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抬起右手食指,竖在他徐徐落下的薄唇上,轻摇了摇头,“别在这里。” 可男子竟似没有听见一般,还十分过分地吃入了她的指尖,霎时便似被闪电击中,女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脚指头不由自主地蜷起。 却依旧不忘记阻止他,“你闹起来动静大,我怕母妃和红菱笑话。” 说罢,男子哑声道:“那本王轻一点?” 他说轻就当真温柔,他闭着眸,缓缓垂下脸来。 他深邃的眉眼不断迫近,他身上独有的冷竹香也袭了过来,男子阳刚的气息徐徐拢住她,可她却再也不想推开他,抬手轻攥住了他臂膀上的衣料。 他真的好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柔,只轻轻吮吸她的唇瓣,不时以舌尖挑逗她,她时刻谨记这是在马车上,并不敢与之回应,可他也并着急,转而吻向了她饱满的耳垂。 沈书晴是知晓自己的情况的,这里碰不得,便摇头拒绝,“别亲这里。” 他以为他不会听她的,在床榻上,他从来皆是蛮横不讲理的,可这一次他竟然屈服了,转而重新去亲她的鼻尖,亲她的眉眼,最后又回到她的唇瓣之上,轻轻舐吻。 许是他今日的乖顺取悦了沈书晴,当她再一次勾缠她的舌尖后,沈书晴攥紧了他臂膀上的布料,仰面与她唇舌相交。 马车抵达王府时,沈书晴似一株菟丝花缠在他的身上,唇瓣更是殷红得没话说,下车前沈书晴摸了一把自己肿胀的嘴唇,嗔道:“这下子都没法见人了。” “红菱要笑死我了。” 陆深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而后用马车内的一块薄毯将她包裹住下了马车。 贵太妃见了咯咯直笑,心想她怕是再过不久要抱孙子了。 红菱却是一脸地鄙夷,这哪里是去捉奸,分明是去投怀送抱。 陆深就这般将沈书晴一路从门口抱至了前院,撞开了寝居的门,没了马车的桎梏,陆深便少了许多耐性,将女子摆弄在榻上后,直接倾身扣住了她的细腰,舔舐上了她敏感的耳垂。 女子在马车上已被洗礼过一番,如今哪里还经得起这般阵仗,当即伸出玉臂攀附着他的宽肩,将自己迎了上去。 夜里,两人平躺在榻上,沈书晴问陆深,“你为何不在王府疗伤啊?” 陆深并不是不想再王府疗伤,一则是怕沈书晴担心,一则是怕她发现他是在戒断五石散的药瘾,究其根本,是怕她发现他曾经在颍川大佛寺为了救她而奋不顾身,被□□爆破至伤了脏器,不得不服用五石散止痛。 他在她面前虽然早已一败涂地,却还有自己的骄傲在,不想在他面前如此卑微,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倔强。 是以,他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去拉她的玉臂,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沈书晴趁势又在怀里埋了埋,陆深一低头便轻吻上了她的额头,“我若是在王府疗伤,又怎会知晓你心里如此喜欢本王。” 沈书晴抬眸看他,眼里全是不明所以。 陆深装腔作势道:“你若是不心悦本王,又怎会前来捉奸,还带上母妃?” “你这般阵仗,只怕明日,整个金陵的人都知晓本王在葫芦巷养了外室。” 沈书晴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只想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在做什么,却并不想给他添加任何麻烦,遂后怕问他:“那可如何是好?” 陆深却是心中早有计较,皇帝最是看不得他好,说不定这件事还能减轻对他的忌惮,是以拍了拍她的后脑勺,“无妨,只是可能要麻烦瑶瑶陪为夫演一场戏了。” 沈书晴呀了一声,“演戏,演什么戏?” “皇帝是巴不得本王沉醉于声色犬马,今日之事想必逃不过他的眼睛,既然世人皆以为本王养了外室,不如本王就演给他们看。” 沈书晴听出来了,这是要她继续扮演外室,可沈书晴一想起做外室的那些日子,心中难免苦涩,又想起从前在邺城竹屋时冒出的要他给自己当外室的想法,当即支支吾吾道:“那,那可不可以这回是你来当外室。” 见陆深没反应过来,怔楞在了当场,又重复道:“从前皆是我伺候你,这回要不换你来伺候我啊?”
第72章 夫纲不正也不是一两天。 陆深当即拒绝,拿开她的手,侧过身去假寐。 他的心已被她拿捏住了,可不能让仅有的夫纲也要放弃,否则日后不是啥事都被她牵着鼻子走,不行,坚决不行。 是以,不论沈书晴如何软磨硬泡,陆深皆不同意。 隔天,贵太妃寻了一个空档,与陆深当面谈话。 母子之间的谈话,不需要做过多的铺垫,很快贵太妃便直入正题,“深儿,你真的想要那个位置?” 见陆深面色一沉,却并不接话,贵太妃又道:“这条路并不好走,或许你如今拥有的一切皆要化为泡影。你的母亲、妻子、孩子包括你舅舅一家,也皆要与你面临一场浩劫。即便如此,你还是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吗?” 陆深是知晓他母妃软弱的性子的,是以许多事情并不敢告诉她,可如今她竟然发现了端倪,便也没有再度瞒着她的必要,他先是陈述了这些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皇帝是如何迫害他的,听得贵太妃心惊胆战,她在宫里,一直以为自家儿子过得平安顺遂,不曾想自己儿子竟然经历过如此多的劫难,本还想要劝他回头是岸的心思就歇了,并问:“你所谋之事,你舅父知晓吗?” 陆深点点头。 贵太妃捂着手的心口一跳,自己的儿子、兄长皆是要瞒着她,也着实是太没有把她当一回事了。不过气归气,她还是自袖筒里拿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这是你父皇临终之时,交给母妃的圣旨。你父皇素来疼爱你,知那位性子狠厉,忧心你的处境,便给了母妃这样一道圣旨,圣旨上言:若是那位不敬天、不赈灾、伤手足、乱超纲、喜酷吏,深儿你可以取而代之。” 皇帝要走的那一段时光实在病榻上度过的,其余皇后妃嫔皆不愿意前去侍疾,唯有贵太妃不辞劳苦。皇帝本乃嫡出,登基之前受够了其他皇子的苦,是以即便明知陆深这个儿子文韬武略,更适合登得大位,也一直以来皆不曾动摇过东宫的位置,偏生那位性子太过乖戾,临终前又只有贵太妃一个人真心实意待她,便想起她这些年的好来,“朕这一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你性子软弱,没了朕的庇佑,你可怎么办?” 遂才颤颤巍巍下了龙床,在临断气之前将这幅圣旨拟好兵盖了玉玺,“你拿着这道圣旨,若是有一日,你们母子走投无路,便将这道圣旨昭告天下。” 陆深接过来圣旨,卷开略略一扫,当看到那个鲜红的玉玺印时,冷淡梳理的眸光倏然炙热起来。 这圣旨上言明的桩桩件件,那位皆已有犯。 只是,这皇位却并非一道圣旨可以得来,须得天时地利人和,而这道圣旨无疑便是这天时,有了这道圣旨,他所做的一切便皆名正言顺起来。 是日,陆深刚从刑部下值,今日刑部有一宗棘手的案子,是以他到如今这个时辰才脱身,因这两日到了夜里有隐有冷意,是以便想着来叫林墨准备药浴,只他才一推门而入,就瞧见沈书晴她的手里捏着一本册子,姿态娴雅地坐在翘头案后面的扶手椅里,神情颇为倨傲,那模样像极了他从前伏案灯下的模样。 又想起了她日前说过的,叫他做她外室的事来,当时他严词拒绝了,没想到她还是过来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怕夫纲不正,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他没有夫纲已不是一两天,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取下插在腰间的折扇,悠闲地摇着折扇,跨着大方步,双眸深情款款地来到了里间,待到了案前,他顿下手中动作,略挑了挑眉,“再下陆深,能得王妃娘娘怜惜,实乃三生有幸。” 早在陆深撩袍跨入门槛,沈书晴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他身着黛紫色圆领袍,白玉冠高束发顶,他那金石玉器堆里养出来的矜贵,即便是做着如此纨绔的动作,也丝毫不叫人心底生厌。 沈书晴今日过来,是存了过来陪他的心思,两人如今和好如初,又处处想起他的好来,害怕他在外头不好生用膳歇息,有她在他多少会顾及一些,本也不曾指望他与自己玩那换位外室的把戏,不曾想他竟然从了她。 她自是没有不接茬的道理,眼珠转了转,正在想当初陆深作为夫主是如何待她这个外室的,便看见陆深又开始摇起了折扇,他眼尾上扬的凤眸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唇角的笑意也自有几分风流自如在,折扇上的兰花草栩栩如生,一上一下地晃动,晃得她眼花缭乱,心神摇曳。 根本经不起他这般撩拨。 当即,沈书晴便一手捂着噗通乱掉的心口,一手伸向他,颇为神气地抬起头,以施舍的口吻道:“陆深是吧?你也知晓本妃的身份,乃是有丈夫的人。” “本妃事先说好,你我之间只是露水情缘,事后你万不能纠缠于本妃,否则我家那死鬼定是不饶恕你。” 陆深愣了下,没想到她玩这么大,不仅要他扮做外室不说,竟还要他演奸夫,一时间也有些犹豫,却听见女子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是要换个位?你当初不也骗了我,分明没有王妃,倒是叫我好生愧怍,也叫你设身处地体悟一回我当时的感受。” 陆深要笑不笑,只一下一下地摇着折扇,就当沈书晴以为他不会答应自己的无理要求后,他倏然勾唇一笑,将折扇阖在掌心,往案上一丢。 继而在沈书晴的惊呼声中,他打横将女子抱在怀里,径直往屏风后的紫檀木架子床去。 就这般直奔床榻? 沈书晴都羞死了,当即握指成拳去锤他的胸膛,然不过是挠痒痒般又岂能撼动得了他分毫,不由分说就将她扔进了床榻,甚至因为太过突兀,还将不曾挂起的纱帐扯破,这般动静叫沈书晴福至心灵,倏然似受惊的小鸟般,捂着自己的领口,面带惊色地往床角缩去,眼里那一股子怯懦与害怕,叫陆深看的唇角压也压不住。 却偏生女子戏精上瘾,指着他的鼻子呵到:“大胆陆深,没有本妃的命令,你岂敢如此欺辱本妃?” 陆深忍笑得辛苦,好容易才装作一幅无辜的模样,看她:“王妃之所以养陆某在外宅,难道不是因为王爷他成日里花天酒地,王妃您夜夜空闺孤枕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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