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瑾和萧岚各自沐浴后还在聊成尔歌,直到上了塌。 “成尔歌不动声色地哄我接着喝药,之后成瘾,驸马选个时机暗中问她喝多久好透,还要叮嘱她不可让我晓得,她必然以为多了驸马一个把柄!” “岚儿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二人并肩躺着相视一笑,正首瞧见顶上的轻纱罗帐,萧岚筹谋大局的思绪猛然回归,怎么就和他躺一起了?? 明圆不抵颐园,每间主殿唯有一间寝室一张床,多要就得找内廷司礼监,奴仆闲下来就爱打探主子的私事,不出一日,整个行宫都会知道萧岚和驸马分床睡,更深的臆测例如闹别扭腾空出世。 论大事他们能口若悬河,变为夫妇角度却沉默寡言,萧岚也不知是该庆幸二人步调一致,还是哀叹他们不懂夫妻间情|调。 良久后她找到话题,“背还疼么?” “躺这儿就不疼。”驸马温润的嗓音透着乞怜。 “……”看来只有萧岚不懂,驸马这闷葫芦也会耍嘴皮了,可想到他是为了睡一起而滑舌,她的心田似被甜滋滋的汤浅浅流过。 翌日。 行宫里的人早早用了膳,换上骑马劲装,乘风破浪窜进浩浩荡荡的黄绿田野。 锣声敲响,马球赛即将开始。 数匹马狂奔,马蹄踏出阵阵飞杨的尘土。天地骤然开阔,炽烈欢唱的较劲声此起彼伏。 西郊依山傍水,东西南三面的山峦初醒,青苍之中雾色云纱漂游山腰,霞光万道,在山颠凝出经久不灭的彩芒。 马场和狩猎场被一片树林隔开,小娘子和世家子弟各玩彼此的,互不影响。 “今日的彩头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 “想争彩头?得问邱家的姑娘们答应不答应!” “你见的就是邱家姑娘么?不如咱们来打赌?” “好!赌注是什么!输了可不许抵赖!” 姑娘们平日都被拘在后宅的一方小天地,早就闷得慌,能出来玩一玩,输了也是尽兴。 马场西面修建了蔓延看不到尽头的亭台游廊,供给休憩观摩的贵人们享用,正中顶好的观景楼阁是皇室所用,帝后已坐于上首,亲近的重臣、权臣以及皇亲国戚坐于下首陪。 小娘子争相竞逐在马场上,斑斓的骑马劲装被金秋的光晕染得光怪陆离,似一幅生机盎然的画卷,流淌着生生不息的鲜活气儿。 很快,一匹雪白的骏马涌现众人的视线,四蹄翻腾,雪鬃飞扬,马上人亦是一身雪色劲装,乌发上樱桃红的绸带被风卷出流畅欢脱的曲线,轻盈不失矫健的身姿犹如穿洋过海的鸥。 一妇人高声问:“那是谁家的小娘子,马骑得如此炽烈畅然?” 有人说:“可是荣国公府的千金?” 都知道国公爷邱赫膝下无子,但将一众小娘子养出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 这般问,也是称颂。 容国公夫人徐氏摇头笑笑:“我家那些丫头比上那小娘子呢!” 说着她指向一身着鹅黄劲装的倩影,“那是我家小六,都被那小娘子甩在后头了。” 妇人嬉笑一片,说话间,邱家六娘正朝亭阁骑马过来,神色尤为兴奋,“阿娘,公主的容貌恢复了呢!”不等众人反应,她甩鞭扯着缰绳冲回马场。 妇人们好半天没反应,徐氏缓缓离座走向前方,其余妇人也一起靠近围栏。 雪色劲装女子扬鞭甩土,犹如纯洁高昂的鹰自如地穿梭,躲开所有的拦截,球杆在她手中仿若轻羽,稳稳地拦截小球将之传入百米之外远的洞。 哐当一声。 雪色劲装女子扬竿,同队的小娘子一呼百应的高呼:“我们赢了!公主!” 晶莹的光泽流淌在女子侧颜,如玉白肌赛过山巅白雪,她回眸一笑,百生皆是心神一魅。亭台楼阁的徐氏确切地看清了,露出可喜可贺会心的笑颜:“当真是公主。” 亭台由长廊相连,一妇人吩咐丫鬟跑腿告知相熟的友人,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待消息传递到狩猎场时,郎君们皆是愕然不小。 公主容貌恢复必然要恭贺一番,世家子弟吩咐奴从收好猎物往马球场方向奔去。 魏麟今日也来了,正和死心追随他的小弟吹嘘跑马,他的骑射马马虎虎,皆知他体弱亦不会强比。可猎物太少面上总是无刚,便由这些寒门或是落魄子的弟代劳了。 “人怎么都往马球场去了?” “还用说吗!自然是去看姑娘了!” 魏麟轻嗤,一群疯婆子有什么好看的? “小侯爷-”极为衷心的小弟不要命地往这奔来,“天大的消息,岚公主容貌恢复了,你瞧他们都去看了。” “你懂什么!”魏麟不以为意,“那是去恭贺,再说了有什么好看的!”拿鞭子的母夜叉! 话虽如此,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蹬马过去。 马球场上莺莺燕燕,魏麟即便不喜还是忍不住侧目,瞥到一抹白衣红带,体态飘逸的仙鹤。他正目凝去,愣是瞧不清那小娘子的脸,便吩咐小弟:“去打听那个白衣小娘子是哪家的?” 不知哪个世家子弟狂笑出声,“魏家大郎,那可是岚公主,你的弟妹,你就算打听了又能如何?”
第25章 不识枕边人 ◎我对岚儿痴迷不可自拔么?◎ 赛事落幕,赢了的小娘子彼此相拥,萧岚被一群繁花似锦的姑娘们环绕,愈发衬托得她犹如纤尘不染幽兰。 “邱氏六娘给公主道喜!”赢了马球赛还恢复了容貌乃双喜之贺,邱怀玉不点破喜之真谛,礼数体贴兼得。她是头一个来道喜的,支字不提容颜,刻意将好奇欲问人的去路给堵了。 “六娘下回别开小差。”萧岚与邱怀玉的关系最好,粉嫩的脸颊挂着晶莹的滚珠,多了几分娇俏。 她嗔道:“本宫可不想胜之不武。”赢了比赛自然要作东道主,“今日打得很是开怀,都来本宫的明圆用膳领赏!” “臣女谢公主!”姑娘们求之不得,笑靥如金秋红日。 各家仆从登入马场替自家姑娘牵马,躬身缩肩缓步的人流里赫然嵩出一人,他一身月白水兰盘领窄袖长袍,玄黑宽带勾出窄劲的腰身,挺拔欣长的身姿鹤立鸡群,惹来场内外女娘频频注目。 魏瑾径直走到白马边,从仆从手里接过缰绳,牵着载有萧岚的马匹,朝马厩方向不徐不疾走去。 天成的魅骨和纯洁的雪白完美契合,萧岚宛若山峦之颠的一株雪莲,迎着山下万众瞩目的眸光,从高山而下步入凡尘。而魏瑾便是那万分之一能摘下雪莲的勇士,他捧着雪莲披荆斩棘满载而归。 所经之路的姑娘无一不欣羡神往,从前怎没发觉萧岚公主和魏驸马是檀郎谢女啊! 邱怀玉冲着三白的背影笑喊:“魏驸马,公主的骑术了得,这么一小段路由奴仆牵着摔不着呢!”旁人听了跟着笑。 耳边充盈着姹紫嫣红的笑语,萧岚渐渐脸红,身姿依旧挺正,小手轻扯了扯缰绳,驸马意有所感地望来,她道:“你伤没好,不必亲自来牵。” 魏瑾说出冠冕堂皇的措辞,“我亲自牵马便是对公主痴迷不可自拔的铁证,成尔歌看着,定会将功劳揽在自己头上,戒心会越来越轻,于我们的计划有益。” 有道理,萧岚侧首垂眸,“听你的。” “岚儿要听哪一句?”魏瑾侧首迎视,桃花眸尾扬起,“是我对岚儿痴迷不可自拔么?” 蛊|惑的尾音绵绵,仿若有羽毛在耳边,萧岚耳根都热了,说什么荤话......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是情谊浓浓的眷侣,马球场外亭台楼阁的女眷挤得热意浓浓。世家子弟围在隔开狩猎和马球场的栅栏边,各个卯足劲伸长脖子往里探,瞥见这幕都是心神一晃。 “魏驸马抱得美人归,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呵!从前是谁说魏驸马婚姻不顺遂,日日在军营废寝忘食的操练而躲避烦恼啊!” “哎呀,那就是随口一说,你还上纲上线了!” “魏兄光明磊落,行事坦荡,娶公主时义无反顾,尔等在背后诽议人家夫妇,本就是无德!” “成成成!是我失言,魏兄乃我大齐的战神,与公主天造地设的一对。” 魏瑾克己沉稳却性情孤僻,偏他战功赫赫,为大齐立下汗马功劳。但因他鲜少与世家子弟来往,唯有和几个从戎的关系友好,是以落在那些望族儒士眼里便觉他目中无人。 从前岚公主日日戴着面罩示人,这些人暗地里笑话了魏瑾不少回,说他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如今公主恢复了倾城绝颜,他们又上赶着贺喜,可谓是墙头草两边倒。 年轻郎君多半也是一时兴起,又都代表着各自的家族而来,不会在天家面前争执起来,那只会丢了颜面,很快说起别的话题。 无人注意,平日里谈笑风声的魏麟此时眸底一片阴霾,他和魏瑾有三分肖像的脸匿着呲目欲裂。 七岁开始,他的人生就被魏瑾给毁了。 父亲总说魏瑾吃尽了苦头、身体瘦弱、他是魏瑾唯一的兄长,理应和魏瑾兄友弟恭、互谦互助。 自那以后,父亲每回都夸魏瑾的学问好,小小年纪就能写出大气蓬勃又极为实用的文章,日日勤学苦练往后必可换来一身无坚不摧的好武艺。 而他,父亲不再夸他的学问有进步,而是说要向弟弟魏瑾学习;不再称颂他的字越写越好,而是要多向弟弟魏瑾讨教;不再抽时间陪他骑马射艺,而是将目光放在魏瑾的骑具、弓箭、甚至是衣物鞋套这些小事上! 更让他怒不可抑的是,父亲对母亲一日比一日的冷淡,他没有时间去看一眼缠绵病榻的母亲,却有时间陪同一个官妓去外头看宅子、添置衣食住行,他对一个官妓付诸所有的柔情和照料,却对自己发妻生死不闻不问! 为什么!明明母亲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魏麟没法忤逆父亲,便将所有的痛楚不快发泄到魏瑾身上,换来的却是父亲冷漠的命令:杖刑! 他以为这辈子都会被魏瑾压着永无出头之日了,直到父亲战死疆场。魏麟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辱魏瑾,他将人丢在西郊围场的野兽林里,让魏瑾自生自灭。 可老天都向魏瑾,竟让他阴差阳错地救下萧岚! 母亲得知消息后便对皇上称救驾的孩子叫魏麟,他顺理成章入了皇上的眼,还被膝下无子的荣国公邱赫收为干儿子,入国公府求学。 可老天又一次戏弄了他...... “岚公主恢复容貌,魏驸马又不能加官晋爵!”熟悉魏大朗的小弟们皆知道他和魏驸马不对付,自然要说好听的话哄他高兴。 “驸马不过是称谓罢了,无官无权,和侯爷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们心里都是羡慕的!驸马好歹是拿俸禄的国戚,即便无所事事也是一生无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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