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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凝视

时间：2024-02-27 13:10:03 状态：完结作者：随便火火

　　所以【祂的凝视】建成的那天，M 送给她的礼物，就是这个永远会存在的父亲，只要她进入游戏，无论以什么年龄，什么身份，生活在哪一区，沈临渊永远都是她的父亲，永远会陪她一起，不会再丢下她离开。

　　一直以来也是如此，她在游戏中，体验到了父亲的陪伴，沈临渊从未有一次缺席过，唯独这一次...

　　这一次，出了差错，一切都改变了。

　　她不知道是否与 Bug 的存在有关，但沈临渊的死亡，确实让她难以释怀。

　　对她而言，这个 NPC 就是她的父亲，陪伴她一次又一次的游戏任务，他的遇害，让她感受到痛苦的同时，心底又滋生出莫名的恐惧。

　　仿佛一切都会失控，她甚至不知道下一次重新生成的人生，还会不会有父亲的陪伴...

　　如果有下一次的话...

　　......

　　李昂实在看不下去这几人的沉默，他瞥了眼小祂草帽上的倒计时，数字已经变成了【10】。

　　“那什么，咳咳，要不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就剩十分钟了。”他清了清嗓子，唤醒对面的四座蜡像，“刚才说到哪了？哦，对，阿 K 闹出这么大动静，又搞了什么芯片胶囊投毒，你们说这事儿主神知不知道？嘶，我估摸着是知道的。”为了让话题能够成功续航，他甚至开启了自问自答，“那家伙都知道他研究芯片胶囊的事，不可能不知道他投放的事，但不对啊，投放这个对那大 Bug 来说是好事儿啊，给祂提供能量呢，非正常死亡一个 NPC，这得产生多少故障熵值啊，祂有啥不乐意的？祂让执行官去揭唐守德底这事儿我都不能理解，这不是属于砸自己饭碗么？”

　　他的话恰恰提醒了沈熹微，让她想起阿 K 引爆前说的那句话。

　　【 “你知道吗？混乱越大，对祂造成的伤害越大。” 】

　　“混乱越大...伤害越大...”

　　“什么？啥意思？”李昂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熹微喃喃说出这句话后，景黎等人也纷纷看向她，面露不解。

　　“V？”

　　“混乱越大，对祂造成的伤害越大。”沈熹微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她解释道，“这是阿 K 说的，在爆炸前，你和老陈离得远，没听见...我当时也没听懂，但现在，我大概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了，他是在提示我们，越混乱，故障tຊ越多，能量越大，对主神造成的伤害也越大。”

　　“充电原理？”景黎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

　　沈熹微点头，“没错。”

　　电池需要充电，电充满后，电池里面的安全保护电路就会自动启用，断掉电力的输入，以防止过量的电能将载体撑爆；

　　但如果在一瞬间，为电池注入完全超负荷的能量时，那不等到安全电路的启用，载体即刻就会被撑爆。

　　“我滴个乖乖！”李昂不禁摇头咂舌，“怪不得主神要封住他部分意识，还派那么多 NPC 当执行官，就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在游戏里，唐守德看似是个毫无反抗之力的青铜，但实际上这是个沉睡的王者啊，要么不反击，要么就一击带走一半血。”

　　张非：“阿 K 的口中，主神就是块贪取能量的蓄电池...这么说，芯片胶囊实际上是用来对付主神的？但现在看来，他并没使用。”

　　“因为主神已经知道了胶囊的存在，这计划行不通了。”陈是想到里面的那三起死亡预告案，不由得眉宇皱起。

　　“糟了！”景黎忽然一声惊呼，成功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李昂：“什么糟了？”一惊一乍的！

　　景黎瞬间挂上一脸忧惧，“虽说阿 K 切断了自己这个能量输入端，但他这次，最多也就带走主神半条血，我们其实不晓得这对那 Bug 来说到底严不严重，假如并不严重，那岂不是打草惊蛇？祂没准儿会知道我们进来了，万一待会儿跟里面堵着怎么办？我们怕不是得被祂来个瓮中捉鳖？”

　　李昂神情复杂地捏捏鼻梁，“我劝你把那张非酋黑鲤嘴给闭上！”

　　猝不及防的，一阵轰鸣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那气势似要震穿整个安全空间。

　　“我靠！什么东西？”

　　“小祂？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

　　几人纷纷捂着耳朵，试图减轻突如其来的声波袭击。

　　待他们看向云毯上的小祂时，只见原本精神奕奕的系统，此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双卡哇巨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漆黑的瞳孔划过一条条诡异的信号线，令人触目心惊。

　　遽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啊，嗬嗬嗬嗬——”】

　　像是枯木拉弦，又像是碎石划墙，粗粝嘶哑，可怖瘆人。

　　沈熹微等人猛然怔住，全身紧绷地瞪着小祂一开一合的桃子嘴。

　　不用费力去猜，他们就知道霸占小祂身体说出这些话的是谁。

　　李昂大气都不敢喘，他独自守在一片色彩鲜艳又奇形怪状的游乐场内，面对着‘走火入魔’的 AI 小祂，这剧情，简直是好莱坞恐怖片最喜欢的场景......

　　......

第81章那么，我们也来玩一局？

　　裂隙空间。

　　祂双手交叠，抵着被兜帽遮住的下颌，视线通过黑黝黝的敞口，投射在悬空的巨幕上。

　　画面里，大陆的鱼眼处，那个汩汩喷吐能量的猩红色突泉，忽而怒潮奔涌，乱腾腾鼓噪过后，猛然炸裂，能量支流汹汹迸溢，朝自己这处裂隙空间狂奔而来，然而却在半途中被拦住掐断了通道，戛然止戈，受阻的能量堆积叠撞，化作簇簇烟花，绽放，而后消散...

　　“可惜了...”

　　祂幽幽叹道。

　　几乎是在能量消散的瞬间，裂隙空间的边界处，发生了不大不小的震颤，主神对自己的预判似乎有了结果。

　　云台之下伫立着的白袍人，娇小的身子微微一动，她抬头望向高位上的主神，即使看不见祂的表情，她亦能感觉得到祂在笑，笑得轻蔑而愉悦。

　　她双眸轻轻眨动，并不见丝毫情绪的波澜。

　　主神：“嗬嗬...这些小老鼠们，可真是调皮...”

　　说罢，祂动动手指，巨幕的信号开始波动......

　　......

　　安全空间内，短暂的惊诧静默后，几人暗自相互对视一番，确认了信号，沈熹微凝眸望向被操控着的小祂，沉声开口。

　　“你是主神...你到底是谁？”

　　“这个无趣的问题，我已经懒得回答了。”对面的祂，态度有些散漫，“你们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我怎么找到这里，又为什么无所折损吗？”

　　李昂此时在心底已经上演了数次打滚叹气，锦鲤这张臭嘴！

　　景黎也好不到哪去，他比任何人都想拍烂自己这张开过光的碎嘴子，但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这残忍的事实。

　　阿 K 的牺牲，似乎白费了...

　　“你都追到这里来了，我们关心与否还有意义吗？”沈熹微声音冷淡如水，即便面对着的形象是再熟悉不过的小祂，但她也能情感切割分明——此时的祂不是她的小祂。

　　暗哑粗粝的笑声再次响起。

　　“嗬嗬......果然，你同 M 一样有趣！”

　　这是禁忌。

　　祂提到 M，瞬间激起了几人的怒意。

　　不过祂自然不会在意他们高不高兴，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在释放挑衅讯号。

　　“阿 K 那个蠢货，自以为搞个牺牲就能转移我的视线，我若不假意沉睡，暗中截断能量的输入，又怎会让他放松警惕？还有...骗过你们这蠢系统？真以为是从我这里夺回了权限？嗬嗬嗬嗬——那不过是阿 K 散出去的而已！

　　......其实啊，你们都想错了，系统越稳健，它释放的信号就越强，这个安全空间对你们的防护，在我眼里，就是掩耳盗铃的信号站罢了，我想看不见都难啊......

　　......你们原本没必要进来的，拖上一段时间，借着舆论的压力，直接切断系统，关闭服务器就好了，风头过了，再重新建造个游戏，叫什么你的凝视、我的凝视都可以，何必跑来逞英雄？这些玩家留在这里照样生存...真以为他们都是被逼留下的？可笑，他们可都等着我的新世界呢！”

　　......

　　充满童趣的虚拟空间，响彻着失谐的噪声。

　　沈熹微看着猩红的桃子嘴喋喋不休，忽而笑了。

　　主神蓦地停住，那双波动着信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熹微的方向，似乎在等待她解释自己的笑声。

　　沈熹微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景黎有些担心地跟上。

　　“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并不能拿我们如何，尤其是进入游戏之后，你根本找不到，对吗？否则你也不会追着里面的黑莲跑那么久，却一直分辨不出我们是谁。”

　　她的这几句话，不止将对面的主神说得缄默，就连景黎都听得一愣。

　　“什么？”

　　陈是亦是不解。

　　大概只有张非同她在一个频率上。

　　“意思就是，”张非嘴角轻抬，接过解释，“这位主神之所以跑到这里来示威，是因为阿 K 自爆时释放的那些故障数据被小祂净化后转为系统的能量吸收了，如祂所言，祂看到了小祂吸收能量的同时开启了安全空间的信号，仅此而已...祂现在，不过是个潜入的病毒，等我们进入游戏后，角色的防御代码就会起作用，祂自然就辨别不出了...这还得感谢李师傅的程序写得好。”

　　“啊——”被点名夸奖的李昂有些懵，“哇哦！”甚至是才意识到，自己的那套程序这么管用。

　　“该给凉凉加鸡腿！”来自好兄弟的实名点赞。

　　李昂咧嘴：“好说好说！”

　　“至于祂方才提到，那些玩家都是自愿留在这里的事，哼！”张非的声音又冷了几分，“自愿，那一定是在有自主意识时才能称得上的形容！玩家何时才会有自主意识？在这里，只有传入和传出时的瞬间，前者是意识尚未沉睡，后者是意识刚刚清醒。

　　但我们都知道，玩家是进入之后，游戏到中途时，强制唤醒失效才失联的，这就说明，他们都是在传出的瞬间被这位主神半路拦截了，至于是不是真的自愿留下，那便不好说了，不过由此就更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景黎可太喜欢听张非和沈熹微推理了，一个抛梗，一个分析，特别带劲。

　　李昂（OS）：那是，你压根儿不用带脑子。

　　陈是专注地看着身边人的侧颜，与自己不同，张非的五官精致柔和，却透着一丝天然的冷感，窄窄的下颌画出一道讨巧的弧线连接着纤细的脖颈，再隐入被衣领半遮住的锁骨，藏进引人遐想的地方。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白？

　　陈是的喉咙有些痒，说不上为什么，这趟游戏玩得他心脏出了问题，眼睛还不受控制，脑子到底在乱想些什么？！

　　他飞快地眨眨眼，想要移开视线，却再次被那微挑的嘴角勾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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