,但那手铐脚镣全都是耻辱的象征。 与二人之间隔着一道栏杆,当初也曾经是彼此相携过,此刻一人风光无限,一人落难形秽。 薛霁初见来人竟是秦乐窈,收敛了神情,安静淡漠地站在那,冷声道:“将军夫人,这是刻意来看下官的笑话?” 从前的秦乐窈有思想有抱负,他敬之爱之,后来一别三年,物是人非,薛霁初在她身上也逐渐找不见当初故人的影子了。 对于薛霁初的冷漠,秦乐窈也没有多介意,坦言道:“此番听说你蒙难,到底相识一场,便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着周旋的,旁的或许我力弱帮不上,跑跑腿递递消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薛霁初愣了一瞬,转过身来,盯着秦乐窈的那双眼睛,问她道:“外面都说证据确凿,我就是那藏在帝京中的祸首。你凭什么愿意信我?” “不是信谁,不过是愿意给你一个说话的婆文海棠废文都在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机会罢了。”秦乐窈语气平淡,慢慢道:“我也有过这个时候,有口难辨,确实诛心。你若真做了,天网恢恢,陛下定然不会错放,但若是其中尚有隐情,就这么冤死狱中,也是可惜。” “至少,给人一个分辨的机会吧。” 薛霁初眼神中的冷漠被一点点剥离下来,如鲠在喉,沉吟片刻后,揖手郑重请求道:“还要麻烦秦姑娘,替我跑一趟学士府,带句话给姜先生。” 秦乐窈点头,与他还了一礼,“好,我必定带到。”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些,水滴从林间落下,打在马车顶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秦乐窈依言去了学士府,进门的时候姜槐序正在亭子里逗着鹦鹉,见她进来,便收了木杆,含笑道:“秦夫人,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快请坐。” 沉香酒庄与水云楼之间的生意虽然没有之前那么联系紧密,但也算是断断续续一直在维系着关系的,秦乐窈和姜槐序之间也算是打过好几次交道的老熟人了。 “姜先生好雅兴,赏雨逗鸟,好不自在。”秦乐窈笑着瞧了眼那只虎斑鹦鹉,毛色鲜亮,一看就是得主人悉心喂养。 姜槐序道:“这鸟矜贵,不愿待在屋子里,每日都得出来透透气,下雨了也不例外。” 二人正说着话,岂料那歪着脑袋得大鹦鹉忽然扯着嗓子道:“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秦乐窈一个激灵起身,往四周瞧了一圈,姜槐序也是一愣,往鹦鹉头上轻轻敲打了一下,“调皮。” 男人像秦乐窈解释道:“秦夫人莫见怪,这鹦鹉原是宫里希蕊娘娘养的,后来她过世之后,我便向陛下讨了过来,当作个念想。” 眼看着秦乐窈神色微妙,姜槐序笑着解释道:“希蕊是我的妹妹。” 她抱歉道:“先生节哀。” 姜槐序摆手道:“无妨,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秦夫人今儿个登门,是来找姜某吃茶谈天的,还是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秦乐窈这才正色道:“确实是有件事情要与先生说说。尚林苑里有位薛官人,姜先生可识得?” 姜槐序有些意外她竟是能问到这个人头上来,他颇为好奇道:“原来是为了霁初而来。秦夫人与他,是个什么关系?” “故人。”秦乐窈平静地说道:“是这样,想必关于这些日子京中沸沸扬扬的那桩罂华的案子,先生知道的应当比我清楚,最后落在了薛公子的头上,但这毕竟是抄家灭门的死罪,我与薛公子相识时间不算短,也算是了解他的为人,便去了趟大理寺诏狱。” “薛公子托我向您转告,说锦衣卫当时查出来的那个从尚林苑批下去的卷宗必定是被人动过手脚,油墨的痕迹在灯下侧瞧能看出有一笔画上晕了些石墨蓝,显然是一笔新添的痕迹,用来改动了时间记录,他是被人构陷的。” “那卷宗现下应当封存在锦衣卫手中,薛公子希望姜先生,能帮他上奏陛下,重新彻查此案。” 姜槐序慢慢倒了两杯热茶,递了一杯给她,开口道:“霁初牵扯上这等大罪,旁人都巴不得早早的断清楚关系唯恐自己沾上火星子,此时还能得故人探望,秦夫人高义。” 他饮了一口茶,而后思忖着道:“秦夫人所说的我知道了,若是霁初真被冤枉,我尚林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这件事情我会尽快上奏陛下的。” 秦乐窈在生意场上练出的一身好本事,一个人是真心而言还是搪塞,她能看得出来。 这也不叫她意外,毕竟姜槐序作为尚林苑的大学士,手下的官员出了这种丑事,说不准还会连累他在陛下面前受骂,他若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惹得自己一身腥,也是人之常情。 但秦乐窈作为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再去多强求什么,只能最后再为薛霁初争取了一句:“那就多谢大人了。此番若是薛公子真能证实是被构陷的,也算是洗刷了尚林苑头上的耻辱。” 回到无乩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雨还在下,天色都灰蒙蒙的,秦乐窈在主宅门口收了油纸伞,掸了身上的水珠,一眼瞧见里面赫连煜竟是已经回来了。 他显然还没顺过气来,见着她也不说话,径自往内室去,宽衣解带,随手将打湿的衣物仍在了软榻上,取了件玄色常服换上。 秦乐窈双手交叠着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跟进了内室去,在他面前晃了两下。 赫连煜视若无睹地从她旁边经过,被秦乐窈一指勾住了腰带,就这么一根纤细食指的力量,别说是赫连煜了,连只兔子怕是都拦不下来,但他却停了。 他平淡地回头睨着她,“干什么?” 秦乐窈扬眉:“你干什么?昨天晚上开始就不搭理我。” 赫连煜冷笑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吗,不想让我碰你,不想我亲你抱你,就使劲恶心我。” 秦乐窈看出来了,昨晚那一下他确实是气得不轻。
第82章 亲吻 “你至于这么小气,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给自己气成这样。”她微微调侃着,往后几步, 两手两自己撑坐在了桌上。 她一边倒退,就一边勾着赫连煜的腰带上前,男人的腰身劲韧极具力量感,顺从停在她的面前, 抵着她的膝盖骨。 秦乐窈一双眼睛清澈,就这么一直盯着他,一手从腰腹开始,一寸寸往上抚摸攀爬, 感受着他健壮的体格,慢慢圈上了他的后颈。 赫连煜哪遭得住心上人的这一番动作,心里强忍着心花怒放,但一想到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为了帮那个劳什子野男人求情, 神情便仍然维持着紧绷冷漠。 秦乐窈心里跟明镜似的, 难得地显露出了劣根性, 忽然就想看看他这股别扭劲能憋到什么时候去。 她指腹按压着在他后颈上打着圈,一点点将他往下压了些,“低一点。” 秦乐窈仰着一条天鹅颈, 她仰着脖子抬着下巴,眼看着就是一副等着亲吻的模样,他慢慢配合着伏下头来, 到了合适的高度,她便主动迎了上去, 朱唇轻启,含下了他的唇瓣, 吮吸着辗转了一下,发出了粘腻诱惑的亲吻声。 赫连煜微微出了身薄汗,他爽得发麻,也顾不上那许多,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配合着她往里进攻的舔吻,张嘴迎接给予回应。 秦乐窈有多久没这么亲过他了?自从两年前冬至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向她表露了心迹之后,他就再也没尝过她心甘情愿与自己交融的滋味了。 赫连煜不断吞咽着,两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他忍不住发出的一些满足的喟叹,动听,又有感染力,也很大程度地影响到了秦乐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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