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公说的是!下官一定引以为戒,加强府中防范,万万不会再出现类似之事!”程卿筠惭愧地回应着。 “得了!那就有劳两位大人慢慢审理。咱家的差事也办完了,就不在此多留了!”说罢,文公起身,挥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对程卿筠道:“有劳小程大人将那几个跟班的小太监交与咱家,咱家这就回京复命了!” “文公公,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么?”慕容琅突然发声,声音冰寒得让厅中所有人都闻之一僵。 文公公有一瞬间地怔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他是皇上派来的人,慕容琅胆子再大,也要顾及皇上的面子。他故意反问道:“慕容将军,咱家不知您此话何意?难不成您认为此事与咱家有关?” “是否与公公有关,要等审了才知道!”说着,慕容琅冲严恺使了个眼色。严恺二话不说,上前就将文公公用绳子绑了起来。 “慕容琅,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扣押咱家!咱家……”还不待文公公说完,严恺就用块破布将他的嘴堵了个严实。文公公一开始还死命地挣扎,但他一个太监的力道哪里能敌得过武将,只挣蹦了几下,就没了力气。 文公公踉踉跄跄地被几个士兵推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他一屁股摔到地板上,嘴里发出“呜呜”地痛嚎。他瞥眼一看,竟发现梁义也在车里,身上如同自己一样,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嘴里堵着块破布。 一直听说慕容琅手段狠绝,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顶头上司、官居二品的梁义都敢抓!文公公心里想着,今日他落到此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他的身上开始一阵一阵地发冷。 文公公带来的几个小太监,还有梁义的两名亲卫一同被羁押了起来。慕容琅又命人将那女子的尸首一起带回朔州卫。待一切处理妥当之后,他向程卿筠告辞道:“程兄,我要速回卫所处理此事。在此期间,如有需要你协助的地方,还望你能够配合。” “有为兄能够帮忙的地方,逸之尽管开口!”程卿筠虽然对慕容琅围府的举动十分不悦,但见他杀伐决断的气势,也只能公事公办地回应。 慕容琅走后,程卿筠回到后院,见到了神色焦急的小程夫人和程玉姝。她二人一早起来,本想到花厅给几位大人见个礼。谁知还未出门,就听有下人过来回禀,说昨日府上死了个人,慕容将军一怒一下派兵将全府包围了。 两人起先觉得难以置信,待等真的见到院门外立着的士兵,这才相信下人的话的确是真的。她们二人不知这短短一夜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问了几个下人,没人能说得清楚。两人心急如焚,直到看见程卿筠安然无恙地回来,才稍稍安了安心。 程卿筠眉头紧锁,见到小程夫人和程玉姝,也不愿多说,只简单将事情的经过描述了个大概,又道这些士兵过几天就会撤走,让她们且放宽心,便转身进了书房。 程卿筠需要静一静。 在来朔州前,他本以为此地面临的最大威胁是鞑靼。但慕容琅的存在让朔州就如同一道铜墙铁壁,外敌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他作为知州,只要专注民生福祉便可。 然而昨日之事让他突然意识到,由于朔州所处位置对于大周的稳固极为重要,因此,不止是外敌,朝中暗流涌动的各种势力亦会将手伸向此处。所以,即便是镇守一方的名将,在错综复杂的局势面前,也有遭人暗算的危险! 他严重低估了朔州时局的复杂程度! …… 程玉姝回到房内,雪叶将自己随同一众下人去花厅被问讯的情景,向她复述了一遍。程玉姝被吓得花容失色。想到她扮做雪叶的模样偷偷去过慕容琅的房间,出门的时候又恰好被御风撞见,她手心里冷汗直冒! 若是慕容琅严密彻查,该不会将此事也查到吧? 闺阁女子深夜擅入男子寝屋……她……她这脸面该往哪儿搁啊? 程玉姝一时做如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站在一旁的雪叶看出了小姐的心思,她宽慰着道:“小姐,您不用担心。即便大将军知道您昨夜去看他,相信以他的为人,断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再说,您是担心大将军酒醉后无人照顾,故而才关心则乱。相信他会理解的。” “真的?他不会认为我……不知廉耻,不知羞么?”程玉姝没有底气地小声问道。 “怎么会呢?小姐不要多想了。等过几日,事情淡了下去,您去卫所见过大将军,给他做个解释便好。”雪叶笑着对程玉姝说道。为避免小姐一直陷在不安的情绪里,雪叶换了个话题,转而道:“今早煮的燕窝粥小姐没用几口,就去见小程夫人了。要不我让厨娘回回温,小姐再吃一点?” “嗯,也好。”程玉姝点点头。
第93章 酷刑之下 文公公和梁义被押入了朔州卫的地牢,为防不测,两人被分别关进了两间密室。 慕容琅判断,媚药和丫鬟应是彼此关联的两环。因此,此事的突破口就在文公公身上。至于梁义是否参与此事,他尚不能下定论。但他之所以将梁义绑来,是因为三州兵防图泄露一事,这位梁大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两人在密室里大喊大叫了几天,他们一个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一个是慕容琅的上司,仗着这两层身份,他们料想慕容琅并不敢将他们怎样。尤其是文公公,一直扬言等出了地牢,便奏请皇上,治慕容琅一个目无君主的之罪。 慕容琅对两人的叫嚣毫不理睬。他就像对待达腊那样,让地牢的士兵净饿了他们几天。等把人饿得开始将地上铺着的干草往嘴里塞了,慕容琅这才出现。 青年金冠束发,身着一袭皦玉色缂丝云锦衣袍,端坐在刑室正中的檀木雕花椅中。他低垂眼眸,寒玉般的手指半握着茶盏,浅浅地啜了一口。舒雅的仪态俨然一位矜贵天成的富家公子,让人不禁忽略了这里是阴暗、潮湿,混杂着发霉、恶臭和血腥味的地牢,还当是玉京城的名仕们为附庸风雅而频繁光顾的茶阁。 这几日,慕容琅并没有闲着。他命严恺严审文公公的几个跟班太监,和梁义的两名亲卫。这几人在被用过几次刑之后,将能吐的全都吐干净了。 据严恺回禀,那几个跟班太监道出,文公公在夜宴前夕,曾将一个名叫红霞的女子混在他们当中带进知州府。严恺让他们看了那个女子的尸首,确认正是红霞无误。还有一个小太监交代,在他们从霍州前往朔州卫宣旨的路上,文公公曾接到过从京城而来的飞鸽传书,但具体是什么内容,他就不得而知了。 其余的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当晚陪着文公公、给慕容琅斟酒的小太监,也并不知道酒中曾被下过药粉。 至于梁义的两名亲卫,他们的任务就是确保梁义的安全。关于兵防图,由于此事涉及到军事机密,都司内只有梁义才能接触到,像他们这种级别根本无从知晓。 “慕容琅,你个狗娘养的!”从密室中被带出来的文公公终于见到了慕容琅。他使出全身力气,用最恶毒的语言,发泄着积攒了几日的怒气:“咱家可是代表皇上来朔州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咱家关起来!在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大周?你想反了不成?” 文公公的双手被麻绳紧紧捆着,原本细嫩的皮肉被质地粗粝的绳子磨破,渗出来的血浸入了麻绳密密匝匝的纹路中。此刻,他已被两名士兵吊在了刑架上,人悬在半空,双脚则被长长的铁链拴着,锁在地上的铁环上。 慕容琅对文公公的咒骂置若罔闻,他一言不发,只挥手示意士兵上鞭刑。 “啊~~~啊~~~”一条足足有婴儿手臂粗的鞭子抽打在文公公身上,狠厉的抽打声随着凄惶的叫声不绝于耳。约莫三十几鞭过后,文公公再也没了刚进刑室时的嚣张气焰,他一边嘶咧着嘴,一边不甘心地骂着:“慕容琅,你不得好死!……慕容琅,等我出去,一定饶不了你!” 慕容琅斜觑着被打得衣衫破烂、浑身都是血淋淋鞭痕的文公公,嘲弄道:“公公好意志!看来我们朔州卫的鞭子还是不够狠啊,让公公见笑了!” 其实,正是因为慕容琅顾念着文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才让士兵下手留了几分余地。要不以文公公这副身板,此刻只怕脊梁骨都被打断了! “来人!”慕容琅放下茶盏,冷声道。 “属下在!”一旁的两名士兵拱手道。 “给公公换个玩法,让他好好尝尝咱们朔州卫的手段!”慕容琅唇角微挑,命令道。 “是!”士兵们领命,转身到墙边的几案上抄起了两把剜刀,向文公公走了过来。这些剜刀是为了上刑而特制的,刀尖短而细,但极为锐利,刀身则是将又薄又快的刀片半围卷出一个凹槽。 文公公哪见过这些东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士兵手上的利器,正猜测着是做什么用的,就听其中一名士兵郑重地对他道:“公公莫怕!我们二人接下来就为公公剜肉。只是这刀刃有好几日没磨了,有些钝。等一会儿上了身,公公且忍耐些!”那表情就像在对文公公认真地回禀事情一样。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看谁敢动我?”文公公一听这话,登时脸色煞白,对着两名士兵尖声喝道。紧跟着,他觉得小腹一紧。随即下身便有一股热流涌出,竟是尿了裤子! 另一名士兵抬手捂了捂鼻子。他晃着手里的剜刀,笑着对文公公道:“公公怎地这般紧张?我这兄弟不过就是实言相告。等会儿我下手轻点儿,定叫公公舒坦!真想不到,我也有机会伺候公公。若是您有命回去见皇上,一定记得给在下美言几句!” “你们谁也不能动我!我是服侍皇上的,难道你们连皇上都不顾及了不成!”文公公听到士兵提起皇上,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又把皇上抬了出来,试图吓退他们。同时,他扭动着身子,胡乱向士兵们蹬着腿。奈何他脚踝被铁链拴着,根本踢不了多远。 这种场景,士兵们早就见怪不怪。他们就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在文公公惊惧的目光中,淡定地站到他身体两侧,各自抓着他的一条胳膊,就开始剜肉。 刀尖轻松挑起一块皮肉,随后剜刀一边向下扎一边向前推,很快就剜出一绺手指粗细的肉条。士兵们看也不看,将肉条随意甩到地上,继续剜下一刀。 “啊~~~啊~~~啊~~~”文公公发出杀猪般地惨叫。太监的嗓子本就尖利,他的声音几乎要刺穿屋顶。就连牢房里跑出来觅食的老鼠,听到这样的叫声,都立刻扔掉爪子里的饼渣,吓得钻回了洞里。 文公公的叫声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住身上非人的剧痛。慕容琅被这叫声刺得耳朵疼,他指了指几案上的破布,让士兵将文公公的嘴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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