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算就是算。” “好,下次听你的。” “这才乖嘛。” 赵泠当真如她所愿,尽职尽责做好她的良人枕,身体的不安分和躁动都没让她体会到,更不敢因他自己的情/欲汹涌而惊动到她。他又不肯轻易离了她去浴室自我消解,只能暗暗喘着粗气,攥紧拳头一点一点平复下去,所有的欲/火焚身全由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吴之筱有时候又磨人得紧,真的将他当做良人枕,想怎么抱就怎么抱,小腿胡乱搭上来,压根没思虑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欲望有气血的男人,不管不顾地往他怀里蹭去,满怀的温香软玉,蹭得他浑身绷直,口干舌燥。 也得亏赵泠没和她计较,要不然她夜里哪里能睡得这么甜酣安稳? 赵泠起身,望了望窗外天色,再看看床上睡得正酣的吴之筱,手撑着床沿,俯身掀开她身上的薄衾,将她拦腰抱起后,手臂托着她双腿,将她脑袋轻轻按到他肩上。 “好冷,我不要起床。”她小声哼哼,不愿离开他的床榻,更不愿一大清早就被抱到外面吹风,脸埋在他颈间,同他撒娇。 她有一点起床气,脑子不清醒说出这样的话,赵泠却不能依着她。 赵潜在府里暂住,若是被他察觉到吴之筱在赵泠屋里过了夜,那他肯定得意洋洋地四处宣扬,还会把这事告诉吴之筱长兄,到时候两家长兄当街打起来,对吴之筱不好。 吴之筱的里屋还是昨晚她离开时的模样。 昨夜因她心情郁闷,更换下来的衣裳被她胡乱搭在榻上,玉坠配饰和鱼袋都随意撒落在地,床上还有没看完的几本书卷。 赵泠先将她床上的衣衫、团扇和书卷等物收拾干净,再把她放到床榻上去睡回笼觉。 陷入舒适轻软床榻上的吴之筱轻轻闷哼一声,翻身向里,又跌入另一个梦里,混混沌沌时,听到身后有人捡起她随意丢开的衣裳。 她懒懒地翻一个身,晨曦光影晃着,朦朦胧胧映出一个颀长的身影来。 他居然还没走呢。 “赵子寒……”她唤他道。 “怎么了?” “我家猫为什么会到你府上?” 吴之筱适才被他抱出来时,偶然瞥见自己的小猫居然在他院内树下埋头苦吃,吃得比在家里吃还香。自己的小猫怎么可以去别人家吃饭?生气…… 她语气里满满的责怪,听得赵泠一声轻笑:“你人都到我床上了,你的猫到我府上蹭个吃的有什么奇怪的吗?” “它太没出息了,我府里又没亏了它的,它怎么可以跑到你这里蹭吃的?” “猫随主人。” “我很有出息的。” “是是是,你最有出息了。” 赵泠点头应了她,将她的衣衫一一叠整齐后,置于竹榻一角。此时天色已经很亮了,他本该走的,但走之前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她。 赵泠走到床边,把她紧紧抱着的锦衾扯齐整并盖上她的肩,深邃的眼眸看着又要入梦的她,说道:“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她低声应道。 “除我以外,你还爬上过谁的床?” 她昨晚爬上他的床,钻进他怀里的动作太过熟练,十分利索,让赵泠不得不怀疑她此前曾对别人这么做过。 “嗯,还爬过我阿姊的,安阳公主的和……”吴之筱头埋在枕头里,懒懒地拖着长长的音,迟迟不肯咬下最后的字,将他苦等的心悬在半空,晃晃荡荡。 赵泠且等着她,静默地望着她。 “坠珠!”吴之筱倏地坐直起来,朝外边抬抬下巴,比了一个手指在唇间,说道:“嘘,是坠珠的脚步声。” “你啊!”赵泠苦等的答案被她虚晃一招躲过了,忍不住上手捏着她的脸,道:“昨晚我就该让你害怕害怕的。” 吴之筱不服气,道:“那我也会让你害怕的。” 赵泠笑着问她:“你想让我怎么害怕?” 她却反问道:“那你想让我怎么害怕呀?” 赵泠俯身附到她耳边,舌尖缠绕着绵绵情/欲,嗓音沙哑充满磁性,不紧不慢地与她描述道:“把你的双手双脚都捆起来,把你抱到小黑屋里去,听着你哭着喊着求我放你出去,我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要你取悦我,服侍我,我若高兴了就给你开一点窗看看外边,你若不乖我就慢慢地惩罚你,折磨你,看着你满面都是泪,却还要苦苦哀求我放过你……” 这些,只是他心中所想的冰山一角,对她,赵泠还有更多的枷锁和桎梏,现在稍稍与她透露一点,她便已经要慌死了。 每一个细节他都反反复复想过无数遍,无数次,说出口时,完全没有一点生疏。 “……” 他的话若魔音,催得吴之筱瞬间清醒了,那双杏眸瞪大了看着他,真的是人心叵测,难以揣摩。自己就想着他最大的野心也就如平常夫妻那般与自己亲近厮磨,最多再偶尔欺负欺负她让她知道疼,从没想过他脑子里竟是这些东西,竟敢有这些东西! 难道她平日里看起来很好欺辱吗?能让赵泠如此放肆的存着这些不切实际的妄念。 “滚。” 吴之筱指着窗,淡淡道。 赵泠大掌扣着她后颈,薄唇覆于她眉心,送给她一点独属于他的气息,道:“既上了我的床,你就别想再下去了。”拇指指腹摩挲着他适才亲吻过的眉心,眼眸低垂,沉沉道:“除了接受我,你已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吴之筱怔怔的,后知后觉地悟到了一件事:自己昨晚可能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错事——爬上他的床。 “阿筱?阿筱?”阿姊唤她。 吴之筱这几日心神不宁的,睡得不好,晨起时两眼发滞,今日看着好像睡得挺好,可吃个朝食却这般魂不守舍的,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阿筱,你是不是忧心临州建造堤坝的事啊?”阿姊担心地问她。 “不是。”吴之筱摇摇头,“有上官先生和赵侍郎在呢,轮不着我操心。” “那你是不是还介怀着临州人们对你的议论啊?” “没有。”吴之筱仍旧摇摇头,“左右我们明年春便走了,待下一任临州守令来,他们该想念我的好了。” “那你为何要用猫爪给你剥蒜?”阿姊盯着她的手,白了一眼道。 吴之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之下居然做下了苛待小猫的恶行。小猫的前爪被她捏出锋利的爪尖,而她正用猫咪露出的爪尖剥开一瓣糖蒜。 可怜的小猫惊恐地望着它的主人,感叹猫生艰难。
第74章 74 .好学总不会错的 吴之筱是个极好学的人,她的好学不在深而在多,故而有些事她若不懂,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便会寻些书来探究,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一次的接风宴,有上官慕清与赵潜坐镇,如何安排那些工部的人,如何激励那些工部的匠工,都用不着吴之筱出面,她只需要在宴席上露一张脸便可。且水利营造之事她并不熟悉,如何选址,该定在何时动工,如何选取石料木材等诸多细节之事皆不通,她听听便罢了,不敢瞎胡扯。 临州人们现如今不怎么待见她,朝中百官亦是如此,她现在若再出错,那可就引起众愤了。 她只能说些不出错的场面话,道:“诸位舟车劳顿,千里迢迢赶至临州,实乃临州百姓之福。本官德薄能鲜,日后诸事还得劳烦各位。” 她话毕,上官慕清便紧接着上前来替她挡住旁人的接话,说道:“吴通判且放心,水利营造本就是工部的分内之事,无需通判劳心。” 仅此一言,便将吴之筱的置身事外,若在修建堤坝之事上出了什么错,也责怪不到她头上来。上官慕清这份人情,吴之筱默默领受了。 东来酒楼五楼。 吴之筱负手立于外边的回廊下,两颗荔枝在她口中纠缠打架,打得果汁四溅供她享用,两颗荔枝打不出胜负,只打出两枚果核来,在她舌尖绕着。 夜风路过高楼,和她打了一个照面就走,顺带拂起她绯色襕袍的衣袂,来去无影。她身后烛光璀璨,众人在里边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无人注意到外头角落里的她,更无人上前来与她寒暄。 这些从盛都来的官员本就不怎么愿意理会她,她若在里边,碍于情面总不会让她落单,她若不在,他们也不会特地出来找她。 正好能让她落个清静,得以凭栏远眺。 只见碧波绕远山,远山抱明月,明月坠碧波,一个个看着都挺无情的。山水明月不堪看,看多了眼眸都冷清了,还是得沾染点人间烟火。 她移目望向楼下,支着额角看一位两位妇人插着腰吵架,你扯我头上花,我揪你耳坠环,刮得满脸都是抓痕,早已忘了吵架前的初衷是为了一盒好看的胭脂。既是为了好看,就该假意被对方推得失足落水,还能得个出水芙蓉的场面,博得众人同情,何苦这般狰狞,互相挠脸? 难看难看。 她摇摇头,倚栏坐下,借着廊檐下挂着的栀子灯的亮光,从袖中取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这本书是崭新的,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今日来赴宴的路上,她路过一家书铺时无意中看到了这本书,想到今晚宴席上自己的处境定不怎么好,所以买下这本书,待宴席上那些人冷落她时,她也能有个看起来文雅的事情来消遣消遣。 这书不起眼,是一本技法书,本该枯燥乏味的,吴之筱却看得津津有味。手上还时不时地摆动两下,按着书中所画图解试着学了学,表情严肃认真,远远看去,还以为她在研习何种艰难而实用的技法。 “你在看什么?” “啊!” 沉浸在书中的吴之筱乍听得身后有人声,不禁惊愕地叫了一声,口中含着的两枚荔枝果核也逃了出来,正正落入赵泠向她伸出的手中。 吴之筱慌忙地抱紧自己的书,惶恐地看向赵泠,脚下暗暗往后挪去,离他远一些。 “我在看……” 就在吴之筱想要回他话时候,忽地察觉周围的光越来越暗,偏过脸去,只见里边居然探出了好多个好奇的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其中就包括赵潜与上官慕清。 他们这些人虽不乐意搭理她,但并不妨碍他们看热闹和听八卦见闻。 “吴通判在看什么?” “吴通判在看什么?” 他们齐声问她,个个眼大发亮。 吴之筱匆忙将那书揣入怀中,护得严严实实的,不敢露一点端倪,并起身对那些好奇者躬了躬身,回道:“《营造法式》。”迎上那些人略显失望的眼神,她正色道:“因在下听诸位同僚议论修建堤坝之事,有诸多不解之处,心生疑惑,便寻些书来略读一读,日后与诸位闲谈时,也不至于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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