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叫你给王妃敬茶。” “你如今是我明文纳进王府的贵妾,这一杯茶早敬也是敬,晚敬也是敬。” 话虽这么说,她也应下他不再离开,如今想来,却另有一层担忧在。 沈书晴沉默许久才道,“可是我娘不会让我做妾的。” 陆深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一按,“这就不必你操心了,本王自有安排。” 安排? 能怎么安排? 还能休了王妃不成?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愿意这样做,可王妃又何辜啊? 沈书晴扁扁嘴,半晌,“爷,你能娶我做侧妃吗?” 她想了想,或许她娘能接受她做侧妃,皇家的侧室毕竟与平民百姓不同,总还是尊贵体面的。 陆深将下颌搁在她头顶的发丝上蹭了蹭,温声道:“此事不急,本王会给你一个妥善的安排。” 什么位份,总归得与陈老爷子谈了再定,他的岳家须得对他能有助力才是。 是夜,王府,内书房内。 林墨与陆深正在禀事,“据暗卫回报,陈行元打算让李照玉,在围场将沈姑娘劫走,连船都包好了,只等接上沈姑娘,便将她们母女带去颍川,并打算在颍川陈氏给沈姑娘重新换个身份。” 陆深目光定定落在林墨的面上,缓缓放下酒樽,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只是如今她外孙女心里只有本王,恐怕是要叫他老人家失望了。” 说罢,他笑容一顿,将酒樽的酒一饮而尽。 酒精淌过肚腹时,也不知是否刺激到跌撞出的内伤,竟是重重咳嗽几声。 “王爷,你没事吧?” 想起自家主子与沈姑娘一同回到王府时,宝蓝地衣襟上骇人的暗色,又多嘴问了一句,“可要召太医瞧一瞧?” 陆深将手掌捂着心口,分明是受了内伤,却还咬牙强忍着,“若是召了太医,母妃得知后,定是不会同意我参加今次的秋猎。” “王爷,你这是何苦呢?便是为了教训沈姑娘,也不必如此做法啊?”大业未定,身子怎能出问题呢? 陆深勾起一边唇角,却并不言语,只冷瞳划过一抹异色,“马场那边地形与围场颇为相似,本王不过是提前演练而已。” 说起这个,林墨也是摇头,自家王爷在秋猎场上的计谋,比今日还要险象环生,“就不能换一种办法?非得以这样危险的方式?万一那日没有今日的好运,又当如何是好?” 陆深手指捻弄酒樽杯沿,垂眸沉思片刻,而后勾唇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越是危险,才越能让沈书晴将他刻在骨血里。 两人说着话,外间传来小李子的声音,“沈姑娘,你稍等片刻,小的先去通传一声。” 见沈书晴过来,林墨识趣地退了出去,在门口碰见端着汤药的沈书晴,还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沈姑娘得知王爷的一往情深不过是为了算计,会不会整个人疯掉? 沈书晴将药端在书案上,陆深一口用完,觉得苦涩,又夹了块蜜饯杏脯吃。 也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向沈书晴招手,沈书晴一走到他身侧,就被捞去了怀里,低头问她:“喜欢吃杏脯?” 她准备的蜜饯,合该是喜欢的才对。 沈书晴点点头。 得到肯定回到的陆深,立马捧上沈书晴的脸,以唇封唇,与她共同分享含在嘴里的杏肉,热切地吮吸着,几乎要让沈书晴透不过气来。 她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儿,只能无力地攀援着陆宽阔的肩膀,随着他的不断攥取而上下浮沉, 被吻的有些云里雾里的沈书晴,听得有脚步声渐近,陡然睁开眸子一看,一个黑影打在窗户上,珠钗晃动,显然是个女子。 又听小李子叫:“娘娘,稍等,等奴才去通传。” 女子,又叫娘娘,还能是甚么身份? 沈书晴抬手去推,去被捏着了小手,紧接着陆深垂眸看他,捧上来她的脸蛋,眼里的缱绻之色未曾散去,“怎么了,书晴?” 沈书晴羞红了脸,指着窗户纸上映下的黑影,“有人来了,似乎是王妃,我们不能这样。” 陆深勾唇浅笑,而后凑到沈书晴耳边,声音低沉而暗哑,吓唬她,“好似是王妃呢,你被她捉住在书房勾引她丈夫,你可怎么办啊?”
第24章 心跳 “沈书晴,你完了,往后的日子,你有穿不完的小鞋。” 正这时,小李子在门扉下躬身一礼,“爷,娘娘来了。” 陆深闻若未闻,仍旧保持原有的动作,将沈书晴拢在怀里。 转头,小李子的剪影出现在窗户纸上,低声回禀着什么,看起来颇为小心翼翼。 沈书晴看在眼里,巨大的愧怍升起在心间,她忙慌张起身,却被一只大掌禁锢在他怀里,起伏不定的胸腔贴着他平静的胸膛,陆深垂眸看她,眼睫慌乱眨动,汗湿的碎发贴在双鬓,不时拿眼角余光去觑右侧的支摘窗,那模样像极了被大妇捉奸在床的小妇。 陆深牵起唇角,将她鬓边濡湿的发丝别至耳后,依旧捉弄她,“你心跳好快。” 沈书晴竖起耳朵,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哪里听清楚他说甚么,倒也知晓他再同自己讲话,遂看向他的眼,“甚么?” 陆深将头低下,凑在她耳朵旁,吐出温热的气息,“本王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刷地一下,沈书晴的脸又红了,似熟透的桃儿,诱人去采撷,他不由自主地吻上了她绯色的面颊。 沈书晴恼怒抬眸,低声斥他,“王妃就在外头,爷你也太过分了,你就不怕她恨上你。” 陆深偏头一笑,刚好瞥见窗户纸上女子离去的剪影,转过头来,却并不告知沈书晴,还颇有些无耻地道:“她就是要恨,也只有恨你的份。” “王妃讨好本王还来不及呢。” 他父皇后宫里的那些妃嫔,不管她们之间如何争风吃醋,却只会恨同为女子的妃嫔,反倒是将始作俑者高高地捧在手心。 若他当真是有王妃,撞见今日之事,便是要恨,也只会恨眼前这个女子家。 这下子,沈书晴更是恼羞成怒,咬了他肩膀一口,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趁着他愣神,逃出了他的禁锢,可才刚走出几步,就被陆深挡住了去路。 只见他双手环胸,上身微微后仰,轻抬清冷不羁的下颌,佯装气怒地拧起长眉,“竟还敢咬人,看本王不拔了你这尖利的牙齿。” 说罢一把上前,将人抗在肩头,任由沈书晴不停捶打他的肩膀,也无济于事,被整个儿扔到临窗的软塌上。 窗外可是还有王妃,就这般明目张胆行事,沈书晴侧面去看,却被一块锦帕罩住了眼睛以及口鼻,双手也被举过头顶,压在大掌之下。 紧接着,沈书晴听到男子解开玉带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温热的气息鼓囊着嘴上的锦帕,“王爷,你这是疯了吗?王妃还在外面,你怎么......” 未尽的话被迫咽入了肚腹,是陆深将指尖竖于她唇珠处。 与此同时,他埋首于她的脖颈中,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栀子味,沉醉地半阖着眼睛,“左右你都将王妃得罪死了,还不尽心竭力服侍好本王?” “服侍得本王开心了,本王自是会罩着你,不叫王妃欺负你半分。” 这个人,还真是无赖,分明事情由他而起,如今竟要自己求他,一想起白日里他也是各种威胁耍赖,一下子就委屈得落起泪来。 泪水染湿了锦帕,陆深这才止下动作,与他揭开了锦帕,扶她坐正,整理好散乱的衣衫以及羞红面颊上的发丝,这才卷起竹制窗帘,指着不远处在宫人搀扶下向角门走去的贵妇人,低声解释:“不是王妃,是本王的母妃,如今你可放心了?” 放心甚么啊?被婆母看见如此轻浮的一面,怎么会放心? 沈书晴隔着男子的中衣拧了一把他腰上的肉,“爷这般胡来,你倒是没事,可有想过妾身的处境?” 不论是王妃,还是贵太妃,皆只会责怪她这个外人,而他则完全似个无事人一般,甚至还能得到王妃更殷切的关怀。 就譬如如今,贵太妃定然会将她打入狐媚子的行列。 说不得,沈书晴还真的料错了,等太妃离开王府时,在垂花门外竟交代林墨,“叫你们厨房,多给沈姑娘备一些补汤,尤其是助孕的补汤,一日一碗总是要有的。” “再一个,既然她如今已搬来王府,总该有个像样的院落,成日在书房里住着,像个什么样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是你这个王府总管的失责。” 林墨心里苦啊,这沈姑娘也是今日才到的王府,王爷还没发话呢,他也不能自作主张。 但也只得点头应下,等林墨走远了,崔姑姑扶着贵太妃往大门外走去,问他,“娘娘,你这不是专程来见王爷的,怎地这就回宫了?” 贵太妃摇头,“本宫本是担忧深儿的身子,如今他竟......” “想来也是并无大碍,我老婆子就不要留在这里,惹得人家小姑娘不痛快了。” 崔姑姑颔首答,“能有娘娘这样的婆母,是沈姑娘的福气。” 贵太妃笑笑,“那也是因为她是沈大人的闺女,就是不知,我的孙儿将来可有沈大人那等风姿?” 一说这话,崔姑姑就捂唇偷笑,当年自家贵太妃娘娘才刚入宫,面对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皇帝,体贴有余,总是少了些少女的慕艾。 当日金銮殿上,沈钰为了未婚妻拒绝皇帝赐婚公主一事传来,自家娘娘便十分感慨,动容于他们的伉俪情深,特意多次召沈夫人相伴,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沈夫人孕期也曾入宫,贵太妃还玩笑说要与她成为亲家。 彼时陆深不过四岁的稚子,一听要多个奶娃娃当媳妇,当即皱眉不悦,“真麻烦,我小小年纪,还要养大媳妇。” 虽嫌弃却不曾拒绝的别扭模样,叫两位母亲捧腹大笑,只可惜没几日,在陆深的生辰宴上,皇帝多喝了几杯酒,便糊里糊涂定下了贤王与镇北侯家千金伊兰舟的婚事。 此事才且作罢,渐渐地,为了避嫌,沈夫人便不曾入宫。 到后来,想着为陆深纳一房外室生子,有人将她的画像递了上来,贵太妃当时便潸然泪下,之所以定下深书晴,不过是为了将她解救出水火,离了那样的家,到了她儿子这里,只要她生下一儿半女,她自有办法与她一个好的位份。 也算对得住从前与沈夫人的几分情谊。 转眼,就到了秋猎那日,经过在王府马场几日的练习,沈书晴已然可以独自骑马。 这天,沈书晴穿了件鹅黄衫子,束以翠色腰带,发丝梳成许多细小的辫子散落在肩头,围场处在深山,贵太妃送来一条雪狐做的围脖。 林子里,当陆深与沈书晴戴上的时候,她不可置信地道:“那日的事,母妃当真不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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