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想起,自小就在母妃的福宁宫时常听到《寒山渡》这只曲子,想了想与她说到:“或许,我母妃在入宫前,曾倾慕过你父亲。” 否则,怎地在许多外室人选里,独独非要他选沈书晴。 沈书晴左右一看,见除了不远处的林墨与小林子,叭刘一七期伞伞零四追更锦江婆文并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捏起拳头去锤他的背脊,“你怎地甚么话都说得出口?那可是你母妃!” 哪知刚巧碰到男子的背后的伤口,一声闷哼自男子口中溢出,沈书晴抬起指尖一看,隐隐有着暗红,又开始心疼了,“对不住,我并不知你背后有伤。” 陆深搂上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后,自己才踩蹬上马,落日的余晖洒在沈书晴如碧玉一般精致的面庞上,平白添了几分俏皮。 俏皮的女子家,察觉出男人的注视,将脑袋紧紧偎在男人硬实的胸膛,那十足依赖的模样,叫陆深不自觉地勾起唇角,搂着她的手紧了紧,“书晴,山顶上有颗杏树,你不是喜欢吃杏脯,本王陪你去摘一些可好?” 一想起,几日前,两人共同食用杏脯的模样,沈书晴顿时羞红了脸,“不要吃了,再也不要吃了。” 陆深却是勾起自如风流的一笑,“本王觉得甚是美味呢。” 说罢,也不管沈书晴乐意不乐意,驱使着白色宝马沿着小径往山顶走去。 等到了地方,果然有一颗挂满了黄橙橙熟杏的杏仁树,陆深自鞍上取出一个布兜放在地面的草丛上,而后便与沈书晴一同采摘着新鲜的果子。 男子身量高,抬手便可采摘,女子身量只够到他肩膀,矮一些的采完了,只能在地上找落杏,索性地面长满了杂草,落杏倒是也干净,只是太过于熟透,一碰就塌软,做杏脯不太合适,女子皱起了眉头。 男子低头见她这幅模样,吩咐她捧着布袋跟着他即可。 是以,夕阳下,男子举手摘杏,女子似是一个跟班紧随其后,这样温馨的模样,小李子看了直感叹,“我们爷和沈姑娘可真是恩爱呢。” 林墨是知晓个中内情的,却不认同地摇了摇头,“造孽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刚落,林墨便瞧见一骑棕色的宝马闯入了他的视线,驻足在自家王爷同沈姑娘的面前,一身红衣胡服,马尾高束,腰缠一只绞金小马鞭,气势汹汹而来,是钟家表妹钟灵。 沈书晴有些怵她,忙后退了一步,像是一只小猫儿躲在陆深身后。 钟灵视沈书晴而不见,只一瞬不瞬盯视着陆深,“表哥,有些话,我想当面问你。” 陆深侧目看了眼沈书晴,她眼里满是惊惧之色,可见上回给那壶热水给烫怕了,拍了拍她的背脊,“你就在这里,本王去去就来。” 陆深引着钟灵去到另一边的柏树下,才刚停下脚步,就被钟灵扑了一个满怀。 沈书晴手中的布袋落地,熟透的杏子压出的汁水,染透了米白色的布袋,濡湿的印迹,一如此时此刻沈书晴眼尾的泪意。
第25章 吃醋 杏子落地,沈书晴却并不去捡,只愣愣盯着对面那对男女看。 钟灵人如其名,是个极灵秀的长相,她的性子却似一把火,一如她这一身红衣,丝毫不掩饰对贤王的爱慕,一到围场就迫不及待跟来了,如今更是情难自禁地扑入他的怀里。 这一点,比她强多了。 她甚至如今,再确定他的心意之后,依旧不敢如此直接向他袒露真心,告诉他,早在三年前,她就爱上他。 目光下移,落在她腰上紧缠的绞金小马鞭上,自卑的心绪更甚。 她是宁远侯府的千金,高高在上,有个执掌三军的侯爷当爹,她若是入府,至少也是个侧妃,这还是委屈她了。 不像她,只能从一个外室做起,因着他的几分喜欢才得了个贵妾的位份,没有靠山可依,如此已是王爷对他的抬举。 寻常总是清凌凌的眼眸,此刻已是暗淡无光,尽管此时陆深已挣脱了钟灵环在他腰间的手,她还是收回了视线,将下巴垂到雪狐围脖里,盯着不断前行的绣花鞋瞧,似乎不看便是不会伤心。 彼时,藏在暗处的李照玉注意到她的动静,见她是要下山,也自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却这时沈书晴蓦然回头,他随着她的目光转首,就瞧见钟家小姐指着陆深腰间的一只荷包,愤然泪下控诉道:“表哥你对我要是没有一丁点的心思,为何要一直将这只荷包带在身上?” 沈书晴似被雷劈了一般立在原地,揪着胸前的衣襟垂眸。 她与他的荷包,他嫌弃,并不肯要,甚至连看也不曾看一眼。 可却将钟家表妹的荷包,日夜带在身上,这荷包她见过,都快浆洗得发白了。 陆深扯下挂在腰间玉带上的竹青祥云纹荷包,捏着上头明黄色的穗子,举在眼前看了会子,愣是想不起这荷包的来头,遂偏头问林墨,“这荷包怎么来的?” 林墨自是记得,讪讪一笑,“这是去岁贵太妃生辰,钟家表妹赠与殿下的。” 尽管林墨提醒,陆深还是一点记不起来,只将荷包中的鼻烟壶取出,本意是要还给钟灵,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将哭未哭的沈书晴,心里一紧,便将荷包往地面扔去, “我真不知这是表妹你送的。” “荷包扔了,表妹也别再惦记本王。” “听舅父的安排,安心待嫁。” 说罢,便大步流星往深书晴走去,这女子如此钟爱于他,撞见今日之事,心中别提多难受,要是往常早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如今却只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是怕他嫌弃呢。 他如此懂事,他得要好生怜惜她才是。 更何况,白色马匹的疯药劲儿马上就要到了,他计划一场,总也不好落空,“书晴,为夫带你下山。” 半山腰有处悬崖,他设计好了马匹在此发疯,届时他将沈书晴救下,而自己则落入悬崖,好以此博得陈老爷子的好感。 本是计划好的,哪想半路却杀出个钟灵来。 钟灵怔惘在原地,定定看着杂草中那只荷包,耳畔回想着他那句让她待嫁的话,而今又听他在那外室面前自称为夫。 她终是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静,一阵风一样落荒而逃。 她骑着马沿着山径而下,却是牵错了马,错将那白马驾去,却是将她那棕色宝马留在这里。 陆深一瞧,当即松开揽着沈书晴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翻身上了那棕马,看方向竟是追随钟灵而去。 那马疯病即将发作,而钟灵纵有几分武艺,却并无任何准备,指不定会闹出人命。 毕竟是他嫡亲的表妹,不能不管。 林墨一看事态不对,招呼也来不及与沈书晴打,也离开了。 小李子亦是紧随其后。 全都将沈书晴遗忘在了山顶。 这个中隐情,沈书晴并不知晓,只将视线自他们双双远去的背影上收回,捧着心口匀着呼吸。 虽则一早知晓他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分明早该料想到这一日的,却为何心似扎了针,好痛,快要无法呼吸。 “别伤心了。”一直藏在灌木从后的李照玉走出来,出声安慰她。 沈书晴堪堪回眸,细小发辫随风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看清男子如玉般温润的面庞后,想起自家娘亲所提过的事情,原本戒备的一张脸,绽放出一个娇俏的笑容,“是表哥啊?” 李照玉双手负于身后,眯着眸子眺望着渐渐靠拢的两个骑影,在陆深骑行到与钟灵并行后,忽然大掌一挥,将钟灵捞入了怀里。 李照玉今次前来,本就是为了说服沈书晴与他离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挑拨离间的机会,当即长臂一挥,引导沈书晴目光朝着山下看去。 “两小无猜的情谊,表妹,你要拿什么和她比?” 沈书晴看后,忙躲过身,风将她鬓边的碎发掠起,格外灵动,“我从未想过和谁比。” “我只是喜欢他,想要陪伴在他身侧,如此而已。” 她喜欢陆深,此事李照玉一早便知,可如今听她亲口说出,心下还是为之一动,常言道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他也并非是执意要拆散自家表妹与贤王,奈何他三外祖是决计不会允许自家外孙女与人做妾。 “可是,表妹啊,姨母他们不会叫你与人做妾的。” “即便那个人是贤王。” 此事无须赘述,沈书晴自然知晓,可她已经答应了贤王,再也不离开他,又怎可能反悔。 可母亲和外祖的话,她为人子女,又不能当真不管。 两相为难,急得沈书晴额尖生出细汗,她绞紧了帕子,腹稿打了一遍又一遍,却半晌也憋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如此为难,李照玉想到了那日在王府那封血书,迟疑片刻才与她道来,“从前,王爷拿出你为他祈祷而书写的血经,我当时还不信,今日一见,方知表妹果真对王爷情深意切。” 沈书晴一听,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颤抖,“他都知道了?” 是窘迫的。 是以,他才会与他合那一曲《寒山渡》。 是以,他才会说喜欢她吧。 沈书晴有些失望地垂下头,他这不是爱,而是同情,所以那日她问他是否喜欢她,他回答得那样勉强。 如今想想,竟像是她的一腔痴缠,才略微博得他半分怜惜,而非发自肺腑的爱慕。 沈书晴还是太过天真,若她知晓陆深之所以靠近他,宠爱她,不过是为了利用她,也不知是作何反应? 却说山脚的陆深为了救人性命,将钟灵捞入怀里,惹得钟灵已死寂的恋慕再度复燃,他抬起明亮的大眼睛炙热地打量着陆深,虽则从他面上察觉不出一丝情绪,但钟灵知道她这个表哥是外冷心热,心里有她呢。 否则,为何会撇下他那个柔弱的小外室,不管不顾地跟下来,如今更是捞她入怀,还不是看她生气走了,特意来哄她? 只陆深全程未发一语,钟灵却是自顾自地说起来,“时至今日,灵儿方知晓,表哥心里也是有我的。” 说罢,便娇笑着玩陆深的胸膛靠去。 陆深眼疾手快,将缰绳塞入钟灵手中,便翻身下了马。 若非钟灵有几分武艺在身,只怕会当场被摔下马,她惊魂刚定,便听自家表哥薄凉的声音传来,“你总归是本王的表妹,本王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钟灵看自家表兄正双手环胸,注视着前方,随着他的目光眺去,方才她错驾的那匹马竟一头撞在了一颗三人合抱的古树上,当场毙命。 钟灵似乎有些明白了陆深的话,等她转过头,却瞧见自家表哥,正抬眸凝视着山顶那小外室,以及那个碍人眼的李照玉。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43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