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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守德故作诧异，“是吗？都花了我这么多钱了？那我可得好好瞅瞅。” 说着，他再次转向显示屏，装模作样地研究实验。 陈是：...... ...... 片刻后，唐守德转回头，面上已是一副怒火冲天，他双手握拳，砰的一声敲在身前的桌子上。 “这帮混账东西，居然敢骗我，说研究什么高精心脏仪器，背地里偷偷地做乱七八糟的实验，这是准备拿着我的钱搞生化武器？我说公司怎么一年下来收支如此不平衡，钱没赚几个，倒是天天跟集团要实验经费！死的好！二位调查官，别怪我话说得狠，这几个白眼儿狼死了也是报应！” 陈是：戏过了！ “怎么，唐总还是准备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唐守德：“陈队长，方才唐某也说了，唐氏这么大的集团产业，几百家公司，要是唐某事事亲为，全部亲自管理，那我得累死了！唐氏生物本来就是全权交给汪东昇打理的，我这个投资人跟其他做投资的不一样，唐某非常有自知之明，专业的领域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把控，这样他们做起事业来得心应手。” 陈是当然不会信他的胡话。 “确实，唐氏生物科技的法人、CEO 都是汪东昇，平时的合作大都也是由汪东昇出面，只是他会每周跟你会面三次，向你汇报工作，唐氏上下都知道，公司的实际操控人是你，所以我很好奇，你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实验？公司真正研究的是什么，可不是唐总说一句不知道就能推脱的一干二净。” “我才是被骗的那个！我可是受害者！我只知道公司在研究心脏监测仪，他们私下里偷梁换柱，搞的这个什么胶囊实验，我毫不知情，唐某人可以指天发誓！”唐守德一脸被欺骗被辜负的愤慨，单薄的小桌板被他敲得砰砰作响，摇摇欲裂。 “行，不知道，不知情。”陈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而问道， “唐氏前任财务总监胡文斌就是死于这项技术，这您怎么看？” 唐守德佯装思考，“......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小团体分赃不均，内讧了。那死胖子私下挪用了三个多亿的实验费用，汪东昇他们生气拿他试药也是情有可原。” 陈是：“试药？” 啧，一个疏忽用错了词。 唐守德顿了下，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 “不是你们说他死于胶囊吗，是不是试药唐某可不清楚，就是随口胡诌的......总之，这个事应该就是汪东昇他们做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就在研究这个杀人方法呢。” “有意思，被唐总这么一分析，我居然觉得这几个案子都破得差不多了。”陈是不禁鼓掌，嘲讽似的感叹，“汪东昇等人先是私下研究生化武器，随后因为分赃不均杀了胡文斌，现在又被某个隐藏第三者知道了这些秘密，发送死亡威胁爆出生化实验，再利用意外事故将几人除掉？这么说...” 他转头跟沉默多时的沈熹微交换了个眼神，“我们只要逮着那第三者就行了？” 沈熹微收到示意，接过审讯。 “这么大阵仗，费尽心力做的计划，来针对唐氏，或者说，针对你？不知道唐总有没有怀疑目标。” 唐守德神色一滞，没想到监管局这边会暂时放下实验项目的事情，转而直指他与这件事的背后主使，甚至默认了他与对方的立场不同，他不由怀疑监管局究竟知道多少，亦或是沈临渊死后给沈熹微留下了什么信息。 “这...唐某可是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不得罪人，即便有些商业上的竞争者，大家都是各凭本事的，这种不讲行规直接屠了人公司骨干的行为，唐某实在是猜不出来什么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唐守德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硬是凹出了一脸沧桑。 “而且...”他抬眼瞟向沈熹微，有意无意地提道，“我听说邮件都是那个什么黑莲组织发的，你们没去调查吗？现在大家都说这是黑莲的死亡预告，搞得跟邪教一样，唐某建议两位要对其彻查。” 这就是明目张胆地挑事儿了！ 明知道沈临渊和沈熹微的父女关系，还跟这儿说对方搞邪教，摆明了是想刺激沈熹微，打乱她的思绪。 “这么说唐总是怀疑黑莲的人？”沈熹微可没陷入他的挑衅，反而顺势提问，“哦，那正好，黑莲和唐氏不对付多年了，以唐总的本事应该调查出不少对方的底细，不妨分享分享，唐总对他们很了解么，认识？很熟？那黑莲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为什么一直针对你？唐总可以跟我们仔细说说，讲讲你们之间的恩怨，以便我们后续的调查工作顺利推进。” 唐守德：......原来跟这儿等着我呢。 “这话说的，沈副队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吗？”唐守德开始挑衅。 “唐总没听过灯下黑吗？”沈熹微不为所动，比的就是一个心狠。 黑莲，还真是个麻烦的存在。 黑莲的闺女，也不是省油的灯。 ...... 以唐守德...不，应该说，以阿 K 的判断，【黑莲】是有些戏剧性的必然存在—— 这个组织是二十几年前忽然冒出来的。 彼时他还在 M 区，唐氏集团处于开疆扩土的时期，自然少不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当然，走到今日，唐氏也从来没离开‘见不得人’几个字。 不过他可不这么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商为政就没法用黑白正反来形容，手段谋略也谈不上好坏善恶，谁站在顶端谁制定规则，更何况，在这个满是数据的游戏世界，他没有放飞自我已经是保留人性底线了。 再者，这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在这个游戏大陆里，所代表的就是【故障】，他的势力越雄厚，所能覆盖的面积越广，蝴蝶效应也就越强，最终能够收割到的负能量也就越多。 这些能量，是空间裂隙里的那位主神，赖以寄生的营养，同样，也是他自己能够存续于此的交换条件。 黑莲组织产生之初，似乎就是为了对抗唐氏而建立的，一开始，唐守德将黑莲的人当做是外面进来的检修人员，但对方不露tຊ面的行径，又让他犹疑。 由于被封印了部分记忆和意识感知，自己虽然辨别不出玩家和 NPC，但他记得自己是谁，做过什么，若是外来的检修人员，绝对不会潜藏行事，而是会像陈是他们这样，为自己择取更有利的身份和成长轨迹，以便能直面故障。 于是他产生了一种大胆的推测——黑莲组织，也许是系统自主衍生出来的防御程序，与自己对抗，这很大程度上是系统潜在的设定，至于黑莲是否知道主神的存在，又调查到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猜测，在他终于确认了景黎几人是外来的抢修队后，得到了证实。 他从前并未认出监管局特调 1 队的这三人，直到景黎出现后，对方带给他的莫名熟悉感，以及那次他忽然感受到的空间凝滞，让他升起了试探的心思。 （李昂：但笑不语......） 以往玩家传出唤醒时，只会是个人行为，并不会影响整体游戏的运转，玩家的进入和传出，仅仅是他相关的剧情存在或消失的问题；而如今的世界暂停，更像是系统借用小卡顿，将抢修人员的意识暂时剥离游戏的手段。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但有一点他能肯定的是，他们并没有离开游戏世界，因为那传出口，早就连接了主神的空间裂隙，只进不出的结局，是注定的。 他三番五次的让景黎濒临险境，也是了解系统的逻辑，小祂知道如果不彻底解决 bug 源，里面的人永远出不来，但游戏里的人生轨迹不完全归它掌控，一旦角色遇到致命性伤害，在不能传出游戏的情况下，它一定会采用别的方式救场。 几次空间凝滞时，耳边传来的，只有玩家才识得的 BGM，让他的【阿 K 意识】渐渐苏醒。 既已辨识出往日的同僚，他便特意命人调查了几人的游戏身世，虽然表面上查到的并不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黑莲组织，是在他们进入游戏之后，系统才慢慢衍生出来的体系。 以自己的专业经验来看，黑莲体系与‘巡逻兵’大白是不同的。 一则很有可能是属于 AI 小祂潜意识的防御，在系统内的 Bug 激增后，它知道不能完全依赖外界的修复，便尝试着调动数据将原住民生成防御 NPC；二则，黑莲是为了掩护抢修队而特设的视线转移。 虽然那小 AI 一直都是个脆皮薄血的货，不然也不至于被几个 Bug 拖到残废，但他不得不承认，小祂很聪明，它的思维意识甚至强于大多数人类，它甚至，将这些 NPC 与再次进入的检修人员连接在一起，成为无法他无法避开的环节。 据他所知，黑莲的创始人是死在主神执行官手上。 这并不意外，就连他都能知道黑莲的异样，那位又怎会不知，不过对于陈是等人的存在，暂时还不好说。 谁在明，谁又在暗，还真是难以论定。 就算知道，主神也不会告诉他，这一点，从前他闹不明白，如今么，倒是琢磨出味儿了。 让他困惑的是另一件事——关于沈临渊的死。 沈临渊作为黑莲的新任 leader，其实身份早已暴露了，但这么多年并没有执行官对他怎么样，为何突然下杀手呢？ 另外，从立场上来讲，黑莲组织与抢修队员是站在同一边的，但目前来看，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做好联盟，黑莲在有意引导的同时却将很多重要的事情隐瞒起来，似乎在有意的拖延进程。 在他看来，沈临渊一定是留了什么给沈熹微，但沈熹微几个，应该还不知道这里有主神的存在，更不清楚执行官是什么东西，否则她也不会用这次问话来从他这儿套取所谓的幕后之人的信息了。 所以他才说，真是麻烦。 ...... “......嗐，我哪认识他们，我都是猜的，也许他们就是仇富心理呢，谁让唐氏树大招风。”唐守德油盐不进地胡扯着敷衍。 沈熹微和陈是静静地看着他演戏，原本也没指望这老狐狸说出些什么，就在两人准备收工时，唐守德再次开口。 “不过...” 他的表情似有深意，他的眼底混杂着不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人茫然费解。 “你们要找的答案，我给不了，不妨找找黑莲的人。” 沈熹微和陈是不由相视，从彼此脸上看出了惊讶与狐疑。 “什么意思？”陈是追问。 然而他却敛了眉眼不再回答。 沈熹微凝视着唐守德，疑云笼罩眉间。
第46章 火锅里的新线索 走回办公室的路上，沈熹微和陈是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陷入各自的思索。 “你说...”眼看快要到地儿了，陈是率先打破了沉默，“那老狐狸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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