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把自个儿逗笑了,然后与平平道:“要不然我们放个绿绿红吧,我记得昨天他们放了三个,红红绿。” “但我们好像没有他们那样的,他们的没什么花形,就是又亮又响。”平平说。 “没事,先放着,明日我去烟花铺子里去订做几个和他们一样的。”羡容说着,回过头来看向秦阙:“告诉你件好玩的事,去年我在京城外打下来一只信鸽,上面还真绑着个纸条,可惜上面写的好像是暗语,我看不明白,就给扔了,那只鸽子炖了汤,味道竟然还不错。” 秦阙:…… 她打下的,最好不是他们的信鸽。
第17章 秦阙一直没走,静静看着天边的烟花。 霍简那边也是这个时候放信号,她在这里放,稍不注意就会错过。 羡容见他在那儿看,意外道:“你喜欢看烟花?” 秦阙淡淡“嗯”了一声。 羡容问:“你要不要也来玩?” 秦阙摇头:“不要。” “为什么不?你不敢啊?”羡容问。 秦阙:“不想。” 羡容便不再管他了,低头去玩自己的,一连放了七八个烟花上天。 放完看他还站着,便又道:“你点一个吧,站那儿像个大傻子似的。”说着递了他一个烟花。 秦阙停了一会儿,将那烟花接过,羡容又递给他一只燃着的香。 秦阙便将烟花放在地上,正要点,远方天空“咻”的一声,燃起一个绿色烟花。 霍简发来了信号,叛徒顺利解决了。 羡容正低头点自己身前那只烟花,没看到远处绽放的信号烟花。 秦阙扔了手上的香,回房去。 东阳侯王弼书房内,王登,王焕,及王弼本人,都聚在房中。 王弼说道:“我让人去查过了,那陈宣、邹长兴私底下都与张安通走得近,秋山围猎前,两人与张安通悄悄会面过多次。” 王焕疑惑道:“张安通……那是张家人……莫非与三皇子有关?” 之前他疑心陈宣要杀羡容,便将此事告诉父亲王登与大伯王弼,几人都觉得多事之秋,此事不可忽视,王弼便让人悄悄去查,果然很快就查到两人与张安通有秘交。 而张安通就是张贵妃的侄儿,张贵妃是三皇子的母妃,张家为世家,河东大姓,在朝中也极有威望,三皇子与太子关系也越来越微妙,明眼人都看出三皇子也有夺嫡之心。 “我们可与三皇子没有恩怨。”王登道。想到女儿在围场竟差点成为目标,他便又气又心悸。 王弼拿着茶盏沉思一会儿:“知道这消息,我就在想,如果我们没误会,事情又真是三皇子做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直到我想,如果事成,会怎样?” 王登回道:“如果我家羡容真有什么事,我势必把那凶手五马分尸给她赔葬!” 王焕说:“如果羡容在围场有意外,或许我们会怀疑是太子干的。” 王弼点点头:“太子是最大的疑凶,但没有证据,我们无法将太子怎么样,只会成为死敌,那谁会得利?” “三皇子,或者五皇子。”王焕道。 “目前来看极有可能是三皇子,三皇子想坐收渔翁之利。”王弼道。 王登气极,也知道自己是个冲动易怒的性子,便问王弼:“大哥准备怎么办?” 王弼道:“我们没有证据,也不是太确定,这陈宣与邹长兴我便找个由头让人将他们贬职,若真有这计划,三皇子会知道原由,目前只能如此敲打一下。” 王登十分窝火:“这一个个的,谁都将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 王弼沉默起来:王家有太后在宫中坐镇,又有大半的兵权在手上,如此势力,自然会遭夺嫡的皇子觊觎。有人想计划与他们结成姻亲,有人以他们为刀,而他们却又不能轻举妄动。 从书房出去,王焕问王登:“爹,陈宣这事要告诉羡容吗?” 王登摇头:“算了吧,别吓着她,也怕她瞒不住事。” “好,那我先不和她说。” “也要提醒她,小心着点,以后这种围猎什么的,就别去了,那陈显礼还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王焕道:“这事还真是蹊跷,能无声无息杀死陈显礼的可没几个人,这样的高手,他杀一个太监做什么?” 王登也不知道,“且等着东宫那边的结果吧。” 东宫果真很快就有了动静,没两天就开始查近两个月进京城的二十六上下的可疑男子,说围场刺客就是此人。 …… 隔两天,羡容受邀去翟家的春日宴。 说是有马球比赛她才来的,结果参寒的男子水平实在是寒碜,大约是大翟后过世,大翟后这一支确实没落了,都没什么看得上眼的马球好手来参加,羡容看得无聊,便四处闲逛。 逛着逛着,听见长公主与她熟识的马球队友辛夫人在悄声聊天。 长公主说:“真来了新人?” 辛夫人道:“当然,我都去过了,把虞公子都打败了,如今是新的关主。” “还能把虞公子打败?” “今晚要与小任比呢,你说厉不厉害。不过头两场是斗鸭,然后是幻术,斗犬,最后才是角抵。” 长公主道:“那等这边结束了,我与你一道去。” “长公主要去?那我不是占不了头筹了?”辛夫人道。 长公主一笑:“怎么,还舍不得呀,我还不一定看得上呢!” “我也要去!”羡容从走廊的柱子后冒了出来。 坐在廊下的长公主与辛夫人两人吓了一跳,长公主嗔道:“做什么故意在背后吓人,还偷听。” “我哪有偷听,我是碰巧。”羡容坐在了二人身旁,一边拿了桌上的糕点吃,一边说道:“你们一会儿要去兰琴阁是不是?我也要去。” 兰琴阁是一处只接熟客的勾栏,据说既有斗禽戏,又有杂耍、幻戏、歌舞等等,羡容早就想去了,但没有门道,长公主与辛夫人又总是糊弄她,说姑娘家的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不好,等她嫁人了再说。 如今她可是已经嫁人了。 长公主正色起来:“你这新婚宴尔的,跟我们去做什么,那边的戏可都是傍晚才开,你不得回去陪你那夫君?” 辛夫人也道:“就是,今日也没见你将人带出来看看,我们都还没见过呢。” “他不愿动弹,哪儿都不去,带他没意思。”羡容道,然后还不忘兰琴阁:“说好了,待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去。” 长公主逗她:“你家夫君许你半夜才回?” “他可管不了我,再说他说不定巴不得我天天不回呢!”羡容也很有自知之明,自从她答应把厢房给薛柯做书房,他就待里面不出来了,要不是里面没床,说不定他还要在里面过夜。 长公主听她这样说,不禁好奇道:“这不能吧,就你这般模样,我要是你夫君,说不定要日日盼着天黑。” 辛夫人在一旁笑。 羡容想了想,实事求是道:“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更盼着天亮。” 长公主与辛夫人对视一眼,有些不解。 虽说她们也听说那书生是被羡容掳至府中的,但娶羡容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不说性情投不投,至少这新婚……应该还是不错的。 羡容不想和她们扯这些,只想去找好玩的,便决定道:“总之你们待会不能偷偷走,得带我一起。” 长公主这时认真起来:“那儿真不是小姑娘去的地方。” “我现在不是小姑娘了呀!”羡容觉得她们又用这种话来糊弄她。 长公主和辛夫人笑了起来,长公主问:“你这是对你家夫君不满?好好的,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才是头等大事,跟着我们做什么,我与你不同,我是寡妇。” 羡容看向辛夫人,辛夫人道:“我是夜守空房。” 羡容拍桌子道:“我管你们那么多,我就要去寻开心!” 长公主与辛夫人遭不住她逼迫,只好带她去了。 羡容是万万想不到,这兰琴阁竟然在京中最大的寺庙白云寺后面,还真是闹中取静。 她们去时正是翟家那边客人散场的时候,听说长公主与辛夫人可能夜宿那兰琴阁,羡容便让人带话去家里,说她夜宿长公主府。 兰琴阁前面是一片竹林小径,踏过小径,便听一阵古朴的琴声,而后才见到雅致的木雕大门,进得院中,里面是栋三层小楼。 这时便能听到欢笑喧闹声,三人被迎上了二楼茶室,能从楼上俯瞰整个舞台,此时下面的琴声停了,开始斗鸭。 羡容喜欢斗禽,这上场的鸭子也着实威风,战斗力比外面高出一大截,羡容看得十分振奋,还押了十两银子上去,回头看长公主和辛夫人两人,却见她们意兴阑珊,又在窃窃私语。 斗完了鸭又斗鹅,斗完了鹅斗犬,羡容把把押中,本就是小赌,竟然还赢了好几十两银子。 中间有一场剑舞表演,不只有女舞者,还有男舞者,竟全是英俊的年轻男子,比外面的剑舞好看许多。舞毕,旁边客人纷纷往里面扔银钱,羡容才赢了钱,一高兴也往上面扔了一粒银子。 捡到钱的是一个长着虎牙的十几岁少年,接到钱往她这边看了眼,眼前顿时一亮,朝她一笑。 长公主这会儿却是没聊天了,和她道:“看见没,他朝你笑呢!” “那当然,我给了他钱。”羡容回。 …… 凌风院,小厮带了话回来,说郡主与长公主聊得开心,随长公主一道去公主府了,明日一早再回。 凌风院的人没什么奇怪的,似乎羡容以前也不是天天回来,秦阙在一旁也听到了这话,有些意外她竟然和长公主还能玩到一起去。 长公主便是他姐姐,也是大翟后的女儿,当年她最爱做的,便是以各种办法捉弄他。 比如在他床上放老鼠,在他粥里倒上半罐子盐,或是在他经过的道路上洒黄豆,让他当众摔跤……他去北狄后两年,她招了驸马,似乎是五年后守了寡,此后未再嫁,但据说如今变得越发豪迈起来,府上养起了男宠。 正想着,外面又亮起一道红色的烟花。 是他们的信号烟花。多半是因为太子那边的事,而他也正好想告诉他们,以后换一种信号来传递,因那王羡容竟真的已经照他们的烟花样式去找师傅订做了,说等订做好就来放…… 想到这女人,他便觉得头疼。 羡容在兰亭阁赌得正尽兴。 剑舞之后是杂耍,然后是幻戏,最后是角抵,也就是两人摔跤赛力,人还未上场,规矩已经定下,十两起下注。 羡容想来一回大的,便瞪着眼睛认真看上来的两个男子,这会儿才发现他们和外面角抵比赛的人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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