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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微凉凉开口，“说了让你系好安全带的。” 景黎捂着麻胀的右脸，缩在副驾驶戒备而委屈地看着沈熹微。 车里，只有掉在脚下的手机里，直播的声音还在继续。 ———— 一个急刹车，跑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到了。” 景黎抓起座位底下的手机，撑着药效还未过的软绵绵的身子下车。 沈熹微三两步绕到副驾驶去扶他。 而此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万。 绑匪把 YOYO 的假发套拽了下来，猛地将她衣服撕开，这时的 YOYO 看起来就是一个穿着女装的偏瘦的男生。 绑匪踢倒了椅子，踩着倒地的 YOYO 的脸。 观看手机的景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他是男生？” 可...的确看不出来，没有任何一处有违和感，连喉结都没有...... 弹幕里，先是满屏问号，紧接着，跟景黎一样吃惊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啊！】 【什么？我没看错吧？！！！！】 【女装癖不罕见，如此像的就不多了......tຊ】 【这也太......】 【一个男人，比我身材都好，比我都像女人，感觉该 S 的是我......】 【你们都有病吧？现在是计较男女的问题吗？监管局的怎么还不去救人？都 TM 死哪去了？】 【是男是女又怎么了？观看打赏的都是自愿的，这时候不该先救人吗？】 【放了他吧，太可怜了，大不了让他还钱就完了，这样真没必要！】 【他是签约主播，平台肯定也有份儿！你还能杀了公司所有人？】 【这种人妖就该封杀，伤风败俗，扰乱社会公共秩序，污染网络！】 【上面那个，你怎么着？也是恋爱滤镜粉碎了？他是吃播，又没干什么，你跟这儿传播什么公序良俗？假正经，臭直男！】 【都别说了，快救人啊！】 【他都快死了！】 【送他上路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渣！】 【封杀封杀，太恶心了，呕——】 ...... 绑匪：“大家都看到了吧！今天，我就是为民除害！公开这个死人妖的真面目，让你们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这个死人妖，骗了我们那么多钱！今天我就让你全都还回来！” 说着，绑匪拿着一根绳子，套住了 YOYO 的脖子。 “观看人数到八百万，公开第二波惊喜！” 正如绑匪所期待的，直播间内的观看人数不断攀升，由于狗牙平台没能截断信号，仍有不少观众认为这是一场作秀表演，看热闹的大于呼救的，夹杂在其中的，还有高喊加磅的声音，甚至分不清屏幕里和屏幕外，到底哪一处更像地狱。 沈熹微带着景黎在小区里转圈。 景黎焦急地四处打量，努力回想着，脑子里闪过画面碎片，片刻后，指着一个方向。 “应该是这边，3 栋！” ———— 电梯间里，手机直播因为没有信号中断了，画面定格在 YOYO 躺在椅子上奄奄一息，浑身被弄的狼狈不堪。 景黎心急如焚地盯着电梯上乘的数字，不安地抖着腿，脸色越发难看。 沈熹微见状，轻轻拍了拍他。 “冷静点，你的药效还没散尽，小心待会儿又晕了。” 景黎咽了下口水，擦擦头上豆大的冷汗，“没事没事，我能挺住。” 沈熹微眼底掠过一抹迟疑。 电梯数字逐渐往上蹦，终于来到 15 层。 甫一开门，景黎便冲了出去，沈熹微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示意别打草惊蛇。 景黎点点头。 两人寻到 1502 的门口。 沈熹微动作轻巧地贴近防盗门，侧耳仔细探听，几秒后，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对景黎摇头。 沈熹微：“没动静。” 景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忘压低声音，“那怎么办？我、我们踹门吗？” 沈熹微眸光微闪，“不对，屋子里太安静了，不是这儿。” 说罢，她不再保持轻缓，抬手敲门，重重地连续敲了几次，里面都没反应，而已经恢复信号的手机里，直播间丝毫不受影响，也无敲门动静。 沈熹微四下打量番，“这房间格局不大，里面要是有人，不会听不到的。” 劫匪又开始对 YOYO 施暴，YOYO 脸已经被打肿，弹幕里一片惊呼，但观看人数仍然在不停上升。 景黎看到直播画面再难抑制情绪，试图撞门，门纹丝不动。 沈熹微拉住激动的景黎，“没用的，人不在这里。” 景黎：“那怎么办？还能去哪儿找？我、他，他快死了！” 这时旁边的房间，门被打开，一个老阿姨走了出来，防备地打量二人。 老阿姨口气不善：“你们干什么？要拆房子啊？” 跟门口较劲的两人先是一怔，沈熹微赶紧按下手机的静音键，随后走上前。 沈熹微：“阿姨您好，我们是鲸城安全监管局的，来办案。” 她亮出证件，盾牌徽章内赫然镶嵌了一只鲸鱼眼睛。 老阿姨狐疑，“调查官？你们找谁？” 沈熹微：“住在 1502 的，一个女孩，大概二十岁出头，您——” 没等她说完，老阿姨便摆手打断，“你们找错了，这里没有小姑娘，还有，别砸门啦，多扰民啊。” 沈熹微眼中掠过一丝讶异，稍稍迟疑了下，改口道：“不是小姑娘，他是个男孩子，但喜欢穿女装。” 老阿姨明显犹豫了，神情有些复杂，“哦......那你们确实认识他。” 景黎欣喜，“那您知道他除了这里还有别的住处吗？就是直播的地方！” 老阿姨上下打量景黎，眯着浑浊的双眼，凑近他仔细看了看，脸色一变。 老阿姨骤然发难，“怎么又是你！” 景黎一愣：“我？” 老阿姨气愤道：“对！可不就是你！”她立马转向沈熹微，试图告状，“这小子上个星期三晚上来过，使劲敲门，还大声嚷嚷， ‘开门啊，还钱啊！’，哭嚎乱叫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我就报案了。但调查员来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沈熹微眸光一沉，看向景黎。 景黎神情迷茫，似乎在努力回忆。 景黎：“阿姨，我是喊的‘还钱’吗？” 老阿姨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喊什么不知道？才多大点儿岁数，记性还不如我老太婆！” 越来越多的画面闪过，景黎张了张嘴，“我好像有一点印象了......” 沈熹微低头看了眼手机，正色道：“先不说这个。阿姨，您今天见过 YOYO 么？” “没有，自从他那天在门口又敲门又嚷嚷之后，她就躲到朋友那儿去了，最近都不住这儿，肯定就是为了躲开这些变态。”老阿姨一脸忧心。 但从对方的话来看，YOYO 不止一次遭到过骚扰。 沈熹微：“您还遇见过纠缠他的人吗？” 景黎赶紧冲沈熹微摇头摆手否认。 她白了他一眼，心虚什么？ 景黎：...... 老阿姨叹了口气：“那孩子很老实的，就是爱穿个裙子，不碍着别人又有什么关系，但爸妈看他不顺眼，给赶出来了，他就做那个什么直播，赚点钱养活自己，时间长了总会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经常收到那种不正经的快递。” 说到这儿，她转身回屋拿了一把钥匙，“这孩子啊，不怎么出门，偶尔怕忘记带钥匙，一直放在我这里一把备用。他是出什么事了么？” 沈熹微：“您先帮忙把门打开，我们看看，他可能出事了。” 见沈熹微表情凝重，老阿姨不由得紧张起来，她点点头，哆哆嗦嗦地拿钥匙开门。 门刚打开，景黎便立即冲了进去。 沈熹微没来得及拦住他，只得快速跟了上去。 YOYO 的公寓像个仓库，摆着各种旅行箱、巨大的布娃娃、移动衣架和收纳箱，码放得整整齐齐。 不出所料，一片寂静。 沈熹微推开卧室的门，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窗台上养着绿植，垃圾筐里有一些上次吃剩下的小龙虾壳子。 沈熹微拿起垃圾桶闻了闻，走了出来。 沈熹微：“他确实几天没回家了。” 老阿姨：“这孩子很不容易的，每天都要工作好长时间......调查官同志，这孩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他现在情况危险，我们得尽快找到他。”沈熹微没多解释，转而问道，“您知道他朋友家在哪儿吗？” 老阿姨实话实说：“具体的不知道，不过，说是朋友，我也是第一次见......一个胖子，来帮他搬家的，说是就在附近。” “附近......”沈熹微神色一凛。 此时直播里的画面，是 YOYO 哭得涕泪横流，似乎在求饶，他不停地摇头。 景黎上前抢过手机，只见绑匪在 YOYO 的脖子上勒着一条绳子，随后又在他头上套了一个纸袋子，突然，绑匪对着镜头，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不——” 景黎一声惊呼。 老阿姨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向后退了几步，只来得及扫见满屏鲜血的手机，“啥东西？看啥呢这是？血乎淋淋的。” 沈熹微面容瞬间冷凝一片，攥紧双拳。 ...... 眼前的画面抽离，数据世界内，小祂透过屏幕，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短藕手臂捂住卡哇双眼。 小祂：“咦~~~这下线方式太血腥了，现在的 NPC 怎么都这么暴躁！”
第11章 多少有点儿不是时候 事情发生后，沈熹微第一时间将受了惊的邻居阿姨送回家，她没有告诉对方实情，也是怕老人受不了刺激。 回来后，她立即拨通了陈是的电话。 沈熹微：“......对，幸福家园小区 3 栋 1502......嗯，我们就在这里，没有人，不是第一现场。邻居说她搬走了......视频信号源也是这里吗？......确定不会错？......好的，你们尽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她捡起了地上的手机，侧头看向丢了魂似的景黎，他坐在tຊ地上，一动不动。 沈熹微叫了他两声没有反应，随即在他背上猛地拍下去。 “嘭——” 景黎激灵一下，回过神，他下意识的抓住沈熹微的手臂，嘴唇哆嗦着。 “死、死了，他、他死了，怎么办？” 沈熹微恢复了镇静模式，“清醒了吗？冷静冷静。刚刚跟同事通了电话，这场直播的地址定位到了，应该还在这个小区里。” 景黎强迫自己冷静，他下意识环顾着房间，看见窗户的时候，忽然停顿住，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景黎喃喃：“窗户......” 沈熹微：“你说什么？” 景黎眼睛一亮，转看向她，“YOYO 被绑架的直播，没有自然光！没有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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