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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凝视

时间:2024-02-27 13:10:03  状态:完结  作者:随便火火

  景黎紧贴着墙壁,尽量远离尸体,尽管身心受摧残,他似乎也为自己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此刻他的手里拿着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手账笔记和铅笔,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写写画画,没办法,谁让电量不足,手电筒都成了奢侈。

  他听沈熹微敲了一会儿问道。

  景黎:“摩斯密码?”

  沈熹微回头看向景黎,“你知道?”

  “我应该是拍戏的时候学的。”景黎歪头想了想,“不过这种基础级别也算常识吧,但那么多根管子,你怎么确定你敲的那根正好有调查员经过?”

  沈熹微:“我不确定调查员会经过,但扰民就足够了,总会有受不了的居民投诉物业,也会顺其自然找到我们。”

  景黎:“这倒是...没毛病,但,概率仍然太小了,也没效率。”

  “嗯哼,所以......”她眯眼锁定景黎。

  景黎被盯得发毛,“干、干嘛?”

  “一起敲。”沈熹微用眼神示意,“你去敲那边的。”

  景黎僵硬地转头,看了眼 YOYO 的尸体,缩了缩脖子,一脸拒绝。

  景黎:“我不!”

  沈熹微走过来,作势要拉景黎,景黎吓了一跳,闪躲着爬向一边,嘴里欠揍地几哇乱叫着。

  景黎:“你、你别动手啊!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不好!”

  “你躲什么?”沈熹微挑眉,“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别乱叫!”

  景黎:“我说女侠,这里是地下二层,管道乱七八糟盘到哪儿都不知道,这么敲真没啥用!”他扬起惨白的小脸,委屈道,“再说你瞧我这虚弱样子,哪有力气为你服务啊?”

  沈熹微眼尾一沉,越说越没边了。

  她目光凉凉地盯着他,“我好好说话的时候,劝你听一听,现在没人没监控,四周黑漆漆,我不小心踢到什么也情有可原。”声音又轻又淡,听的人莫名心寒胆颤。

  景黎不禁抖了抖。

  “敲!我敲还不行么!”

  沈熹微满意:“这就对了,一起敲,被听到的机率就多了一倍,身处黑暗,也要心怀希望么不是。”

  景黎 OS:魔女!长得再好看也是魔女!

  景黎缩了缩脖子,在手机的电筒灯光映射下的沈熹微,叫人后背发麻,他只得认命的站起来,走到水管旁边,脱下一只鞋子,开始模仿着沈熹微刚刚的节奏敲起了求救信号。

  沈熹微:“用点力!”

  景黎挺了挺身板,“是,长官!”

  楼道里,文靖正在接听电话。

  文靖:“哎——小乖乖!爸爸的小公主在干嘛呢?......爸爸在上班,上班抓坏人啊......”

  文靖身后的墙壁内,隐隐传来管道的敲击声,他觉得有些蹊跷,转身凑近,侧耳倾听着,然而声音却消失了。

  他停顿几秒,摇摇头继续打电话。

  待到敲击声再响起时,文靖已经抬腿走远了。

  擦肩而过,都是命啊——


第12章 记忆恢复

  A few days ago......

  (鄙人:闹呢?小祂:嘘!别吵吵!)

  几天前,当男人拿出手机拨通电话的那一刻,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的边缘——

  ......

  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胡文斌站在 YOYO 的尸体旁,脸上染着献血,一只手攥着刚刚摘下的绒布面罩,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正在通电话。

  他面容狰狞,眼底充斥着疯狂。

  胡文斌:“你必须答应我!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满是不屑:“你大可以试试。”

  嘟嘟——

  电话被挂断。

  胡文斌死死地捏着手机,目眦欲裂,眼眶被怒意染得猩红。

  而此时,地下室门外,一个穿着白色面包服的“巡逻兵”想要走进来,却似乎被一层看不到的结界隔离开,它尝试了几次都没能进入,虽然看不见头盔里面的模样,但黑色晶体面罩直直地朝着胡文斌的方向,似乎很是迫切。

  片刻后,面罩亮起,刺目的橘色不停地闪烁,如同警报一般,紧接着,几秒后,“巡逻兵”像是信号出现了故障,身体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如二维画面般闪动了几下,随即消失不见。

  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里面的胡文斌,仿佛二者存在于不同的空间。

  .......

  画面来到小祂视角——

  此刻,小祂通过“巡逻兵”的晶体面罩看见的画面中,胡文斌是团彩色的故障信号,无法分辨出形象,而随着“巡逻兵”的消失,小祂发出一阵哀嚎。

  小祂:“啊——呜呜呜——我的防御!我的小面包又少了一个!呜呜呜——”

  ————

  随着两台手机电量的殆尽关机,地下室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气氛顿时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沈熹微和景黎彻底身处黑暗中,只得停下休息。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

  这还用问什么?

  身处黑暗,周围是垃圾和尸体,景黎怎么可能会放弃唯一的倚靠?

  他在光亮熄灭的最后一秒,拼尽全力跑到了沈熹微身边,气喘吁吁地解释,“我、我怕你怕黑。”

  沈熹微:......

  懒得戳穿他的蹩脚借口,沈熹微席地而坐。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进入地下室之前的事。

  沈熹微:“刚才在 1502 时,你说有点印象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身边的人有一瞬间的僵硬,半晌后。

  景黎支支吾吾:“嗯,差不多吧......”

  “差不多?”

  “唔...大部分吧......”

  “大部分?”黑暗中的沈熹微嘴角动了动。

  景黎抖了抖,怯声低语,“额......一整个儿大部分......”

  沈熹微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适的角度,开口道:“行,说说吧。”

  咕噜——

  景黎咽了咽口水,抹黑朝尸体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挪挪身子,与‘安全感’又凑近了几分。

  沈熹微眼皮轻挑,没有阻止。

  景黎:“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在“狗牙直播”上看 YOYO 直播,银行卡被盗刷了好几笔钱,都打赏给她了,我就跟踪到了他家......”

  一周前——

  穿着女装的 YOYO,手里拎着打包食物,走在街上,没有注意到远远跟后面的景黎。

  景黎跟着 YOYO 来到小区,看着对方进了 3 栋tຊ,进了电梯,又来到了 15 层,他便跟了上去。

  要么也是他幸运,原以为要挨家挨户敲一敲才能找到人,却恰巧看见 YOYO 放在门口的外卖盒,正是他前一天直播时吃的那家炸鸡。

  于是景黎便来到 1502 的门口,用力敲门。

  但 YOYO 在猫眼里认出了景黎,谁让这货上午刚跟狗牙公司大闹一通的,所以 YOYO 自然知道他是上门来要钱的,怎么可能给他开门?

  身后的防盗门里,老阿姨开了一条门缝,之后迅速关上。

  景黎哀嚎无果,垂头丧气地走了。

  ......

  沈熹微疑惑:“你既然知道他的签约平台,为什么不去公司投诉?”

  景黎叹气:“去了,我去他们直播公司投诉,那就是一流氓团伙,没用!”

  沈熹微:“怎么没报案?监管局不会不管的。”

  景黎借着黑暗向她投去幽怨的目光,“会的,还真是没管,说是证据不足,他们老板有人。”

  沈熹微:......

  她拍拍他,安慰道:“现在会管了。”

  “是啊,都闹出人命了,能不管么?顺道儿也把我这盗刷案破了吧。”

  景黎吸了下鼻子,继续道:“那可是我和剧组兄弟一起打官司刚讨回来的劳务,因为这个官司,我朋友都......哎...出事了些无法挽回的伤心事儿。后来过了几天,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只能去求助沈律师......”

  空气蓦然陷入沉默。

  他也好,她也好,沉浸在各自的痛苦中。

  半晌后。

  沈熹微:“你是怎么认识沈临渊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黎觉得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暗哑滞涩。

  景黎犹豫着开口:“这个......其实是偶然认识的,之前我的朋友出了意外,我委托沈律师帮我调查其中隐情,他人特别好,也很专业,前前后后帮了我很多......”

  沈熹微用指甲戳着手心,继续问道:“所以你们昨天是因为这个事,约在梦幻岛见面?”

  景黎点点头,“嗯。”他倒是有些庆幸此刻的黑暗,想起那人的遭遇,又想到沈临渊躺在血泊中的样子,他不停地搓着自己发抖的双手,低头掩饰着狼狈。

  也许同样庆幸的还有她。

  沈熹微似乎完全将自己抽离开,异常平静,“关于案发时的情况,你记起来了吗?”

  景黎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回忆着,“这个不骗你,我大概只记得昨天跟沈老师约好之后就坐车去找他,从公交上下来,头就开始晕,不知道是不是晕车了,当然现在知道不是晕车,是被下药了......然后我就走到了梦幻岛,越来越晕,还特别想吐,我就直奔卫生间,然后就没有印象了......”他停顿了下,略显紧张地问道:“沈律师他、是被人害死的吗?是、是因为我吗?”

  沈熹微侧目而视,淡淡回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自己?”

  景黎的思绪有些凌乱,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眼底是不安与困惑。

  他凝望着比这寂静的地下室更寂静的沈熹微,她冷静的质问让他不禁发憷。

  景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道出些什么,虽然此时身处黑暗之中,他仍然不自觉的回避着沈熹微的目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熹微收回视线,似乎有些恍神。

  你到底卷入什么麻烦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熹微咻的站起身来。

  “不能干等了,也别敲了,我们得想其他办法出去。”她环顾着四周,寻找突破之处。

  “???”景黎呆呆地仰头看她,“什么办法?咱们手机都没电了,乌漆嘛黑的一团,不过就算有电也没用,都没信号。”

  沈熹微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她仔细地整理着思绪,“这里是地下室,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在这里呆久了连呼吸——”

  她猛地顿住,“不对,这里有空气流通!嘘,仔细听。”

  片刻后,再现异口同声的场面。

  景黎:“感觉是——通风口?”

  沈熹微:“通风口!”

  这该死的默契!

  ————

  沈熹微踩在景黎的肩膀上,试着够上面的通风口。

  因为常年没有清理,这处通风口已经被灰尘堵住了缝隙,肉眼看去,与墙面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若是不仔细寻找,压根看不到它的存在。

  景黎身体虚弱,不断摇晃,沈熹微站不稳,两个人摔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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