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带他去威风,但她自己却一副兴奋模样,好像是自己要扬眉吐气一样。 秦阙语气平静:“不用。” “为什么?”羡容很失落,又说:“快马加鞭,五日就能走个来回!” 见他仍不为所动,她接着道:“去吧,他们一见你发达了,肯定要来巴结你,你不想看他们巴结你吗?” 秦阙被她说得厌烦,终于开口:“做上门女婿,很光荣吗?” 羡容:“如果你老婆又丑又凶又胖,那这上门女婿确实不光荣,可你看我貌美如花,家世又好,我还是郡主,那不是挺光荣吗?” 秦阙:…… 他竟无言以对。 看不出来,她竟还会用“貌美如花”这样的词。
第15章 他迟迟不回应,羡容便直接下决定:“明日准备一天,后日我们就动身吧!” 显然她每日都很闲,巴不得有热闹可以看。 秦阙当然不会同意,淡声回答:“不可能,我不会去。” “哼!怎么就不去?”羡容想了想,又问他:“如果你是怕我太凶,我可以勉为其难答应你,那几天稍微忍一忍?” 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秦阙看向她,隔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信命吗?” 没头没脑的,羡容觉得他很奇怪。 但这也不是什么难回答的问题,她很快道:“我信啊,因为从小算命的就说我命好,长命百岁,洪福齐天。” 秦阙:…… 果然京城的算命先生都能吹。 羡容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说完看看他后背的方向,顺口道:“改日我去太后宫里问问,有没有那种淡疤痕的药,我给你弄点来?” “算命的说我克妻,谁若与我成婚,十日内七窍流血而死。”秦阙平静道:“郡主不如马上与我和离,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羡容一动不动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好久,她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特别是他也不像是能开玩笑的人。 于是她便怒了,瞪向他:“薛柯,你什么意思?是在咒我呢,还是威胁我?” 秦阙:“在劝你。” 这几乎是他生平第一次劝人。 羡容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他怒声道:“行,你晚饭就别吃了,告诉你,我们王家人就没有怕死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现在我就去告诉我爹,如果我死了,就让你给我殉葬,把你埋我们家祖坟上!” 说着她便气出去了,又吩咐外面的方方:“晚上别给他饭吃!” 她脚步声远处,秦阙面色平静。 这便算,好言难劝找死的鬼。 羡容傍晚没回来,王焕的院子里飘起一阵炖野猪的香味。 太子果真派人将野猪送了过来,围场的事算是就这么彼此不满、但表面满意地过去了。 入夜时,南方天空亮起两束红色烟花,一束绿色烟花,倒是亮,但花形一般,不太好看。 这是秦阙埋在京城的暗钉给出的信号,红红绿,代表暗线这边出了大事。 夜深,累了一天的羡容沾床便睡,秦阙自榻上起来,出了凌风院,从侯府院墙内飞身出去。 城内的茶馆酒楼一半要打烊,一半还在开着,秦阙去了其中一个茶馆,掌柜将他带到里间,那儿已有个中年人在候着,见了他,立刻道:“殿下!” 此人是他在北狄物色的大齐人,名霍简,潜伏在京城已有十余年,是京城暗钉的头目。 秦阙到里面桌前坐下,问他:“出了何事?” 霍简回答:“安插在北衙禁军的人叛变了,秘密见了太子府的人。” 这也不算意外,只是能安插进禁军的暗钉,当然是花了许多年经营,费了许多精力培养,这样一来,心血白费。秦阙问:“他大概知道些什么?” 霍简立刻回:“他不知暗线的名单,也不知殿下的身份,但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且他是北狄人,所以……太子府至少会知道殿下派人来京城,再加上北狄那边的消息,兴许能推测出殿下也来了京城。” 秦阙不出声,霍简低声道:“属下该死,没曾察觉出他的异心。” 当初派人过来也是思深熟虑,多番考察,然而十余年时间,谁能预料到人心? 秦阙想了片刻,吩咐道:“将他有可能知道的一切暗线、联络点,全部转移,两日之内,了结此人。” “是。属下已安排好了人选,明日便能行动。”霍简说完,试探着问他:“若太子知道殿下回到京城,殿下觉得他……” 会怎么办? 秦阙冷笑一声:“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霍简心中微怔,他的确想过这个可能,却没想到殿下会如此笃定。 皇族兄弟四人,只有殿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确实,若殿下不在,太子便是皇长子,若殿下在,那殿下才是皇长子,太子经营多年,又怎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 想到此,霍简担心道:“陈显礼才死,太子府极有可能联想到殿下身上,会不会由此让太子府的人查出殿下曾假扮侍卫入内?” “他查就让他去查,我没有扮作侍卫入内。”秦阙回。 霍简大喜:“这么说殿下还是以薛柯身份进去的?这便好,属下正想说,经此两件事,殿下身份极有可能暴露,此时继续待在王家是最好的选择,郡马爷身份便是殿下最大的护身符,属下觉得,不如将计就计,等大事既定,再离开王家不迟。” 秦阙当然也想到这些。 太子有多不想得罪王家,他待在王家就有多安全,继续做这被抢去的郡马爷,就是最稳妥的选择。 一想到还要继续做那女人的上门女婿,他就头疼。 “我暂时会待在王家,叛徒的事若有了结果,随时通知我。” “是。” 秦阙离开茶楼,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东阳侯府凌风院。 进屋内,里面就燃着一盏夜灯,秦阙才走到榻边,便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 “呵呵……” 他整个人一振,手已经抬起放在了前方,随时能出击捏碎对方的颈骨。 那笑声自然是从架子床上发出的,羡容正躺在那里。 他一动不动看着架子床上、与他隔着一层红纱帐的地方。 里面却是悄悄的,一点动静也听不见,只能依稀看见女子的肢体躺在床上。 他缓缓上前,一步步靠近,能看见床上的女人仍然维持之前的姿势没动。 他将红纱帐猛地拉起。 床上的女人还是没动,她趴睡着,两手抱着枕头,两腿往内弯着,这奇怪的姿势就像一只……正要蹦跶的青蛙。 就在这时,她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又摊了另一个不老实的姿势,然后“呵呵”笑了两声,嘴“吧唧”两下,似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隔了很久脸上的笑容都未散去。 秦阙:…… 原来是做梦发笑。 早该知道,他不能高看她。 但从某一方面讲,她确实命大,竟然能将命留到现在。 放下纱帐,他不再管她,回到榻上睡下。 醒来是在大清早,羡容走到他睡着的榻边,摇了摇他,突然问:“你在你庆州老家,是不是有个小情人?” 秦阙不想回答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有意闭眼没反应。 羡容再摇他:“快回答,别装睡。” 秦阙只得睁开眼。 她就蹲在他睡榻边,撑了头盯着他问:“还真是呢,要不然你怎么会装睡不敢回答?你那小情人多大?青梅竹马还是外面找的?不会是你表妹吧?你叔叔的女儿?” 秦阙眉头微皱起来,好在她自己反应过来:“不对,叔叔的女儿那是堂妹,那叫乱|伦了,所以那人是谁?” 秦阙忍了半天,最后道:“没有这样的人。” “怎么可能,我想来想去都觉得是这样,你看你明明关心我,却要扯什么克妻的谎和我和离,除了早有心上人,再没有别的原因,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苦命鸳鸯被恶毒大小姐拆散。” 秦阙看向她,发现她在说这话时异常坦然。 “所以呢?”他问:“你要怎么做?” 羡容坐到他榻边来:“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我猜得准没错,你告诉我是谁,我给她找个婆家,这样她不惦记你,你也不用担心对不起她了。” 秦阙在无奈中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说道:“没有这个人。” 羡容歪着头想了很久:“你是不敢说,不想让她嫁人?这样犟着不好,和你说,即来之,则安之,你要不安分,吃苦的总是你自己,难不成你连今早的早饭也不想吃了?” 秦阙打开衣柜,又看到那一堆粉红粉绿的衣服,还又新添了几件,竟还有一件大红色绣牡丹的…… 他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随意拿出一件浅蓝色的。 羡容却已经受不了了,和他道:“你怎么天天不是绿色就是蓝色,你穿红色好看,特别……特别……” 她在想一个合适的词,秦阙已经赶紧换了件带着浅红的藕荷色,他怕她会让他穿那件绣牡丹的大红色。 羡容靠过来道:“你就告诉我吧,你放心,我不会跑去吓人家打人家的,我什么都比她强,还抢她男人,如果再去欺负她,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秦阙隐忍着。 心想未来可能还要在她身边待上数月,他只能耐住性子转过头来,认真道:“确实没有这样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和我和离?”她问。 秦阙开始穿上衣服,面无表情:“随口说说。” 羡容对他无言了,半天才道:“那我觉得你有点毛病,难怪这么大年纪,在老家连个小情人都没有!” 秦阙:…… 不管怎样,秦阙被解禁了,可以用饭了。 等到下午,羡容还带了他一起去王焕院中烤鹿肉。 秦阙对此无所谓,因为北狄放牧打猎为生,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肉,鹿肉在京城是山珍,在他眼里却还不如清粥小菜。 但王家人很开心,坐在一起吃着肉,喝着酒,还摇起了骰子,好不快活。 几杯酒下肚,王炯道:“可惜那天我不在,我在保证要拿个前三。” 其他人看着他笑:“就你能吹牛。” 最小的王家九郎看着王焕道:“七哥可惜了,好不容易这次弄头野猪,又退场了。” 王家八郎说:“退得对,那太子欺人太甚!” 王家三郎看他一眼,严肃道:“瞎说什么,我看你是酒喝多了!” 八郎连忙捂住自己的酒杯,怕三哥不让自己再喝:“没有没有,我才喝三杯,还没开始呢!刚才就是……都是一家人,随口说说,下次不敢了。” 王烁没再说什么,放过了他。 只是场上一时之间静默下来,隔一会儿之后,王烁说道:“不管怎样,以后见了太子不可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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